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與越軍戰鬥的參戰部隊,戰士們在看的時候反響特別熱烈。看到越軍槍殺華僑的時候,現場會響起罵聲;看到獵鷹小隊的戰士犧牲時,現場會有抽泣聲;而每當銀幕上出現我軍萬炮齊鳴、戰士們如排山倒海撲向敵人陣地時,現場總能聽到「嘩嘩」的掌聲和情不自禁的歡呼聲。在電影放完后,他們也會像126團那樣,高喊「收復我領土!收復我領土」。
……
許望秋和蘇白進城買東西,正好趕上了126團開赴前線。許望秋站在人群中,看著軍車上戰士們年輕而堅毅的面孔,心裏有些酸澀。他知道這一去,不少戰士就要長眠在前線。他覺得有些遺憾,如果知道過來會遇上收復扣林山的戰鬥,肯定會叫上張藝謀,讓他扛上攝影機,將這些戰士,將眼前的一切拍下來。
許望秋連忙問道:「傷亡情況如何?」
部隊從蒙自縣城經過時,街道兩邊很快站滿送別的群眾。整個現場人山人海,卻又格外安靜,沒有宣嘩,也沒有呼喊聲。送別群眾默默注視著戰士們遠去,眼睛里有淡淡的淚花。
伍團長聽到這話豎起大拇指:「你們夠意思!」他對通訊兵道:「告訴炊事連,把好酒好菜都拿出來,今天晚上會餐!」
第二天上午,許望秋他們前往協助拍攝的坦克團,為他們作專場放映。
祭奠完烈士,許望秋一行驅車來到駐紮在扣林山地區邊防團的團部。軍區宣傳部的幹事為團長和政委介紹劇組的主創;不過介紹到蘇白的時候,團長和政委都笑了:「蘇白就不用介紹了。去年她在我們這裏呆了將近半個hetubook•com.com月,戰士們可喜歡她了。」
伍團長看到許望秋他們也格外激動,搓著雙手道:「你們怎麼來了?」許望秋笑著道:「你們走的時候,我們不是說過,等電影拍完,會過來給你們做專場放映嘛!」
團長搖頭道:「現在還不清楚。」
第二天上午,許望秋他們啟程前往麻栗坡縣的扣林山,為駐守在扣林山的邊防部隊放映。在從北京出發前,許望秋已經決定要為邊防部隊放,現在我軍即將發起收復扣林山的戰鬥,也不打算改。他記得軍區副司令的話,有些戰士可能以後沒機會看電影了。雖然126團是打主攻,但扣林山地區的邊防部隊肯定是會參戰,而參戰就難免會有傷亡;所以,他覺得無論如何都應該給戰士們放一場,讓他們看一次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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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望秋他們將用松枝和野花紮成的花圈抬到紀念碑前,鞠躬默哀;然後他們到烈士墓群中去看烈士的生平。每個墓前都豎有鐫刻著烈士生平的墓碑,每座墓碑上都雕著一顆紅星。無數紅星,在深秋柔和的陽光下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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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仰著烈士的英容,默頌著烈士的生平;許望秋眼睛有些濕潤,內心不能平靜。他們都是許望秋的同齡人,年齡最小的只有十六歲,在國家需要的時候,他們都挺身而出,將自己年輕的生命無私地獻給了祖國和人民,把滿腔的熱血灑在南疆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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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幾天里,許望秋他們白天跟戰士們交流和聯歡,晚上為他們放電影。許望秋他們所到之處總是會受到熱烈歡迎,和-圖-書戰士拿出筆記本讓許望秋他們簽名留念,請他們唱歌、演節目,請他們講北京是什麼樣,講最近有什麼新鮮事。
六個女兵知道許望秋是蘇白的男朋友,笑著告訴許望秋,他跟蘇白說的有點不一樣。許望秋好奇的問,什麼地方不一樣?女兵們笑著說,蘇白說你不光有才華,還特別長得帥,簡直打著燈籠難找,我看你也沒那麼帥,只是有點小帥。許望秋哈哈笑道,沒辦法,這就叫情人眼裡出西施。
在隨後幾天里,許望秋他們白天搞聯歡會,跟戰士們聯歡,晚上為戰士們放映。由於這裡是前線,部隊分散駐守,而且越軍就在對面,不可能像在蒙自那樣,將全團集中在一起進行放映,只能分散放映。
團長也滿臉激動地道:「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給我們帶來這麼好的電影。」
三十日下午六點,中央軍委正式簽署命令,命令42師「對越懲罰性打擊,收復被越軍佔領的部份高地」。晚上七點半,126團緊急集合,爬上大操場上早以列隊等候的卡車上。晚上八點,隨著上級一聲令下,上百輛軍用卡車載著戰士浩浩蕩蕩開出駐地。
在放映后的幾天里,很多戰士請了戰書,甚至有多少戰士咬破了手指寫下血書,要求嚴懲入侵之敵,收復領土。有的戰士在請戰書里寫道:「現在越南人還佔著扣林山主峰,這是戰士的恥辱,是軍人的恥辱!」
在部隊駐地,許望秋見到了通訊班的六個女兵。她們見到蘇白興奮極了,拉著蘇白的手嘰嘰喳喳說著不停,簡直就像多年未見的親姐妹似的。蘇白把書拿出來
www•hetubook.com.com,翻到她們幾個的故事,讓她們看。六個女兵激動壞了:「哈哈,我們上書了。」、「蘇白姐,你可真厲害。」
說完,許望秋將劇組主創叫到一起,對著在場的戰士深深地鞠躬,以此來表達他們對眼前這些戰士的崇敬之情。在場戰士看到劇組成員對自己鞠躬致謝,鼓掌鼓得更加厲害,那山呼海嘯的掌聲讓寧靜的夜空瑟瑟發抖。
蘇白啪的敬了個禮,笑著道:「團長、政委,你們不會不歡迎我吧?」
炮兵團的戰士跟126團、邊防部隊看時候的反應有些不一樣。他們參与了這部電影的拍攝,在看電影的時候不但在看故事,而且一個個瞪大眼睛,緊緊盯著屏幕,看能不能在銀幕上找到自己。大部分人都沒能找到自己,只有少部分幸運兒在銀幕中看到了自己。儘管只有一兩秒鐘,只是一晃而過,但也足以讓他們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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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許望秋他們正在部隊營地跟戰士聯歡,團部通訊員跑了過來,說讓他去團部去一趟。許望秋問什麼事,通訊員說不知道。許望秋猜測可能是王闌西讓自己返回北京,畢竟自己出來十多天了,而戛納電影節很快要就開幕,便跟通訊員來到了團部。
在找到李倩萍的墓碑后,許望秋他們把酒拿出來擺上,又把香煙點燃,放在墓碑前。而蘇白也將她寫的樣書拿出來,擺在了墓碑前面,然後輕輕唱了起來:「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鴿哨聲伴著起床號音……」
達到麻栗坡后,許望秋一行先去了麻栗坡烈士陵園。陵園座落在山坡上,四周靜悄悄的,高高的hetubook.com.com雲松和不知名的野草護衛著數百座烈士墓。墓群的中央,聳立著一座紀念碑,塔的正面是毛主席生前題詞「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八個金色大字,背面是朱總司令生前題詞「你們活在我們的心中,我們活在你們的事業中」二十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在場戰士沒有忘記許望秋他們,在喊過口號之後,他們沖許望秋他們用力鼓掌。戰士們都被電影深深地打動了,也被電影中的獵鷹小隊深深感染,都覺得熱血沸騰。他們沒有別的辦法向許望秋他們表達謝意,只能用掌聲向許望秋他們致敬。
政委一邊鼓掌,一邊激動地向許望秋表示:「你們這部電影拍得太真實,太精彩了。拍出了我軍戰士的英勇無畏的精神和誓死收復國土的決心,而這也是我們要做的。這真的是一部振奮人心的電影。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我們會像電影中的戰士那樣,奮勇向前,收復我們的國土!」
由於部隊馬上要開赴前線,每天開飯的時候戰士會在食堂門口集合,跟著越語教官學十句作戰用的越南語。許望秋他們十句沒學全,只學會了最簡單的三句,沒事的時候就對著其他人喊:「諾布松空葉」、「宗堆寬宏毒兵」、「熱帶連」。
……
團長哈哈笑道:「你任何時候來我們都歡迎。」
許望秋他們在扣林山呆了四天,不過直到他們離開也沒有聽到126團的消息,也沒有聽到我軍在其他地區與越軍交火。許望秋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要發起收復領土的戰鬥嗎?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支部隊的戰士在河口跟劇組一起呆了兩個月,認識許望秋他們。在和_圖_書看到許望秋他們后,都歡呼雀躍地擁向他們,問電影拍得這怎麼樣了,問什麼時候能看,簇擁著他們往團部走。
許望秋他們聽到著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的掌聲,心裏湧起了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驕傲與激動。在拍這部電影的過程中,他們遇到了不少困難,也吃了不少苦,可現在聽到這如潮的掌聲,他們覺得自己的努力和辛苦沒有白費。
結束在扣林山地區的放映,許望秋他們前往河口,為駐紮在河口的邊防13團進行放映。隨後許望秋他們啟程前往文山,為協助拍攝的部隊進行放映。
不只普通戰士如此,就連伍團長也不例外。他沒有露臉的鏡頭,不過我軍開炮時喊「預備!放」,用的是他的聲音。他嗓門大,喊出來特別有氣勢,許望秋他們用了他的聲音。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出現在電影中,那個得意勁簡直不用提了。
團長見許望秋進來,一臉嚴肅的道:「你不是一直很關心126團的情況嘛?剛剛接到消息,今天凌晨他們發起收復扣林山的戰鬥,經八小時艱苦攻堅,已經收復扣林山主峰。」
許望秋心想,我們這些拍電影的能為他們做些什麼呢?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們的事迹拍成電影,讓後來人永遠不要忘記。
許望秋笑著搖頭道:「應該說謝謝的是我們,如果沒有你們駐守在前方,如果沒有你們捍衛和平,我們在後方怎麼可能安安心心地拍電影。真的謝謝你們!」
許望秋眼前浮現出126團戰士那一張張青春飛揚、笑容燦爛的臉,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在心裏為戰士們祈禱,希望他們都能平平安安的,希望他們都能凱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