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應該有雞油黃和黑皮雞樅。」趙離濃忍不住道。
見她站起來，佟同便將傘收了起來。
她睜開眼睛，望著四個探來的腦袋，好脾氣問：「你們有事？」
即便正常世界的植物，為了合適的生存環境，也會互相爭奪，只不過由於植物沒辦法跑動，很多時候這種爭奪會藉助各種動物昆蟲的幫助，且進行的悄無聲息。
佟同第一個乖巧搖頭，露出兩個酒窩：「我替你打傘。」
「石黃山……」趙離濃忽然想起單雲外出的目的地，就在石黃山，她側頭看向旁邊的青年，「單組長在尋找A級異變側柏的痕迹？」
如她所想，進化……再度開始了。
當睡飽的危麗幾人從駐紮營伸著懶腰出來，已經下午三點了，異殺隊的隊員都已經全部休息好。
何月生搖頭嘖了一聲：「好好的不睡在裏面，要跑外面睡。」
趙離濃已經得到了答案，她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小溪中，陽光為溪水渡上了一層金色，許久后才開口：「……我想和單組長確認這個消息。」
嚴靜水離她最近，率先伸手捂住了危麗的嘴。
不過，那些成果都是嚴勝變數次在基地外死裡逃生才研究出來的，當然，也得益於他有一個好的守護者。
「學妹？」
火堆中偶爾發出噼里啪啦的跳動聲。
危麗：「？」
「我看何月生看佟同給你打傘。」危麗嘎嘎笑了兩聲，迅速接力道。
「小趙？」單雲心情看起來還不錯，「聽說你給軍隊醫院提了一個建議，嚴勝變還申請了一車物資給你們。」
原本異和*圖*書變植物多單株變化，和周圍植物格格不入，如今卻互相發生爭奪融合。
危麗連連點頭，表示知道，嚴靜水這才鬆開手。
趙離濃順著嚴靜水的視線看向自己手中的本子，笑了聲：「我記下了。」
眾人生起火堆，圍坐在一起。
——曾經有，現在不見了。
「不說就不說。」危麗撇嘴，但她想了想道，「我憋不住。」
「小趙。」單雲看著趙離濃，神色認真，「你就在丘城，身邊還有零隊，這是個向上走的好機會。農學研究院最認研究成果，當年嚴勝變就是靠著自己的研究成績走到今天地步。」
趙離濃曾在某崇尚神樹的山村中聽過一個說法，同種樹之間皆存在聯繫，它們始祖同源，倘若某一棵樹力量足夠強，遠超其他同種樹，便能繼承始祖力量，號令眾樹。
駐紮營外的零隊隊員已經自發去拉上遮雨棚，駐紮營地勢高，即便不遠處有小溪，除非幾天下大暴雨，否則也不會淹過來。
她的建議不知道為什麼總透著一種實在又不靠譜的感覺。
趙離濃聞言皺眉。
嚴靜水神色嚴肅，正色對趙離濃道：「下次你學習的時候，請喊我一起。」她熬夜也挺在行的，完全可以學。
趙離濃已經見過A級異變植物，她知道這個等級的異變植物佔地面積有多大，即便枯萎死亡，倒下之後也絕不可能找不到任何蹤跡。
一旁的佟同好心提建議：「學姐，實在忍不住，你可以用膠布貼住嘴巴，就能憋住了。」
若A級異變側柏根系真能利m.hetubook.com.com用某種方式，接觸到丘城這些側柏，根系相接后，未嘗不能控制它們。
趙離濃打開了光腦，聯絡單雲。
他抬手指了指上空：「這裏曾經有棵A級異變人面子。」為了安全，零隊駐紮時，特地避開了人面子的紮根處。
趙離濃仔細聽著單雲說的內容，若有所思。
趙離濃回道：「在休息。」
假設這個世界是一個大型生物群落，只從時間上看，這個生物群落正在進行快速演替，一切發生的迅速又無序。
葉長明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睜開眼看向她，反應果然夠快。
趙離濃也沒有完全確認丘城內是否只有側柏有問題，但任何研究最開始都需要大胆假設。
「……在石黃山上確實找不到那棵A級異變側柏，並不意味著丘城的側柏和它有關，若你說和丘城的A級異變人面子有關，大概更可信。」單雲搖頭，「不過關於第二次進化，你倒沒說錯，近來石黃山上的一些B級植物在互相爭奪廝殺，甚至還出現了融合的現象，有點像你們在桂山碰到的情況。另據各基地來報，低等級異變植物似乎也有類似的狀況發生。」
葉長明掀起眼皮看她：「你可以烤了那隻小黃雞。」
昨天高級研究員開例會，單雲還聽到難得發言的姐夫提了一句趙離濃，她頓時與有榮焉，不愧是自己的組員。
幾人自然無不答應。
「話放心裏，別說出來。」嚴靜水現在只想有個安靜的學習環境，並不想再碰到什麼意外。
她沉默片刻，消化這個和圖書突如其來的信息。
跟在後面走出來的嚴靜水視線落在趙離濃手上的本子，震驚道：「她這是趁我們睡覺的時候學習？」
佟同探頭出來看了一眼，轉身回去從包里拿了一把傘出來，準備撐開替趙離濃擋住晃眼的光線。
她滿臉詫異問：「小趙，你知不知道石黃山離丘城有多遠？兩者不可能有關聯。」
「組長。」趙離濃將丘城這邊側柏的情況告知單雲，隨後問，「石黃山是不是消失了A級異變側柏？或許和丘城的側柏有關。」
危麗：「唔唔？」
雙手空空的何月生立刻看向旁邊佟同的手：「我看佟同給你打傘。」
危麗熟練處理好小麗的屁兜，給它脖子上系了根長紅繩，就放下來，另一頭綁在大門帘上，任由它到處遛。
這隻是民間傳言。
單雲先是被丘城側柏的異常聽愣了，又聽到趙離濃後半句，她沒追究為什麼趙離濃知道這件事，但大概猜到趙離濃問話的意思。
……
葉長明沒有阻止，望著她起身走到一旁。
「石黃山有棵A級異變側柏忽然消失。」葉長明重複一遍，「找不到任何蹤跡。」
這些信息在趙離濃腦中快速轉了一圈，她倏地問道：「是只有這一棵A級異變側柏消失，還是其他地方也有A級異變植物消失？」
小黃雞站在危麗手掌上，也沒有嘰嘰喳喳叫，只是安靜地往屎兜里拉了一泡雞屎。
四個人一起圍過來，頭頂的光線也被傘遮完了，趙離濃想不醒過來都難。
「嘔！」站在旁邊的何月生聞到新鮮出爐的雞屎，受到了嚴重的和-圖-書物理攻擊，迅速遠離危麗。
危麗掀開帘子，被靠坐在駐紮營大門上睡著的趙離濃嚇一跳，然後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走出來，並以手示意後面的人放輕腳步。
「哇，下雨了。」危麗立刻伸手摸出自己口袋內的小雞，「小麗，你要成落湯雞了。」
趙離濃低頭咳了一聲，言不由衷道：「還好。」
趙離濃三人也極速撤開，佟同甚至再度撐起了傘，沒擋頭，而是隔絕了她們和危麗。
她記得丘城到處有很多菌類可采。
趙離濃並不清楚A級異變植物消失的事。
剛一收傘，一顆豆大的雨滴便砸在了趙離濃手上，她仰頭向上方看去，發現開始下雨了。
「周千里已經在白牆內架滿了監控攝像頭，一有問題就能發現，你不用擔心。」單雲說著往趙離濃身後看了看，「危麗呢？」
丘城在西南方向最邊上，四季如春，植物繁茂，種類多樣。而石黃山更靠近北方，兩者不說隔了十萬八千里，近兩千公里還是有的。
對面的何月生忽然想起佟同讓自己吐在防毒面具的事：「……」
危麗扭頭看了一眼小麗，它正撅著屁股啄土裡的蚯蚓，立刻搖頭：「太小了，拔完毛不夠塞牙縫。」
過了一會，危麗終於忍不住道：「表哥，我想吃烤雞。」
看著那兩個人臉色黑如鍋底，單雲心情就很好。
「對了。」單雲想起另一件事，「周千里最近在忙著第九農學基地那幫學生的事，之前他去白牆那邊查過了，說暫時沒發現異樣。」
從來只有卷別人的嚴努力，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和-圖-書己會成為被卷的那個。
躺在地上打滾的危麗瞬間坐起來：「真的？！」
她不是研究院核心成員，又幾乎算是被推出來的棄子，不可能知道重要信息。
整個駐紮營外，除了雨聲，就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
葉長明沒有再出聲，靠在岩石上假寐，但此刻的沉默便表明了他的答案。
「雨停之後，再去信號塔。」葉長明聽見腳步聲，回頭見到趙離濃幾人道。
「雨後植物瘋長，那會不會……」危麗湊過來，就要開口搭話。
單雲見危麗不在，暢所欲言：「別讓她開口說話，她一張嘴，霉氣罐就得漏氣。」
「我知道。」趙離濃認真看向光屏對面的單雲，「組長，如果將異變看作進化，這些異變植物或許正在迎來第二次進化。」
但A級異變植物的力量，只看人類從未真正毀滅一棵A級異變植物，便可見一斑。
嚴靜水：「……」一群幼稚的人。
通訊掛斷後，她轉身回去時，也沒有再和葉長明談論這件事，也未進去休息，只是靠坐在駐紮營門帘外，安靜盯著不遠處的溪水，直到睡意浮上來。
李真章那幫人都認為嚴勝變把趙離濃推出來當靶子，幾番想要動手腳，結果被零隊破壞了，特地派出去的守衛軍還重傷回中央基地。
可惜……
接下來的時間，危麗乾脆躺在地上碎碎念：「啊，我想吃雞！雞肉罐頭也行！沾了『雞』字的東西也可以。」
大滴大滴的雨落在遮雨棚上，發出啪啪聲，水汽升起，微弱的寒意滋生，到底還是二月，即便在丘城，也還沒有熱到穿短袖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