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氣,也是玄而又玄,可有的人,真的養了一身浩然正氣,看不到,摸不著,更聽不見,卻存在著,像是一種精神,一種脫離物質概念的東西。
這就是浩然正氣,孟子說他最善養浩然正氣,所謂正氣,就是剛正之氣、人間正氣、大義大德造就的一身正氣。
事實上楚擎也看出來了,他發覺方不二在與陶少章目光接觸時,明顯不對勁了。
方不二聞言面色劇變。
可誰知陶若琳卻笑著說道:「最好不過了。」
楚擎的經歷就是這樣,這傢伙五分之三的時間用來睡覺,五分之二的時間用來干世家和文臣。
方不二,不希望被別人看懂,所以他的眼睛是清澈的,一點都不渾濁,可以坦然無懼的與別人對視。
在陶少章的逼視下,方不二不知為何,心裏發虛,虛的厲害。
當然,浩然正氣也不是那麼玄乎,瞅一眼就能給對方身份給報出來。
殊不知,陶少章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能力,那就是「看」。
對正義的絕對貫徹,對邪惡的永不妥協。
「沒,斷然沒有。」方不二連忙開口辯解:「姑娘言重了,在下豈敢愚弄楚大人,不敢,斷然是不敢的。」
「起航?」
看向楚擎,陶若琳笑道:「那這幾日就起https://m.hetubook.com.com航如何?」
在楚擎眼裡,陶少章的眼神帶點大聰明的意思,傻乎乎的。
李家李文禮第二子,無官職,卻是京中出了名的交際花,看似長袖善舞八面玲瓏,實際上為了家族利益無所不用其極,陰險狡詐心狠手辣,而李林最擅長的,就是「裝」,偽裝!
楚擎微微一笑:「正好我們這些昌京佬不太會駕船,有勞方公子了。」
塞于天地之間,至大至剛,正大剛直,這種氣,陶少章,他有!
楚擎滿臉困惑。
「那你怕什麼,距離最近的海島,不過百人,只有三艘小船,強行靠到岸上,將那些該死的賊人殺得人仰馬翻!」
所謂正氣,一、至強至剛、不容邪佞,二、勇於擔當,不懼生死,三,君子坦蕩蕩,挺立於天地之間,三者缺一不可,而陶少章,佔三者,這就是他的脊樑,他的底氣,擔任大理寺少卿后,不知多少邪氣想要侵蝕他,污染他,可陶少章從來都是不為所動,既是面對世間重重邪惡,即使周遭都是黑暗,心中也有大氣象,依舊保持內心的正義,這樣的人,豈會養不出一身浩然正氣。
李林,楚擎出道後面對的第一個精英怪,基本上就hetubook•com•com和新手村Boss差不多,差點要了楚擎的老命。
「這……自然不是。」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通過眼睛,可以看懂一個人。
總是裝作自己是好人,裝作自己高尚、品德無瑕、淡泊名利,最後,基本上都快給自己騙信了。
果然,陶若琳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楚擎等人,都以為已經算是很了解陶少章了,了解陶少章那玄而又玄的逆天能力。
民族英雄文天祥所創的正氣歌中,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這種人其實和方不二的本質是一樣的。
「那就好嘍,嘟嘟挑個日子,啟航剿匪,也算是投桃報李,將來回了京中,為方公子請功。」
陶少章的雙目,不銳利,甚至有些溫柔,更多的時候,看起來傻了吧唧的。
正是因為見到這種人見的太多太多了,楚擎也好,福三也罷,二人就會第一時間出現排斥和警覺的反應。
這種眼神與目光,是他多年練習的結果,彷彿一個心懷坦蕩的君子,配合著略顯臃腫的身材和人畜無害的表情,很容易就會取得別人的信任,至少不會讓別人戒備。
陶若琳笑吟吟的打斷道:「海商常年奔波于海上,應是斗過少瀛賊船和-圖-書隻,方公子能有今時今日這地位,難不成只是靠運氣嗎?」
陶少章虎著一張臉:「怎地,難道那海圖是假的?」
可惜,他今日碰到的是以楚擎為首的京城黑惡勢力。
如果單單隻是楚擎和福三也就罷了,還有一個人,大舅哥陶少章,大理寺少卿,AKA昌京平頭哥。
只是他想不通,方不二看自己和三哥的時候,一點異常都沒有,為什麼一看大舅哥就虛了呢?
陶少章微微一笑:「方公子誤會了,只是你讓本官想起了一位舊人。」
方不二瞳孔微縮:「這麼急?」
「哦,是,是嗎。」
陶若琳看了眼楚擎,眨了眨眼,意思很明確,方不二,心中有鬼。
當然,最後這傢伙落到楚擎手裡后,化身為昌朝華萊士代言人,在生命的最後一程中,與全家人比賽看誰才是噴射戰士第一人。
你去了的話,我們怎麼宰了方不二?
話音一落,楚擎瞳孔微縮,福三也是表情微變。
陶若琳從來不會無的放矢,她讓陶少章「觀瞧」一番方不二,自有深意。
「最近的一處海島,不足一日的路程,方公子非但贈送了海圖,還標記了那出島嶼的敵賊人數,不過百餘人罷了,嘟嘟初到東海,不如開個好彩頭,先剿滅一處海盜為東海百m.hetubook•com•com
姓好好出一口惡氣。」
「這位大……大人。」方不二已經有些磕巴了:「大人為何,一直盯著在下觀瞧,可是……可是在下哪裡有失禮之處?」
殺得鬼多了,就能辨別出是人是鬼,這是經歷造就的本能。
見到有人和自己說話,不用繼續和陶少章對視了,方不二如蒙大赦。
殺人家未來老公,還要當著人家的面,這是幾個意思?
陶少章的雙眼,有著一種魔力。
楚擎眉頭一皺。
世家和文臣是什麼人,那些被他幹掉的多是滿口仁義道德,表面偉光正,實際滿肚子男盜女娼的偽君子。
艷陽雖溫暖,卻可融化寒冰,清水傷不到人,卻能沖刷污跡。
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陶若琳望著方不二:「嘟嘟說,船上有不少海圖,標記了一些瀛賊盤踞的海島。」
「不可!」開口是陶琪,花容失色:「既是剿匪,定要動刀兵……」
陶少章提到了李林這個名字,已經說明一切了。
作為大理寺少卿,陶少章幾乎很少主觀的去推測或是揣摩某個人,可只是第一次見面,簡單的幾句交流,就說方不二像李林,單單是這個名字,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方公子不如同去,如何?」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罷了,楚大人是朝廷欽差,既https://m.hetubook•com•com要平亂,也要守土,那些瀛賊海盜惡貫滿盈,我們這些海商平日出海也會無意中發現這些惡賊的藏身之處,告知楚大人也是應有之意。」
陶若琳的笑容有些變了味道:「還是說,這海圖,有貓膩,既敢贈予嘟嘟,卻不敢與嘟嘟同去,不會……是設了圈套吧。」
可當陶少章去看某些心中滿是醜惡的人時,便會讓一些人感覺自己的黑暗面無所遁形。
陶少章插口道:「選日不如撞日,天亮后便啟航吧。」
「李林。」
一見面,楚擎就覺得方不二很討厭,心生警覺,沒來由。
陶琪突然開口道:「民女同去。」
而陶若琳,等的就是自己老哥的一個肯定,既然連老哥都說這傢伙不是好鳥了,陶長腿幾乎不用思考,一秒鐘都不到,已經有了除掉方不二的計劃了。
見到事已至此,方不二強顏歡笑:「應有,應有之意。」
當這些人落在楚擎的手裡時,醜態一覽無餘,再無偽裝。
楚擎不知道陶若琳打的什麼主意,卻也配合,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面對他人也就罷了,越是內心邪祟之人,陶少章的雙目,越是令這種滿心陰暗之人心驚膽顫。
「沒有沒有,斷然沒有。」
「方公子高義。」
其實換作以前,方不二斷然不會讓楚擎出現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