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望秋不顧女排姑娘對自己的調侃,伸手在口袋裡摸了摸,發現自己上沒有紙和筆,就向谷建芬借來鋼筆和筆記本,遞給郎平:「我真的喜歡女排,麻煩給我簽個名吧。」
對普通觀眾來說,買不到票,要麼去買飛票,要麼就不看。不過在北京城從來不缺有關係有門路的人,這些人紛紛找關係托熟人,想要搞到搞音樂會的門票。
王闌西剛給自己的一個老朋友解釋完,掛掉電話,氣都沒喘兩口,電話又響了起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打定主意等見到許望秋一定要把這小子狠狠罵一頓,簡直太能折騰了!他伸手接通電話:「你好。我是王闌西。」
「各種風格的歌都有,都很好聽,我最喜歡《故鄉的雲》。聽這首歌的時候,讓我想起了只北大荒插隊的日子,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
郎平號稱鐵榔頭,那手勁多大啊,她用力握住蘇白的手,差點沒把蘇白的手骨捏碎。蘇白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我帶你們去!我帶你們去!你快放開我!」
文中寫道:「為了表達對改革開放的讚美,抒發對黨和國家的之,『走進新時代』主題音樂會十五晚在首都體育館上演。音樂會不但演出了《我的祖國》、《人說山西好風光》等經典歌曲,還演出了《走進新時代》、《精忠報國》、《當那一天來臨》等新創作的歌曲,充分展示出人民群眾積極向上的精神面貌和對未來的憧憬,表達了中國人民的強烈心聲。」
「不是開玩笑,我真的想唱歌。」崔健輕輕地搖了搖頭,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閃和圖書發亮,「今天晚上這些歌多好啊,都唱到人心裏面了,我想像他們這樣唱歌,我要唱這樣的歌!」
「今天有幸看了走進新時代音樂會,我是懷著激動的心寫這封信的。這次的演出太精彩,歌曲太好聽了,真是鳳鳴桂樹,珠落玉盤……特別是任雁唱的《年輕的朋友來相會》這首歌,激發了青年的無限熱情,當時我聽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僅為這位青年歌星,更為這些作詞、作曲者喝彩……」
……
觀眾們心滿意足地往外走,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洶湧著亢奮的緒。在音樂會前很多人覺得門票貴,但此時此刻,絕大部分觀眾覺得這個錢花得值,甚至是物超所值。他們一邊往走,一邊比比劃划,訴說著自己內心的強烈感受。
許望秋想也不想,在筆記本上寫道:「願中國女排早日成為世界第一!」
「我最喜歡《一剪梅》,這首歌寫得非常美,而且特別好聽,李谷一唱得也好。」
王闌西聽到對方是周建邦,心想連國務院要票都要到我這裏來了,這動靜也太大了吧,無奈地道:「老周啊,你不知道,從早上到現在,我都接到十來個電話了。我是真的沒辦法,音樂會的門票早就賣光了,我就算會變也變不出票來。」
還是有觀眾在信里抱怨票價太高,比美國波士頓樂團訪華演出時還高。不過抱怨歸抱怨,音樂會的票早就被搶光了,現在是想買票都沒有地方買。由於一票難求,以至於出現了「飛票」,也就是後來所說的黃牛票,最高的票價炒到了五塊錢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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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聽到這話一怔,隨即笑了起來:「音樂會的事我倒是聽說了,不過我可不是找你要票的。你寫的關於成立電影出口公司的報告上面領導看了,並作了重要批示。一月二十二號上午半八點半,在中南海放映室有個會議,研究成立電影出口公司可行性的問題。」
女排姑娘知道許望秋是《鋤奸》的導演,是《媽媽再愛我一次》的編劇,在她們眼中許望秋是大才子,是非常厲害的人物。沒想到這樣的人物竟然會是自己的支持者,她們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崔健和他的朋友們順著人流往體育館外走,崔健的朋友跟其他觀眾一樣,激動地議論著。他們第一次聽到這麼多完全不同風格的音樂,其中很多歌唱出了他們的心聲,都覺得這場音樂會簡直太牛逼了。只有崔健格外安靜,像有什麼心事似的。
許望秋看到蘇白她們過來,給谷建芬他們說了聲,便迎了上去。只是當他看清楚蘇白後幾個高個子姑娘的時候,不由愣住了,咦,這不是郎平阿姨和女排嘛,她們怎麼在這兒?他驚奇地道:「蘇白,你怎麼跟郎平阿,啊,不是,你跟女排在一起?」
現在不像互聯網時代,表達感想可以上網寫帖子、發微博,觀眾表達對節目或者對作品的喜歡,最常見的形式就是寫信,將自己的種種感想都寫進信里。
郎平聽到許望秋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好奇地道:「你認識我?」
蘇白微笑道:「我跟她們認識啊,我們一起看完演出,就過來看看。」
hetubook.com.com郎平想了想,寫道:「祝許望秋同志拍出來更多更好的電影來。」郎平簽完,女排其他姑娘也紛紛給許望秋簽名:「祝許望秋同志拍出比《鋤奸》更好的電影來!」、「祝許望秋同志的電影在國際上拿到大獎。」、「祝許望秋同志創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來。」
《我的祖國》唱完后,觀眾們瘋狂地鼓掌,口裡不住高呼「再唱一首」,不願演出就這麼結束。郭蘭英只能又唱了《南泥灣》和《一道道水來一道道山》,最後又和全場觀眾一起合唱了《歌唱祖國》,整個音樂會才徹底結束。
「這個音樂會確實開得好,不論曲目、方法、派別,都做到了多樣化。蘇小明本質是很好的,但是,從廣大觀眾反映來看,效果並不理想……台灣歌曲的保持音唱得過分地短而硬,一點韌性也沒有了,好像是沒唱好的頓音,應該琢磨加工。《軍港之夜》中間一段朗誦最好不要,請作曲家再給寫一個發揮的中段,或用一個抒情的間奏。不然的話,這首歌顯得太勉強。這是我的主觀看法,我們期望新星升起,發出燦爛光輝,也必須實事求是地指出他們的不足,以使他們能更茁壯地成長……」
這天晚上,《北京晚報》社和《工人日報》社的電話持續不斷,人們紛紛打來電話,訴說他們觀看演出后的激動之。由於沒有錄音設備,只能讓接電話的同志一邊聽著觀眾感言,一邊複述,並由其他人進行記錄,將觀眾的心聲都記錄下來。在這個打電話只能用公用電話的時代,出現這情景簡直是讓人難以置信。www.hetubook.com.com
朋友們聽到這話都是一怔:「你在開玩笑吧?」
許望秋聽到這話笑了,心想兩三年後你就不會問這個問題了,中國人誰不知道鐵榔頭啊,微笑著道:「當然認識,我可是女排的忠實支持者。我不光認識你,還認識她們。」他指著其他幾個女排姑娘道:「這是楊希,這是陳招娣,這是張蓉芳,這是周曉蘭。」
女排姑娘給許望秋簽好名,也紛紛摸出鋼筆和筆記本,遞給許望秋的手裡:「你也給我們簽個名吧,我們都特別喜歡你的電影。」
第二天上午《北京報》以「大型音樂會《走進新時代》獲得稱讚」為題,對整個音樂會的演出盛況,以及觀眾反應進行了大篇幅報道。
許望秋正跟演員們討論剛才演出的得失,對剛才的表演進行總結。這是這個時代的特色,演出之後一定會進行總結。許望秋其實不想搞的,他的想法是大家好好慶祝一番,但不管演員,還是谷建芬他們,都認為總結是必要的。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只能按大家的意思來。
許望秋笑道:「就隨便寫兩句祝福的話吧。」
「太牛逼了,我從來沒看過這麼精彩的演出,這些歌真的太好聽了。」
王闌西微微一怔,喜悅如同山泉一般從心底噴涌而出,報告遞上去一個多月,終於有消息了!
電話那頭道:「老王啊,周建邦!」
有人注意到崔健狀態有些不對勁,就問:「崔健,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崔健抬起頭,看看自己的幾個朋友,輕輕地道:「我他么以後不吹小號了,我要唱歌。」
從早上上班開始,北電的電話就沒
www.hetubook.com.com有停過,不斷有電話打進來,通話內容幾乎都是,聽說你們的音樂會搞得不錯,幫我搞幾張票。連王闌西都接到了好幾個電話,有老朋友打來的,有以前同事打來的,甚至有並不是太熟的人打來的,都請他幫忙搞幾張音樂會的門票。
「作為音樂好者,在《北京日報》上看到音樂會的介紹后,我帶著興奮和激動的心,從南城來到了首都體育館,喝!等票的人從動物園直到體育館門口,人山人海,川流不息,可見這場音樂會引起了多少人的重視。但由於人太多,沒有買到票,最終我以一元五角的價錢買了一張『飛票』,才僥倖能參加這次音樂會。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郎平見許望秋讓自己簽名心裏有點得意,問道:「給你簽什麼啊?」
郎平她們雖然是國家隊隊員,但實際上都是二十齣頭的年輕姑娘,跟普通姑娘沒什麼兩樣。在看完音樂會後,她們跟普通觀眾的反應也是一樣的。她們喜歡今天的演出,喜歡裏面的歌曲,喜歡這些唱歌的演員。她們知道音樂會策劃者許望秋是蘇白的男朋友,便央求蘇白帶她們去後台見見演員。郎平更是直接抓住蘇白的手,不住央求:「蘇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在蘇白的帶領下,女排姑娘們走下看台,往後台走去。現場的安保人員都認識蘇白,有她帶路女排姑娘們暢通無阻,順利來到了體育館的後台。
郎平笑嘻嘻地道:「我們也知道你是許望秋,是《鋤奸》的導演,是《媽媽再愛我一次》的編劇,還知道你跟蘇白是兩口子呢!」說著,她和女排姑娘們都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