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應對記者

那個記者嚷道:「中國那麼強,越南怎麼可能侵佔中國的領土,你在撒謊。」
……
胡建一邊笑,一邊點頭,遇到這種問題一般導演肯定是顧左右言它,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樣一來反而顯得我們理虧似的。就應該像望秋這樣,該強硬的時候就應該強硬,不然別人會以為你好欺負。
這時又一個記者站了起來:「弗朗西斯·科波拉認為,最好的戰爭片的一定是反戰的,我認為他的觀點很有道理,你是怎麼看的呢?」
「在拍《獵鷹》的過程中,我們得到了部隊的幫助,他們提供了武器和設備。在今年四月底到五月初,我們到雲南前線為部隊放映《獵鷹》作為感謝。正好遇上收復扣林山的戰鬥。」
許望秋也想跟特呂弗他們聊聊,說了聲「好」,叫上張藝謀和周里京,迎著現場此起彼伏的掌聲中走到了舞台前面。
隨後自由提問的時候,記者們表現得十分積極。其中很多問題跟政治有關,比如對文革怎麼看之類的。在這個時代中國電影人到三大電影節展映,基本上都逃不開這種問題。《哪吒鬧海》是動畫片,跟政治本來是扯不上關係的。但去年到戛納展映的時候,就有外國記者問,電影里的四海龍王是不是指四人幫。
這時又一個記者站了起來:「許導演,你好,我是《洛杉磯時報》的記者。在海灘那邊搭著兩個巨大的鐵架子,我聽別人說,那是你們搭建的,我能問問那是幹什麼用的嗎?」
許望秋聽到記者的問題頓時笑了:「那東西叫索道攝影系統,是一種電影拍攝設備。電影《獵鷹》中,有一個中國軍隊向越https://m.hetubook.com.com軍陣地衝鋒長鏡頭,那個鏡頭就是用這種設備拍攝的。至於那個設備怎麼用,一兩句也說不清楚。明天下午我們會作一個簡單展示,如果你們有興趣,到時候可以來看看。」
聽到這個問題,現場記者都來興趣了。有人在海邊搭了兩個巨大的鐵架子,高二十多米高,間隔距離有五六百米遠;在鐵架子上還搭著繩索。大家對此都十分好奇,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有人專門向中國代表團打聽過,但得到的回答是暫時保密。
越南人佔領了柬埔寨的土地,至今沒有撤軍,而且侵佔了我國邊境地區的一些山頭,這是赤|裸裸的侵略。我們是受害者,現在你卻讓我們反戰,那就是讓我們放棄反抗,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那你就是侵略者的幫凶。戰爭不是好東西,如果能夠避免,如果能夠不發生,無疑是非常好的。但戰爭並不是絕對錯誤的,戰爭有正義與非正義之分。盟軍解放巴黎是錯的嗎?盟軍解放奧斯維辛集中營是錯的嗎?」
許望秋冷冷地道:「要按你邏輯,日本偷襲珍珠港一定是假的,美國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日本人怎麼敢偷襲珍珠港。你當然可以懷疑我,認為我在撒謊,但我同樣可以懷疑你作為記者的操守,也許你有一個越南裔老婆。」
波蘭斯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是首映禮現場。現在觀眾的掌聲還在噼啪作響,他們在用掌聲邀請《獵鷹》劇組上台。他哈哈笑了聲,對許望秋道:「你先忙你的,我們在馬丁內斯酒店的咖啡館等你。等你忙完了,過來跟和*圖*書我們交流。」
許望秋直接道:「我不太認同這種觀點,我也不認為反戰是絕對正確的。最典型的例子,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第一次世界大戰死了很多人,戰後在英國和法國出現了和平主義思潮。他們宣稱一切戰爭都是錯誤的,呼籲拒絕支持或效力于任何付諸武力的政府所從事的戰爭,甚至宣稱放棄侵略是不夠的,還必須放棄防衛。
許望秋沒想到對方竟然說得這麼直接,上來就說中國侵略,皺了皺眉道:「在拍《獵鷹》的時候,在距離我們拍攝地不遠的地方發生了一場戰鬥。」
在出發之前,上級對代表團成員作了交代,張藝謀和周里京知道該怎麼回答;再加上許望秋有應對記者的經驗,有他在旁邊打掩護,張藝謀他們在回答記者提問的時候倒沒捅出什麼亂子來。
張藝謀和周里京悄悄沖許望秋豎起了大拇指,望秋,還是你牛逼!
許望秋指著地圖道:「扣林山在這裏,雲南省麻栗坡縣。七九年的自衛反擊戰結束后,越軍佔領扣林山,並把相鄰的老山、八里河東山、者陰山以及周圍的一些制高點全部佔領,這些都是中國領土。越軍佔領這些地方后,經常炮擊邊境村寨。老百姓都不敢住村裡,只能鑽山洞。但小孩喜歡看熱鬧,在洞里呆不住就跑到外面玩。有一個小女孩叫鄧金花,只有八歲,跑到外邊去玩時被越軍發現了,就對著她開槍,她跑得快,沒有被打中,但跑到洞口時,越軍一發炮彈打過來,把她炸成了三段。這樣的事情非常多。今年五月份,中國軍隊收復了扣林山,但老山、八里河東山、者陰山還和圖書是被越南軍隊佔著,請問到底誰在侵略誰?」
現場記者聽到這話都哈哈大笑,覺得許望秋有意思極了。最近幾天他們採訪過不少中國電影人,有大陸的,也有港台的,不過大部分人給他們的印象都是謙虛謹慎,彬彬有禮,而許望秋跟他們完全不一樣,非常直接,你對我不客氣,那我也不會給你好臉。他們喜歡直率的人,喜歡說話直率的許望秋。
在這種觀念的推動下,當日本人發動918事變,侵佔中國領土的時候,國際社會漠視了。當德國人撕毀凡爾賽條約,公然擴軍備戰的時候,國際社會漠視了。當義大利對衣索比亞不宣而戰的時候,國際社會同樣漠視了。在國際社會的縱容下,德國、日本、義大利越來越瘋狂,侵略了越來越多的國家,最終導致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全面爆發。如果國際社會在德日意剛剛侵略別國的時候就制止的話,那麼是不是情況就不一樣了呢?
現場觀眾的掌聲持續了將近十分鐘,許望秋他們先後五次向觀眾鞠躬致謝,才讓一切歸於平靜。這將近十分的掌聲無疑是現場觀眾內心最直接的反應,也是最高讚譽。
觀眾們看見許望秋他們上台,掌聲更加熱烈,喊叫聲、口哨聲不絕於耳,整個電影宮在巨大的聲浪中不住搖晃,好像發生了地震似的。聽到觀眾的呼喊聲,許望秋他們都笑容滿面著地沖觀眾鞠躬致意,換來的是更加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在場記者恍然大悟,原來是電影拍攝設備啊,隨後他們又將手舉了起來,希望新聞官能讓自己提問。現在歐洲作者電影是主流,三大電影節更是如此。作為和_圖_書電影的主控者,導演在三大電影節受到的禮遇往往比演員更高。記者們提問大部分都拋向了許望秋這個導演,張藝謀他們獲得的提問少得可憐。不過他們倒也樂得輕鬆,坐在一旁看許望秋如何應付記者。
許望秋是電影節常客,對此時觀眾表現出來的熱情倒是比較淡然;周里京和張藝謀是第一次到電影節,看到現場近千名老外集體起立,對自己不住鼓掌,其中還包括特呂弗、波蘭斯基這些大師,他們內心涌動著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激動和驕傲,以至於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在發布會正式開始后,許望秋簡單談了一下自己的創作理念,以及自己想在電影中表達的東西;隨後張藝謀和周里京也談了自己對電影的看法,以及創作理念。
……
從電影院出來,許望秋他們來到新聞中心,先出席官方拍照會,讓攝影師拍照;隨後來到發布會現場,接受媒體的採訪。走進發布會現場時,許望秋瞄了一眼,發現裏面擠滿了人,到場記者怕是有兩百人。
說到這裏許望秋取出一幅中國地圖,指著地圖道:「一九八零年九月十八日,越南河江省屬二四七團越軍派出九連摸黑侵佔了羅家坪大山。九天之內,越軍在山上修起了大大小小十九個明碉暗堡,挖掘了一條環形工事和塹壕,組成了一道道交叉火力點,居高臨下經常向金廠鄉開槍開炮,不斷派遣小股敵特工隊襲擾中國邊防哨所。十月十五日清晨,中國軍隊發起了收復羅家坪大山的戰鬥,將越軍趕回了越南。這場戰鬥發生在中國雲南省馬關縣金廠鄉,是在中國的土地上,請問到底是誰侵略誰?」
和_圖_書十分鐘的新聞發布會很快結束,許望秋和張藝謀他們說笑著從電影宮出來。許望秋抬眼看到電影宮前的空地上聚集著上百人,不少人手裡拿著筆記本,看樣子是等待簽名的影迷。他突然想起今年戛納有兩部阿佳妮主演的電影入圍主競賽單元,今天放映的是《四重奏》,這些應該是等著阿佳妮簽名的影迷。
許望秋正要回答波蘭斯基他們的問題,特呂弗笑著道:「行了,先生們。這是電影節,不是電影沙龍。觀眾還在等著他呢,有什麼等他忙完再說。」
許望秋知道一定會有人問關於對越自衛反擊戰的問題,而這個問題果然還是來了:「許導演,你好。我是《費加羅報》的記者,我認為作為藝術家應該有良知和責任感,但遺憾的是,在《獵鷹》中我看到你中國侵略越南唱讚歌,請問這樣好嗎?」
提問的記者啞口無言,其他記者則紛紛鼓起掌來。二戰是怎麼發生的,在場記者基本上都知道,綏靖主義確實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許望秋的話一點錯都沒有。
那個記者沒想到許望秋的準備如此充分,竟然連地圖都拿出來了,目瞪口呆地看著許望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他記者則端著相機,對著許望秋一陣猛拍。
就在時候,那群等待的影迷中有人看到了許望秋他們,大喊一聲「他們出來了」。隨即那群影迷就像見到羊羔的狼,嗷嗷叫喚著,向許望秋他們衝過來。眨眼之間,許望秋他們就被這些影迷團體穩住,影迷們激動地叫著「耶!耶」。許望秋有些詫異,幹嘛叫我們爺爺啊?不過他馬上反應過啊,這些人不是叫「爺爺」,而是在喊「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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