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即錢掌柜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像是有某種難言之隱。
錢掌柜伸出手指,小心的指了指自己的頭,壓低聲音:「自從回來后,老漁民的這裏就出了問題,對於那陣月光出現后的記憶全都消失了,他不記得之後發生了什麼,還有,那些人是死是活,去了哪裡,以及那艘船的事,他都記不得了。」
「他讓家裡人把所有照明的油燈全部熄滅,也不說原因,只是一個人低著頭,縮在床的最裡面,很小聲地嘀咕著什麼,最後還是他家的一個晚輩偷著湊上去,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回來后臉色古怪的告訴其他人,老漁民說的是這下那些東西就找不到我了。」
老漁民的提醒完全不起作用,附近的一切都被這陣詭譎的光所籠罩,湖水上涌,居然推動整個湖面向上隆起,有個巨大無比的東西正從湖底浮出水面。
江城點了點頭,「你繼續說,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妻子被老https://m.hetubook.com.com漁民的表情嚇壞了,他的眼睛裏面全都是血絲,紅的像是能淌出血,可她屏住呼吸聽了好一會,除了外面的風聲,並沒聽到其他聲音。」
「不知不覺中,大家都圍在一起睡著了,還是第二天一早,被外面的敲門聲所驚醒。」
「院子前的地上濕漉漉的,凹陷處還有大灘的積水,給人的感覺是不久前剛鬧了大水,大水退下后就是這幅景象。」
「房間里的掙扎聲驚動了外間的三個年輕後生,後生們舉著油燈闖進來,老漁民的力量大得嚇人,集三人之力才勉強控住了發瘋老漁民,救了女人一命。」
「可原本已經蔫了的老漁民卻劇烈掙扎,甚至直挺挺從床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對著眾人說:快把燈熄了,不要開門!他們就在外面!」
聽了這麼久的故事,終於到了關鍵的地方,江城迫不及待問:「它是誰?之前提和_圖_書到的水老爺嗎?」
「這時,剩下的兩個後輩也將老漁民捆的結結實實,嘴巴也堵上了,或許也覺得這件事處處透著邪性,也沒人再敢留下和他一起,大家關上裡間的門,都聚在外面的一間房,四個人出於恐懼,把油燈都找出來,點上,房間內映得亮亮堂堂的。」
「之後就是我和您說起過的,老漁民回了家,這些事也都是老漁民說出來的。」錢掌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提前解釋說:「大人,你不用問我他是怎麼回的家,因為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老漁民自己也說不清楚。」
錢掌柜點了點頭,繼續道:「是這樣,見到老漁民回家,他家裡人都激動的不行,他們對老漁民的故事也並不全相信,畢竟老漁民當時的狀態很奇怪,像是丟了魂似的,而且他……他怕光,就算是一盞小油燈也會讓他緊張的不行。」
「這個人現在在哪裡?」這位老漁民明顯是一個重和_圖_書要的線索人物,如果能找到他,江城有把握問出一些更有用的信息。
「隨著門被打開,眼前的一幕讓幾人徹底傻了眼,他們家外面有個不大的院子,院子用一堵矮牆圍著,還有一扇院門,但此時,院門被整個撞開,倒在地上,連帶緊挨著的院牆都垮塌了一大塊,像是被什麼大傢伙硬生生撞開的。」
「在她如此對老漁民說了后,老漁民突然暴起,像是瘋了一樣死死扼住她的喉嚨,一邊用力掐一邊從喉嚨裏面擠出聲音: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沒聽到?是水聲,船劃破湖面的水聲!」
「敲門聲很大,幾乎算是砸門了,還帶著一陣陣焦急的呼喊聲,女人迷迷糊糊的,但也聽得出來,是鄰居芳嫂的聲音。」
「女人愣了好一會,突然身體劇烈顫抖一下,隨後就朝房間里衝去。」
伴隨著老人激動到顫抖的喘息聲,老漁民聽到了他這段記憶中的最後一句話。
「就因為老漁民這一m•hetubook•com.com句話,把大家都搞的很緊張,老漁民的妻子擔心出事,就叫三個家裡的年輕後輩留下,陪著她和老漁民一起。」
「擔心老漁民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三位後生簡單一商量,這人八成是中邪了,就決定先把老漁民捆起來,第二天找個明白人來給看看,擔心老漁民瘋癲中咬到自己舌頭,其中一位後生找了塊布,打算給老漁民嘴巴堵上,有什麼事,等天亮再說。」
錢掌柜緊張的抿了抿嘴唇,伏低身體,用聲臨其境的低啞嗓音學道:「月亮……裂開了!它來了……」
見到這一幕的錢掌柜立刻解釋,「沒有沒有,只是……哎,這裏面發生了一些事,我直到現在也弄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來了……就在門外!」
老漁民瞪大眼睛,表情已經瘋癲,「吳老頭……是吳老頭他們,他們不肯放過我,他們划著船來找我了!」
「我聽到了!」
「不要緊張,你慢慢講,只是你要說和*圖*書
真話。」江城提醒。
「大半夜的,被老漁民搞的人心惶惶,其中一個後輩大著膽子,躡手躡腳地走去門后,透過門縫朝外瞧,門外什麼都沒有,皎潔的月色灑在地上,一切都是乾乾淨淨的,又側著耳朵聽了一陣子,門外只有風聲。」
背後的月色越來越刺眼,老漁民謹記著信上的告誡,遠離月亮……遠離天邊的月亮!因為這樣的夜晚根本就不會有月亮!
這可把錢掌柜問住了,苦著臉回答:「我說大人哎,我怎麼知道它是誰,要我說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咱這平頭百姓的,有時候糊塗點不是壞事。」
「他們的房子是裡外兩間,老漁民兩口子住在裡間,家裡的三個年輕後輩住在外間,後半夜,正是人最困最乏的時候,老漁民突然將自己裹進被子里,整個人害怕的發抖,妻子問他怎麼了,他瞪著眼睛反問她,聽沒聽到什麼聲音。」
「怎麼,不方便告訴我?」江城皺了下眉頭,眉宇之間閃過一抹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