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得出，男人並不是個注重自己儀錶的人，雖然穿著襯衫，但邋裡邋遢的，紐扣也扣錯了一顆。

一個服務生模樣的人畢恭畢敬走了進來，「龔總，江哥的台核過了，紙花一共2900，酒水提成……」

「你在教我做事？」停頓幾秒鐘后，江城開口。

點頭后，江城並不留戀的離開。

「江先生……」她低語呢喃。

沒一會，服務生就顛顛地跑回來了，手裡攥著一打嶄新嶄新的現金。

裏面煙霧繚繞，一個有些禿頂的男人堆坐在老闆椅上，眯著眼，嘴裏叼著根煙，面前的古銅色煙缸里已經堆滿了煙頭。

「你……」

南瑾整晚的視線都沒離開面前這個男人，直到散場，她彷彿才從幻夢中清醒過來，每個人都喝了酒，所以各家都派了司機來接。

「唾！86，87……90。」江城蹲在通往辦公室前門的台階上，將手中的錢來回數了好幾遍，接著眼神微眯，嘴角咧開，發出「嘿嘿嘿https://m.hetubook.com.com」的聲音。

「我們等你。」

江城毫不見外的用這裏的點鈔機點了一遍，然後將錢貼身收好，推門離開。

正當胖子擔心局勢進一步惡化時，忽然響起的電話鈴聲解救了他，江城從沙發上坐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

「嗯。」江城進來后就十分自然的找地方坐下，顯然已經輕車熟路了。

對話在並不算很和諧的氛圍中結束了，看得出來，四個女人都十分認可江城的能力，但相對不大接受他的說話方式。

喉嚨劇烈滾動了一下的胖子下意識的舉起雙手，「沒有，醫生。」

畢竟之前尋來的醫生女兒見都不願意見，唯獨對面前的男人還不算排斥。

「江醫生。」在電話接通的瞬間，皮阮那十分有辨識度的聲音便迫不及待的響了起來，「你讓我找的人，找到了！」

胖子眼睜睜看著江城毫不憐惜的撕開她們臉上的遮羞布。

「照ｈｔｔps://www.hｅtｕbooｋ•ｃom•ｃｏｍ舊，我趕時間。」

被一個並沒有什麼社會地位，而且歲數幾乎能當她們兒子的小白臉夾槍帶棒的譏諷了這麼久，她臉都漲紅了，「首先我們很感謝你對孩子的幫助，但關於如何教育孩子這方面你並不會比我們更有經驗，首先你就沒有孩子。」

「是我們讓她們贏在了起跑線上，社會是殘酷的，更嚴苛的教育才會確保她們在將來的鬥爭中取得勝利。」

在發覺自己的聲音太過張揚后，他又忽得收住了，接著將錢分散在身上各個位置，大搖大擺的回家了。

豐腴的女人愣了愣，皺眉問：「你想說什麼？」

「江兄弟。」被叫做龔總的邋遢男人陪著笑臉說：「你看這個咱還按之前定好的走，成不？」

他說到這裏忽然不說了，接著用試探性的眼神看了看一邊坐著的江城，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我想告訴你的是，雖然我們的方式可能有些過激，但在將和_圖_書來，她們真正的長大后，她們會感激我們所做的這一切的，也會理解我們的良苦用心。」

生生將自己的孩子，變成了別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江兄弟。」在看到江城進來的剎那，男人就變了一副模樣，他扭著脖子坐直身體，讓自己看起來更正式一些。

依依不捨的告別江城后，獨自坐在車後排的南瑾悄悄低下頭，手心中是一朵怒放的玫瑰花，紙幣特別的觸感令它略微有些粗糙。

幾個空紅牛罐隨手丟在桌子上，還有一卷質感粗糙的手紙。

其實熙真還是不大識趣，但禁不住媛媛和詩佳的那股能殺死人的眼神。

邋遢男人也不客套，直接一個電話打了出去，幾分鐘后，有敲門聲響起。

這個龔總說來也可憐，與皮阮差不多，也是借了老婆家裡的勢力才弄了家酒吧開，頂著個老闆的名頭，實際上只負責運營，財務那一塊都是老婆管。

「進來。」男人大聲說。

在她氣勢洶洶拋出這番話的時候，江城只和_圖_書是在默默抿著咖啡，直到女人說完，他才放下咖啡杯，淡淡說了一句：「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你的女兒喜歡女孩嗎？」

「江醫生。」一個體態豐腴的女人終於忍不住開口。

「江先生。」唯一剩下的南瑾似乎並不著急走，戴著白色手套的司機就垂手立在身側，「夜深了，請……請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但南瑾並不在乎，她用兩隻手小心翼翼的捧著這朵叫做川崎的玫瑰花，腦海中都是那個人的樣子。

直到第二天女人們上門，其實江城還是有些宿醉未醒。

四個女孩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幅樣子，與面前的四個女人脫不了干係，都是犧牲了女兒們的自身興趣與幸福感，從而來達到她們所認可的高度。

他清楚面前這位的習慣，他不喜歡銀行卡一類的東西，只要現金。

他忽然住嘴了，因為醫生已經偏過頭，將視線丟在他臉上。

人走後，胖子湊了上來，猶豫了一會後，開口說：「醫生，我覺得你說話的方式是不是要微和_圖_書微調整那麼一點點。」他抿了抿嘴唇，「人家畢竟是客戶，還是皮阮兄弟介紹……」

媛媛，詩佳，還有熙真，三人都識趣的打了招呼后就匆匆離開。

「因為男人大多不夠溫柔啊。」江城吐口氣，接著抬眸道：「就像你一樣。」

「照舊照舊。」邋遢男人聽到江城說話，樂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他連連點頭，接著吩咐服務生馬上去準備。

尤其是熙真的母親，氣得臉色都變了，卻又無可奈何。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門內的拐角處，南瑾都沒有移開視線，垂手立在身側的司機掩飾的很好，但眼神中還是透露出不解。

「好。」江城沒有拒絕，「但請稍等一下，我要回去和幾個熟人打聲招呼。」

就彷彿……是真的玫瑰一樣，帶著惱人的斷刺。

將近凌晨三點，這間酒吧只剩下零星幾桌客人，穿梭過幾位收拾酒台的服務生，江城一人來到拐角處，推開一扇並不起眼的門。

並不是疑問的語氣，他平靜的就像是在敘述某種既定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