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無論是從牆體的厚度還是牆體的數量都可以判斷出,這不是普通的土牆術。
「跟蹤?哼,如果不是老頭子我剛好出關,如果不是你小子心性不錯天賦還成,如果不是你爹求著讓老夫護你一程,你以為我會有這等閑工夫跟你們一群小輩玩過家家?還有你小子,被人恭維幾句就真以為自己是勞什子的武痴了?老頭子我這次要是沒跟上來,你怕是都沒命活著回到族裡去了!」
響聲是那般的清脆悅耳。
煙塵四起,法力金弧跳動不止,聲響震耳欲聾。當金光磚縮小為一張金色符紙,原地除了一個數丈大的深坑,就剩大坑中的一抹緊貼坑壁的血泥了。竟連半聲的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死的著實憋屈而安靜。
想也不想就動用了第一的一件底牌:中級中階的金光盾符籙。
「是想招攬我等嗎?」
這還不算。
而且還是後期。
「轟!」
大難不死,婦人同樣的一陣唏噓。
這聲充滿了戾氣的冷哼,直令蒙山三友脊背發涼亡魂大冒。
這其中要沒有貓膩,打死王離也不信。葉家之所以吊著胃口遲遲不動手,何嘗不是在潤物細無聲的一點點侵蝕與佔有,以此避免秦家的女人們見勢不妙先跑路。金光上人是她們的希望,最後則成了她們的絕望。
「嘭嘭嘭。」
「當……」
沒那麼多的理由。
「哼!」
心底暗罵,手腳卻是不慢。
……
實則記載了完整的青元劍訣十三層功法與三轉重元功。
正如老者所想的那樣。
死!
此等以心神駕馭法器的方式,明顯要比鍊氣期的法力運使方式靈活靈動多了。
老者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爆成了一團血霧,連元神都沒來得及逃出。
明面上記載的一篇能讓鍊氣修士縱橫同階的凝劍之法。
秦葉嶺的秦家與葉家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再利用三人,分散其注意力與心神,特別是心神。因為築基期,哪怕神識遠強於鍊氣期,卻也沒有達到一口氣運使眾多法器的程度。一般的築基初期,通常能如臂驅使的同時駕馭兩件法器;一般的築基中期,控制三m•hetubook•com•com件沒問題;一般的築基後期,能靈活操控四件法器便很不錯了。
原本的時間軌跡上,這廝也是不顧另外三人的生死,在韓老魔眼皮子底下放走了敵對的五妹,陷自身與其餘三人于險境,典型的「自以為自己很講義氣很有愛心、實則是個自私自利」的短視之人。
便在老者分心施展術法的瞬間,好幾個方向上、又是聲音追著箭矢跑的破空聲。只是說,這幾箭不似第一箭的無影無蹤。
心神分的太多了,哪裡還會注意腳下?
在體外生成了第二圈防禦光幕。
老者冷笑中,一揮手,祭出了一桿寶光氤氳的長梭,直取剛剛沒逃出幾步的婦人之後心。同時,又是一把大劍甩出,打著旋的直逼蒙山三友中的老二。自身則加持了一道御風訣,幾閃便跨越了十數丈,沿途更是將泥土凝成了一把丈許長的巨劍,緊跟著直劈蒙山老大。
功法到手,丹藥齊備,先把修為強化上來、手段豐富上來再說。
轉頭,王離又毫不含糊的操控金光磚符寶,裹挾著巨大的壓迫之勢,重力勢能+法力催動的加速加速再加速!
危險!
「嗖嗖嗖!」
倒是赤腳大漢與築基後期的老者。
說來,剩餘的時間不多了,他得為魔道入侵以及元武國那邊布置一些後手了。這三個傢伙,先晾一段時間,考校考校心性,說不定能作為他麾下走狗。
等等,不對,這股勁道,屬於築基期的攻擊沒錯;那麼,對方絕對不可能只有這點手段才是!
嗯,自我欺騙。
一枚肉眼看不見、且沒有法力波動的箭頭,刺破空氣徑直激射向老者的背心。老者只能通過自身凝練敏銳的神識,隱約捕捉到空氣中的不規矩顫動,從而意識到有這麼根箭矢的存在。
可惜此物因是用血祭之法凝練,除了鍛造這把劍的那人能夠如臂驅使的駕馭,外人得到后只能拿在手中發揮其鋒利與堅硬的這點能力,卻不能用法力催使駕馭。
緊跟著,又是流沙術破壞現場痕迹,火球術燒毀殘存的一切氣機。
「混賬,住手hetubook.com.com。」
不過,因為他使用了防禦符籙,高高躍起並前沖的身形、悄然變成了下落。
「分開逃。」
另一方面是,沒有這些精良法器在手,窮扣扣的蒙山三人組、正面對上大漢怕是立馬就得落敗。
老者說到這,沒再繼續打擊自家這位晚輩:明明很年輕,卻格外的顯老。人家修仙,都是三十多歲長得跟二十二三歲似的;可這小子修仙,明明才二十二三歲,卻跟個三十五六歲的糙漢子有得一比的。
「他們三個才不是我的對手。」
一塊數丈大的金磚從地下轟了上來!
中級中階的符籙所生成的防禦光幕,瞬間告破!頂階法器小盾形成的第二層光幕,碎的更快更全面!
3.築基期老者的身家。
管他呢,去了再說。
「希望你們能為我所用。」
王離先利用蒙山三友,逼其現身。
這可達不到試探跟釣魚的目的。
遭到這種偷襲,只要老者不傻,便不可能繼續將大量心神用來對付三個鍊氣期的小輩,肯定會回收一部分。
環環相扣,只為取其性命。
「老大,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可嚇死我倆了,還以為再也、再也……」
「呼嗚……」
……
滿滿的欺騙性。
2.銀色巨劍。
1.銀頁。
這兩個家族,還是世代的姻親關係呢。結果秦家的男人越來越少、家族越發的沒落,到了金光上人這代,只剩他一個男丁了。
地下,感知全部鋪開的王離,嘴角微微勾起:看來,沒有其他旁觀者了。
蒙山三友中的老大,見勢不妙當然準備跑路了。這不,嘴唇蠕動了幾下,迅速傳音給自己的二弟與三妹,示意能逃一個是一個。
見此,老者鬆了口氣。
特別是三友的老大,為了護住義弟義妹,主動承擔了築基老者大部分的攻擊力道,現在是出氣多進氣少。如果不及時救治,趕緊控制住傷勢,鐵定還是要去閻王爺面前走一遭。
老者心下則為之一松:防住了。
卻仍舊全都重傷垂死。
有了三轉重元功,王離接下來的許多計劃便不會錯亂,血色禁地中心區乃至核心區的大量靈草與m.hetubook.com•com
各種上古典籍,亦將成為他的一份臂助。
但就在老者落足之處……
想來這家人來頭不小,在巨劍門的地位不算低。族內雖說未必有結丹期的高手坐鎮,卻絕對不乏築基期的好手。因此,王離遠遁萬里,跑到了距離掩月宗只有三四千里、緊挨一座凡人村鎮的荒山老林隱居。
必須死。
「聽說溪州是咱們越國最偏最窮亦是最小的州府,前往那裡之前,可得提前做些準備。畢竟咱們又不知曉高人何時才會現身與我等相見。」
因此,三人利用近年得到的造化,也就是那幾件精良法器與初級高階符籙,艱難的扛住了老者攻勢大緩的第一波、進而苟住了小命。
再說這面小盾:是一件精品的頂階法器盾牌,陪伴了老者數十年,于危難中多次解救老者。通常的頂階法器,休想破其防;精品的攻擊類頂階法器,也最多在盾面上留下點划痕。有此盾牌在,老者表示很穩。
「還是大哥考慮周到。」
「老大,這些日子你就安心靜養吧,一切有我跟三妹在。」
這種人,斷然不能留在身邊。
不好。
便在這時,一道微不可聞的撲哧輕響、傳進了部分神識始終留意著四下動靜的老者耳中:
功臣,怎麼能不得善終呢?
蒙山老大緩緩醒轉。
「二爺爺?你跟蹤我?」
「我這是,嘶……!」
老者面色一變,眸中神色一陣閃爍后,還是咬牙對準大漢所站位置一抓。法力涌動間,四面土牆拔地而起:初級高階術法,土牆術。
法器、靈石、符籙若干,統統加一起合算,大概值個七八千靈石的樣子。
十數只從灌木林的地下陡然冒出的傀儡,齊齊朝赤腳大漢發動了能量光彈的攻擊。以這等力度,本就剛剛經歷了一番苦戰的大漢,是很難抵禦的。
「築基期?!」
是赤腳大漢花光所有積蓄弄出的終極產物。其內參入了不少銀精,堅硬鋒利無比,削鐵如泥。之前一連損毀了兩件精良法器,威力奇大,堪比一件珍品頂階法器。
用流水反覆洗刷這片土地,隨之牽引著化作了一道道淺紅色澤的水箭,紛紛和*圖*書
激射向不遠處的山間小流。
「你也不小了,二十多歲了……」
變得極為雞肋。
老者見狀,心下大駭。
王離利用蒙山三友,先後誘導這位老者使出了長梭與大劍法器,自身也擲出了法術凝聚的土石巨劍。
再說此番的收穫吧。
「轟,滋滋……」
中年滿是感激道。
悍然轟擊向了赤腳大漢所在的方形土牆所在。
此外,這傢伙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想著黑吃黑的偷襲赤腳大漢。連自己什麼斤兩都沒弄清,對方什麼水準與背景也未弄清,何來的自信出手?
最大的收穫,沒啥可說的。
三人能存活下來,只能說:王離出手的太快,整個過程不過兩三個呼吸;且時機挑選的恰到好處,正是趕在三人尚未被老者心神操控的法器擊殺之前,展開的連環攻勢。
而後右手隔空一抓,負責四周警戒的所有傀儡與各種先前的布置,全部都回收到了他的儲物袋中。
剛試著起身,渾身湧來的劇痛便讓他呲牙咧嘴、陣陣舒爽。
得手后的王離,一邊收集儲物袋,一邊掐出個流水訣。
「走吧。」
「賊子,好生陰險。」
沒有這些精良法器傍身,蒙山三友豈會有那膽氣與名門大派的赤腳大漢爭奪機緣?
同時,更有一抹欣喜在眸中一閃而逝,因為他們仨的儲物袋內,多了些足夠他們更進一步的好東西。這意味著什麼,他們還是懂得的。
老二激動的難以自已。
面對築基後期,他們沒有半點勝算。
區區散修,也敢惦記他們家族的子弟?
赤腳大漢死鴨子嘴硬道。
你用出底牌之際,便是你下意識心安之際,也是最為大意之際。而王離等的,就是老者的這瞬間的大意,以及被他引導、而變向算計好的老者的落足點。
因為一己之私,先背叛了兄弟情義。
何其的諷刺?
光幕只是搖動了一陣,並未破損。
蒙山三友,從不知曉他王某人的存在,使用的法器亦是隕落在血色禁地的清虛門、天闕堡、化刀塢那些鍊氣精英的法器,且市面上並不稀奇。加之參戰有功,被動的出了大力。因而王離無論如何也不會行那過河拆橋之舉的。和_圖_書
加之不能「見光」,王離便將之作為了一件收藏品。
至於蒙山老四,之所以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純屬咎由自取。
這是老者多年積淀的經驗,且方向正是自己的身後。
換做鍊氣期修士,斷然做不到這般心隨意動的如臂驅使。
從血禁試煉得到的好處,忙著想方設法弄銀頁的他,還沒來得及完全消化呢!
向前順勢甩出巨劍之後,趕忙一拍儲物袋,一塊巴掌大的藍燦燦盾牌當即浮現在了他的身側。光華一閃間,盾牌飛速撐起一道光幕將老者護在了其中;再一閃,更是變大了數倍,且在光華閃動的瞬息,已然橫亘在了他的身後。
「應該是,否則哪能留下這麼多的好處?」
最讓王離滿意的,是一張金燦燦的符籙,準確說是:符寶。
這不,有了這份底蘊之後,赤腳大漢的那把參入了不少銀精的銀色飛劍固然厲害,甚至一度毀去了三人組的兩件上階法器。奈何雙拳難敵四手,很快便因法力消耗過大、險象環生。眼看就要被蒙山三友中的老大用一件上階法器取了性命。
泰山壓頂。
只一個殺人滅口就足夠了。
修仙,大抵是一條孤獨的路,少有的那點善意也只是對於自己的血脈與枕邊道侶;其他人,多是過客。
光幕之上,七根繚繞著灼熱烈焰的蘊火箭,仍舊顫微微的想要突進。可惜,後繼乏力。
「想逃?逃得掉嗎?」
赤腳大漢卻有點不領情的樣子。
因而,倒是沒那殺人滅口的必要,幾枚忘塵丹的事情罷了。
最後是看向僥倖不死、但也脫了層皮的蒙山三友這邊。
「暫時不急著收割各處的坊市。」
老者越說越來氣。
於是乎,老者的雙腿、下盤、尾椎骨、脊骨等,自下而上寸寸炸裂!
他能因為一個女人賣掉包括自己在內的四人,就絕對有可能為了另外的誰賣掉所有人。當然了,如果這廝沒有背叛這份情誼,結果自是不同。
「是啊老大,有我跟二哥呢。」
唯一困惑的,是對方留下的一枚玉簡,其上示意:他們若想萬無一失,最好前往最窮最偏僻的溪州落足。
兩日後,距此數百里之地的某座小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