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嚴靜水。」何月生看著視頻中的女生道。
「你說有事找我幫忙，是什麼事？」危麗正在寢室看養殖資料，聽見敲門聲，立刻出來開門，她的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快進來。」
C班普通學生不可能會像她一樣注意到薄荷葉生根的事。
不是不可以救回來，但……
只是……
趙離濃拍了拍佟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露出淺笑，示意她沒事。
趙離濃和何月生的地也積了水，但事先兩人種之前已經起了高壟，加上本身地勢偏高，水積得很淺，稍微疏通引流，便流向了荒地。
他們只能咬牙看命。
這種在一片地重複種植茄科作物的行為，非常不好，殘留的病菌可以重複感染。
基地連輪作都沒有，她一個普通C班學生不可能懂這麼多。
「沒有背景的人，應該也買不起資料。」趙離濃指出危麗話中的矛盾。
「我看到了食堂監控視頻。」佟同想起那些畫面，難得臉上沒有任何笑弧，「離濃，當時你離異變植物太近了，幸好沒受傷。」
「沒關係，反正再放也會枯萎。」佟同反過來安慰趙離濃。
康安茹說第九農學基地是另一個地獄。
「你回來了。」佟同直起身，「守衛隊把所有樓棟的寢室都翻了一遍，為了排除隱患。」
……
她家裡有錢，趙離濃向來知道，危麗也沒有掩蓋。
危麗搖頭：「不是指錢權背景，異變最初有一部分農學專業人員被專門保護起來，後來……反正散了，只剩下中央那幾家越來越大。所以如果家中長ｈｅｔuｂook.coｍ•ｃｏｍ輩是其中一員，後代懂農學很正常。」
最關鍵的是，城區門口一般都有基地老師在，顯然老師並沒有出面阻止。
這個消息在農學新生三個班流傳。
趙離濃沒聽進去，她回神：「我有點事，先回去了。」
危麗撇嘴：「監控都在那裡放著，又沒毀壞。」
「離濃，趙離濃同學！」何月生接連喊了好幾聲，她才終於聽見。
危麗側頭，抬起肩膀，蹭了蹭自己的臉，撓完癢后，她想起什麼道：「很久前有人偷襲過研究員，弄到了一些資料，聽說後來拿去賣了。所以如果有無背景的人莫名其妙懂農學，會遭到嚴格調查。」
——大量西紅柿植株病了！
「我也病了一棵西紅柿。」何月生彎腰檢查自己地里的植株，臉都黑了，「聽說這種病好像會傳染，離濃，你說我要不要拔掉？」
「我知道。」佟同認真點頭，「我還要養出藤彩虹給外婆看呢。」
趙離濃坐了兩個小時的大巴車回到城區，沒有去寢室，而是去找危麗。
難怪那些人對她在食堂的反應這麼敏感。
這種異象讓一些膽小的新生直接拔除了西紅柿植株。
見趙離濃不說話，危麗忍不住道：「學妹放心，你救了我一命，雖然不能幫你成為研究員，但能花錢買研究員經驗給你，以後成為種植官還是穩的。」
不過青枯病是細菌引起，這種病菌很容易殘留在土地內，存活時間很久。
趙離濃怔怔望著群里發的視頻，他們班的一個男生被Ahttps://m.hetubook.com.com班幾個人按在地上打得鼻青臉腫，前方就站著幾名守衛者和老師，無人阻止。
望著空掉的花瓶，心中難得升起一絲躁意：這糟糕的世界連朵花都容不下。
西紅柿作為茄科蔬菜，在高溫潮濕的環境下，極容易生病，她當初選地就考慮了這方面。
他們豁出命都要留在這。
趙離濃垂眸掩下深思，臨出電梯時，突然又問危麗：「學姐，C班的學生有沒有能成為研究員的？」
之前趙離濃沒想過要危麗幫忙什麼，她順手帶著危麗逃跑，就像在列車上何月生幫了她一樣，隨心而已。
「快說，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危麗簡直興奮地要原地轉圈，她太想要幫趙離濃了，而且最近生活確實有點無聊。
趙離濃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微微扣著，她沒辦法說出來。
——這是青枯病。
趙離濃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好奇問：「除了花錢，沒有別的辦法得到研究員的經驗？」
「沒聽見你的聲音。」趙離濃朝他那邊走去。
病得太厲害就拔掉，但沒人捨得，總共才幾株西紅柿植株，他們拿不到果子，就會被淘汰。
趙離濃想起A班和B班的學生，她過去從來不知道農學種植研究還分等級。
C級異變植物的出現，造成三死兩傷，在基地掀起了數天的議論，但很快又像以前無數次一樣沉寂下來，所有人繼續忙碌著自己的事。
看起來在A班很有話語權。
直到天晴，太陽出來，溫度一天一天升高，終於有人發現自hｅｔuｂｏｏｋ•coｍ•cｏｍ己地里的西紅柿植株不對勁。
膽子大的想要留著，看它能不能好，然而它們就這麼保持著綠葉狀態死亡。
「詢問我的老師說他們只是為了總結報告。」趙離濃隨口回道。
農學新生班的西紅柿有大部分都泡在水裡。
……
光從名字來看，B班的學生排除了黃萎病，之後各憑各的思考，去買了對應的農藥處理。
「我說我有棵西紅柿病了。」何月生詫異，「你最近怎麼總是走神？」
「運氣好。」趙離濃拉開椅子坐下，仰頭看向佟同，「你以後也多小心。」
誰也不想被淘汰。
趙離濃伸手掐了一下病莖，頓時有乳白色的黏液滲出。
至於C班的農學生。
說到這個，危麗轉身對著趙離濃，雙眼發亮：「我在教室看了一遍食堂監控，你反應太快了！要不是你，一食堂得多一個傷亡人數。」
最開始只是頂部的葉片出現萎垂，隨後這種癥狀逐漸往下，但這種萎蔫只在中午出現，傍晚又恢復了。
留下何月生一人在地里。
B班學生沒那麼多錢，但他們決定一起湊錢圍觀問答，但湊齊的錢只夠圍觀種植官的答案。
他說了一堆，沒聽見回答，抬頭看去，就見趙離濃又在發獃。
「簡直糊塗！」何月生罵道，「A班哪個不是藏著掖著撒葯，這種治病方法不花錢怎麼能得到？」
天彷彿破了洞一樣，經常往下傾倒雨水，有些地勢低的田地直接被淹了，不|穿長雨靴下去，能直接淹到小腿，更不用說那些植株。
……
最後是A班一個女生路過，www.hetubook.com.com她問清緣由后，讓那幾個人停止毆打行為，離開現場，隨後又找來人，抬著C班的那名男生去醫院。
農學三個新生班種植的西紅柿到了結果爆發期，同時第九農學基地也開始迎來了雨期。
除了像何月生這種腦子轉得快，能賺錢的人，沒人能花得起積分。
「要不拔了這個，我還有其他的能活著。」何月生擔憂，「傳染其他植株事小，我怕它異變。」
五花八門，什麼病都有。
「卧槽！」何月生翻著光腦，突然喊起來，「我們班有人被打了。」
但這次，趙離濃只能來找她。
出現這種狀況的西紅柿植株越來越多，農學新生慌了，全拔掉，他們期末成績不合格會被淘汰，不拔掉又怕出現異變。
所以，今天危麗一聽到趙離濃說有事請她幫忙，瞬間來了興趣。
危麗欠著趙離濃一條命，時刻想要報答，但趙離濃都沒有提過任何要求，甚至還經常去養雞棚，替她餵雞。
昨天趙離濃問過危麗，去年新生種的是馬鈴薯，同樣是茄科。
危麗愣了一愣：「沒有吧。」
不想打擊學妹信心，她苦思冥想了一會：「我也不是特別了解，但就算是A班畢業應該也沒誰能立刻成為研究員，都是成為種植官之後，慢慢升上去的。」
兩人分開后，趙離濃直接往住處走，推門進去時，佟同正在整理房間。
原來如此。
趙離濃走進寢室，危麗是一個人住在內圈，環境很好，房間也很大，和外圈的寢室完全不同。
「沒，他們就讓我回憶發生了什麼。」危麗閉著眼睛瘋狂搖和_圖_書頭，「那場面太可怕，我不想再看第二遍。」
這話沒說錯。
「我手都斷了，還要讓我上來重複一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危麗站在電梯內抱怨，「那種情況下，誰還記得發生了什麼。」
她視線落在何月生指著的那株西紅柿上面，萎蔫病莖上有水漬狀的褐色斑點，下根部粗糙不平，還生了許多細小的根莖。
趙離濃皺眉看向他：「出什麼事了？」
A班學生有錢，他們自己去官網尋找同樣的問題，再花了大量積分圍觀研究員的答案，得到原因之後，就知道該怎麼著手處理。
「C班有人偷偷跟蹤A班的學生，想要知道他們用什麼葯處理病株，被抓住了。」何月生臉色難看，「就在城區門口，來來往往的人都看到了。」
一開始新生們沒有在意，只是苦惱下地麻煩，每次要穿長雨靴，否則只能蹚水，但穿長雨靴也很麻煩，弄得鞋底到處都是黏濕的泥土。
即便是在她原來的世界，面對西紅柿的青枯病也沒有特效藥劑，最好的方法是輪作、改良土壤，以及嫁接防病。早期用藥劑噴葉加上灌根才能救的回來。
枯萎病、黃萎病還有青枯病。
趙離濃下意識去看桌上的花瓶，果然那朵果汁陽台不見了。
趙離濃站在危麗對面，看向她眼睛，緩緩道：「我想要借筆錢。」
在這個世界，一切有關農學的知識都是資產，去偷窺別人的治病藥物，無疑是盜竊別人的資產。
趙離濃一怔，略有些詫異：「在審訊室你沒有再看監控？剛才老師又放了一遍給我看。」
「什麼？」趙離濃回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