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牧師

「我們如願建成了這座建築。」金髮男人目色深遠,「只要……只要保證燈塔上的領航光亮持久燃燒,我們就可以得到救贖。」
「在我們與他講述了森林中發生的怪事後,他直言這一切都是註定的,之所以他沒有死於海難,就是因為他要來幫助我們,這是他的使命。」
「我們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逃了出來,更可怕的是,他們將被他們殺死的鎮民屍體,又重新堆砌在石盤之上。」
「是那些……死去的人?」
金髮男人望向江城,彷彿想從他的眸子中看出些什麼,但顯然失敗了,「沒錯。」金髮男人點頭,「他們詭異的活了過來,隨後發瘋似的攻擊我們。」
看來鎮民的生活已經艱苦到了一定程度。
說到這裏,金髮男人望著桌上的魚蝦蟹類,頗有些心痛說:「這些東西,已經是我們能拿出的最好的食物了。」
胖子咽了口口水,小聲問:「那座建築可以抵禦……抵禦那些東西?和-圖-書
「終日被詭異的黑霧所縈繞,再也見不到陽光,我們只能躲在陰暗與潮濕中生活,也只有在黑霧籠罩下,我們才能來到岸上。」
「那些死而復生的人……就是詛咒蔓延的產物,如果再繼續下去,恐怕所有人都無法倖免。」
「這與你們建造那座建築有什麼關係?」塵然放下把玩的酒杯,看向金髮男人,「我想不明白。」
深吸一口氣,金髮男人的情緒稍稍得到緩解。
教會嗎……
幾乎是同時,江城與始終眯著眼的塵然同時開口。
金髮男人頓了頓,偏頭看向了鎮子四周無邊的黑暗,良久后,寒聲道:「要是死了……也就好了。」
「都死了……」江城淡淡重複一遍,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據他說,他是要去海洋的另一端傳教。」
「牧師是女人?」
塵然的神色令人玩味,他握著手中的酒杯,卻並不喝,只是時不時轉動一下,彷彿對杯子的興趣還要超過和_圖_書對金髮男人講述的故事。
「那個魔物先是設計了父母的死,隨後牧師見它可憐,就收養了它,可它竟然趁著牧師餵奶的時機……」
「只依靠他與我們的力量根本無法對抗它,只有建立起一座他需要的宏大建築,藉助教會的力量,才能真正的抗衡它,從而解除詛咒。」
「不是。」金髮男人搖頭,「那座建築是一位自稱牧師的人幫助我們修建的,他的船在附近沉沒了,只有他一人活了下來,我們在海邊的一塊木板上發現了他。」
「像是可惡的海爬蟲!」他惡狠狠說。
「也就是說,你們只能在黑色霧氣籠罩這片空間后,你們才能看到我們,而且才可以來到岸上活動。」江城按照自己的理解說。
魔物……
說到這裏,金髮男人的呼吸再次急促起來,「你們根本想象不到,有些鎮民被斬斷了四肢,甚至是頭顱,那些死而復生的鎮民力大無窮,徒手就能將人攔腰撕碎和圖書。」
「可沒想到,在最後一天,最後一天!牧師他出事了……」
「等等!」
「那我們眼中的白天,在你們眼中是什麼樣的?」
雖然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可回想起來,恐怖、甚至是詭異荒誕的場景仍歷歷在目。
塵然看了江城一眼,隨後轉過頭,對著金髮男人點點頭,「知道了,請繼續吧。」
「看來最後還是失敗了。」江城並不避諱地說,他望了望四周,這處古怪的海上之城恐怕是他們最後的棲身之所。
而且……他們也沒看到所謂的那位牧師。
江城不露聲色的抿了口發澀的酒,放下酒杯后,皺眉問:「什麼意思?」
沒有人在意塵然,江城在思考金髮男人故事的可行性,而胖子已經被金髮男人故事中的異樣深深吸引。
「牧師死了,燈塔上的火焰也熄滅了,詛咒終於爆發開來,大地沉陷,海水上涌,我們原本的城鎮被詛咒所侵襲,變成了一座漂浮於汪洋之上的城鎮。」
「在我們和圖書想靠近石盤,帶走那些鎮民的屍體后,異變發生了。」金髮男人回答,「我們遭受了攻擊。」
胖子回憶著建築的樣式,他雖然不懂,可倒的確與他印象中的教堂的模樣有相似的地方。
胖子還沒說完,就被金髮男人打斷了,他長吐口氣,語氣第一次帶上了些許輕鬆,「這還要感謝牧師。」
胖子聞言抿緊了嘴唇,他似乎預料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
「是這樣的。」
「根據我們的描述,他判斷森林中的石盤是一處祭壇,祭祀的是深海中沉睡的不潔之物,而更可怕的是,他說……它很可能已經蘇醒。」
他放眼四周,江城等人也隨著他的視線望去,其餘鎮民的桌子上,可沒有他們這麼多的食物,有些甚至只有幾條模樣古怪的魚。
「他被那個魔物……殺死了!」彷彿是想起了當時的慘狀,金髮男人目露惶恐,「不,不單單是殺死,是吃掉了!他被吃掉了!」
「那不是孩子,是魔物!」金髮男人低和圖書吼,「就是它,它吃掉了牧師!讓破解詛咒在最後功虧一簣!」
「就是一團黑色的霧氣,籠罩著我們鎮子周邊很小的一片範圍,四周是海,但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海,沒人敢坐船下海,因為那樣連人帶船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們只能用最傳統的方式,在近海捕撈,或是垂釣一些魚蝦,勉強維持生活。」
「森林里的那些……那些……」
金髮男人一愣,隨後才緩緩開口,「是,牧師她是女人,魔物正是利用了她這點,才接近牧師,最後吃掉了她。」
胖子瞪大眼睛,他怎麼記得,上次金髮男人提到這個詞,還是在說一個孩子,更確切說是個鎮子里剛出生的嬰兒。
「而且……而且那些被撕碎的屍體,在置於石盤不久后,竟然也能重新活過來,傷勢也不見了,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
過了好半晌,金髮男人才從回憶中走出,一時間,這個強壯的漢子貌似老了許多,他佝僂著身體,盯著空空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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