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纓盤膝坐在地上和梟智一邊喝酒一邊划拳,梟智不愧為邊軍大聰明,仗著身手好反應快,連贏五把,然後大肆嘲笑著白虎女啥也不是。
楚擎略顯尷尬,可陶若琳卻是玲瓏心思,兩個打磨的像一把小劍的項鏈遞給了二人。
不少百姓的眼眶,也濕潤了。
楚擎無語至極:「他現在狂得很,見誰和誰說他是什麼軍法官,東海三道,看誰不順眼就揍誰,還自己寫了封聖旨,弄的和真事似的。」
「談什麼?」
要麼說女人的心思細膩,更別說Mrs.陶的,即便今日才到,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淺笑道:「聽大軍哥說了關於仇寶玉之事,傻乎乎的。」
「之前在郭城時,靈狼和與那蠢貓在沙灘上追逐,恰逢青陽追天上的老鷹,無意間撞在了靈狼身上,撞掉了兩顆牙齒,大軍哥的手下說靈狼牙齒是吉祥與勇猛的象徵,我便讓墨家子弟打磨了一番。」
「狼牙,在草原上,只有最勇敢的勇士才有資格佩狼齒。」
弩,沒了,青陽,也沒了。
他們就是做夢也沒想到,舟師,也能有今日這番模樣,這才是大昌朝的好男兒。
這就是陶若琳,楚擎身邊出現的任何人,她都會詳詳細細的打探清楚,深怕有人謀害楚擎。
「那必須的啊,普天之下最值得信任的男人就是我。」楚擎和圖書摸了摸鼻子,乾笑一聲:「普信男。」
「這有什麼自卑的,不就帶個閨女嗎,過去如何,都是被這世道逼的,誰也不比誰低賤,誰也不比誰高貴。」
「應不是,至少仇寶玉不是。」
「仇寶玉非是鍾情于綠珠,只是想要阿玉吃味罷了。」
「好,那就耐心候著,以後你對風道人好一些,莫要總是冷嘲熱諷。」
馬纓站起身,一腳給梟智踹翻,然後藉著酒勁和碧華爭寵去了。
「也是。」
「玉仔作戰,總是身先士卒,如同急於赴死一般,陳帥也是如此說的,有心結,無人知,他也不說。」
王天玉和仇寶玉二人,化身為資深舔狗,圍著綠珠獻殷勤,綠珠不為所動,縫製著戰旗。
墨家復讎號上,杯觥交錯,小夥伴們一片歡聲笑語。
已經列裝床弩的戰船,搭上了火藥弩,緊接著,一支支火藥弩射向了夜空之中。
昌賢和南宮平並肩走了過來,衝著楚擎彎腰施禮,一人恭敬地說了幾句吉祥話。
說完后,青陽一伸手。
只有湖城老表很鬧心,因為他們要上船,要警戒,不過當曹琥說他們的子女也可以就讀寒門書院后,他們不鬧心了,歡欣鼓舞。
楚擎很羡慕。
楚擎的目光落在了王天玉和仇寶玉二人的身上,面色古怪:「這倆玩意和*圖*書到底是怎麼回事,都看上綠珠了?」
小夥伴們一一走了過來,向著楚擎敬酒。
陶若琳盈盈一笑:「與你在一起久了,都沒了正經模樣。」
綠珠的經歷挺複雜的,只能說是遇人不淑,有了九娘后,掙扎在這該死的世道中,不是她的錯,而是這世道的錯,若非要說個高低貴賤的話,楚擎認為,綠珠比這世道絕大多數的人都高貴,擁有一顆高貴的心靈,更有高貴的人格與品性,反正比摳搜的老四強多了。
「你若得了閑,與玉仔相談一番吧。」
太陽終於落下,數萬人團聚的場面並不亂,陶蔚然將各大營的軍伍劃分到了不同的區域,支起帳篷,點燃篝火,生鮮肉類和酒水,往足了送。
「楚師。」
更不要說,綠珠能力極強,京中誰不知道她打理著石料行當與楚、陶二家名下的產業,她自己賺的錢,絕大多數都留不住,基本上都給楚擎敗壞了,就算楚擎沒敗壞,也會接濟流民和百姓。
這小子,到底怎麼一回事,到底經歷過什麼,還有,是不是真的看上綠珠了?
人們都抬起頭,很多軍伍嚇得夠嗆,探馬們大聲吆喝著,告訴大家這是禮炮,慶祝元日的禮炮,趕走晦氣,迎接好運,也振我舟師軍威。
「知道,問過三哥了。」
楚擎只是說元日照常操練https://www.hetubook.com.com,卻未說不讓團圓。
「不,綠珠對三哥是愛慕不假,亦是感激,卻從未想過要嫁於三哥,因自卑。」
碧華走了過來,拎著個包袱,解開后,陶若琳從裏面拿出了一把極為精巧的小弩,巴掌大小,遞給了青陽。
楚擎的目光再次回到玉仔的身上,心中還是有些狐疑。
是夜,燈火通明,各大營軍伍們奔跑在沙灘上,猛然看到,很多百姓站在遠處,人很多,密密麻麻。
他們的兒孫、夫婿,變了,漢人的舟師,就應是如此,揮灑著汗水,喊著嘹亮的口號,威武、善戰、堅韌。
「好。」
陶若琳踮起腳,拍了拍楚擎的腦袋,忍著笑正兒八經地說道:「我何時說錯過。」
三哥不再撥弄算盤,雙手支著下巴,望著平靜的海面,碧華挪動著壯碩的身軀,一點一點湊到了三哥的旁邊,二人肩膀,若即若離,碧華激動的臉蛋子都抖出波紋了。
陶琪揪著陶蔚然的耳朵,非要讓陶胖子管肖軼叫姐夫。
陶若琳低聲問道:「那些瀛賊郎中,如何說的?」
「表叔兒表叔兒。」
墨魚點了點頭,回頭吹了聲口哨,極為響亮。
敬完了酒,算是正式開席了,墨魚走了過來,看向楚擎,略顯無奈:「當真要放?」
楚擎的目光,看向了遠處被橘狸紗趴在腦袋上的靈狼,https://www•hetubook.com•com
猶豫要不要再拔兩顆。
沒有煙火,卻有火藥,如同悶雷一般在空中炸響。
說曹操曹操到,青陽和會閃現似的,唰的一下出現在了楚擎面前,歪著腦袋笑吟吟的。
騎在馬上的陳定瀾等幾個舟師老將,百感交集。
南宮平面露思索之色,難怪剛剛上船的時候見到靈狼腮幫子有些腫。
楚擎:「……」
楚擎站在船頭,望著海灘上的軍伍和百姓們,嘴角微微上揚,可這笑容,卻帶著幾分凄涼。
「他可不傻,這傢伙和王天玉制定了一個百年之謀。」
「趙寶蛋也拿不定主意,方法差不多,主要是靠我娘當時的正骨之術,說是歲數越大,骨骼越歪,大致就這個意思,寶蛋兒說先拿一些世家子和貪官練練手,還沒個結論。」
不是任何一個人在暴富之後願意將所有家當都拿出來資助別人。
正興三年,到了,無論明面上是不是要和瀛島官方撕破臉皮,都會開戰,就看是大戰還是無數次小戰了,可不管是什麼樣的戰鬥,不知要有多少百姓再也見不到自己的親人了,這些舟師水卒們,無論過去是什麼樣,將來,都會奔赴戰場,保家衛國。
昌賢愛不釋手,連忙戴在了脖子上。
「放,過年了,當然要放。」
陶若琳揉了揉昌賢的腦袋,又拍了拍南宮平的肩膀:「你們是楚擎的弟子,也是和圖書
楚擎身邊最勇猛的勇士,守護著百姓與國朝,守護著你們的楚師。」
楚擎哭笑不得:「綠珠喜歡三哥,玉仔沒戲。」
小哥倆離開了,楚擎不解地問道:「哪來的狼牙?」
「是,似是想要撮合綠珠與玉仔。」
陶若琳握住了楚擎的手掌:「你總是令人欣喜,別人說這番話,是假的,你說,永遠是真的。」
「謝謝表嬸兒。」
「不能吧,這小子心特別大,前幾天被綠珠噴了一頓,萎靡了三四天就好了。」
便是連番人都知道,只有讀書,才會有出路,作為番人,想要在漢家國土上立足,就需要比普通人付出更多的努力,這也是湖城老表們為什麼賣了命的給楚擎幹活,錢是一方面,主要是因為……銀票。
現在聖旨有點爛大街的趨勢了,自從大軍哥懷揣「皇帝的聖旨」后,不少人都學會了,那可不就是皇帝的聖旨嗎,看不見,摸不著,完了還真是皇帝的聖旨。
很多事,他干,就幹得很嘚,別人就能幹的特別好,比如吹口哨,他好幾次吹出來的聲音都沒橘狸紗的喵喵聲大,墨魚學會了后,吹的和……口哨似的。
「表叔兒安康。」
現在黃老四在楚擎眼中,就是衡量品格的計算單位。
血會幹,眼淚卻不會,上午那些獲得錄取通知書和地契的軍伍們,眼眶又紅潤了,他們的妻兒老小都來了。
「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