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面那位?」法海神情平靜地問道。
這個玩笑似乎開的有點兒大了……
「對於她這種接近永生,近乎不死不滅的大能來說,麵皮重於一切。雖然她無法自食其言,親自出手對付你,但是只要你存於諸天一天,對於她來說就是一種褻瀆,一種折磨,以她的高傲尊崇,怎麼可能允許你這一介凡夫俗子做她的丈夫……」
「不錯,正是自在王佛,水月觀音。」
呂洞賓一聲長嘆,謂然仰望天際,彷彿陷入了無盡的回憶,良久,方答非所問道:「尊者,你可知寰宇間有多少世界?」
「大能者總是有嘩眾取寵、遊戲風塵的怪嗜好,老君如此,她也不例外。那時很多年輕人貪圖美色,將金錢投了過去,可惜卻沒有一人能夠投中金缽,有一個傻小子更是對她一見鍾情,連辛苦砍柴為老娘賺來的買葯錢都丟了進去,手中只剩下一枚銅板,在那裡號啕大哭……」
聽到這裏,深悉佛門典故的法海已然隱隱猜到了些什麼,神態反而不再急切,好整以暇的擺出了一副忠實聽眾的模樣。
「這已經是你第三次提到她了,她,到底是誰?」法海的神情已經有些不耐。
「不知。」法https://m.hetubook.com•com
海的回答異常乾脆,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大多源自《無涯札記》,《無涯札記》受作者閱歷所限,對天外世界也只是提到隻言片語而已。
「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神仙鬥法,凡人遭殃吧?」法海無奈地點了點頭,截口道。
觀音菩薩因所發宏願太大,永遠無法成佛,但她的修為和名望卻遠超三千佛陀,所以被尊稱為佛菩薩。
說到這裏,呂洞賓的目光再次凝視法海,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下面那位掌控六道輪迴,如若不是她的幫助,貧道非聖人之身,又如何能先行一步,在十萬世界、芸芸眾生中找到你百世輪迴轉生之地?」呂洞賓搖搖頭道。
「這不是很好嗎?這種懲罰已經算是很大度了吧?」法海奇道。
「那倒沒有……」呂洞賓聞言又嘆了口氣,「說來也怨貧道當時年輕氣盛,要不然也不會連累了你……哎!」
呂洞賓介面道:「這樣的敵人,既需要勇氣去面對,又需要智慧去周旋,更需要心如堅石,不被情感所惑,這也是貧道費盡心機對尊者進行試煉的緣由,如若尊者無法通過三道試煉,貧道絕不會讓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
過早知曉她的存在。」
自在王佛,水月觀音。這個名號對法海來說,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可以說是耳熟能詳的,說的就是鼎鼎大名的觀音菩薩。
呂洞賓歉然一笑,「憑她的心機,算計你這個傻小子簡直太容易了。她先是向佛祖建言為你謀求了一份差事,命你看守點亮西方世界的那盞心燈,那盞心燈的燈芯乃是兩個最強大的心魔所化,後來你被心魔所迷失手打翻心燈,放出了心魔,據說,后她還裝模作樣,親自出面向佛祖求情,你才被罰輪迴百世、重登極樂,呵呵。」
雖然呂洞賓實在是沒有講故事的才能,事情說得不清不楚,但是法海卻心思靈透,結合呂洞賓所述,已然隱隱猜到了「她」的真身。
「那就是上面那位了……」法海抿了抿嘴,頗為艱難地吐了口氣,「西天佛菩薩之一,四大王佛之首的自在王佛……水月觀音。」
「貧道雖然修為淺薄,遠遠不是她的對手,但是對付她的一個化身卻也不難,有心算無心之下,你就擲中了!」
「不過,她怎麼可能會讓你重登極樂?在你輪迴這百世之間,她早就布下無數棋子,定https://www.hetubook.com.com會讓你身敗名裂,無顏重歸佛界。現在,你應該能猜到她是誰了吧……」
這麼一個高不可攀的大神,和此時的法海相比,無異於寰宇比之塵埃,卻偏偏成了他曾經的妻子,和將來的宿敵,法海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痛哭流涕還是應該大笑三聲。
「那座無名古城臨近大河,河水泛濫衝垮了一座橋樑,她的化身當時就在那裡,想要幫助人們重建橋樑,於是她就變化為一個妙齡女子,並在身前置一金缽,在鬧市中揚言,誰若能在三丈外將金銀擲入缽中,就可以和她結為夫妻,終生廝守。」
呂洞賓沒有回答,接著道:「貧道當時也知道她在做善事,想要集資為人們修橋,但是作為一個修道者,對佛門多少有些偏見,再加上實在看不過她的手段,又看你哭的可憐,一時氣盛,就想和她開個玩笑,於是,就暗中幫了你一把……」
「那就由貧道來告訴你吧,寰宇之間共有三千六百大世界,十二萬六千小世界,合起來正是一元之數,如今我們處身的世界就是三千六百大世界之一的炎黃世界。」
「那時巫妖式微,天下大勢已由巫妖種族之爭,轉為佛道兩家道統之爭,大能者們
和圖書紛紛奔走于各個世界,顯現神跡,傳播道統。貧道那時就是老君座下弟子,修為有成奉師命去一個叫做水藍世界的小世界弘揚道教,沒想到卻在一座無名古城的破橋邊遇到了她的化身。」
「……」法海聞言卻是沉默了。
「哼,那個女人心機深沉,所有一切都是權宜之策,都是演給諸天眾仙佛看的。」
沒給法海表示驚訝的機會,呂洞賓話鋒一轉,「不過,在很久以前,寰宇間卻只有一個世界,那就是洪荒。上古時期,巫妖大戰,眾聖齊出,造成洪荒破碎,生機滅絕,後來鴻鈞老祖以身合道,才為億萬蒼生求得一線生機,洪荒碎片也化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世界,共有十二萬九千六百個之多,廣泛分佈在宇宙億萬星辰之中。」
觀音菩薩在西天的地位,只在三大佛祖之下,和地藏王佛、極樂王佛、藥師王佛並稱西天四大王佛。
「那我呢?」
「到底怎麼回事?」
呂洞賓神情益發激動,「她顧忌老君,不敢動我,卻陰謀算計牡丹,害她差點萬劫不復,最後我們上洞八仙求得瑤池王母相助才保住了她的一絲神魂,不僅如此,她還借牡丹之事向玉帝屢進讒言,害得老君顏面盡失,不得不罰我身入六道輪和圖書
迴重修忘情之道,以致千秋百世難以和牡丹相見……」
「不要急,聽貧道慢慢道來。這一元世界數量龐大,但卻全部脫胎于洪荒,所以衍生的文明也大同小異,洪荒大能者的傳說也一直都在各個世界之中廣為流傳,而她,就是這些洪荒大能者之一。」呂洞賓頓了頓,眸中恨意一抹而過,「她乃天地間三大真水中第一滴玄一真水所化,本是妖中貴胄,卻變節投靠了佛門,洪荒破碎后,以三千化身弘化十萬世界、普渡天下眾生,為佛門立下了赫赫功勞。」
又因觀音菩薩別名大乘觀自在,所以,在佛教內部眾比丘中,觀音菩薩又被尊稱為自在王佛,以示其地位尊崇超過佛陀。
「然後你們就打起來了?就結仇了?」法海介面道:「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她當時的表情貧道終身難忘……後來,她也信守承諾,讓你一步登天,飛升西天,和她成了有名無實的對面夫妻,還獲封尊者果位,成為諸天第一幸運兒。而貧道則徹徹底底的得罪了她,被告到師尊那裡,罰我封禁法力以肉身之力修復那座斷裂的橋樑……」呂洞賓眉毛一抖,恨聲道。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那個傻小子就是我?」法海終於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