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陽上人深吸了一口氣嚴肅道。
最高可分出九道擁有本體攻擊力道半成左右的法力分身。
王離一言不發,只是靜待這小子的回應。
瞧瞧自己一直視作靠山的鐵翅魔前輩,面對這位師叔,一招都沒能擋住就被折翅生擒了。
到時,怕是因為至陽上人神識印記的突然消失,直接給正道天極門、赤蓮宗的那兩批人嚇跑了也說不定!
「道友,哪裡去呀?」
想跑,沒門;
雖然多一個張鐵不多,少一個張鐵不少,最後的戰果基本一樣。但,給人希望,再給這點希望之火生生摁滅的感覺,才讓他有點親自出手的動力啊。
這等於又是一道對自身的負面壓制,對敵方的正向加持!
他現在只是利用這些人孤注一擲的心思,以及大陣的功效,縮小這些人跟神秘人之間的差距,從而爭取讓面前的兩股人兩敗俱傷!
「是在萬寶樓再度遇到師叔的時候,我聽出了師叔的聲音;但當時我不太肯定,後來在血色禁地之外,我肯定了師叔的身份。畢竟修仙者當中,我只記住了僅有的幾道重要的聲音,其他人的,我都給主動遺忘了;這樣一來,我就能在聽到那幾道特定聲音的音色之時,有所感應。」
且魔氣灌頂並非好事,灌頂使得他上限基本定型了。
被巴掌拍中的古寶,不是破裂就是失去大部分靈性的倒飛。
至陽上人等,對他是威脅沒錯;不過此時,更是救命稻草。
……
這裏之人所謂生的希望,等於火急火燎趕往這片區域的其他人的絕望。
當然了,對王離還是有影響的。
陣內古魔若能驅使大陣,藉助地利,在陣內形成一道金風屏障護持他們,不限制他們。
能夠覆蓋千里的神識,在這裏只有五六十里左右。
換做外界,沒有金風,他的神識覆蓋四五百里沒半點問題;可在這裏邊,他沒法無視金風的大幅干擾。相反,還得拿出一定的法力抵禦金風對於自身無孔不入的侵蝕。
雖說元嬰之後,在九成九的外人面前,他很少用本來的聲音說話,都是用變聲和*圖*書
器更換了聲色的。正是怕被人記住聲調,從而識破容貌上的偽裝!(瞎子可不看容貌)!氣味方面,受小梅提醒,也做出了掩蓋;一身大海的味道,哪怕天南這邊存在對氣味敏感、覺醒什麼不知名天賦的變異靈獸,也很難記住他真正的氣息。
「那麼,你應該不會怨我當時沒有幫你吧?」
幾乎等於對號入座了。
此時此刻,陣內幾人,宛如面對一場「死亡倒計時」。
「怎麼連區區分身殘影都這麼的強?」
畢竟,兩頭通吃的利益,實在太大了!
至陽上人傳音提醒,額頭上全是冷汗。
合則兩利,分則兩虧。
然而就算只是半成的攻伐手段……
新來的六人還未意識到這邊的情況,只一個眨眼,一組的三人遭到襲擊。
那麼他們不僅可以將警戒範圍拉長到更遠的好幾千丈,獲得更多一絲的反應時間;還能得到一層風障護持,遲滯對方,進而獲得另一份可觀的反應時間。
這下,輪到王離驚訝了。
瞧著這邊同仇敵愾的陣仗,不禁挑了挑眉。
最關鍵的還是,「人奸」啊!
相隔兩三千丈,這個距離剛好夠他觀測到援軍的情況,以及從金風中勉強捕捉王離的身形。
甚至腸子都悔青了!
畢竟,濃郁的金風太坑了。
何至於落得如今人不人、魔不魔,未來道路一片坎坷還人人喊打被各種惦記的境地?
王離一臉笑意,看著截聽了一點點張鐵傳音、面色變得難看之極的至陽上人,他面上的笑意更加濃郁了。
只見數千丈的空間範圍內,不時有虛空炸裂出一道道蛛網般的空間裂縫!連金風都擋不住襲擊者的行動軌跡!而這片空間,剛好將眾人籠罩!根本沒人敢單飛!
當然,讓他完全相信天南幾人是不可能的。
大家只能聯手禦敵,否則都得死。
「師叔,真的是你?」
收了兩個被擒住的元嬰,淡淡的瞥了碎魂跟雲露一眼。
這跟斷了他的未來有啥區別?
至少不會繼續眼下這般的毫無招架之力,至少能瞅准一兩次機hetubook.com.com會還手什麼的。
換而言之,有這種靠山,哪怕他沒有天沙大陸的種種奇遇,以他跟這位的身份,在這位師叔的幫助下,這輩子結嬰是大有機會的,衝擊大修士領域也有一線可能。
這重身份,足夠讓無數人戳著他的脊梁骨臭罵數百上千年了!他如今,等於連自己的根,連作為人的資格,都捨棄了。
「眼下我不急著聽你的故事,就問你,想死還是想活?」
「張鐵,好久不見。你小子,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
也正就這時,王離解決了所謂的增援,重新鎖定了至陽等人。
這,就是又一場心理博弈了。
其中的差距根本無法道理計。
面對數件法寶古寶,本體逮住一件置於掌心用力一握,那一瞬,王離的手掌冒出了七十二道金青色的劍鋒!而原本寶光燦燦的寶物,其上頃刻多出數十個窟窿,隨之在巨力收束下發出一聲哀鳴,眨眼破碎成了一手的鐵粉!
這位可是天南號稱第一的大修士,再看今日的戰績,簡直讓他刷新了對於大修士的認知。化神都沒這麼凶吧!
「好,記住爾等所言。」
「你是,吳師叔?還是,王師叔?」
而一切,全都是昔日那位好友的手筆,全都是昔日自己一失足做出錯誤選擇的代價。
「陣內的古魔道友,你的同伴是什麼下場,道友應該也看到了吧?若不想落得同樣的下場,那麼接下來,本座希望道友能夠與我等摒棄前嫌,讓我等在陣內獲得些許喘息的空間而不是加以針對。此後,我等絕不阻攔道友離開天南。」
有種割開動脈放血的既視感。
笑盈盈地看著對面僅有元嬰初期修為的猥瑣老者。
下一刻,身影一閃,人就殺到了大陣外。面對大陣,手刀一戳一撕就裂開一處大洞。瞥見一名朝他打出兩件可以相互配合的精品古寶的魔道中期修士,無視了另外的攻擊,一分為六,本體直取面色狂變的此人。
自是無比的後悔!
不進來,他怎的繼續釣魚?怎的將所有入谷的修士一網打盡?總和*圖*書不能把這幾個都幹掉,然後自己再去一寸寸的收尋吧?
對於那些鼻子賊靈的,更是過鼻不忘氣息。
谷內剩餘之人,來的越快,越發的分散,無疑更容易給對方收割的,那麼他們逃出生天的機會將越發趨近於零。
想通其中的利弊之後,張鐵倒也乾脆;直接在陣法光幕上開啟一道裂口,放幾人入陣。
後悔?
可他萬萬沒想到,結嬰之後,首次在外人面前用本來的聲音,反而被張鐵這個憨憨一下子聽出來了兩重身份!
王離笑眯眯道。
「一會兒我來鎖定他,大家聽我指揮,都別留手!」
「看來,你當年就察覺到了我的身份!什麼時候察覺的?」
「小心左邊。」
自身閃出了數十丈,面色一片慘白。
因為坐鎮陣眼樞紐的他,對於天南一眾而言,可以說是一道重要的保障!他不出事,陣法便能運轉不休,從而對雙方一增一減。也因此,放至陽上人等入陣,並加以協助;那麼這些天南高階修士,絕對不會坐視他被陣外那個又虐殺了三名元嬰期的神秘人幹掉。
卻正就這時:
張鐵聞言,眼眸一動。
難怪這小子能在兩百多年後,還能記住他在築基期的聲音。
幻影分身術。
果然,沒過百息,又一隊人到來。
瞧瞧先前那個九陽觀的老者,便知曉其中的忌諱了!
合著腦子裡就這麼幾道十幾道的熟悉記憶,能不敏感嗎?
修仙者,除了過目不忘印象,亦有些能夠做到過耳不忘聲線。
唯獨能夠藉助大陣控制金風抵抗天南眾修的張鐵,情況要好很多。可一旦脫離大陣,跟這些人又得變成一個樣。
「師叔,對不起,張鐵讓你失望了。如果我知曉自己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無論如何也不會辜負師叔當年那份培養之恩的。」
然而哪怕大受限制,只有將近十萬丈的神識覆蓋範圍,以及行動力方面並未如何被金風壓制,意識層面的優勢跟肉身、法寶、還有目力等優勢同樣得到變向增益的情況下;堪比化神期的他,幾乎打出了化神中期的妖修碾壓元嬰初期脆皮和-圖-書的九成氣勢。
有這兩份增幅,個人差距當能縮小許多。
再者,至陽上人幾個能輕鬆進入這處陣法不被阻攔,本來就是他刻意放縱的。
一處出入內谷的谷口,一名元嬰期慌慌張張從中摸出。
張鐵則是第二種,真就聽出了這道並未再加任何掩飾之音背後代表的身份:
不但非常阻礙大家的視線與神識,並能遲滯眾人的遁術與移速!這使得想跑都跑不快,想要捕獲襲擊者的行動軌跡變得更難!關鍵且要命的是,對方不知是不是實力太強的緣故,似乎完全不受金風的影響!
然而此時想要退遠,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對此,王離著實很感興趣。
其他人亦是如此。
「幾位挺可以的嘛。」
若再算上天沙大陸的奇遇與獻出古傳送陣的貢獻,加之背靠黃楓谷這種至少擁有三位大修士坐鎮的參天大樹;他憑藉兩頭通吃的收益,來個中間商賺差價,成為大修士的概率是極大的;甚至能夠一窺化神。
想給予警示,奈何神識感應印記沒法讓他們隔空傳遞消息,這隻會讓別的區域一個個的,在戰鬥之前收到消息時……立馬飛蛾撲火的趕往這裏;
這一輪過後,碎魂與雲露二人,還是齊齊悶哼一聲,強咽下一口老血!分別祭出的心神相連之寶雖未被毀,卻也靈性大失。
多一秒也是多一點希望不是?
除了元嬰中期的血殺宗魔道高手,依仗類似化劫大法的秘術,也就是用一條手臂替代了本體即將遭受的致命打擊。
別說在這一界進階化神,後續能邁入大修士都千難萬難!現在修行,更是只能用精純魔氣灌頂!不說其中的超高風險,其它方面的代價也不是那麼容易承受的。以他推測,真要想更進一步,怕是須得聖祖分念那一層次給他灌頂才行!
還真有未曾上鉤的漏網之魚。
而接下來,王離沒急著動手,而是直接傳音給陣中面相老實巴交、指節捏得發白的青年:
碎魂真人、雲露老魔、以及另外兩名中期好手,鄭重地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正魔兩道的幾人可謂團結一心。
王hetubook.com•com某人這次,面上仍舊不動聲色,心下則已是無語之極了:娘的人才呀!
面對金風陣壁相助的火系風系聯合高級術法,而且還是幾名元嬰中期高手聯合施展的,面對那一副能夠毀天滅地的火海龍捲狂潮,能量分身只是鼓起肚子往前方一吹,火焰……當即倒卷!
己方整體即可「實力暴增」。
伴隨著這聲突如其來的問候,赤從一處隱匿陣法中走出。
他當個鴕鳥就行了。
最要命的是,他們明知古魔已經與陣外之人達成了交易,可他們還不能調頭先對付了這頭古魔,否則他們會死得更快!
他的神識其實也被壓制了;不過沒眾人的嚴重。
他能感受到,分身遠不及對方的本體;但越是如此,越讓人絕望呀。因為大夥瞅准機會分散逃、聽天由命的最後一點希望都沒掐滅了!
然而這次,被打了個半殘、傷勢不輕的至陽等人,非但沒有半點高興,心中的絕望反而更甚:老天爺,你是不給半點活路呀!
直瞧得的二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想死,則沒誰意識到這點而大公無私,至少此地此刻的眾人是如此。
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
瞧得出,前不久當是經歷了什麼,現在慌得很。
不知怎的,張鐵鼻子一酸,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但如果始終如當前這種分批趕至,那就是一點點的磨滅希望了。
落單的他,幾乎不抱任何僥倖的希望了,都準備拚死一搏拉人墊背了;但局勢的變幻,卻又給了他一線生機!
與之同時,他們剩餘的時間,亦會變得越發的緊湊。
一同多來幾隊,他們多多少少還有一點翻盤的希望;正是看中這點,他們才沒有選擇用自殺提醒其他尚未趕來之人。
遙遠而熟悉,這道刻寫在大腦深處、塵封已久的聲音傳入張鐵耳中,頓時令憨態青年瞳孔一縮,緊跟著豁然抬頭目露驚駭之色!
現在則不同了。
此番怕是在劫難逃!
至陽見狀,趕忙傳音在場眾人,示意大夥速速匯合!
至陽上人倒是無傷擋住了襲向他的那道分身,可心底卻沒有半點喜色,反倒是更加的發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