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想要活著回來,那麼就要按照他們說的做,一直向著湖心中行駛,不用用力撐槳划船,水流會帶著他們去往最後的方向。
老漁民雖然害怕,但思路還算清晰,他心想這不是廢話嗎,肯定是這麼回事,但他現在更想知道這具前朝的將軍屍體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信中一句話都沒有提到?
果不其然,他們很快有了新發現,他們在這具屍體上發現了水漬,屍體上下濕漉漉的,彷彿剛打撈上來不久,與此同時,還在船倉最裡面找到了一副漁網,一根很長的繩子,繩子盡頭處還綁著一塊大石頭。
這顯然是位職位不低的將軍。
在門被完全打開的那一刻,船上的寂靜被打破,有人驚呼出聲,首當其衝的老漁民更是一個趔趄,險些摔下船。
用手一摸,屍體上還帶有一層噁心的黏液,黏液十分滑膩,像是魚身上的那種。
大家想不通這樣做的理由,還有,這具https://www.hetubook.com.com前朝將軍的屍體的事那些官軍肯定是知曉的,那麼問題來了,這些人究竟是想做什麼?讓他們帶著一具屍體去往春神湖深處,是送屍體,還是要利用這具屍體引出……
這時頭髮花白的老人似乎看出了一些名堂,他伸手摘下掛在船頭的那盞燈籠,提著,慢慢靠近床艙,看了一會後,臉色突然變了,「不對啊,這人身上穿的盔甲不是本朝的制式。」
這下事情愈發撲朔迷離,在這艘船上,居然出現了一具前朝將軍的屍體,雖然有可能是後人用一套前朝的盔甲套上去的,但誰會這麼做?
「沒錯,這是……這是前朝的盔甲!」老人一口咬定,「不會錯的,我以前是鐵匠,見過這種花紋,絕不會錯的!」
也不知道老漁民怎麼想的,他突然對於船倉內的場景很好奇,這股好奇甚至壓倒了他心底的恐懼,隨著他顫hetubook.com.com
顫巍巍的伸出手,慢慢拉開了船艙的門。
而且改朝換代,尤其是這邊塞重鎮落安城,對於前朝之事更是看管的極為嚴苛,一旦發現私藏前朝盔甲,下場就是個死。
「你們還記得之前那些漁民嗎?和……我們關在一起的那些?」光頭男人聽到二人的對話,嚇得舌頭都跟著打結,「那些人是不是也遇到了這種事,然後……然後沒完成任務,都……就都死在這湖裡了?」
這些人都是漁民,都是大老粗,只有頭髮花白的老人和老漁民兩個人稍稍認識一些字,兩人邊看邊猜,越看越心驚,最後這才對信上所說了解了大概。
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個木匣子,匣子裏面是一封用布細心包裹好的書信。
「屍體……這些該死的官軍居然把他們領頭的屍體塞進了船倉里,這是想做什麼,殺了人之後,嫁禍給我們這些苦命人嗎?」有人立刻就炸了,按照王朝律例,殺害hetubook.com.com士兵就是死罪,更別說是這樣一位將軍了,他們的家人弄不好都要被牽連。
那是一張男人的臉,稜角分明,甚至還有些英武之氣,身上穿著一套陳舊的盔甲,隨著艙門打開,一股淡淡的腐臭氣息瀰漫而出。
不對,應該是一具屍體才對,屍體身形半隱藏在昏暗的船艙內,頭對著他們的方向,從老漁民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屍體的半張臉。
信自然是之前的官軍留下的,擔心他們看不懂,信上面大部分都是大白話,信上說,讓他們見到屍體不要害怕,等他們看到屍體時,想必也來到了湖的深處,還告誡他們不要白費力氣了,在沒有完成要求前,他們是絕對離不開湖的深處,還有這場大霧,更不可能回到岸上。
但這個猜測可太詭異了,就算春神湖裡面真的有前朝人的屍體,那麼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屍體在湖中浸泡了這麼久,就算是沒被湖中的魚蝦啃食,也被湖水泡爛了,怎https://m.hetubook•com.com麼可能還保持的這麼完好,不仔細看,像是個活人似的。
想開了這點后,兩人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他們矮身鑽進船倉,開始打探裏面的屍體,以及是否還有其他線索。
如果實在無法判斷岸邊的方向,那麼就記住,遠離月亮,遠離天邊的月亮,與月亮的方向相反,一直開,不要停,更不要低頭看水下,切記。
「不是本朝的盔甲,我說你看清了嗎?」瘦弱男人哪裡經得住這連番驚嚇,他就是一位老實巴交的漁民,如今已經都哭出來了。
放下信,老漁民蹲下身,開始認真打量這具屍體,屍體看上去還算新鮮,身上還纏著一些水草,老漁民在湖邊混了大半輩子,一眼就瞧出,這是春神湖裡特有的美人香,再結合那副漁網,老漁民有個大胆的猜測,這具前朝將軍的屍體,就是從春神湖中撈出來的,而且……而且時間不會長,也就是不久前的事。
他們要做的就是在到達那個地方后,將網拋下去,然https://m•hetubook.com•com後不管網到了什麼,都不要看,更不要擅自做主把網撈起來,記住,只要感覺網裡撈到了東西,立刻,立刻就開船,然後竭盡所能的把船朝著印象中岸邊的方向開。
這封不知所云的信件看的兩人遍體生寒,他們就算再笨,也知道是遇到了邪門事,恐怕這次要他們打撈的東西十分古怪。
還不等老漁民繼續想下去,突然,蹲在艙門后的瘦弱男人像是發現了什麼,用手摸著門栓的位置,發出奇怪的聲音,「這裏……好黏啊。」
想到這裏大家就不敢再想下去了,老漁民和頭髮花白的老人比較明事理,知道今天這件事要是不查清楚,即便他們今夜能活著離開,那麼等回到岸上,也一樣會被官兵找上門,這個麻煩如果解決不好,他們就沒有活路。
最瘮人的是,透過縫隙,還不斷有風朝外吹,本來湖面上就足夠冷了,可這陣風更冷,不對,不僅是冷,而是一股攝人的寒意,像是要把人骨頭渣子都凍住。
船倉內居然躺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