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竟然找到窗戶的位置,一前一後翻了進去。
奔富緩緩站起身,簡單活動著身體,一隻手揉著大腿外側,坐久了,都有些麻木了。
來到這棟建築內,他才意識到裏面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豪華,相比之下,外面的房間說是茅房也不為過。
可就是這一眼,讓他再也移不開視線。
說不準,靠著這條線索自己就能活下去。
他立即聯想到清晨在旅舍中發生的事情,周榮和尹志平兩人借口去還鑰匙,結果在樓上磨蹭了10多分鐘。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周榮尹志平緩緩舉起右手,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契合度,齊齊指向自己,隨後他們的脖子像是再也支持不住頭的重量,向右狠狠一歪。
奔富盯著另一個人,瞳孔驟然縮緊,是尹志平!
剛好捕捉到周榮和尹志平在樓梯拐角前消失的剎那。
這是好事,但從某種角度講,也是壞事。
他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樓上的動靜。
他僅僅是個普通人,能清晰地和_圖_書感覺到周圍隊友對自己的漠視,這次的隊友要比他上一次任務中的強得多。
此刻的奔富如同換了個人,扭曲的眼神中有壓抑不住的瘋狂與糾結,他在醞釀著一次更加大胆的行動。
他是第二班,第一班是隔壁的于蔓。
在從樓梯上冒出頭的瞬間,奔富原本還有些緊張的臉色就逐漸紅潤了起來,他放緩腳步,讓自己看起來胸有成竹。
他躲在窗戶下,深吸口氣,接著探出頭飛快的掃了一眼裡面。
奔富抬腿向二人走來。
他們當然不會消失,奔富猜測他們一定是聽到了樓下的聲響,然後悄悄躲了起來,不敢再動了。
按照他的理解,隊友中沒有新人,則說明這次任務的難度係數更高,也就是說,能活下來的人註定寥寥無幾。
他不再猶豫,在安靜聽了一會後,沒發覺什麼異常,兩隻手扶在窗台上,接連試了好多次,終於爬了上去。
出乎後者意料的是,他們沒有離開院m.hetubook.com.com子,而是在繞了一圈后,來到了那棟廢棄的建築旁。
所以,即便被發現,周榮二人也並不敢對自己怎麼樣,反而會因為私自離開這件事被自己抓住把柄。
他盯著放在面前的女士手錶。
雖然一閃而逝,但他立即認出那是周榮。
「咔——」
換句話說,這件事試錯成本很低,收益極高。
「咚!」
「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們來這裏做什麼?」
周榮尹志平二人站在距離他不遠處的位置,冷冷看著他,雙臂自然下垂,一言不發。
奔富雖然膽小,但大事上還是拎的清的,他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兩人找到了什麼線索,不然絕不可能冒風險夜裡出來。
面前這棟建築給他的印象非常不好,說不出來為什麼,就像是冥冥之中的預感。
他們越是這樣,跟在不遠處的奔富就越是覺得這兩人有問題。
當時他就覺得奇怪,如今看來兩人恐怕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所以,為了活下去和_圖_書,他只能另闢蹊徑。
走到這裏,他不由得佩服起周榮和尹志平兩人,有經驗的玩家就是不一樣,他們的腳步聲幾不可聞。
難道……奔富表情古怪了一下,線索在樓上?
思考了幾秒鐘,他做出了一個大胆的決定。
他並不是很擔心被發現,因為上一個本中的人曾隱約透露過,在噩夢中,殺掉隊友會引發十分可怕的事情。
奔富轉身就跑。
還避開了其他人。
這裏可沒有女士優先的說法,每個人都要為團隊創造價值,老規矩,每人守夜兩小時,到時間后,叫醒下一班。
周榮背對著自己,緊挨著大門旁的圍欄,原本高大的身軀微微佝僂著,行蹤鬼祟,他身邊還有一道身影。
與此同時,他扶著牆壁的手上逐漸有青筋浮現。
3個,還是4個……即便是5個,他抿緊嘴唇,也覺得自己並不會是其中一個。
雖然想法大胆,但也屬無奈之舉。
周榮和尹志平二人看起來很謹慎,他們選擇了一條十分難和圖書走的路,盡量俯低身體,令自己融入夜色之中。
只是這裏十分黑,他僅僅能看清周圍一點點的距離,他找到一堵牆,然後扶著牆邊,慢慢向樓梯方向靠近。
他們向樓上去了。
這兩個人深更半夜出去做什麼?
樓上……沒有任何聲音,就彷彿兩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著實驚到了奔富,他沒想到兩個人膽子居然這麼大。
想到這裏,奔富也不再隱藏自己的腳步,而是「蹬蹬蹬」幾步就跑上了樓。
他打著哈欠,隨意的向斜前方瞥了一眼,房間內的窗戶漏了個大洞,透過那裡剛好可以看到大門的位置。
黑暗中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奔富喉嚨滾動了一下,他蹲在一從亂蓬蓬的灌木叢后,撥開枝杈,朝外看去,瞧見周榮張開嘴,小聲說了些什麼,接著一側陰沉著臉的尹志平狠狠點了點頭。
夜裡十分安靜,偏東側的房間里奔富一個人縮在火爐邊烤火,他是這間房中選出來的守夜人。
奔富在心裏默默盤算和_圖_書著:周榮和尹志平都不是一般人,他們肯冒這樣大的風險,裏面一定是有至關重要的線索。
等到周榮二人進去大概半分鐘后,奔富才悄悄靠過去,他精心選擇下腳的位置,生怕踩到了枯樹枝一類弄出聲響。
奔富皺了皺眉,這情景與他想的怎麼不一樣。
他停下腳步,半晌后,奓著膽子又問了一句:「你們怎麼不說話?」
自己這班快要結束了,還有20分鐘,他就可以去叫醒下一班的裴乾。
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樓梯附近,沒成想腿突然撞到了什麼東西,這一聲雖然不大,但在絕對寂靜的夜裡十分突兀。
奔富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要跟上去,看看裏面究竟有什麼。
他死死盯著兩人消失前最後的位置,那裡漆黑一片,就像是一張怪物的大口,在等著吞噬靠近的一切。
他並沒有驚動房間內剩下的三個人,而是小心移開頂在門后的木棍,走出門,悄悄跟了上去。
他太弱了,弱到即便鑽進了鬼的圈套里,也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