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夜

吃過早飯後,許望秋找到支援辦公室,請他們派一個人陪蘇白去放馬哨所。張學鋒在步兵團找了個作戰參謀,讓他陪蘇白一起去。在他們離開的時候,許望秋反覆拜託作戰參謀,請他幫忙照顧一下蘇白;又反覆叮囑蘇白一定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蘇白聽到許望秋這麼說頓時高興了,在他的臉上親了下:「謝謝望秋。」
這玩意不像後世,很容易買,隨便哪個超市都有。現在根本沒地方買,都是婦女主任發給已婚婦女,像許望秋這種大小夥子根本就沒地方買去。
縣城招待所自然不會有浴缸,甚至連一個蓮蓬頭都沒有,只有一根鍍鋅鐵管,在頭頂處彎了一下,就是供客人洗澡的。這算是最好的房間了,大部分房間連衛生間都沒有。
許望秋見蘇白這麼說,沒辦法在阻止了,就道:「那你去放馬哨所吧,離這裏不是很遠。屬於前沿陣地,地勢比較險要,我軍戰士依託險要地勢,曾多次擊退敵軍的偷襲。唐國強他們去做過慰問演員,你要去的話,就去那裡吧!」
回到縣招待所,製片主任帶著德間康快他們去各自的房間;而許望秋則拿著蘇白的包進了自己的房間。按照電影廠的規定,劇組外出拍戲的時候,導演是要安排單間的。因為導演是劇組的靈魂,必須保證導演休息好。如果導演休息不好,那拍攝就可能出問題。許望秋房間亂糟糟的,桌子上放著稿紙,床上放著換下來的臟衣服。
許望秋和德間康快他們端著小板凳面對面的坐著,中間放著一個大臉盆,裏面盛著各種亞熱帶才有的水果,菠蘿、香蕉、西瓜、沙瓜和_圖_書、木瓜……堆成了一座小山,旁邊放著搪瓷杯子,裏面裝著茶葉水。很多水果德間他們根本就沒見過,嘗過之後不住讚歎,中國果然是地大物博。眾人坐在芭蕉樹下,胡吃海喝,海闊天空地聊著,特別愜意。
許望秋一把將蘇白按在床上,壓了上去:「這算什麼謝禮,我們來玩好玩的遊戲吧!」
許望秋將避孕套塞進褲兜,若無其事地道:「謝了,老於!」
許望秋開始扮竇娥了:「天地良心啊,我是那樣的人嗎?」
許望秋嚇了一跳,趕緊勸阻道:「你想採訪就採訪參加演出的部隊,他們大部分去年參加過去年的戰鬥,都是英雄,沒必要到前線去採訪。」
蘇白心裏直搖頭,這太亂了,轉頭看著許望秋道:「這不是你的房間嘛!」
蘇白盯著許望秋,似笑非笑地道:「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我還不知道你,哼哼,一肚子壞水!」
蘇白知道許望秋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心裏很甜蜜,不過她是新聞專業的,心裏是把自己當成真正的記者的,堅持道:「我是學新聞的,到了前線不去採訪,就跟戰士到了前線臨陣退縮是一樣的,那是很可恥的。」
又是數綿羊,又是數星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許望秋終於睡著了。在夢裡蘇白躺在床上沖他招手,來嘛!來嘛!許望秋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化身狼人撲了過去,完成了現實里沒有完成的事業。醒來后他渾身輕鬆地換內褲洗澡,蘇白也不得不換內褲洗澡,還把她和許望秋的內褲洗了。
這個時代普遍比較保守,未婚男女住在一起會被認為作風有問https://m•hetubook•com•com題,不過電影圈風氣比較開放,沒人把這個當回事。比如楊延晉跟潘虹鬧出婚外情,但兩人什麼事都沒有。比如劉曉慶跟陳國軍雙雙出軌,攪在一起,鬧得滿城風雨。這還是嚴打期間,但兩人什麼事都沒有。劉曉慶跟陳國軍結婚後,在拍《芙蓉鎮》時又跟姜文擦出火花,兩人公然同居,大家也沒覺得有什麼。說來比較好笑,姜文在後世以爺們兒著稱,牛逼哄哄的,當劉曉慶的老公陳國軍拿著一把刀找上門后,他直接慫了,乖乖地按陳國軍的要求寫了檢討。
蘇白笑著道:「我會採訪他們的,不過前線我肯定還是要去的。下學期我就要到報社實習,現在正好是練習的機會,沒有比前線的戰士更值得採訪的了,我必須去採訪他們。」
許望秋知道自己用強的話,蘇白肯定會屈服,只是他不願意這麼做,而且擔心蘇白懷孕。要是懷孕了會很麻煩,蘇白鐵定被學校開除。他翻身躺在床上,用力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些,然後看著天花板念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許望秋就道:「記者種類很多,你做普通記者就好,沒必要做戰地記者。你以後做文體記者吧,報道體育和文化方面的新聞。比如我們《獵鷹》上映了,你來報道,我們這也算是夫唱婦隨不是。就別去前線了,真的太危險了。」
許望秋繼續勸道:「不行,太危險了。你不知道,我們去年打了越南,但他們死性不改,不斷在邊境和-圖-書地區挑釁,並炮擊駐兵點,先後派兵侵佔了離這裏不遠的麻栗坡縣的老山和扣林山地區好幾個高地。你要是跑到前線去,萬一遇到越南人偷襲怎麼辦?」
晚飯過後,許望秋跟德間康快他們到外面談《一盤沒有下完的棋》。他本來想叫蘇白一起的,不過蘇白在吃飯的時候認識了鮑起靜,兩人很快成了朋友,她更願意跟鮑起靜聊。
蘇白凝視著許望秋的眼睛,認真地道:「我是學新聞的,都到了這邊,要是不去看看,會很遺憾的。望秋,這是我的事業,你支持一下我嘛!」
現在德間康快他們來了,要在這裏呆幾天,直到劇本談妥才會離開,住宿的問題肯定要給他們解決好。德間康快他們遠來是客,肯定得讓他們住招待所,只能讓住招待所的劇組工作人員騰了幾間房出來。
許望秋飛快地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就像狼一樣撲向蘇白,要和她親熱。
許望秋更委屈了:「原來我在你心中那麼不堪啊,我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他按著自己的胸口,露出傷心的模樣道:「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那不是樹葉,那是我受傷的心啊!」
蘇白翻了翻白眼,嬌嗔道:「誰跟你夫唱婦隨啊,我才不要報道文藝圈那點破事呢。記者是社會的良心啊,我們這個國家這麼大,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需要有人去奔走,需要有人揭露,需要有人去思考,去尋求解決之道,文藝圈才多大點事啊,我才沒興趣呢。」
蘇白用力推開許望秋:「別鬧,我有話跟你說。」她看著許望秋,特別嚴肅地道:「我明天打算到前方的哨所去採訪。」
許望秋接過https://m.hetubook.com.com一看,是一個粉色的紙包,上面寫著三個大字「避孕套」,上海乳膠廠生產的,兩隻裝,直徑三點五厘米。他十分無語,本來想說用不著,但轉念一想,萬一到時候要用呢?
很多人有一個錯覺,以為二零零零年之前文藝圈比較乾淨,男女關係不亂。事實上並非如此,文藝圈男女關係一直就很亂,古往今來一直都是如此,出軌啊、婚外情啊,都是司空見慣的事,甚至在文革時期都是如此。
許望秋根本睡不著,天氣這麼熱,懷裡還有個漂亮姑娘,能夠睡著就有鬼了,火苗在心裏呼呼地燃燒,真的有化身狼人的衝動。他心裏不住埋怨自己,幹嘛非要讓蘇白跟自己住一起,這不是自己找難受嘛?
製片主任點頭道:「我知道了。」
蘇白被許望秋的表情逗樂了:「跟你住一起可以,但你不能打壞主意,必須尊重我。」
許望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當然是跟我住了。」
許望秋見蘇白還坐在床邊看書,就道:「坐了那麼久的火車,你怎麼不早點休息?」
不過製片主任有點拿不準怎麼安頓蘇白,就偷偷問許望秋:「蘇白怎麼安排,是跟你住,還是給她單獨安排一間?」
蘇白聽到許望秋念經文,噗嗤笑出聲來,伸手摟住許望秋的腰,給他講最近幾個月自己經歷的種種趣事。只是她這兩天又是火車又是汽車,非常辛苦,沒說一會兒就睡著了。
到了片場,劇組工作人員看許望秋好像有點睡眠不足的樣子,都沖他曖昧地笑著。袁和平笑著拍了拍許望秋的肩膀,提醒道:「要注意節制啊。」氣得許望秋以中指相送。于澤將許望秋偷偷叫到和*圖*書一邊,塞了他一個小紙包,壓低聲音道:「這個拿去用,用完再找我要。」
蘇白十分肯定地道:「你是!」
許望秋把手舉在空中,鄭重發誓道:「向毛主席保證。我真不是那樣的人,如果我要打什麼壞主意,也不會等到今天了。」
兩人熱烈地吻了一陣,許望秋心頭的火燒得厲害,就伸手去拉蘇白的內褲。蘇白馬上把他推開,用決絕地口氣道:「不行,你答應了我的。我那麼相信你,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獵鷹》劇組有三百多人,許望秋、曾念平等主創住在縣招待所,不過由於招待所房間有限,周里京、唐國強等演員,以及劇組工作人員就被安排到部隊營房,跟戰士住在一起。
蘇白知道許望秋很在乎自己的感受,笑眯眯地道:「那我就相信你一次,不過你要是亂來,我以後都不會理你了。我先幫你把你衣服洗了。」說著她拿起臉盆,把許望秋的臟衣服放到盆里,端到衛生間洗去了。
跟德間康快他們聊到九點過,許望秋將劇組主創叫出來,對今天的拍攝進行總結,對明天的拍攝進行討論。德間康快他們來了,必須對明天的拍攝計劃進行調整,少安排一些拍攝的內容。這樣許望秋能夠一邊跟德間他們談劇本,一邊忙《獵鷹》的拍攝。忙完工作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
蘇白沖許望秋笑道:「我想跟你聊會。」、
許望秋若無其事地道:「河口只有這一家招待所,房間有限。劇組有將近一半的工作人員都住兵營。實在沒有多餘的房間,沒辦法,你只能將就一下,跟我擠一擠了。」
……
許望秋笑道:「那我先去洗澡,洗完了跟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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