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皺眉道:「老廖能有什麼辦法?」
訕笑一聲,楚擎發現廖文之這人還挺幽默的。
可大舅哥帶人去了后,各村,各鎮,各州府,百姓一看抓壯丁,寧願死也不來,不管陶少章如何說,都不來。
「打過之後還不服,讓向林刺殺他們,嫁禍給其他不服的名士大儒。」
大部分的事,都有了進展,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唯獨兩件事,一件沒有開展,一件沒有任何進展。
「你隨便,只要給書院建成了,你當不當人是你的事,你自己看著辦,那行,沒別的事了,廖哥你先歇著吧,歇夠了找大軍哥給你調派人手,現在大軍哥是羅雲道舟師府帥了,軍伍都歸他管,探馬的話,找二通,至於向林,你直接讓二通派人去郭城給那小子帶來就行。」
「你說需多少百姓就可。」
「要辦的事太多了,人手不夠,不過最主要的是讓士林對軍伍唱讚歌,羅雲道所有讀書人,必須對軍伍唱讚歌,對東海三道的舟師軍伍,就是一人當兵全和-圖-書家光榮,當兵逃營,全家丟人這種。」
讓百姓上工是最重要的一環,關乎所有的一切,這件事做不了,說什麼都白扯。
「是啊,想要雇傭百姓上工,建立海防塔和船廠船塢,結果一個人都沒帶來,百姓寧願死也不願意來做工。」
「行,明日辰時我便出發,向林到了后,讓他去尋老夫。」
第一件事,王天玉原本的工作是在羅雲道剿匪,結果因為要給仇寶玉求情,天天在帥帳外面跪著,足足跪了三天,楚擎卻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大舅哥會砍人,但是絕對不會砍百姓,楚擎說要將刀架在他們百姓脖子上逼著他們來,大舅哥,做不到。
一個個穿著官袍的官員,跪在那裡,暴晒三天,隨後上船押到郭城關押。
三哥拱了拱手,表達了一下敬仰之情后,繼續撥弄算盤了。
接連過了三日,陳定瀾終於放下心了。
「好!」廖文之撫須一笑:「此事,老夫當仁不讓。」
一個個穿著儒袍的世家子和*圖*書,捆綁在了十字樁上,哭嚎著,求饒著,就在沙灘上。
楚擎側目看了眼福三,發現三哥又開始撥弄算盤了,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教他們讀書。」
福三哭笑不得:「那廖先生要那向林做什麼?」
「那肯定是多多益善啊,最好是將百姓都弄過來。」
楚擎一臉懵逼:「要探馬乾什麼?」
「瞧你這話說的,現在都靠我統攬大局了,就這,民夫的事還解決不了。」
楚擎面色莫名地問道:「廖哥,麻煩問一下,您是正經的讀書人嗎?」
降卒們每日和湖城老表們在沙灘上奔跑訓練,繞著那些十字樁奔跑訓練,膽戰心驚。
「廢話,當然是他們不從的時候打他們。」
說完后,廖文之站起身,剛要離開,見到楚擎書案前滿是竹簡和紙張,打趣道:「倒是稀奇,你這懶散小子也處理起了公文。」
「好,那就將百姓都帶來。」
「啊?」
訓練,挨罵,訓練,吃魚,訓練,被侮辱,訓練,訓練,再訓m.hetubook.com.com練,最後挨揍。
陶少章是負責這事的,楚擎說的是,給錢,給很多錢,管吃管住,陶少章找壯丁。
第二件事,關於雇傭民夫,到現在,一個百姓都沒來。
楚擎沒有責怪大舅哥,這事,的確不適合讓大舅哥去干,事實上沒有人適合去干,殺一儆百,誰都會,可要是逼迫百姓,小夥伴們都干不出來,能幹出來的話,也不會跟著楚擎混。
楚擎微微一笑:「故意的。」
是夜,正當楚擎準備第二天親自做惡人的時候,綠珠和廖文之到位了,剛下船,直入帥帳。
「行吧,死馬當活馬醫吧。」
「搜集那些大儒名士不為人知的一面。」
「要是三哥以後不想娶你的話……」楚擎穿上熊皮襖后,嬉皮笑臉地說道:「我給你選個秀,將全天下最優秀的男人都聚在一起,讓你和九娘挑。」
楚擎沒有讓人來開會水字數,而是想著要不要自己親自帶人去抓壯丁。
「哦。」廖文之風輕雲淡地說道:「那老夫明日離開后,和-圖-書順手將此事辦了吧,需要多少人?」
楚擎:「……」
「哦對了,還有書院的事,寒門書院,廖哥你來負責,鋪開了建,雇先生,不需要多高的文化水平,能教百姓之子讀書寫字就行。」
「需要之時,老夫是。」廖文之呷了口茶:「不需要時,老夫便不是。」
「大人,您怎地了。」綠珠還是那麼的貼心貼意,馬上到年底了,天氣越來越冷,她閑暇時縫製了三件熊皮襖,拿出了兩件,遞給了楚擎和福三。
說完后,廖文之不等楚擎再問,背著手離開了,留下楚擎和福三面面相覷。
就身邊的這群小夥伴們,好像都沒工資,包括廖文之,他覺得應該研究研究這事了,不能總讓大家白乾,錢多錢少無所謂,主要是怕廖文之哪天突然想到這茬,一急眼再弄死自己,這老傢伙哪是讀書人啊,這不是流氓嗎。
楚擎突然有些愧疚。
綠珠俏面一紅,掩嘴嬌笑。
三天後,大舅哥灰溜溜的回來了,就走了不到百里,一個百姓都沒帶回來,很
www.hetubook.com.com自責。
廖文之坐下后,緊了緊披風:「尋老夫來做什麼?」
「民夫?」
綠珠看了眼楚擎,開口問道:「大人,剛剛來時,見到王天玉等人跪在賬外,出什麼事了?」
二人進了帥帳之中,略顯疲憊的楚擎露出了笑容。
楚擎豎起大拇指:「那帶三百精銳幹什麼?」
郭城那邊已經有接近七千多民夫了,百姓還在源源不斷的趕過去,綠珠幾乎都安頓好了,廖文之原本就是被通知要過來的。
楚擎一頭霧水:「你怎麼辦?」
「不知,不過想來……應是有法子的吧,廖先生並非無的放矢之輩。」
「好。」廖文之是爽快人,沒有絲毫猶豫:「給老夫配備五十探馬,三百精銳,再將郭城那個刺客向林叫來。」
一切都如楚擎所說,當這些舟師降卒的身體疲憊到了極點后,沒有任何多餘的精力去想沒用的事情。
所有人都忙碌著,騎著馬,帶著人,出入軍營,隨著楚擎的指揮棒落下,羅雲道的官場經歷了昌朝有史以來最為黑暗的時刻,至暗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