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 幸福很突然

楚擎一時麻了爪,一路趕了過來,都是吳剛負責出入城的盤問,以前出來混的時候,也從來沒弄過什麼籍牌,單靠他那張臉就能在各個城池內暢通無阻。
吃的食物都是吳剛買的,這是陶若琳要求的事,從來未在客棧中買過飯菜,哪怕是那些果子都未動一口。
掌柜的不知何時退出去了,陶若琳坐旁邊,支著下巴,雙目擴散,魂游天外。
思念某人時,總是感受不到外界的變換。
一個又一個畫上了叉,沒畫上茬的名字,越來越少。
他思念著這位國子監祭酒,思念著這個豪言壯語的老貨,能打過他的,說不過他,能說過他的,打不過他,能說過他打過他的,哭不過他。
掌柜的臉上閃過一絲狐疑,不過很快就隱藏下去了,連連稱好,退了出去,不知為何,手上端著的酒菜也沒放下。
楚擎依舊沒當回事,還以為這家客棧中真的有哪個「外國間諜」。
三哥不會沒事對外人說這種話,那麼肯定是廖老師說的。
「我說……王爺說什麼了。」
揉了那麼兩三下,將軍倒吸了一口涼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咣咣咣就是三個響頭。
幸福太沉重了,直接將他砸暈了。
「要不你晚點過來吧,過幾日要上船,家中老僕陪著夫人採買去了,晚些回來的時候我讓老僕尋你。」
頓了頓,掌柜的試探道:「你要是有個官身腰牌也成。」
楚擎還沒開口呢,向林直接自話自說了:「您一定是要出海,定是要出海,和_圖_書若不然豈會在台州顯形……」
「大帥您又要出海?」
「噗通」一聲,向林這次不是跪下了,而是暈倒了。
掌柜的也在後面,高聲說道:「大人,就是他,之前就覺得不對勁,每日就望著外面,鬼鬼祟祟的,吃食都是外面買的,派夥計暗中跟著,一擲千金,花錢如流水一樣,用的都是銀票,今日過來一問,竟無籍牌,這也就罷了,無意中說漏了嘴,說過幾日要上船,定是異國細作,咱昌人要上船,哪會久留台州,早就去了郭城,您在看那他腦袋瓜,這頭髮哪能長這樣,您說是吧。」
「不會來了,本就沒說要他們來,只是通知他們我們要走,不會來了。」
「日升之初,月落之曉,臨日月之地,皆昌土,見日月之人,皆以大昌為尊,不從,舟師征伐。」
再看這話,霸氣,完了還挺文縐縐的,明顯是經過廖老師藝術加工了。
楚擎的思緒回到了現實,太陽落下,一日又這麼過去了。
楚擎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多了?」
楚擎回頭,面帶困惑。
「向林是哪個?」
一時之間,楚擎又有些失落。
一分一秒的過去,行人少了,車馬少了,時間總是過的飛快,子時的鼓聲響起,那個下巴上有著一條長疤,名滿中州的護院,終究還是沒有出現。
想了半天,楚擎回想起當時說這話的時候,旁邊就倆人,一個三哥,一個廖老師。
「是啊,如今舟師那些將軍們,眼界高著呢https://www.hetubook.com.com,募的新卒去不了舟師了,得去折衝府,舟師再出海,用的都是老卒,大帥陳定瀾,狂傲的很啊,以前募兵誰鳥他,去舟師送死不成。」
楚擎定睛看了半天:「你誰啊?」
「籍牌?」
也不知這話是說給陶若琳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如果按照計劃,按照陶若琳的計劃,現在已經到了至少半數人了,而今天日落之前,應該到的是三哥。
原話不是這樣,而是靠他媽早晚有一天全世界的國家都得以我大昌朝為尊,誰不爽就乾死誰,叫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月亮出現的時候就是埋葬他的時候!
伸出手在陶若琳面前晃了晃,楚擎溫柔地說道:「走吧,去郭城吧,去的晚了溫雅該走了。」
「我不是官員。」
話沒說完,將軍愣住了,然後使勁揉著眼睛。
向林一把摘掉虎頭盔,跪著就往前蹭,都蹭到楚擎大腿邊上了,剛要開口,突然面露狂喜。
掌柜的跑了出去,快步迎上去后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
楚擎樂不可支:「是啊,以前的舟師不像話。」
自己是說過這麼一番話,在船上說的。
「還不因為當初王爺的那一番話。」
楚擎沒多想,還是站在窗旁望著下面。
如今已經過了四日了,沒有一個人趕來,一個都沒有,一個,都沒有。
「這是規矩,台州城的規矩,總怕那些使節私下裡亂打探,公子海涵……」
說到一半,向林愣住了:「三爺m.hetubook.com.com他們呢,怎麼屋裡就您一人?」
「公子過幾日要上船……可上船不是……」
楚擎面色有些變化:「東海三道還有豺狼虎豹?」
按照她的計劃,二人會在台州城停留七日,這七日里,小夥伴們會陸陸續續的匯合。
掌柜的滿臉歉意:「公子,又有不少外國使節從東海過來了,照例,得是看下籍牌。」
在未來,中州傳唱著關於他的故事,向林向大爺,那是如當年傳說中的三爺一般,第二個三爺……
暈倒之前,向林看到了未來。
掌柜的搖頭苦笑道:「咱知州老爺祝大人,別看是文臣,也是能上陣的好漢,可祝大人沒根腳啊,附近的折衝府,也有不少酒囊飯袋,王爺來了……哎呦,這一說倒是,事事都離不開王爺。」
正是因為沒寫,楚擎患得患失著。
「什麼向大人!」向林轉頭怒喝道:「日後就叫本將為鯊臂大人!」
一日又一日的過去,足足四日,一個人都沒有趕來。
楚擎啞然失笑。
這不是掌柜的第一次碰到這種事,京中總是來人,來了就問。
掌柜的哈哈大笑:「都喜歡,東海,誰不喜歡聊王爺,都喜歡,王爺來了,折衝府的軍伍們都換了,以前,是防著東海三道的豺狼虎豹,如今,兵多將廣,公子可知為何。」
眼看又一日過去了,一個騎在馬上的將軍帶著數十名衙役來到了客棧外。
雖是到了夜晚,路上的百姓不見少,車馬也更加多了。
算是正式邀請掌柜的坐下,隨意的聽著和圖書
結果過了沒多久,房門被一腳踹開。
幸福,來的太他娘的突然了,自己居然也有了外號,鯊臂刺客,而是從大帥口中親自說出來了。
嘴上說著,楚擎終究還是來到了窗旁,望著街市。
楚擎笑意漸濃,將向林扶起來,一臉鄰家和善大哥哥的模樣:「向將軍,以後跟著我混怎麼樣,咱一起出海?」
向林目瞪口呆,眼淚,突然掉下來了。
聽聽這名,鯊,鯊魚,凶魚,其臂,力大無窮,鯊臂刺客,這是指自己是個勇猛有力的刺客啊!
名單有很多名字,無比熟悉的名字,各種各樣的外號。
掌柜的懵了:「向大人,這位公子是……」
楚擎愣住了,想了半天,終於回憶起來了。
楚擎一打響指:「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傻逼刺客,讓碧華、陶琪、馬纓一頓削的那傢伙是不是?」
三喜臨門,不但被「賜」了外號,還能跟著秦王殿下一起出海,更令他覺得祖墳爆炸的是,根本沒有競爭力,別說一線不在,連個線頭都沒有,就他一個人,存在感,隨便刷!
楚擎哭笑不得,沒等開口,將軍大步向前:「本將抓的細作數不勝數,老實跟……」
陶若琳已經睡下了,楚擎也躺在了床上,心裏的那個名單,又落下了一個叉。
「以前,這台州城就是兵城,兵多將廣,可哪裡是打仗的猛將悍卒。」
陶若琳不累,只是為了等待,等待著一個不可能的結果。
楚擎笑道:「你說就是,我喜歡聽關於王爺的事。」
掌柜的一臉懵逼,衙和圖書役也是面面相覷。
中午時分,掌柜的端著酒菜走了進來。
掌柜的很健談,楚擎也好久沒與旁人聊過天了。
明明很是疲憊,卻又急沖沖地坐在了窗戶旁,望著街市,希望看到熟悉的身影,哪怕只有一個。
「大帥,是……小的是……小的是向林啊。」
楚擎知道,之前剛出京的時候,他要陶若琳再寫幾封信,告訴小夥伴們不要來了,可陶若琳根本就沒有將信發出去,準確的說,是完全沒寫。
「眼睛紅紅的?」
「今非昔比,今非昔比了啊,現在那陳大帥,狂傲的很,說他這舟師,他這大帥,是從王爺手中接過來的,舟師,是瀚海中的蛟龍,想入舟師,想入當年王爺執掌過的舟師,得有本事,所以說如今各地折衝府,都紅著眼睛,好多將軍們能升個一品半品的,都看不上眼,瞪著眼往舟師里擠,可哪是那麼容易擠進去的,大大小小的將領,百十來個,舟師悍卒,三道十二營,近二十萬人。」
第二日,最近總是覺得無比勞累的楚擎睜開了眼睛。
帶著虎頭盔的將軍手摁劍柄,身後是一群衙役。
陶若琳的瞳孔開始聚焦,搖了搖頭:「我好累,再歇息三日。」
「哪能啊,誰敢,都得當人,誰不當人,讓王爺知曉了,必然是要當鬼的,刀下鬼,兵多將廣,是因等著,都等的眼睛紅紅的。」
沒什麼可怕的,照實說就行,想到哪說到哪。
楚擎露出了久違的開心笑容:「不錯,我要出海,三哥和大軍哥他們都沒來,就我帶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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