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從來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尤其是在噩夢中。
槐逸本來想說的是和你們商量一下,但在發覺林婉兒也在看自己后,嘴裏的話生生咽了下去,變成了「請教一下。」
建築兩側掛著白色的布,上面寫著字,不用看也知道是緬懷的話,幾盞沒有點亮的白燈籠就那麼丟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掛起來。
聽到請教兩個字,胖子十分正式的坐直身子,點點頭,看著他說:「你請教吧。」
傅芙踩著地上的紙錢就走了上去,「來都來了,進去瞧瞧。」
江城幾人想了想,點頭答應道:「好。」
穿過門后,眼前的布局熟悉了許多,周圍也頓時開闊起來,不遠處是幾棟低矮的建築。
他們只需要年輕男人帶他們過去,確認案發現場,至於進不進去,用什麼方式進去,進去后怎麼做,那就不是這個男人說的算了。
在傅芙手裡吃了癟,趙興國根本不敢還嘴,拋開守夜人這個背景不說,洛河還有傅芙本身,也足夠讓人忌憚。
……
一個是提出問題的槐逸,另一個……
對和_圖_書於陳強這樣的人,想要在他清醒的時候塞草人進去不現實,風險也大,可要是趁他睡著呢?
趙興國喉嚨滾動一下。
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模模糊糊有一座建築的影子,佔地面積也比其他建築更大一些。
而和陳強住在同一個房間的只有兩個人。
聽到江城突然提到劉瘸子,趙興國臉色一頓,就連始終表現得和他們格格不入的傅芙都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他。
鮮紅鮮紅的,瞧著刺眼。
「我這不也是擔心他們嗎?」槐逸辯解說,「對了,我一直有件事想不通,想和你們……」
「你們不要待太久,看一下就抓緊離開。」年輕男人臨走前告誡,「雖然附近沒有人,但也不要弄出動靜,要是被抓到就慘了。」
一路上他們都走得很小心。
類似這樣的情況,趙興國從來沒見過,甚至聽都沒聽過。
「這是……」進來年輕男人指明的院落後,趙興國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陣古怪,他在角落裡瞧見了許多紅色的東西。
這座類似禮堂的建築和_圖_書用的還是那種很老的木門,門板上面的部分是鏤空設計,糊了層紙。
就在他的視線逐一在房間掃過時,突然,黑暗中有東西動了一下,是那種微微搖晃的感覺,就像是風吹的。
「少說些廢話,這裏要是沒問題我們來做什麼?」傅芙似乎很沒有耐心,對於趙興國這樣的人,她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夜裡大家分房睡,每個房間的門都有鎖,可以從裏面鎖上。
江城撿起地上散落的燈籠,發現已經很舊了,像是丟在這裡有段時間了,「這裏應該是馮家禮堂一類的地方,馮老爺的壽宴就是在這裏舉辦的。」江城丟掉燈籠,分析說。
跟著男人,他們走入一道迴廊,拐了很多彎。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草人塞進他背包里的?」槐逸的話給胖子打開了一個新的思路。
下一秒鐘,趙興國終於看清了。
「看來馮老爺的屍體就停放在這裏。」江城說:「這裏上一次舉辦的是壽宴,這次馮家事起匆忙,沒時間準備,只能簡單把之前的喜慶布置撤下來,然後www.hetubook•com•com換成白事。」
胖子慢慢偏轉視線,皮阮就靠在他旁邊的牆上,此刻正低著頭,身上裹著一床破被子,已經睡著了。
……
約定好不久后在大門匯合,年輕男人就離開了,能看得出來,他對那棟建築有股說不出的忌憚。
「這裏瞧著不對勁啊。」趙興國警惕地打量四周,明明和他離開時沒什麼不同,但他分明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那是一雙腿,懸在半空中。
距離地面比較高。
迴廊盡頭處是一扇虛掩著的木門,推開后發出難以遏制的摩擦聲,聽得大家心裏發緊。
「這不可能吧,陳強的背包從來不離身,在外面也沒見他打開過……」說到這裏,胖子突然停住了。
走近后,一股深宅大院所特有的陰森氣息撲面而來。
趙興國努力向前湊,想看得仔細一些。
……
「他怎麼可能把那種東西背在身上?」槐逸皺眉,自言自語道:「據我觀察,陳強不是個粗心的人,他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將門上的貼紙捅了個洞,趙興國緊張地吞了口口水,和圖書湊上去,朝裏面窺視,房間比較黑,只能看清大概的輪廓。
帶來的兩個兄弟要是都死在這裏,他也沒臉一個人出去。
盯著在房間里背著手,來回踱步的槐逸,胖子心煩說:「你能不能別走了,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你們瞧那裡。」傅芙抬了抬下巴,他們所站的位置正對著一座看上去很闊氣的建築。
槐逸找了個木椅子坐下,臉色古怪問:「你們想沒想過,那個草人是怎麼出現在陳強背包里的?」
既然已經進了馮府的門,大家反而沒那麼多顧忌了,趙興國也是發了狠,推開一扇漆黑的木門后,第一個走進去。
「踏。」
與此同時,槐逸的目光也變得古怪起來,他的視線在胖子身側一掃而過,隨後又不著邊際的移開。
馮家祠堂還有天師法壇都在那附近。
「踏。」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之前來過。
「說……說什麼?」趙興國不自然問。
「踏。」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和附近的建築相比,這座建築的色調明顯更暗一些,光照上去都像是會被吞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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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裏面……裏面……」年輕男人貌似回想起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半晌后,才說道:「總之你們不要進去就好了,這是吳大哥答應我的,他說你們只是在外面找線索。」
或許是他運氣好,正巧遮住月光的雲層散開,一時間月色潑灑下來,房間內的景象也隨之清晰許多。
尤其是那個叫作洛河的男人,看上去不問世事溫文爾雅,但能力居然讓鬼都覺得棘手……
「他說天黑馮府的門就會關閉,無論誰叫門,都不會開。」江城回憶著劉瘸子陰惻惻的語氣,抬眸說:「沒有人能在夜裡叫開馮府的門。」
發覺江城在盯著另一個方向,趙興國好奇問:「江先生,你在看什麼?」他順著江城看的方向看去,那裡是他們來的方向。
沉思片刻,江城收回視線,「你們還記得劉瘸子說過的話嗎?」
年輕男人壓低嗓音,用手指著不遠處的建築,「就在那裡了,倒數第二個院子,最大的那一個。」
走近后,發現是紅色的紙,還有一些紅色的燈籠,燈籠和紙上面都寫著一個很大的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