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深紅

即便是腹部肋下的那道巨大抓痕,也僅僅是讓他皺了幾下眉頭。
他在等蘇小小。
在蘇安的世界里,這世上只有兩種人,姐姐,和除了姐姐外,其他所有的人。
蘇小小一個沒注意,弟弟蘇安居然墜入了豢養老虎的虎園,立刻,就被趕來的數只老虎圍住了。
只有7,8歲的蘇安晃晃悠悠的朝著老虎走去,隨後就像是對待家養的貓咪一樣,先是抓了抓它的耳朵,接著又摸了摸它的頭。
姐姐臨走時,曾經在他耳邊說,她去去就回。
舉個例子,蘇小小用不同的人試探過,剛出生的嬰兒,在弟弟蘇安的判定中是純白色,而隨著年齡經歷閱歷的增長,顏色也隨之加深。
要不是有遊客以及工作人員拚命攔著,紅了眼的蘇小小差點就要跳下去。
有一個組織的名字。
共情……
弟弟對嬰兒的判定才是純白色,難道這個老女人比嬰兒還不如?
這一結果直接驚住了蘇小小。
他可以與任何有和圖書生命的東西共情,深入它們的感受,從而理解它們,理解它們的處境,以及那一刻的心境。
蘇小小也是無意間發現弟弟擁有這樣的能力。
蘇小小還曾經弄來一個手上數條人命的殺人犯讓弟弟判斷,在他的判定中,殺人犯呈現一股淡淡的紅色。
那時的他還能表達出一些不甚連貫的語句,他哭著對自己說:「姐姐……那些大魚好可憐,它們還餓著肚子。」
從白至紅,顏色越深的人,就越值得她警惕。
不,按照弟弟的表述,是比純白色更甚,那就是……無色?
下一秒,老虎用頭向前一頂,居然將堪比蘇安大半個身體那麼大的頭擠在了蘇然懷裡,隨後一邊摩挲著,一邊發出類似人哭泣時才會發出的抽泣聲。
可片刻后,弟弟竟然又給出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答案,老女人從白中帶灰變成了純白色。
這個詞是蘇小小通過自己的理解強加上去的,蘇安會對一些感興趣hetubook•com.com的事物編號,比如說他喝水的水杯,或是窗台上的盆栽。
她從未見過類似的情況,但她根據自己的渠道,也打聽出了一些有關噩夢,以及捲入噩夢中的玩家的信息。
他擁有一種外人完全無法想象的能力。
她家的傭人是白色,管家是白色偏灰……
瘋子……
與之類似的,還有蘇安扶起被自己踩倒的花,很嚴肅地告訴自己說,「它被你嚇到了,還弄疼了。」
而這種能力在噩夢中……簡直不要太好用,說是一部足以勘破各種偽裝的人形雷達也不為過。
就叫做深紅。
姐姐……也是唯一一個能理解他的人。
密碼學家臨走前委婉的暗示蘇小小,她弟弟所編排的數字,完全是無意識下的混亂邏輯行為,不具備實際意義,所以根本談不上破譯。
直到這一刻,蘇小小才終於確認,自己弟弟並不是旁人眼中的廢物,而是……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的存在。
所幸,他對和*圖*書疼痛不怎麼敏感。
中央的火焰劇烈地燃燒著,醒過來的蘇安獨自躲在牆角,高大的體格縮成一團,身上到處都是包紮留下的痕迹。
在他的潛意識裡,會將所有人以類似顏色的方式產生劃分。
在很小的時候,蘇小小帶他去海洋公園看海豚表演,整場演出熱鬧非凡,可在演出后,蘇小小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呆呆傻傻的弟弟竟然淚流滿面。
他們之間甚至有一套外人絕聽不懂的聯絡方式,與外人印象中的痴傻不同,只有姐姐才清楚,她的這個弟弟……有多不凡。
它們中的人……自稱門徒。
他的眼睛所看到的……更類似「本質」。
他將頭埋得很低,時不時朝著半開的石門方向看去。
是一些很複雜,很古怪的數字。
無論你偽裝的多好,多自然,多無辜多單純,在弟弟蘇安眼中,通通沒有用。
蘇小小專門找來精通數字的密碼學家,來試圖破譯弟弟眼中的世界,但最後都以失敗而和*圖*書告終。
只不過略有些可惜的是,因為表達上的一些問題,她暫時還無法吃透弟弟的表述,而且弟弟的能力,在任務中時,也時常會產生一些她也無法理解地問題。
無論對方是一頭猛虎,還是街邊一株不起眼的野草。
燈塔內。
機車女是白中偏灰,攀岩女梁龍是白中偏紅,而到了塵然卻是……極為罕見的深紅色!
就比如說……這次的老女人。
蘇小小大胆猜測,越是單純淺薄的人,他的顏色相對也就越淺,而越複雜越危險的人,那麼他在弟弟的眼中所呈現出的顏色就越深。
最為驚險的一次是在動物園。
他只有姐姐唯一一個親人。
因為這時蘇小小已經發現了弟弟對於人的認知,也存在古怪。
第一次見面時,蘇小小就暗示弟弟探他們的底,當時蘇安眼中的老女人是白色的,帶一點點的灰,就和有些心機的管家類似。
但就是這樣的猛獸,在湊近蘇安后,居然猛地呆住了,隨後,在場的所有hetubook•com•com人,都看到了此生中難以置信的一幕。
程度由淺至深。
事後系著安全帶,坐在副駕駛,隨著姐姐一同返回別墅的蘇安,才緩緩開口說:「姐姐,那隻大貓說這裏不是它的家……」他低著頭,捏著手指,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它說它想回家。」
在之後的時間里,蘇小小也在有意用自己的方式嘗試著理解弟弟眼中的世界,也逐漸了解到,在他眼中,萬物都並非是自己眼中的模樣。
這隻虎顯然在虎群中處於領袖地位。
但沒有發動進攻,直到一隻體型巨大的虎從遠處而來,渾身充滿了力量感,前肢上的肌肉幾乎要炸開。
因為倖存者偏差的緣故,所以很少有人知曉這個組織的存在,但遭遇過它們,而且還成功活下來的人,對它們的評價都是出奇的一致。
但不是人與人之間簡單意義上的共情。
她想不明白。
蘇小小猛地一腳踩下剎車。
但蘇小小卻不以為然,在送給了密碼學家一筆錢后,就讓管家把他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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