「你他媽輕點!」
「你不解,老夫,同樣不解,此事,最終就不了了之了。」廖文之的雙眼之中,滿是恨色:「那些朝臣,那些儒生,滿口仁義道德,還說什麼兩國交好如何如何,可笑,可悲,可嘆,尤為可恨。」
「知道啊,就東海這邊,怎麼了,哦對,潿江那邊也可以,不過都是小船。」
陳言看向福三,笑道:「之前在京中時怎地沒見到你會如此討人歡心?」
「原本,東海是應督造船廠的,督造七處船廠,與世家無關,朝廷督造。」
她閱人無數,能看出來,楚擎極為不喜方不二,原因,她也或多或少猜到一些,卻沒有點破。
楚擎輕輕拍著船舵,對明天,依舊抱有美好的憧憬。
楚擎哪裡懂船啊,其他小夥伴們也是如此,都是旱鴨子,哪怕是提前來到東海的陳言也沒摸過船。
還好,墨魚懂,不但懂,而且還是行家。
陶琪沒有上去,只是在沙灘上站著,陶蔚然想跟過去,挨了個大逼兜子,他姐現在嚴防死守,不讓陶蔚然脫離視和-圖-書線。
唯獨昌賢幹了點正事,找到了海圖,放在懷裡準備上岸后慢慢研究。
氣質和退休老幹部似的廖文之走了過來,雖說是祝賀,可臉上,就和突然得到通知明天強制下崗似的,最讓楚擎鬧心的是,說完后,廖文之還嘆了口氣。
陶少章拍了拍橫杆,微微頷首:「嗯,還不錯。」
「儒家、士林、所謂的儒生,說瀛賊與瀛島,不可混為一談,建造船廠,耗費無數錢糧,不知要有多少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若是督造船廠,這便是苛政,惡政,暴政。」
楚擎上去后直接跑到船頭,看的第一個就是摸船舵,撫摸著船舵,溫柔,且深情,旁邊打哈欠的陶若琳,目光很古怪。
廖文之滿臉心痛之色:「你可知這偌大的昌朝,何處可造這種大船?」
三哥的現場教學極為成功,大家看向三哥的眼神,敬畏有加。
「阿嚏。」風有些大,看熱鬧的陶少章打了個噴嚏。
方不二笑吟吟的:「看得出來,楚大人欣喜至極,若是見了那和-圖-書些海圖,想必,會更加欣喜。」
明天想要美好,今日豈會不經歷磨難,越是磨難,明天,越是美好。
「不錯。」
「真的假的?」
「沒什麼可生氣的。」楚擎反倒寬慰起了廖文之:「我華夏民族崛起是早晚的事,無論時間線如何改變,早晚會屹立於世界之巔,因為我們是華夏人,世界上最強大的華夏人,阿穌也沒辦法阻止,想要走到最高處,怎麼會沒有挫折與磨難。」
船很大,小夥伴們和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滿船瘋跑,看看這,瞧瞧那,還不時評頭論足一番,裝出一副很懂但是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他根本不懂的模樣。
「那你知為何,只有東海可造海船。」
肖軼摸了摸風帆,柔情似水:「這是本將摯愛贈予嘟嘟的海船,哦,琪兒~~~」
「那為什麼最後不了了之了。」
廖文之根本沒用心聽楚擎說的話,就算聽了,也聽不懂,只是唉聲嘆氣。
楚擎想裝矜持,但是裝不下去了,撒丫子跑向小舟,帶著小夥伴們前往大船,準和圖書備上去看看。
南宮平蹲在甲板上,尋思著是不是能改良一番,也沒個什麼陰損的攻擊手段。
這算個屁啊,就是沒造船廠沒造海船罷了,要知道幾千年後,還說考慮瀛島那邊老齡化比較嚴重,研究要不要建個養老院,專供瀛島老人養老的養老院,而且一養就要養幾十萬,和這比起來,沒造船廠算的了什麼?
「什麼玩意亂七八糟的。」
楚擎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事。
福三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每次您如此猖……如此志得意滿時,總會出了岔子。」
「我去他大爺的!」楚擎破口大罵:「這群王八蛋的眼睛都是瞎的不成,如果當年建造了船廠,我大昌不知有多少海船戰船下海,那些什麼海賊,見一個殺一個,哪會將東海搞的如此模樣。」
「說什麼呢怪怪的,和儒家以及儒生有什麼關係?」
「老夫,嘆這朝廷不作為,嘆這儒家,嘆這天下儒生,害國禍國。」
「這便是老夫為何痛恨儒生的緣故了。」
「少爺,您別笑了。」
回到眾人面前,和-圖-書肖軼還在那單膝跪著呢,滿臉崇拜之色。
王通通抽出短刀,被墨魚一腳踹出兩米遠。
到底還是沒忍住,楚擎再次放聲狂笑。
「你問的不廢話嗎,我在京中造船,怎麼弄來,你抗過來啊?」楚擎一臉狐疑:「提這事幹什麼?」
楚擎也挺生氣的,不過轉念一想,又不生氣了,因為已經習慣了。
林骸照著船艙就是咣咣兩腳:「結實。」
「這船,朝廷造不出來。」說完后,廖文之使勁拍了拍船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楚擎放聲狂笑:「想不到我楚擎也有今天,竟然有船了,屬於我的船,哇哈哈哈。」
不過也能理解,嘿嘿,就是這麼博愛,點個贊。
「祝賀嘟嘟了。」
「對,對對對。」楚擎趕緊面露正色,一甩袖袍:「哼,不過是一艘船罷了,本嘟嘟,本嘟嘟……也有今天,哇哈哈哈哈。」
廖文之轉頭看向無邊藍海,痛心疾首地說道:「大德六年,瀛賊已是鬧的東海沿海如同人間煉獄一般,當朝天子與朝臣商議,調集錢糧民夫督造船和*圖*書
廠,哪怕耗費數年時間,也要打造舟師船隊,非是要抵禦瀛賊,而是要攻打瀛島。」
福三呵呵一樂:「我討王爺一個大老爺們歡心作甚,再說我也不會作詩詞啊,橫刀奪愛非君子所為。」
楚擎瞳孔微縮:「大德六年是二十多年前還是三十多年前吧,那時候朝廷就要干瀛島了?」
楚擎心疼夠嗆,深怕廖文之一巴掌給船舵拍下來。
東海有船廠,只不過和朝廷沒太大關係,等於是給「承包」出去了,承包給了世家,這也就導致兵部和工部需要戰船的話,得看世家臉色,而且還得「預約。」
陶琪樂的都不行了,可惜,三哥就是為了現場教學的,扭頭就走,都不給陶琪繼續搭話的機會。
「不是,這船是陶家拿你低保買的?」楚擎滿臉不爽:「你嘆什麼氣啊。」
陶琪沒有吭聲。
現在的三哥學聰明了,能盡量不和女人說話就不說,怕被纏上,麻煩不斷。
「啊,那後來為什麼不造了呢?」
眾人嬉笑著,那艘大船,也就是「暫」命名為復讎之子號,終於停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