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文件是從哪裡來的？」藍藍問。
「略。」
※※※
「那我就祝您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了。」巴杜瓦說。
「還是你自己說吧。」巴杜瓦把球踢回來，「反正是你自己的麻煩。」
「這可不行。」范含搖頭，「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兵馬未動，細作先行』。你的份內工作可是比我還要早動手呢。」
「當然不是。」范含說，「這隻是註冊而已，想成為正式開發者還必須得擁有我們的開發用機。」
「你打算怎麼管理這些公司？」藍藍抱怨，「現在收到的註冊信已經超過兩千封了。」
「那個你打算賣多少錢？」藍藍問，「可不是所有註冊的公司都會買哦？」
「你別是讓我去監視手下的員工吧？」巴杜瓦問。
「你到底打算怎麼辦？」藍藍問，「就這麼一直耗著？直到再也騙不來新的下家為止？」
「遊戲編號是個三十二位的整數，分成四個位元組。」范含說，「其中廠商標識根據情況可以佔據一個、兩個、三個位元組。剩下的部分都是由他們公司內部自己分配，用來區別開發的不同遊戲。」
范含這次絕對不會重蹈覆轍，既然放開了，就不要搞什麼小動作。
果不其然，FEEE開放硬體體系的消息成了第二天的產經類報刊的頭條新聞。一般的分析都認為，這是范含面對IBM反壟斷案的「以退為進」策略：一方面利用IBM開放體系的機會，大肆侵佔IBM System 360的市場，另一方面抹掉自己的漏洞。
「過分了吧。」巴杜瓦說，「至於么？」
「……」兩人都不說話。
「好奢侈啊！」范含吹了聲口哨，「你看我，兩年多以來一直在吃某人準備的飼料。」
「行。」范含回答，「艾薩克說得對，以前我還真沒考慮到這一點。」
「我們可以把組裝銷售的權利下放，只要銷售商覺得其他公司的遊戲好，就可以用我們的硬體裝上其他遊戲賣。」范含說，「再加上允許銷售開發用機給那些到我們這裏註冊過的遊戲公司。這樣一來，就給了第三方遊戲軟體商一個空間。」
「當然不是，到了體繫結構該更新的地步，自然應用內容也會更新。」范含說，「這時候再『堅持老一輩的優良傳統』，下場就會跟路易十六一樣。」
「具體點。」巴杜瓦有點不耐煩，「到底想幹嘛？」
三人把三杯「Tittle」一飲而盡。
「你倒想得開。」藍藍很遺憾自己的諷刺沒有效果。
「聽艾薩克說是你拜託他幫忙辦的呀？」藍藍問，「這可不能算是『順手』吧？」
「那為什麼不把文件內容分開？」藍藍問，「需要下達基層的直接作一份發下去，需要保密的再讓相應的人單獨看。」
「從密歇根湖畔的芝加哥到大西洋岸邊的邁阿密，一幅縱貫美國本土的硅幕已經拉下。」這時，范含發表了被後世歷史學家稱為「硅幕演說」的重要講話，雖然聽眾只有藍藍和巴杜瓦兩個人，「這張硅幕後面坐落著所有新英格蘭地區的工業城市——波士頓、紐約、底特律、費城。這些著名的都市和周圍的人口全都位於IBM勢力範圍內，全都以這種或那種方式，不僅落入IBM影響之下，而且越來越強烈地為IBM所控制……」
「不過說實話，就算放開了，我估計幾年內也不會有比FEEE開發的產品更好的遊戲出現了。」藍藍說，「至今也沒有誰強烈呼籲我們開放遊戲機體繫結構。」
「此話怎講？」
「這麼多？」范含驚訝。
「電子行業就是這樣，沒有終身制、世襲制一說。」范含說，「新的產品總是會出來，將那些沒有認識到自己搞的那一套已經脫離了時代的老傢伙們打的落花流水。」
首當其衝的就是「Math Studio」，范含決定自己抄襲自己，把這套系統移植到IBM System 360上面去。這項工作可以說沒什麼難度，畢竟都是用高級語言寫的代碼，很多模塊都可以直接編譯，頂多簡單調試幾把就算搞定。
「原料倒是沒問題，城裡就有賣的。」范含繼續說，「只不過你得辛苦點，自己動手造。」
「別看前面十五個路易都沒什麼，輪到他，就得上斷頭台。」
「是么？」
「就讓你說！」藍藍直直地盯著范含。
……《二十多年來我好像只學會了忍耐——電子遊戲發展歷史回顧》，期刊《數字娛樂》特約評論員，1989。
「下面請副總經理傳達總部工作會議精神……掌聲。」
「號外！號外！」范含把一份文件甩在藍藍面前，「IBM內訌了！」
「可我看好多計算機都有許多後續機種。」藍藍反駁，「一代一代推出的還挺勤快。」
「北約？不就是光說不練么！」范含回答。「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orth Atlantic Treaty Organization）的縮寫是「NATO」，可以強詞奪理的認為是「NoAction，TalkingOnly」的意思。
「嗯，散會之後按照日程還安排了一些文化活動。」巴杜瓦說。
「可是軟體都還兼容呀？」
「應該說是『ABC』等。」范含糾正，「A級標識只有一個位元組，還剩下三個位元組，就是說，那個ｈttps://wｗw•ｈｅtｕbｏoｋ.ｃｏｍ.ｃoｍ公司可以開發16777215款遊戲；B級標識是兩個位元組，有65535款的許可；C級標識佔了三個位元組，只剩下255款遊戲開發的空間了。」
「就是上次你拜託我幫你辦一張貴賓卡的那一家。」
著名大作「162.105.204.150」，暢銷十余年，經久不衰。更讓人驚奇的是，這款遊戲居然沒有名稱！傳說開發過程一波三折，其間偶有停頓，甚至內部編號都更換過幾次，不過最後還是堅持下來了。從這款遊戲開始，骨灰級玩家們都用編號來稱呼遊戲產品，真正的名字反而沒什麼人說出口，免得顯得自己很菜鳥。
「這種東西CIA準備起來倒是輕鬆。」范含說，「可是咱們不行，外面根本買不到，警察也肯定不讓咱們買。」
「什麼？」范含問。
「當然不是，我還沒小家子氣到那個地步。」范含擺手，然後咽口唾沫，「這區區……二十乘以兩千等於多少來著……四十萬美元還沒放在眼裡！」
「你呢？」范含問，「你打算幹嘛？」
「恐怕不止一遍。」范含說，「這幫人回到自己窩裡，還得跟自己手底下人再嘮叨一遍。」
在「Kervin」體系的整個生命周期中，湧現了無數叱吒風雲的遊戲英雄，流傳了無數可歌可泣的遊戲傳說。其中，有三家著名的開發商，正是這些英雄的故鄉，這些傳說的起源。
當初決定零售C語言開發工具的時候，就針對IBM System 360搞了一套，只不過銷售情況很不理想。這次自己公司內部一用，又發現了許多問題，看來沒有用戶的反饋，憑空開發的東西確實無論如何也好不起來。
「嗚嗷！」伏羲軟體有限責任公司的員工們大吼。
「怎麼解釋？」
「那當然。」范含說，「真正的東西，剛才聽沃森老爺子都說過了。」
「呵呵……」范含笑了，「年輕人很有活力嘛……」
「那他們去了哪兒？」范含問。
「當然不是。」范含摟著藍藍說，「告訴我，親愛的，你能從這份文件中得出什麼結論呢？」
1969年1月17號，IBM遭遇反壟斷起訴。
「品質這東西可難說得很，也許你覺得不好，別人卻不這麼認為。」藍藍說，「萬一那個公司指責你以權謀私，通過不發標識這樣的手段來打擊由於品質優秀而對FEEE遊戲開發造成威脅的無辜公司……怎麼辦？」
反壟斷官司可不是那麼容易了結的，少說也得打上幾年。看來一時半會IBM是沒心思抄襲模仿了。
「以前你也說過，MS有先天的缺陷，只是功能新穎才吸引客戶購買的。」藍藍說，「既然有了新的選擇，再繼續往這個缺陷產品上面投資划不來。」
「……」
「不知道就算了吧。」范含勸道，「反正我辦了卡之後還從來沒去過。」
「氰化鉀。」范含咧著嘴說，「根據我對CIA的了解，到了關鍵時刻……比方說任務失敗而來不及撤退……可能你會用得上。」
「那些僅僅是名字上面的相似。」范含回答，「實際上是兩碼事。」
「那可沒準，畢竟FEEE要求嚴格，每個都是精品。」巴杜瓦說，「其他公司可就難說了，也許會粗製濫造一大堆，然後繼續申請新的標識。」
「你看最後的判決。」范含指著文件上的一行說，「函數、庫、模塊的名稱都不能成為專利，無法要求版權。只有裏面的實現代碼才可以。」
「……」
「不知道。」藍藍回答得很乾脆。
「我錯了。」范含揉著鼻子說，「中午咱們去吃法式大餐吧，我請客。」
「比如說，可以允許別的公司也針對Kervin機型開發遊戲。」巴杜瓦說。
「別忘了誰開發了什麼遊戲可都是公開的，還有那麼多玩家呢！」范含一點也不擔心，「由於遊戲很爛而被剝奪開發商資格，不會有什麼人出來挽留，那些人的叫囂也不會有人理睬；反過來，我們真要是打擊報復某些優秀的遊戲製作公司，肯定會被玩家們口誅筆伐。這就叫……公道自在人心。」
是可忍，孰不可忍。
雖然名義上，IBM已經把軟體和硬體分成兩個彼此獨立的部門，分別銷售。不過實際上，軟體部門不會針對其他公司的產品開發軟體；硬體部門則更狠，不對其他軟體公司提供技術支持也就罷了，甚至還威脅說不對使用其他公司的軟體產品的用戶提供技術支持。
廣大玩家翹首以待的大作「166.111.8.238」忽然宣布，不再對外公開發售，僅僅限於以前曾經在JEC註冊過的「資深玩家」實名購買。並且，作為一款網路遊戲，居然也要求有幸到手的玩家們實名制登陸。所謂實名，就是要提交足夠的信息使得遊戲運營商可以隨時隨地找到玩家本人。
第一家，自然就是FEEE了。
我還真是知人善用啊，范含想，雖然都是從公開信息中獲取的情報，不過短時間內就能把要點整理出來，確實也是一種本事。
「中午他們吃的是啥？」范含問。
「旁邊有所中學，周末時候沒人，化學實驗室可以借用一下。」范含說，「需要的數量不算大，工藝流程也不算複雜，那裡的設備足夠了。」和-圖-書
「這倒是，現在的FEEE可以算是世界頂尖企業，相比之下，咱們的其他兩家子公司就要遜色許多。」巴杜瓦承認，「不過沒有其他公司生產專門的遊戲機硬體和我們競爭也是一個原因，進入遊戲軟體市場的門檻要比一般的軟體還要高。」
「你的這個MS可是用這種不光彩的方式退出了歷史舞台。」藍藍揶揄，「不過既然是被你自己趕下去的，還算是善始善終。」
「唔……那總結呢？」
「以前有一次，斯大林看完高爾基的《姑娘與死神》，在後面寫了一句批語：『這本書寫得比歌德的《浮士德》還要強有力。愛情戰勝死亡。』，蘇聯人決定公開發表這一結論。」范含說，「當時除了保密情況，無論斯大林寫的什麼東西都要及時發表。」
「請讓我代表敬愛的托馬斯·沃森董事長祝大家在這新的一周里心想事成萬事如意合家安康生活幸福工作順利！」巴杜瓦念，「……接下來又是一陣掌聲。」
「僅僅比零售價稍微貴一點點而已。」范含說，「絕對不會宰人。」
「差不多吧。」巴杜瓦說，「現在連這個名義都沒有。」
之所以這麼小題大做，是因為在MS發售的時候，當時的FOR已經承諾會推出後續的工具箱。現在忽然不幹了，等於涮了那些為此而購買MS的用戶。雖然說普通的用戶調查也能得到相同的結論，但是那個畢竟什麼法律效力也沒有。萬一有誰在階級敵人IBM的腐蝕之下變節了呢？一場官司下來，自己還是要被迫推出ROM版本。現在既然得到了用戶的正式意見，可以算作是「根據用戶需求調整公司業務」，上了法庭勉強還有話說。
「您也算是圈裡人了。」范含嘆了口氣，「這圈裡的規矩……就連我這個外行也是略有所聞呀。」
「哦？」藍藍仔細看了看，然後笑了，「別跟我說你真以為他們吃飽了撐的打官司玩。」
「什麼？」
「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巴杜瓦冷冷地說，「萬一出了問題，到頭來還是要由你負責。」
「這算什麼內訌？」藍藍奇怪，「集團內部糾紛是常有的事。」
所謂IBM的壟斷，就是硬體和軟體捆綁銷售，不買還不行。
「到底是哪一傢俱樂部？」藍藍問，「我怎麼不知道？」
大浪淘沙。
「希爾頓飯店的法式大餐。」
「沒錯」巴杜瓦點頭。
即便如此，由於當前可供選擇的產品不多，到頭來用戶還是要買「IBM XXX for IBM OS/360 on IBM System 360 Architecture」。
「為什麼？」藍藍不懂，「直接念一遍，或者發下去不就得了？幹嘛非得複述？」
「不至於吧？」
「這我不管。」范含又扔了一枚飛鏢，「你盡可以採用你所習慣的手段，愛怎麼干怎麼干，只要能弄到組織需要的情報就行。我只要結果，對於過程到底怎麼樣，我打算一無所知。」
「一幫人開車去了紐約市內。」巴杜瓦說，「找了傢俱樂部。」
兩人大笑。
「還不知道他們出什麼招呢，我怎麼干？」范含反問，「別看文件裏面一條一條都列出來了，等到了底下人手裡，幹起來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略。」范含說。
「讓我去打聽這個？」
「你可別告訴我。」藍藍盯著范含，「只是想靠收報名費騙一筆錢吧？」
「哦？」藍藍拖長聲問，「裏面主要都幹些什麼呀？」
「行么？」藍藍問范含。
「這還分三六九等？」藍藍問。
「這些廢話就略過吧。」范含說。
「當然不是。」范含說，「情報工作不是不對內的么？」
另外一款，「162.105.31.222」，更是體現了該公司的最高水準。只不過，由於此款遊戲對於美國政府頗多諷刺，終於不能被當局所容忍，遭到了全面查禁。廣大玩家抗議無效，只得扼腕嘆息，期待著解禁的那一天。
這個案子的起因是IBM的兩個下屬部門搞「重複建設」，都開發了一套大同小異的東西。這麼大的公司，幾撥人之間溝通的不痛快也是在情理之中。一般來說，大家商量商量，互通有無一把，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巴杜瓦勃然大怒！
所以，絕大多數評論對於FEEE採取的這個措施都持否定態度。尤其過分的是東海岸那些傳統上和IBM關係較好的媒體，更是直接使用了《范含嚇破了膽！》之類聳人聽聞的標題。
「昨天。」巴杜瓦回答。
「等等。」范含看見巴杜瓦轉身要走，趕緊叫住，「還有點兒事。」
「這叫計劃沒有變化快！」范含把腿搭在桌子上，搖頭晃腦地說，「沃森老爺子盤算了這麼久，到頭來不是照樣實行不了么！」
一家是洛杉磯本地土生土長的「太平洋遊戲」（Pacific Games，PG），目前的B級標識是「162.105」。其產品一向正統，不包含色情暴力，強調人文關懷。
至於新開發的各類工具箱，是不是還需要推出針對System 360的純軟體版本和針對MS的ROM版本兩種形式呢？范含特意請了一家諮詢公司做了一個追蹤調查，詢問每一位客戶的意見並要求獲得其正式的意向書，結果當然是沒人想單獨購ｈｔｔｐs://wｗw.ｈetｕｂook•com•com買ROM版本。
「還是你自己說吧，我也沒去過。」巴杜瓦又把球踢回來，「再說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
「然後呢？」巴杜瓦也有點興趣。
「拆得還不徹底。」巴杜瓦說，「至少FEEE還是軟硬體捆綁著賣的。」
「這次公司例會的主要任務是學習領會董事長重要講話精神，傳達貫徹總部工作會議精神，結合我公司實際，研究部署我公司開發工作。出席這次會議的有各部門經理，各辦公室主任和總部有關部門的領導。」巴杜瓦果然翻過去幾頁紙，接著念，「會期一天。上午是傳達董事長重要講話和總部工作會議精神以及部署我公司開發工作，下午上半段學習討論，下半段總結。下面請副總裁傳達董事長重要講話精神……掌聲。」
「肯定是為了在法律上做個鋪墊。」藍藍回手一肘子，「估計接下來要有大動作了。」
「還繼續么？」巴杜瓦問，「發言的都跳過去了。」
這個「Math Studio for IBM System 360」所面對的用戶，和MS的用戶基本上是重合的。調查一下他們的情況，大多數也是一台MS掛著一台System 360來用。所以這次的銷售是打著「升級」的招牌，所有MS的用戶均可以付出少量升級費用獲得一個「Math Studio for IBM System 360」的許可證。
「那裡可是蘇聯，咱們這是美國。」藍藍笑完，接著問。
「究竟是引狼入室，還是縱虎歸山，咱們走著瞧吧！」范含說，並且笑，「呵呵呵……嘿嘿嘿……」
「當然。」范含說，「從你們的口氣來看，可能覺得FEEE，包括IBM，以及其他的公司，想要大量贏利的最好手段是壟斷吧？」
「略。」范含說。
「下面請總經理講話……掌聲。」
「寧可自己耍這麼一出猴戲也要得到法律上的認可，只有一個目的。」范含說，「那就是看上了誰的什麼東西，等不及自己從頭構造體系了。」
不管怎麼樣，能停掉ROM版本就是一件好事，畢竟生產軟體的成本比生產ROM要低得多，調試軟體的工作量也比調試ROM要小得多。
「過時不候……現在不抄的話，以後就沒機會了。」范含繼續扔飛鏢，正中靶心，「到時候你們唯一能做的事，可就只剩下純潔的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我了。」
「好吧，我說。」范含舉手，「是『黃金俱樂部』，剛剛成立沒多久，正在打廣告降價促銷中。」
「算錯了！」藍藍糾正，「只有四萬美元。」
「呃……討論地點就是希爾頓飯店。」巴杜瓦說，「吃完飯，先打著飽嗝聊天，然後分成四人一組打橋牌。」
「是啊，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范含承認，「總比被IBM的產品攆下台或是被用戶推翻要好得多吧。」
「呵呵呵……嘿嘿嘿……」范含冷笑，「這種話可不像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喲？」
「就讓我們來邁出這打垮IBM軟體部門的第一步吧！」范含豪氣萬丈的指示，「為了實現讓IBM成為我們供應商的偉大目標，拜託在座諸君了！」
※※※
「黃金俱樂部？」藍藍奇怪，「我怎麼沒聽說過？」
「別說得那麼難聽么。」范含擺手，「又不是讓你打入敵人內部。」
「看來你覺得目前值得他們模仿的只有一個。」藍藍接茬，「就是咱們的MS。」
「這還差不多。」
正是由於FEEE的出色表現，使得它成為了第一家獲得B級標識的開發商，范含親自選定了「192.168」這一光輝號碼。還沒有等到B級名額用完，就在廣大玩家的強烈呼籲下，升級為A級標識「10」。
「你跟她說吧。」范含對巴杜瓦說，「我又從沒去過。」
「哪個公司買了我們的開發用機，有了開發的必要條件，我們就給他們分配一個廠商標識。」范含說，「他們開發的遊戲編號中會包含這個標識，這樣一來，所有的遊戲編號都是唯一的，不會重複。」
「才四萬呀……」范含遺憾。
「到時候，你可要自覺的銷毀身上的護照啦、駕照啦、信用卡啦……」范含還在笑，「總之，一切能夠證實你身份的東西！」
「當然不是。」范含說，「既然你有裝竊聽器、拆私人信件、偷|拍照片、抓個舌頭嚴刑拷打的本事，還有著對溜門撬鎖打家劫舍毫不在意的心理素質，不好好發揮一下真是可惜了。」
就在最近，JEC有了奇怪的舉動。
「你就不怕引狼入室？」藍藍問。
同樣獲得如此殊榮的還有另外兩家，只不過，在決定A級標識的時候，廣大玩家意見分歧很大，至今尚未有定論。
「哦？」
「什麼呀？」范含把紙從鼻樑上抓下來，慢慢看。
「什麼呀？」
「對付那幫人呀！」范含抓起飛鏢，扔向牆上的靶子，正中「IBM」的「B」的上半個圓圈中心。
「不知道」巴杜瓦說，「我沒跟著去。」
任天堂當年就是仗著自己的領先地位，對待獨立開發人員極不友善，結果把人都趕到索尼那邊去了，所以才輸掉了那一場驚心動魄的家用遊戲機機戰爭。反之，索尼接著這股東風，PlayStation一炮打響，至今仍然佔和-圖-書據了家用機市場的頭把交椅。
「準備讓我當細作？」
范含的這些措施，極大地推動了電子娛樂行業的發展。最初的幾年裡，「Kervin」機種簡直成了電子娛樂的代名詞。這套Kervin體系，從街機延續到家用機乃至掌機，整整盛行了十年。
「不用念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范含說，「肯定是『剛才我們聽取了誰和誰分別傳達的啥和啥，還聽取了誰的啥。下午繼續，幾點到幾點以什麼為單位在哪裡就啥展開討論。幾點之後在哪裡聽誰作總結。上午的會就先到這裏，休會』之類的。」
「你猜得還挺准。」巴杜瓦說，「確實都是廢話。」
「這麼說，您是打算單打獨鬥了？」巴杜瓦問，「還是先找幾個狐朋狗友壯膽吧？」
「我也就希望能不落下把柄。」巴杜瓦說，「你居然還當真要徹底放開？」
「為什麼同樣的話非要複述一遍？」藍藍問。
「……」范含無語。
「什麼道具？」
「你就告訴她吧！」巴杜瓦插嘴，「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口才不錯……」藍藍和巴杜瓦靜靜地聽完，然後鼓掌。
「到底是什麼？」
「分開？嘿！哪兒那麼容易？」范含說，「領導講的話可都是金口玉言，改不得的。」
「然後散會了？」
「我的工作該不是成天看報紙寫摘要吧？」巴杜瓦問范含，「這種事隨便找個秘書就能幹。」
「然後就組織了兩位俄文教授論證『世界上存在著腐朽沒落的資產階級愛情以及健康新生的無產階級愛情，兩個愛情截然不同，拼寫當然不一樣』。」范含說，「文章清樣送到斯大林手裡之後，斯大林批示：『笨蛋！這是筆誤！』」
「不信等會兒你自己拿來看。」范含說，「保證是廢話。」
「哪一家？」范含問。
對IBM來說，唯一的收穫，也是堅持上法庭的唯一原因，就是為了形成這麼一個判例：不管外表上看起來又多像，只要裏面不一樣就沒事。
「我只要結果。」范含說，「別的東西外人問起來，我一律裝蒜。」
「倆半大孩子，各出五十美分，就在昨天合夥成立了一家註冊資金一美元的公司。」藍藍說，「然後各自找自己的親爹貸款十美元，過來交了二十美元報名費。現在，已經成為我們的『戰略合作開發夥伴』了。」
「一時心血來潮，順手就給辦了。」
「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藍藍問，「也像IBM那樣，雖然還是整套賣，不過軟硬體名義上分開標價而已？」
「怎麼見得？」藍藍問。
「唔，知道了。」范含僅僅是看了一眼調查結論，並不是像藍藍那樣，詳細分析了每一個用戶的反饋信息。
「我就不這麼認為。」范含說。
「現在當然是沒有，哪個公司什麼水平我還不知道呢。」范含說，「不管是誰，頭一個標識都是C級。等到他們用完名額，再來申請的時候，自然可以根據表現來分配了。」
「既然沒去過。」藍藍問，「那你辦卡幹什麼？」
「看來當初你就看準了，所以才決定什麼都不幹？」藍藍問，「還號稱以靜制動？」
「現在幾乎已經可以肯定，IBM這次自己玩苦肉計，是為了模仿咱們的MS。」范含說，「但我還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麼模仿，具體都會採用哪些步驟。」
「這就是說，IBM終於開始不要臉了。」范含說，「準備模仿我們的MS，直接弄一個翻版，不打算單獨開發了。」
※※※
「怎麼樣？這種口氣很熟悉吧？」范含笑著說，「以前聽過不止一遍吧？」
「哎！」藍藍奇怪，「想不到你比艾薩克還激進。」
「遊戲也管？」藍藍奇怪，「那個怎麼拆？」
「嗯。」范含回答。
沒想到，高層非但不調解問題，還鼓勵底下人把事鬧大。由於兩邊都是獨立法人，自然，先開發的那個起訴后開發的那個侵權。按照程序走了幾個過場之後，原告敗訴。
「好吧，我說。」范含無奈，只好委婉的解釋，「對這幫IBM的官老爺來說，黃金俱樂部可是紐約一景，著名炮台。」
「我們也該考慮一下反壟斷的問題了。」巴杜瓦提醒。
「現在的遊戲機都是一台機器一個遊戲，就算別的公司開發了新的遊戲，又能怎麼樣？」藍藍問，「難道他們有本事說服遊戲廳老闆扔掉原配遊戲換成他們的？」
「不過看來就算是C級標識，也不是那麼容易用完的。」藍藍評價，「就算是FEEE，到現在為止開發的遊戲也才僅僅幾十款。」
「對，還差一段。」巴杜瓦說，「執行主席結尾。」
「行。」巴杜瓦說，「等著吧你！」
「如果遊戲足夠好，就有可能。」巴杜瓦回答。
另一家，「日本娛樂公司」（Japan Entertaiment Company，JEC），B級標識為「166.111」。
「各位領導，各位來賓，攝像頭前的觀眾朋友們，竊聽器前的聽眾朋友們，大家早上好！」巴杜瓦念了一句，然後說，「……接下來是一陣掌聲。」
「天下烏鴉一般黑。」范含說，「世界上的官僚主義一共就一種。」
「我們既然不拒絕開發商註冊，那麼對於開發商的唯一要求就是品質。」范含說，「如果真是粗製濫造，就不給他們分配新的標識了，至少也要停一https://m.hetubook.com.com年之後再說。」
「哦？」范含奇怪，「咱們的FOR不是已經拆開了么？」
「考慮到以前你的工作習慣。」范含說，「還有件道具沒準備好。」
「這個形容很不確切。」范含評論。
現在好了，被司法部一告，老實多了。
「實際上你要知道。」藍藍提醒范含，「那些不想要ROM的用戶是被迫的。」
「繼續。」范含對巴杜瓦說，「討論呢？」
「文件是有級別的，是什麼級別的人就能看到什麼級別的文件。」范含解釋，「不能直接把文件內容漏出去，那叫泄密。所以，一般都會『傳達精神』，就是用複述的方式把需要下面人知道的東西再說一遍。」
「謝謝。」范含喝口水，繼續說，「懂了么？艾薩克？把『自由意志』傳遍美國，把一半美國人從藍色邪惡帝國的壓迫之下拯救出來，這可是我們的宿命呀！」
由於范含堅持對於內外一視同仁，所以最初也是從普通的C級標識「127.0.0」開始。
「具體點。」巴杜瓦說，然後拿筆記。
「就讓你說！」藍藍直直地盯著范含。
「你打算怎麼分配這三類標識？」巴杜瓦問，「有什麼標準沒有？」
「甚至不惜用一些不合法的手段？」巴杜瓦試探著問。
「那叫政策的延續性。」范含說，「並不是一革命就非得要徹底砸爛舊世界，前任的合理措施還是要保留的。」
「了解。」范含說，「工具箱的ROM版本等於就是個雞肋，對用戶來說，好比往馬車後面掛上火車車皮。」
「那你想讓我幹嘛？」
「直說了吧。」范含口氣堅決，「背黑鍋我來，送死你去。」
「我就在旁邊吶喊助威呀！」巴杜瓦說，「看著您縱橫馳騁就心滿意足了。」
「為什麼？」
實際上，「日本人」對於「日本」的稱呼，還是喜歡用「日本語」，哪怕是在洋文語境中。如果不是已經存在了一家叫「NEC」的企業，他們就會把英文譯名叫做「NipponEntertaimentCompany」的。
砰！
「這也略？」藍藍奇怪，「這裏應該就是『部署』工作的部分了。」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藍藍說。
「不管我怎麼干？」
「嗯，繼續吧。」
「誰讓你打算除了報名費，別的錢都不收的！」藍藍把一張紙扔到范含臉上，「喏！你看這個！」
為何要採取這樣的策略？和日本政府關係密切的JEC高層三緘其口。而官方網站上面那蒼白的說明顯然不能使得廣大玩家滿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讓我們靜觀其變。
「會是什麼動作呢？」范含揉著肚子問。
「上午的日程快完了吧？」范含說，「估計該吃飯了。」
「你怎麼不去組織一個『北約』？」巴杜瓦問，「以便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呢？」
「怎麼了？」藍藍問。
「平時咱們心照不宣，你搞情報，我發工資。」范含說，「真要是到了東窗事發……呵呵呵……嘿嘿嘿……公司將不承認與你有任何關係！」
「前面是廢話，最後，總經理又強調了兩句，每句有五頁紙。」巴杜瓦說。
「首先糾正一點，應該說『咱們』公司。」范含說，「其次，咱們和IBM只是沒公開翻臉而已。」
「你就別拐彎抹角了，直說吧！」
「名氣並不大，僅僅是圈子裡面有些人知道而已。」巴杜瓦說。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范含問。
「你們公司和IBM好像還沒到翻臉的地步吧？」巴杜瓦問。
「知道了。」范含擺手制止巴杜瓦。
「當然先得自己來。」范含解釋，「咱們從事的可是正義的事業呀！抓緊時間狠狠地正義幾|吧。然後，『德不孤，必有鄰』，正義陣營自然會慢慢壯大起來。」
「怎麼不至於？」范含說，「商場如戰場，其險惡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由於目前FEEE在電子娛樂行業獨一無二的地位，即便開放，短時間內也不會面對任何競爭對手的威脅。自然，就算不開放，也沒有損害到任何公司的利益，近期受到起訴的機會極小。
「對。」范含點頭，「如果他們開會，我想知道都說了些什麼；如果他們有內部文件，我想知道都寫了些什麼。」
「這個不一樣。」范含說，「兩個部門鬧上法庭了，總部又不管。」
看著辦公室裏面作為樣品的那一台MS……整整一個機櫃都是空著以備將來擴充工具箱，現在當然是沒用了……范含感慨萬千。這就是更新換代呀，產品的壽命才一年多一點，已經過時了。
「要不你說。」范含開口，「本來就是你介紹給我的。」
著名的經典俄羅斯方塊，作為范含發家的起點，FEEE的第一款遊戲，被冠以了光榮的「127.0.0.1」編號。這款遊戲的原始開發ROM，日後被當作古董皇冠那樣放入真空展箱，陳列在三角大樓「電子娛樂博物館」入口處顯眼的位置，供來來往往的參觀者們純潔或不純潔的四十五度角瞻仰。
「當然是艾薩克寫的。」范含說，「現在這傢伙已經進入狀態了。」
「那就這麼一直保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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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寫字的時候有點著急，『愛情』少了最後一個字母。」范含說，「誰也不敢改，誰也不敢去問。」
「好！」范含端起茶杯示意兩人，「來，讓咱們以茶代酒，為這位壯士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