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望秋不是第一進中南海,去年國家討論成立電影出口公司的時候,他就進過一次。不過出席那次會議的主要是文化部、宣傳部,以及其他相關部門的領導;而這一次要見的可是最大的幾位大首長。
主持這次看片會的領導見許望秋他們進來,將許望秋叫到前面,讓他給大家介紹《獵鷹》的相關情況。
王闌西對許望秋的打扮特別滿意,誇獎道:「這可比你平常亂七八糟穿的那些衣服好多了。」
我們就把吳志平觀察小組的事迹融進了我們的故事中。後來我們到雲南前線,協助我們拍攝的部隊是參加過自衛反擊戰的部隊,戰士們又給我們講了很多他們自己的故事,以及看到、聽到的故事。我們又把這些聽來的故事放到了劇本中,融匯成了我們現在的故事。
許望秋不是第一次陪領導看電影,知道看電影的時候有可能被安排在正中間,方便領導提問題。不過坐領導中間真的壓力特別大,他連忙推辭,準備往後走。
幾個戰士全都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只是他們,銀幕前的領導們也都露出了驚訝之色,不會吧,竟然拿蚯蚓當糧食。
看到這麼多中央領導來看自己的電影,許望秋心裏非常緊張,擔心會出簍子;同時又非常興奮,這麼多中央領導到場,說明中央對《獵鷹》、對電影出口公司非常重視。如果能得到中央認可,那對電影出口公司未來的發展肯定是大有好處的。
講完《獵鷹》的思路,許望秋又講了劇本的主題,內涵外延,以及電影發行的相關信息。在場領導聽到德間康快以四百萬美元的價和_圖_書格購買了《獵鷹》的日本版權,都非常高興;在聽到海外銷售有可能突破一千萬,就更高興了。最後許望秋向在場領導鞠躬:「《獵鷹》有許多不成熟的地方,希望得到各位領導的指正。」說完,他就準備往後走。
旁邊地參謀長道:「他們正在山裡搞野外生存訓練。」
許望秋偷偷觀察了一下幾位委員,他們倒沒有太大的反應;再回頭偷偷看幾位將軍,他們都面帶微笑,看上去十分滿意。在中國電影中出現大規模步坦協同作戰,這還是第一次。總參的領導看完《獵鷹》,對這一段特別滿意,覺得拍得特別好。顯然這幾位將軍也是同樣的感受。
首長沖許望秋招了招手,指著身邊的空位道:「許導演,你坐這兒。」
許望秋偷偷看了眼旁邊領導,以及後面領導的反應,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也看不到絲毫的情緒。這讓他有點失望,自己精心拍攝的戰鬥戲觀眾竟然沒什麼反應;不過他也知道很多領導都上過戰場,沒有感覺其實是正常的。
寧靜的清晨,萬物皆靜;寬敞的草地上盛開著各種各樣的鮮花,就像一張色彩絢麗的花布。汽車的轟鳴聲響起,緊接著汽車一輛輛開進這片草地,綠草被壓折,花朵被碾碎。鏡頭切到半空中,汽車、坦克、裝甲車,我軍大部隊正浩浩蕩蕩向前推進。
參謀長拿起電話:「各觀察哨注意,迅速查明突然出現的敵重炮陣地!」
鏡頭切換,一輛吉普車疾馳而來,停在指揮部前。一個軍官從車上下來,快步跑進指揮部。軍官笑容滿面地向站在地圖前思考的和_圖_書師長報告:「師長,越軍的火力已經被我們壓下去了,前衛團已經突破敵人的第一道防線。」
聽到師長這麼說,參謀長神情也有些凝重了。
師長聞言沒有絲毫笑意,反而是眉頭緊鎖:「我們的對手是越軍的王牌36師,這是一支擁有豐富戰鬥經驗的部隊,先後參加了南塔、下寮、西原等戰役,在徹底推翻南越偽政權的決定性戰役胡志明戰役中,發揮了關鍵作用。像這樣一支部隊戰鬥意志應該很強才對。參謀長,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們怎麼會如此不堪一擊?」
我軍坦克迅速佔領有利位置,用坦克炮對敵人暴露出來的火力點逐次射擊。與此同時,我軍步兵迅速衝擊佔領清剿殘敵。步坦協同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很快將敵軍防線打垮。
我軍雷達迅速啟動,開始對敵方陣地展開偵察;同時各個觀察哨迅速報告觀察到的情況。不過不管雷達,還是觀察哨都沒能發現越軍的重炮陣地。由於山高霧大,根本就沒辦法進行有效觀察。
許望秋和王闌西進入中南海勤政殿後,被安排到休息室等待。兩點五十分的時候,他們被帶進了一間寬敞的放映廳。放映廳跟北影廠高級標準放映廳差不多,裏面的座位不多,都是單人沙發,每個沙發都罩著象牙般潔白的沙發罩,乾淨整潔。此時裏面坐了十多個人,其中第一排坐著的是幾位常委;而坐在第二排的幾位全是上將。
炮彈落到敵軍陣地,發出驚天的爆炸。只見越軍陣地冒出一朵又一朵的黑色蘑菇,猩紅的火焰在黑煙中不住翻滾。越軍工事不斷被摧毀,化為碎石泥https://m•hetubook•com•com土亂飛;越軍士兵在慘叫中被炸飛,被炸碎。
為了給首長留下好印象,不怎麼愛穿正裝的許望秋穿上了藍色的中山服,滌卡面料,衣服筆挺,讓他看上去特別精神。
「轟!」一枚炮彈落在坦克上。翻滾的火焰中,坦克停了下來,燃起滾滾濃煙。
《獵鷹》主要是講,我軍在向越南王牌師發起進攻的時候,遭到敵軍重炮襲擊。為了搞清楚越軍重炮的位置,我軍獵鷹小組在隊長燕雙鷹的帶領下,潛入敵後,尋找敵軍重炮的位置。獵鷹小隊突破重重障礙,發現了敵人重炮的位置,最終引導我軍大炮,將越軍炮兵打得灰飛煙滅……」
攝影機給了周里京一個大特寫。師長剛問燕雙鷹在哪兒,馬上給周里京特寫鏡頭,就是告訴觀眾,他就是燕雙鷹。燕雙鷹看了時間,對士兵們道:「大家在叢林里蹲了一宿,肯定是又累又餓。大家乾糧都已經沒有了,不過沒有了沒關係,我給大家準備了一道美味大餐。」說著他滿臉笑意地沖唐國強點點頭。
很快放映廳的燈光熄滅,隨著銀幕亮起,電影開始正式放映。
指揮部中,師長和參謀長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鏡頭切回草地,戰士們把大炮推到草地前方,整齊地排列著,將大炮迅速搖起來,指向越軍陣地。隨後戰士們迅速裝填炮彈,然後各就各位,等待著開炮的命令。
主持會議的領導就道:「讓你坐在這裡是工作需要,你就不要推辭了。」
「轟!」一枚炮彈落到我軍士兵中間,冒起一朵黑色的蘑菇,其中紅色的火焰在翻滾;士兵們被炸成碎片。https://m.hetubook•com.com殘肢混合著塵土石塊,到處亂飛。
在我方炮火打擊過後,在上百輛坦克的掩護下,前衛團向敵軍陣地發動進攻。越軍各火力點馬上展開反擊,炮兵陣地開始對我軍陣地炮擊。伴隨著一片呼嘯聲,十多枚炮彈猛然落到我軍進攻部隊的陣地。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攝影機鏡頭不住顫抖著。不過由於敵軍的火炮不是重炮,對我軍造成了一些傷亡,但影響並不大,無法阻止我軍坦克推進。
許望秋沒法再推脫,只能坐在兩位領導中間的位置。在他落座之後,首長馬上就問他電影出口公司的具體情況,以及《獵鷹》海外發行的情況。許望秋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該說的都說了。
瀰漫的硝煙中,一個背著單兵電台的士兵,拿著話筒向指揮部報告:「鷹巢!鷹巢!前衛團遭到敵人猛烈攻擊!遭到猛烈攻擊!越軍炮火猛烈!進攻受阻!進攻受阻!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唐國強滿臉笑意地拿起軍用鏟,在地上挖了一下,伸手在土地抓了抓,抓出一把蚯蚓來。紅彤彤的,還在唐國強的手中不住扭動著身子,就像一條條小蛇。唐國強看著幾個戰士,笑眯眯地道:「這就是我們的今後幾天的糧食。」
鏡頭切換到前線,我軍戰士在坦克的掩護下,正在向敵軍第二道防線發起進攻。就在此時,敵軍陣地後方突然響起巨大的轟鳴聲。緊接著二十多枚重型炮彈落在我軍陣地,震天的巨響聲中,硝煙騰空,土石橫飛,緊接著綿延不絕的炮彈呼嘯而來,如雨點般落在我軍陣地,眨眼的功夫,整個陣地便化作一片火海。
鏡頭切到指揮部,電報聲、電話https://www.hetubook.com.com聲、叫喊聲響成一片。師長站在軍用地圖前,全神貫注地看著牆壁上的軍用地圖。就在這時,他看了看手錶,大聲發令:「開始!」
炮兵陣地,一面面小紅旗高高舉起,隨後用力揮下。緊接著,炮手用力地拉動榴彈炮的炮繩。驚天的巨響讓整個世界都微微抖動,大炮發射瞬間產生的衝擊波,讓陣地煙塵瀰漫,幾乎看不見人影。隨後,火箭炮開始發射,一條條火龍呼嘯著騰空飛起,劃破了灰濛濛的天空。
師長果斷下達命令:「讓部隊暫停進行,調整一下。」隨後馬上補充道:「對了,現在燕雙鷹在什麼地方?」
許望秋有充分準備,不緊不慢地道:「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們只是想拍一個類似《渡江偵察記》的故事。在寫劇本的過程中,我們看到了中央軍委對吳志平觀察小組的嘉獎令,知道了吳志平觀察小組的故事。炮兵第27團在對越自衛還擊作戰中,奉命配屬陸軍第122師進攻朔江。2營副營長吳志平率領敵後觀察小組,在步兵偵察班的護送下插入敵縱深二十公里,堅持戰鬥三天三夜,爾後轉為前進觀察所,隨同步兵部隊前進,十三次報告敵情和我炮火射擊效果,五次指揮我炮兵準確射擊,共殲敵三百四十餘人,摧毀敵炮陣地兩個,火力點五個,火炮五門,營房一座,出色地完成了偵察任務,被指戰員譽為『神奇的眼睛』。
鏡頭切換,一片綠色,茫茫群山和熱帶雨林,雨霧瀰漫,一顆顆參天大樹高聳不見其端,綠葉般的新意盎然升起。鏡頭切到地面,茂盛的叢林中傳出一聲鳥叫,隨後從樹叢中走出六個穿著軍裝,身上頭上插著樹枝的戰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