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泥人背後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洞的邊緣外凸,四周有明顯的抓痕,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生生從裏面用爪子挖出來。
張援朝也看到了這個手印,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隨後身體猛地朝後一縮,「真……真是血!不是顏料,血還沒有干,這是剛剛才留下的!」
擔心再次著了道,這次換做是李白走在前探路,張援朝提著燈籠跟在後面。
「閨女,我……」
只見泥人頭先著地,包裹的泥碎裂來,露出裏面青紫色乾癟的一張臉,那張臉極度的扭曲,嘴巴張的極大,黝黑空曠的眼洞就那麼直直盯著李白的方向。
似乎是察覺到了李白和張援朝已經識破了這裏的陰謀,越來越多的聲音從兩側陰暗的角落中傳出。
難怪……難怪黑水村的村民讓他們來這裏拜菩薩,這分明是要他們拿自己的血肉獻祭給註生娘娘,他們兩個人才是供品!
可等到衝出隧道后,眼前的景象不禁讓二人有和*圖*書些絕望。
以註生娘娘的體量顯然無法做這樣精細的工作,這些喪心病狂將活人封禁在泥人里的勾當是黑水村的村民做的,那些手段殘忍的女人!
雖然這塑像外面包裹著一層泥看起來就是尋常塑像的質感,但李白心中已經認定,真正的註生娘娘就藏在其中,她所面臨的是和之前堯舜禹同樣的處境!
可回想到泥人屍體背後的大洞,李白才不認為這些初生的鬼東西對他們沒有威脅,至少那能徒手撕開硬泥的爪子就足夠他們頭疼的。
不,那不是註生娘娘塑像,那就是真正的註生娘娘!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不過等李白看清張援朝的那張臉才發覺事情沒那麼簡單,張援朝臉色泛青,表情極度恐懼,「不,不是我……剛才的那聲不是我喊的!」
「閨女!」
可以想象,這些泥人裡面包裹的全都是屍體,而那些卵就是在活人的體內孵化出來的。
下一秒,李白https://m•hetubook•com•com和張援朝全都愣住了,緊接著一股惡寒瞬間席捲了二人全身。
「別說話!」
「快走!」
一道道扭曲尖銳的聲音在狹長的隧道內回蕩著,彷彿來自四面八方。
「閨女!」
再聯想到嬰兒留下的血手印,一副恐怖的畫面在李白的腦海中展開,幾乎是同時,她就想到了註生娘娘,昨夜註生娘娘抓住了李茂春,然後用一根巨大的肉觸手將類似卵一樣的東西產在了李茂春的肚子里。
而這一次的幅度更加誇張,註生娘娘塑像居然站了起來。
聞言李白伸手將張援朝扯到自己身後,提著燈籠觀察著附近的那些泥人,「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更關鍵的是對方叫的是李白,是她的名字,而自從下到這地下,根本沒有人提起過這兩個字。
「李……李白……」
全身貫注的李白沒有精力聽張援朝瞎扯淡。
李白提著燈籠慢慢靠近,張援朝此刻也回過了神,趕和-圖-書緊快走幾步跟了上去。
「老漢!」
重新走入隧道,這次兩人明顯警惕了許多,腳步也放慢了一些。
從這方面看倒是真的很像初生的嬰兒,一切都是在學習的過程。
漸漸的李白也搞懂了這些東西的本事,它們貌似無法主動攻擊人,至少暫時沒有,而且這些東西說的話全都是在重複她和張援朝之前說過的,也就是說這些東西並不很聰明。
這突入其來的一聲讓李白迅速轉身,這聲閨女的聲調變了,變得有些尖銳。
「走!快走!」
李白曾經見識過被任務中的恐怖之處嚇瘋掉的人,那些人絕大多數都沒有活著離開。
一開始的那個繪畫老師,還有昨夜的李茂春,他們……他們應該都在這裏!
比這條怎麼也走不出去的鬼隧道更急迫的,是不遠處的註生娘娘,此刻的註生娘娘又動了。
就在李白屏氣凝神思考生路的時候,突然,一聲呼喚讓她猛地打了個冷顫。
雖然形式緊迫,可李白這次沒和圖書有再貿然闖入隧道,因為她知道再闖一次也是徒勞,非但走不出去,等他們下一次再回來,那這註生娘娘可就說不準移動到哪裡了。
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麼泥人張的地窖,分明就是註生娘娘的巢穴。
很快,隧道前方出現了火光,二人繼續加快腳步,有意識的忽略了周圍此起彼伏的叫聲。
「第一聲是我叫你,第二次……第二聲不是。」陷入恐慌中的張援朝話都說不利索。
就在李白轉過身的時候,衣服不經意間勾到了一個泥人,隨後這個連臉都沒有刻畫的半成品泥人就在一聲悶響中倒在了地上。
這些該死的村民!
李白拉住仍在打量著塑像的張援朝向著隧道口走去,她沒有將發現告知對方,沒別的意思,只是擔心嚇到他。
那裡擺放著十幾個泥人,因為光線的關係,影影綽綽的。
二人逃也似的朝著前方跑,這裏的泥人恐怕有幾百個,而每個泥人都是一個完整的卵,這裏肯定還有許多未孵化出來的鬼hetubook.com.com東西,剛才留下血手印的那個就是其中之一。
可幾秒鐘后——
這些泥人的做工良莠不齊,但經過觀察,都是真的泥人,隨著燈籠光的逐漸移動,在一個女泥人的肩膀上有了發現,李白湊近后瞳孔微微縮緊,那居然是個血手印。
……
只見塑像外面的泥塑外殼已經脫落了不少,在外殼的縫隙中已經能瞧見烏青色的血肉,順著註生娘娘像的方向有一股肉腐爛的惡臭傳來。
「回來了,又回來了……」張援朝發出無助的嘶吼聲,一雙眼睛變得通紅,上面浮現出血絲。
想通了這一點,李白立刻拉著張援朝的手臂,「走!快走!」
李白猛地轉身,這聲呼喚特別輕,輕到如果不注意就會忽略掉,而且有氣無力的,和之前那些詭異尖銳的嗓音完全不同。
張援朝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向通道右側,「我聽好像是……好像是那裡。」
「別說話!」
手印很小,五指分明,看大小像是嬰孩留下的,可這鬼地方怎麼可能有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