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帶已經被灼熱的污血燒毀,但她還可以用手寫。
如果楚久能聽到他現在心聲的話,肯定也是要他鼓起勇氣,活下去,不要因為自己的死而動搖。
半張側臉籠罩在細碎的髮絲下,女人的身材凹凸有致,配上這樣幽暗的環境,很有些令人想入非非。
魏津亭踉蹌的走過去,最後蹲下身,安靜地打量著這個讓他都覺得棘手的女人。
「你不但可以活下去,而且……我甚至還可以幫你奪取一扇門,讓你真正掌控那種力量。」
「你會被侵蝕,失去理智。」魏津亭忽然壓低聲音:「這就是你要為自己的愚蠢所付出的代價。」
「可他沒有這幅畫,去了就是送死。」蕉太狼聞言不禁有些擔憂,他對郝帥這個人的印象還不錯。
而現在,她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走廊中,嘲笑聲戛然而止。
「做得好。」他盯著女人。
他們簡單商議后決定,還是先去8層。
有血沿著魏津亭的腳踝流
和-圖-書下,他每一步都有種粘稠的感覺,同時留下一個帶血的鞋印。
魏津亭撕下頭上的絲|襪,暴露出的那張臉上布滿血痕,其中一刀幾乎劈斷了他的眉骨。
「肯定的。」胖子一雙小眼睛左看右看。
直到蕉太狼迅速將畫翻到善意的一面,胖子那股窒息的感覺才好許多。
可就是這樣一個落魄的東西,居然敢嘲笑自己?
看著躺在地上,渾身浴血的女人,黑暗中的人影長長吐了口氣,隨即劇烈的咳嗦,嘴角不斷有血沫溢出。
與他們所住的房間不同,這裏更加老舊,兩側的牆體,還有頭頂的天花板彷彿被水浸泡過,有大塊的泛著黑色的黴菌。
可古怪的是,男人的血貌似強酸,滴落在地上,瞬間就將木質地板燒出一個個黑色的孔洞。
胖子臉色瞬間驚喜,但蕉太狼卻一把拉住了他,兩人誰都沒有踏入走廊,僅僅是站在安全門外。
……
兩人開始還互相試探m.hetubook.com.com一波,沒發現異常,才聚到一起。
這點不用蕉太狼解釋,在看到畫上黑衣無的瞬間,那股撲面而來的絕望氣息幾乎壓得他透不過氣。
「我提醒過你,但你沒聽。」魏津亭停頓片刻,「你現在這樣,要麼會被直接反噬而死,要麼會挺過去,但等著你的結果會比死還可怕。」
剛進入3號樓,就遇到了躲在石柱后的蕉太狼。
走廊兩側的牆壁,包括天花板,已經在剛才的戰鬥中被完全毀掉了,到處都布滿猙獰的痕迹。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胖子覺得時光彷彿曾在這裏駐足,空氣中飄滿了歲月古板的味道。
這是個勇敢的孩子,和之前的小乞丐很像,尤其是眼神中最後的堅決。
整個身體都因為劇痛而微微顫抖。
大概10分鐘前,胖子跑出辦公大樓,面前的景象與之前蕉太狼所見的一模一樣。
「這種級別的情報只有極少數的人夠資格知曉,你們已經有人打入了我和圖書們內部。」魏津亭說:「我們做個交易,你把這個人的名字告訴我,我幫你渡過難關。」
女人的眼睛已經毀了,白皙的皮膚布滿血痕,她像是一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一樣蜷縮在地上。
他的聲音循循善誘,不知道是因為技巧,還是他本身的能力。
總之,他的聲音令女人有了反應,他看到處於彌留之際的女人顫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手,修長的指尖滾動著鮮紅的血珠。
男人右臂不自然的垂在身體一側,看來是斷掉了,對比面前死活不知的女人,他至少還剩下了半條命。
「你放心,他跑得比狗快,腦子比猴精,咱倆都死了他都死不了,而且我猜他大概率就躲在8層附近的哪個空房間里。」胖子小聲說:「他不傻,知道等我們。」
幾秒鐘后,不遠處的一道門,突然開了個小縫,緊接著,一隻手伸了出來,衝著他們擺了擺。
「郝帥會在8層?」沿著樓梯向上走,時刻留意周圍動靜的蕉太狼對著身側
和_圖_書,壓低聲音問。
這個叫做莞鳶寧的女人已經燃盡了最後的力量,那本來就不是屬於她的力量,是她強行開啟門,從魔鬼手中竊取的。
由於自己對郝帥並不了解,所以蕉太狼姑且信了胖子的話,路上胖子抽空看了眼蕉太狼手中的畫。
副作用開始顯現,她身上的異化開始消退,猙獰的面龐又重新變回了嬰兒肥。
魏津亭面無表情地站起身,盯著莞鳶寧那半張微微露出的,寫滿嘲諷的臉,接著抬起腳,對著她的頭,狠狠踩了下去。
「但你很幸運遇到了我,所以……」他咧開嘴,換了副語氣,「你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
畫的正反面分別畫著代表絕望一面的無,以及善意一面的無。
這短短的5分鐘,對於二人,都是堪稱夢魘的回憶。
她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即便放著她不管,恐怕也很難挺過10分鐘。
魏津亭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他始終懷疑有守夜人打入了他們內部,看來是真的了。
是平和_圖_書安公寓。
是醫生!
「守夜人捨得犧牲你這樣的人來狙擊,一定是有準確的情報。」他居高臨下看著莞鳶寧那張因痛苦而不禁微微抽動的臉,開口道:「你們知道會有我這樣的人來對不對?」
笑聲越來越誇張,也越來越刺耳,魏津亭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
但好在……已經結束了。
地上分明留下一個數字4。
空氣中瀰漫著火與血交融的味道。
即便只剩下最後一個人。
兩人躡手躡腳的來到8層,這裏十分安靜,走廊深處完全被黑暗籠罩。
「咳咳……」她微微顫抖,口中吐著顏色發黑的血,那一雙旁人欣羡的寶藍色的眼睛,也已經被灼燒殆盡。
聽著頭頂傳來的嘶吼聲,胖子不再猶豫,轉身向樓下跑去。
在看到女人寫下的字后,魏津亭不禁一愣,隨後臉色瞬間陰暗下去,同時耳邊傳來了哧哧地笑聲。
他們中必須有人活下去,終結這場噩夢。
可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
有些甚至像是巨獸的利爪所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