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點江城也和胖子聊過,胖子一口咬定是村長這個玩意兒沒說實話,肯定是他們把人綁了,然後丟河裡的,但江城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來,各位師傅們先把簽抽了,這件事不困難,不勞煩所有師傅們同去。」村長陪著笑臉把木簽遞上去,但笑容怎麼看怎麼不自然。
「誰?」江城問。
「吸溜——」江城端起來,砸吧一口,接著又放回去了。
房間內的設施很簡單,江城找了個乾淨的椅子就坐下了,難得的是,他找到一口黝黑的鍋,掀開鍋蓋,裏面還有熬好的稀粥。
村長看到后,對著江城點頭,「就是這樣的,木簽背後有紅色的師傅們請隨我走,剩下的師傅們回去休息吧,昨晚辛苦各位了。」
抽中紅簽的除了江城外,還有4個人,阿標,周慶,張軍余,以及杜莫宇。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碰了下胖子的手臂,猝不及防下,嚇得他差點蹦起來,扭頭看,發覺是江城。
「我發現周慶張軍余也離開了房間,去了阿標那裡。」杜莫宇小心翼翼說:「我擔心他們有陰謀,想通知你,可手機沒信號,就只好跑來了。」
「等著他們上門!!」
想累了,江城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可沒想到,這一閉眼,居然睡著了,等他再睜開眼睛,外面天都要黑了。
老人眉頭緊皺,「不在?不會啊,那她一個婆娘還能去哪裡,大河邊上有我們的人看著,她也沒去河邊。」
說完村長變戲法似的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盒子,木質的,打開后,裏面是一些木簽,扁平的那種,胖子瞧著和冰淇淋棍差不多。
離開扎紙匠家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幾個人迎頭撞上,是不久前見過的老人,還有幾個村民,老人一副著忙的樣子,忙迎上來,「各位師傅們,你們原來在這裏!」
「我來主要也是為了這件事,江先生,你也應該看得出來,這次任務與民間禁忌,尤https://m.hetubook•com•com其是喪葬一類的偏門聯繫很深,有關今夜可能遇到的紙人,你了解的多嗎?」頓了頓,杜莫宇繼續說:「扎紙匠也屬於撈偏門的行當之一,這裏面有幾條很古怪的禁忌。」
由於雷鳴宇的關係,現在阿標看杜莫宇也特別不順眼,「你沒聽到村長說的話嗎?他專門提到院子里有四間房,我們住在一起,只會帶來危險。」
紙人比大部分紙人要短一截,身上塗繪著喜慶的大紅色,紅男綠女的說法胖子是聽說過的,所以這個紙人應該是個陪葬用的紙童男。
更可怕的是,這屋子裡有問題的紙人不止一個,從腳印看,最少也要有10幾個,而且……胖子將視線投向帶路的漢子,愈發覺得他也有古怪。
張軍余瞧了瞧,指著東側的一間房,「我和周慶就在這裏好了。」
杜莫宇:「……」
童男那雙紙腳的腳底是髒的,上面還沾著草和泥土。
江城用手摸索著茶杯,「我也有這種感覺,而且失蹤的那個女人……還沒有下落。」
將木簽翻個面,後面有一截是紅色,像是用血塗上去的。
想到這裏,胖子瞳孔驟然縮緊,這些傢伙是故意留下破綻,等著他們一行人找來的!
「哎呀,這也沒有啊。」帶路的漢子有些懊惱地搖晃著腦袋,「真不知道這女人究竟跑哪裡去了,算了,我們回去交差吧。」
第二,村長說的是真話,吳家大小姐是自願獻祭的,可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裏面的事情就複雜了,江城暫時沒有頭緒。
「村長,找人的事先放一放吧,你忘了打更人交代的事情了?」老人身邊的一個中年男人催促。
粥還是溫熱的。
「就是扎紙匠,我們村裡人都叫他周掌柜的。」擔心江城他們不理解,村長解釋說,「具體怎麼做各位師傅們先不要問,因為我也不清楚,晚些時候打更人會告https://m.hetubook•com•com訴你們。」
最後不出意外的阿標選擇和張軍余周慶一同住在東側,而江城和杜莫宇也沒得選,只好住在西側的房間。
「確實。」江城點頭。
一股不詳的預感浮上心頭。
「怎麼?」杜莫宇小聲問:「這裏雖然暫時看著還沒有異常,可我們還是住一起安全些吧,打更人怕是要夜裡才會來。」
順著江城的視線看去,一個紙人吊在半空中,輕輕搖晃著。
一幅畫面不受控制的出現在胖子的腦海中,紙童男揚著眉開眼笑的臉,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夜裡離開屋子,和其它紙人排成一列,邁著詭異的步伐,來到吳家大宅,抬走了靈堂內的幾大口棺材,接著又將棺材放在渡水河邊,趁著夜色,又返回了屋子,等著他們上門。
「你來做什麼?」
果不其然,身份是村長的老人拍了下自己的腦門,露出一副懊惱又歉意的表情,「對不住了,我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打更人交代過,讓各位師傅們去送周掌柜的最後一程。」
「說的對,看來女人沒回來這裏,我們先……先回去吧。」賈金梁抹了抹腦門,他腦門上都是汗,這不像是裝的,他是真害怕。
「之前是疑心,現在是確定了。」江城又倒了杯茶,遞給杜莫宇,「而且看起來他們也察覺到我們已經知道他們是一明一暗的兩隻隊伍。」
「我有事情和你商量。」杜莫宇很識趣的說:「你放心,我是人,現在天還沒完全黑,要是鬼的話,不會現在過來。」
周慶和張軍余聚在於成木身邊,剛說了沒幾句話,就被村長打斷了,「各位師傅們。」村長說道:「咱們這就上路吧。」
「這……這是我疏忽了。」杜莫宇看著江城,「江先生,但我覺得通信斷了,對我們是好事,于成木那個老傢伙懂得太多,上次就是他做了手腳,才害死了龐小峰,但這一次,他沒機會給剩下那三www.hetubook.com•com個人支招了。」
離開這間存放紙人的房間,重新接觸到外面的空氣,杜莫宇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居然有種死而復生的感覺,被那些明知有問題的紙人盯著,實在太難熬了。
喝過粥后,江城臉色好了許多,也有精力思考接下來要面對的情況。
就在江城思考晚上打更人會帶來什麼消息時,一陣鬼鬼祟祟的「窸窸窣窣」聲傳了過來,而且在向門靠近,江城立刻警惕起來。
說完也不等江城他們問話,村長一行人就一溜煙的走遠了,背影急匆匆的。
第一,最直接的猜測,就像胖子說的,村長沒說實話,吳家大小姐是被迫的,整件事情是針對吳家的一個陰謀,至於是見財起意,還是其它的,尚且需要調查。
最後還是賈金梁跳出來打了個圓場,陳浩也拉著雷鳴宇,笑著說了幾句什麼,後者的臉色才緩解一些。
進來后的杜莫宇凍得哆哆嗦嗦的,身體不停發抖,眼見江城倒了杯熱茶,杜莫宇立刻伸出手去接,「謝謝,謝謝,謝……」
思考片刻,又撥通了胖子的號碼,可也打不通。
「你怎麼看到他們的?」江城語氣疑惑。
目前掌握的情報有限,江城暫時只能得出兩個模糊的猜測。
「有事嗎?」雷鳴宇沒給老人好臉色。
這些人都是在夜裡不知不覺中失蹤的,等再找到人,就是在河裡飄著了。
阿標迅速看向他,兩個人的視線對在一起,誰也不讓誰,空氣都跟著焦灼起來。
名義上的4組人,分別選擇了4個房間,分開住。
胖子望著頭頂飄飄忽忽的紙人,覺得這哪裡是什麼紙人,分明是一隻只偽裝成紙人的弔死鬼才對。
聽到打更人三個字,大家的表情各異,知道是又有新任務了。
因為角度關係,童男的臉藏在陰影中,他看不到,可隨著視線落到童男的腳上,幾秒鐘后,胖子肩膀一抖,呼吸猛然急促起來。
「現在是彼此心照不宣和圖書了。」江城抿了口茶水補充。
「那可不一定,鬼也是這麼想的。」江城梗著脖子。
雷鳴宇卻像是在看笑話,兩隻手臂抱在胸前,眯著眼嘲弄:「或許是你昨晚逃過了命里該有的一劫吧,今天給你補上。」
所有人都提著一顆心,他們不但要提防著周圍的紙人,還有時刻留意身邊的隊友,說不準一個不小心,就被鬼替換了。
這一念頭剛一出現,就迅速佔據胖子的大腦,並且揮之不去。
「是我。」外面回答:「杜莫宇。」聲音雖然小,但很清晰,聽著不像有問題。
可村長卻說吳家大小姐是自願的。
「為什麼……還有我?」阿標嗓音沙啞,聽起來讓人難受,他攥緊木簽,剎那間展示出的兇狠令人不寒而慄。
經過一番漫長的拉扯,江城才確定對方的身份,但也沒給杜莫宇開門,而是讓他從後窗戶跳進來。
聞言江城忍不住嘆口氣,用關懷的眼神看著面前這位名義上的盟友,「那是故意讓你看到的,你想想看,如果你是他們的話,這種情況下你會開門嗎?」
他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些,順便掏出手機,想給胖子發個信息,接連試了幾次,都顯示發送失敗。
「你不在你房間里待著,來找我做什麼?」江城很不客氣問。
「不用去了,我們剛從扎紙匠家出來,女人沒在那裡。」周慶快速說。
從宅子就能看出來,吳家是村裡數一數二的大戶,就算真需要村裡選出一個女人去獻祭河神,也不該選到吳家大小姐頭上。
上路這個詞本能的讓大家排斥,「現在就走,這麼急做什麼?」張軍余皺起眉,他還有不少事情要請教於成木,需要時間。
阿標的普通話確實說的不標準,生冷的語氣配上蹩腳的普通話,非但沒有讓江城覺得可怕,反而想笑,但他忍住了。
「呵,這老東西跑的倒是快!」周慶盯著背影,憤憤道。
「第一條就是不能給紙人點眼睛。」他忽然壓低聲音。https://m.hetubook.com.com
「要走也是從窗戶走,東西兩側的房門正對著,從中間那堵牆上鏤空的部分看得很清楚,可要是從屋後面翻窗進出,從另一側根本看不到,這也是我讓你走窗戶的原因。」
「天剛擦黑,我擔心出事,就一直留意著外面的動靜,透過門縫朝外看,剛好看到周慶張軍余打開門,然後鬼鬼祟祟去了阿標房間。」
令江城他們意外的是,沒走幾分鐘,村長就停下腳步,指著一處門開著的院子說:「各位師傅們先在這裏歇歇腳,裏面有4間房,足夠你們住,進去后你們就不要離開了,晚些時候打更人會來找你們,告訴你們該怎麼做。」
「今夜的任務我懷疑與那些紙人有關,不然白天的事也太奇怪了,我們是跟著腳印一路來到扎紙匠家門前,然後又被莫名其妙的帶進去找人。」杜莫宇露出思考的表情,「我甚至懷疑那些紙人是故意引我們上門的。」
這裏像是被屏蔽了。
每個人都要抽,這次沒了胖子幫忙,江城不出意外的中獎了。
大家硬著頭皮走進院子,院子面積不大不小,東西兩側各有幾間簡單的房子,中間用一堵牆隔著,牆上搭著各種衣物,很有生活的氣息。
杜莫宇深吸一口氣,「是這樣……」稍後他臉色微變,「看來他們已經起了疑心,懷疑我們兩伙人背著他們合作了。」
「有,當然有事。」老人忙道:「村裡扎紙匠的婆娘失蹤了,我們整個村子都找遍了,就是沒找到,這不,我還想著去扎紙匠家裡去瞧瞧。」
隨後是一陣很輕很輕的敲門聲。
目前看來,這村子內發生的事情都與這個所謂的大河娘娘有關,也就是吳家大宅的大小姐,10年前她被獻祭給了河神,10年後,村子厄運纏身,而死去的人也被私底下謠傳為遭遇了大河娘娘娶親。
可村長說是打更人交代的,大家也就沒了話說,於是兩隊人分開,沒被抽到的那些人就回去了,而江城張軍余則跟著村長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