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喜歡痛苦,所以,他們追逐勝利,而在追逐的過程中,他們已是悄聲無息的發生了改變,這種改變,將會讓他們受益終生。
陳定瀾衝著楚擎彎腰拜倒:「大帥,元日吉祥,舟師,萬勝,大昌,永興。」
楚擎抬起頭,直起腰,大手一揮:「給本帥,他媽的繼續練!」
楚擎面露狂喜之色:「哈哈哈……」
勝利者的勝利,是建立在失敗者的痛苦之上。
「廖文之……」楚擎傻眼了:「他干毛呢,剛剛不說將百姓帶來上工嗎,怎麼又說我叛了?」
一聲怒吼,楚擎帶著人,回去了,要去等候陶若琳等人。
屬於大昌舟師的諾言,立於天地之間,整齊,響亮。
墨家子弟終於能體現價值了,排球場、足球場,牛皮球,兩天的時間都搞出來了。
楚擎起床後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照常訓練。
沒有人質疑楚擎的決定,可大家面色有些異常。
他們理解楚擎,瀛賊不知何時就會打過來,多練一日兵,就多一分保家衛國的底氣,少一分戰陣上的折損。
不知不覺間,原本叫苦不迭的操練,似乎變的輕鬆了,似乎,不會讓全身上下的骨頭再隱隱作痛。
沙灘之m.hetubook.com.com上,各大營集結,楚擎沒有發表任何新年賀詞,而是將一口口箱子踹開,將一封封信紙,包裹的極為簡陋的信紙,送到各大營主將的手中。
當楚擎回到帥帳時,探馬來報,數以千計的百姓,攜家帶口,帶著乾糧,趕來舟師大營。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會粵語呢。」楚擎猛翻白眼:「我哪亂了。」
沙灘上砂礫,顏色再次深了起來,這一次,不是因汗水,而是因淚水。
福三點了點頭:「想來是如此。」
每一封信件,都有兩枚印章,一枚帥印,屬於千騎營大統領、東海三道舟師大帥、前軍嘟嘟、三道軍器監監正楚擎,還有一枚,大昌朝齊王昌承言的印章。
福三智慧的小眼神,若隱若現。
「現在東海三道都傳遍了,您叛啦,說您要在羅雲道自立為王,如今尚雲道已是插滿您的反旗,過了年,就要攻佔廣懷道啦。」
楚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個字,也不想說。
而那些沒有子女的,則是田產地契,不大,卻是屬於他們的田產,上面寫的很清楚,百日之內,軍伍親族,前往田產所在地的官府,接收土地。
m.hetubook.com.com一直到了下午,楚擎的新年禮物,到了,這份禮物,讓軍伍們,願意陪著楚擎殺到天邊,願意為楚擎,奉獻他們的一切。
「不是,是亂啦。」
短短八日,至元日,舟師廢物們,涅槃重生,成為虎賁,只需要最公平的時間來慢慢磨鍊了,一顆火種,埋藏在了軍伍們的心中,與殺伐無關,而是人們永遠追逐的東西,哪怕失敗,哪怕跌到,哪怕跌入深淵,亦會追逐,它,喚作希望。
元日,吉祥,楚擎的好運氣,似乎來了。
元日,到了。
先鋒營,不需要他了,不需要他繼續練兵。
舟師軍伍,也不需要他了,不需要他繼續練兵。
當軍令傳達到各大營時,舟師水卒們,心裏有了怨言,可並不是大多數,只有一半左右,因為剩下的一半,需要訓練,需要比賽,只有訓練與比賽,才讓他們挺直腰板的去羞辱其他大營的人,將他們的快樂,建立在其他大營軍伍的痛苦之上。
「啊?」
可軍伍們,並不是所有人都臉紅,因為有人,是勝利者。
短短八日,那些被稱呼為廢物的舟師水卒們,似乎每一日都在變著。
楚擎神色微變,緊接著,m.hetubook•com•com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滿臉慘笑。
他們嚮往著獎賞,可更加在乎的,是守住到手的錢財,每個人都這麼說,為了錢而拚命,可心底想要守護的,卻是一種多年來未曾感受過的東西,榮譽!
滴落淚水的舟師軍伍們,齊聲吶喊著。
「昌,永興,楚帥,永勝!」
「是。」探馬也迷惑不解地說道:「說是廖先生讓他們來的,還有很多,各州城探馬,都飛鴿傳了信兒,百姓源源不斷趕來。」
「說是上工。」
元日,他們過夠了,狄擒虎當大帥的時候,他們過的和元日沒有太大區別。
楚擎很懵:「來幹什麼的?」
信,有名頭,叫做錄取通知書。
「我操。」楚擎一拍桌子:「誰污衊本嘟嘟。」
沙灘極為廣闊,也給了楚擎隨意折騰的空間。
「錢,重要嗎,固然重要,但是你們得有命花,沒殺敵的本事,就會死,死了,錢就會被敵人搶走……」
無論是比賽還是操練,汗水都會打濕他們的甲胄。
只是元日的士氣,還是有些低落。
「廖先生,廖先生帶著人,見人便說你叛啦,檄文張貼各州府,痛斥朝廷與天子,悉數朝廷十六大罪狀,還說嘟嘟……說嘟嘟和-圖-書是救世之人,元日至,明君出,改朝換代,百姓安康,皆望楚擎。」
當主將念出名字,並將信紙交給軍伍時,人們問向識字的同袍信中內容時,先是錯愕,緊接著,便是單膝跪倒在地,望向楚擎的方向,淚如泉湧。
「我不叛朝廷,百姓……就不來上工唄?」
「待我回家,帶我回家,代我回家,這是你們袍澤之間的諾言,天下最重的承諾……」
「什麼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除了第一,都是弱者,都是廢物,都是飯桶,戰場上沒有友誼,你們只需要得到第一……」
寒門書院的錄取通知書,軍伍子女,無論男女,入學了,入寒門書院就讀三年,識文斷字,教授四書五經,三年後,可成為東海三道文吏,天資聰慧者,可入京趕考,再不濟,成為尚雲道陶家商賈的賬房,最次最次,也會入舟師成為伍長,至於女子,會跟著大昌首位也是唯一一位女商賈綠珠,學習商賈經營之術。
楚擎的吶喊聲,如同魔咒一般,哪怕是軍伍睡覺了,都縈繞在腦中。
「大人,不好啦。」
楚擎收斂起笑容,一副老子就知道的模樣,絲毫不意外。
要知道即便是京中,元日時,各衙署也會休沐。
楚擎www.hetubook.com.com霍然而起:「真的來了?」
接下來,則是比賽,無休止的比賽,演練、競技、奔跑、戰陣。
姓廖的,你夠狠!
小夥伴們看在眼裡,只有搖頭嘆息的份。
「大帥,元日吉祥,舟師,萬勝,大昌,永興。」
「我退,永不退,天王老子來了,我亦不退……」
「昌,永興,楚帥,永勝!」
所有的一切,都和競爭有關係。
楚擎,依舊咒罵著,用最難聽的話,去羞辱那些軍伍。
第四個「哈」字,楚擎還沒笑出來,王通通面色慌張地跑了進來。
小夥伴們,文臣武將,都行了禮。
「這兩件事,應是有所關聯。」
「軍伍守護百姓,誰來守護軍伍,我,楚擎,本嘟嘟,本帥來守護你們,想要本帥守護你們,先拿出值得守護的本事……」
「新年快樂。」楚擎立於木台之上,穿著勛貴服飾,躬身施禮:「敬,我華夏國土之上,最可愛,最勇敢的人們,新年,快樂。」
「照顧你的袍澤,照顧你的兄弟,當你戰死時,你的袍澤,會將你用命換來的一切,親手交給你的親族,交給你的妻兒老小,照顧你的家人……」
「昌,永興,楚帥,永勝!」
王通通氣都沒喘勻:「大人,您……您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