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皓冷笑道:「丁大專家剛才也說了,那個關小茵防備心理很重,就怕男人是衝著她的家產來的。有可能沙朗政一直沒辦法得手,所以才拖到現在。」
朱山閑:「當然有線索了。這是個聰明人,而且為人不算太壞,他知道很多事情,但沒掌握證據,所以還需要我們再去查證。」
冼皓:「放長線,釣大魚嘛!或許這一票幹完他就打算退休了呢,或許就像朱師兄說的,那是一條退路,但退路不止一條,關小茵只是其中之一,她到最後還是人財兩失。
朱山閑:「冼師妹去調查朗政公司一定要小心,先不必驚動對方,不要讓張望雄知道他的小動作又暴露了,等老譚來了再說。」
丁齊嘆了口氣道:「說實話,這兩天我的感覺經常有些恍惚,假如不是一出來就遇到這樣的事,說不定會更恍惚呢。」
如今回頭看,朱友權參与詐騙案件被警方抓到,最終因證據不足、情節輕微,只被關了一個月便放出來,很可能就是他自己安排的苦肉計,所以朱山閑說他是個聰明人。
朱友權當初怎麼會跟著范仰混?那就沒法細說了,總之有很多「大事」他並沒有參与,但多少了解一些情況。
朱友權能夠脫身的另一個原因,是他參与的一樁詐騙案暴露了,被警方抓住刑事拘留了一個月,最終因為證據不足、情節輕微又放了出來。像這種情況已經引起了警方的關注,所以張望雄也不會再用他。
為什麼要把人帶到這裏來審問,因為平常人進了方外世界再出去,記憶會被抹去,這樣就省了不少事情。
丁齊臉色一沉:「你認識我?」
畢學成插話道:「師妹,你傻不傻?」
這個張望雄顯然不太守規矩。也許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吧,如今的年代,舊江湖早已不在,恐怕規矩也沒太多人會記得。假如張望雄那伙人只是盯上了黃田村的古塔遺迹,倒是不算太麻煩,麻煩的是他仍然會暗中盯著朱山閑等人不放。
冼皓:「那朱師兄就去查查這個朱友權,你們是本家嘛。我去查查那個朗政服務公司,看看他們這陣子都干過什麼勾當。」
分明只是幾天前的和-圖-書事情,可是已經過去了大半年,而且這大半年中有另一番不可思議的奇遇,覺得一切都有了很大改變,卻又形容不清到底變化在哪裡。
丁齊當然沒有換古裝,一進門還被朱友權認出來了。朱友權見到譚涵川和朱山閑時的就跟見鬼了一般,驟然又見到穿著現代服裝的丁齊,感覺更是見鬼了,還好隨即就被打暈了。
冼皓:「這位江湖同門,手伸得未免太長了。這次至少要剁掉他一條手,好讓他記得規矩!」
屋裡當然沒點電燈,桌上點著一隻杯口粗的大蜡燭,燭光照得幾人的面龐明暗不定。朱友權估計是被打暈了帶進來的,莫名發現自己居然出現在這樣的場景中,感覺就跟做夢一般吧,不需要動什麼其他手段,心理防線很容易就被突破了。
眾人以琴高台世界中帶出的金幣為餌,果然釣上了魚,計劃雖然成功了,結果卻有點失望,證明了張望雄還沒有放棄,仍然在暗中繼續盯著他們。按照江湖規矩,同道之間,一方出手,而另一方已經將門檻給拆了,就不應該再繼續糾纏。
丁齊反問道:「用得著花這麼長時間嗎?」
丁齊起進屋的時候,朱友權又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丁,丁老師!這是哪裡,你們在拍戲嗎?」
朱山閑和譚涵川都穿著明代的古裝,連帽子都戴好了,他們自己這樣打扮也就罷了,居然給朱友權也來了這樣一身裝束。再看看這間屋子,那可真真切切的明代古建,並不是現代仿古建築,屋中的陳設也一律都是古物。
天黑后丁齊回到南沚小區,冼皓不在屋裡,展開神識一掃,發現她坐在朱山閑家後院的涼亭中。如今這三棟小樓的後院都已經打通了,各有一扇耳門連接,丁齊穿過自家院子來到涼亭里,看了冼皓一眼,而冼皓與他目光對視點了點頭。
范仰應該幫張望雄做過很多事情,也利用過張望雄的資源做過不少買賣。但有關方外世界的消息,范仰應該從未告訴過張望雄。以范仰的性子,他肯定不希望再把這個人拉進來,否則就無法獨佔好處了。
在范仰失蹤后,朱友權便離開了
和_圖_書範式營銷公司,並沒有跟著沙朗政那伙人繼續干。不久后他就結婚了,娶了一個帶孩子的單身女人,在境湖師範大學門口開了一家商店。
孟蕙語:「那可不一樣,我們可不是放了個暑假或者過了個周末,而是……」
丁老師曾經在火車上看見范仰帶著四名手下『要飯』,其中沙朗政、袁天通、馬喚然這三個人如今都出現在黃田村。他們都被張望雄收編了,獨獨只少了一個朱友權。
丁齊:「你想打針吃藥,可以到博慈醫療去找我,我免費給你治療,動手術都行,他們兩個就不必了。所謂假期綜合症就是開個玩笑,你們閑散的時間太長了,事先沒有做好思想準備,才會有點不適應。」
這是前天朱山閑就查清楚的資料,昨天晚上老譚過來了,計劃今天就把朱友權弄進小境湖好好問問。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人弄來的,也不知道在這裡是怎麼嚇唬的,反正朱友權已經在交代事情了,問什麼就答什麼。
看朱友權的表情,應該是受了不小的驚嚇,完全屬於懵逼狀態。這多少也是因為朱山閑和譚涵川的惡趣味,連丁齊看了都直搖頭,這兩位師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居然還有興緻玩這種把戲。
冼皓:「我想問清楚你們這些男人是怎麼看的!」
一聽這話,丁齊趕緊搖頭道:「我可不是什麼老江湖!」言下之意,朱山閑才是老江湖。
丁齊:「你這麼想,我倒不意外,但是你得想清楚。凡事有得有失,想得到什麼都得有相應的付出。期末考試而已,原本付出的不過是這幾天好好用功,也是你們應該做的。結果你倒好,居然想付出流逝生命的代價,一天就失去兩個月。」
那女人帶的孩子年紀不大,是個小姑娘,今年只有五歲。據朱山閑調查的結果,其實孩子就是朱友權的。看來這兩人早就好上了,只是出於某種考慮沒有公開關係而已,看上去卻像是新近結識的。
丁齊:「這就是你們要適應的,沒什麼不一樣。保持良好的生活習慣和節奏,做任何事情都不拖延,注意力就會很容易集中起來,恢復到這個節奏中和*圖*書就能適應了。太長時間沒有好好上課,最近就要考試了,你們都得用用功。」
丁齊笑道:「這是假期綜合症。」
孟蕙語突然壓低聲音道:「師父,那裡如今是不是又過了好幾年?」
他們在琴高台世界中度過了大半年,是實實在在的大半年,雖然外面不過三天半,但是回來之後,相當於每個人都長了大半歲,這樣的「穿越」經歷並不是沒有代價的。丁齊擺了擺手道:「那樣做,你不是得到了兩個月,而是失去了兩個月。不論在哪裡,都要面對真正的問題,回去好好複習吧。」
周六上午,丁齊拎著棍子又來到了小赤山公園,把三名弟子都叫了過來。如今快期末考試了,畢學成、葉言行、孟蕙語都在學校用功呢,考完試就該放寒假了。假如張望雄暗中監視過丁齊,應該早就知道他在教三名大學生「習武」,所以這樣見面也沒什麼。
朱友權:「范總要我搜集過你的資料,所以我知道,但這兩位古代大俠……」
丁齊也進了小境湖,沿台階來到山莊,一進大門就聽見東廂房裡傳來談話聲。屋中坐著三個人,朱山閑氣定神閑,譚涵川端正威武,對面有一人卻是畏縮不已,正是丁齊幾年前在火車上見到的那位小朱、范仰曾經的手下,名叫朱友權。
丁齊問三名弟子最近都有什麼感覺?結果答案都差不多,就是有時會走神恍惚,有種錯亂感。比如上課或者看書的時候,莫名就好像人不已在這裏,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丁齊聽完就笑了,又詢問了一番睡眠、飲食等情況,並沒有什麼太嚴重的心理問題。
丁齊問道:「你們分別去調查朱友權和朗政公司,那我幹什麼呀?」
調查張望雄的信息不太容易,因為這個人很可能就在保密部門工作,而且這個名字的真假都不能確定,但調查朱友權並不難。
范仰當然干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沙朗政等幾名手下都有參与,范仰失蹤后,把柄卻抓在張望雄手中。說到這裏,朱山閑嘆了口氣道:「丁老師啊,我給你講個故事,聽起來像段子,卻是真正發生的。你以後碰到類似的情況,也得多長几和圖書個心眼。」
他們在琴高台世界中待得太久了,足有大半年,而出來之後,外面不過是一個元旦小長假而已,時間感會有錯亂,恍惚間真有點不太適應。
冼皓:「你繼續在醫院坐台呀,上班掙錢!不論江湖怎樣,都得安身立命,冒出來個張望雄,就不好好過日子了?」
畢學成語氣有些誇張道:「綜合症!嚴重嗎,需不需要打針吃藥?」
冼皓道:「我們倒無所謂,經歷的事情已足夠多,倒是小畢他們三個,恐怕需要好好疏導疏導。丁老師就是專家,知道該怎麼辦,也不能把他們扔回學校就不管了。」
葉言行接話道:「是挺傻的!按這個思路,以後工作了就有時間加班了,每天加班兩個月。」
朱山閑也苦笑道:「我們都一樣。這兩天坐在辦公室里,有時候會走神,總想問自己——咦,這是什麼地方,我在這兒幹什麼?」
他有可能也在這個團伙里,只是這一次沒去,或者犯了什麼事已經像范仰那樣失蹤了。但假如他沒事,而且已經離開了這家公司,那麼這個人或許掌握了某些情況。」
朱山閑倒也沒甩鍋,皺著眉頭道:「情況是明擺的,這個關小茵是沙朗政的一條退路。拆白黨的套路,也不是以色騙財、捲款走人這麼一種。假如有個可以隨時抽身而退、舒舒服服過日子的機會,也未嘗不可留著。
正如冼皓所說,不論這世上冒出來什麼人,自己還得好好過日子,丁齊還是照常去單位上班。周末的時候,塗至又從深圳飛回境湖,鑽進了大赤山。塗至是周五晚上飛回來的,連夜進了大赤山,如今也不需要再讓丁齊送他。
朱山閑:「有些活不適合丁老師干,需要幫忙的時候我們會找你的。你現在還是好好修鍊方外秘法、研究心理治療吧。」
沙朗政自以為吃定了關小茵,無論他想要什麼,最後總會得手的。至於關小茵嘛,她就是傻,總以為自己再做多一點便能拯救沙朗政,最後是會吃大虧的!」
譚涵川做事很果斷,拎著朱友權就走了,不能讓他回家太晚,否則可能會節外生枝。丁齊坐下道:「老朱,你和老譚問出什麼來了,有沒m.hetubook.com.com
有線索?」
他話音未落,又突然從椅子上一頭栽倒,原來又被譚涵川給打暈了。譚涵川提起朱友權道:「該問的都問了,這就把他送回去,他不會記得發生了什麼。」
丁齊:「你想說什麼?」
兩人不需要開口說話,用眼神就能交流。丁齊是問朱山閑那邊已經動手了嗎,冼皓則回答人已經帶進小境湖了。
孟蕙語:「假如,我是說假如,我們把教材帶到那裡去複習,複習兩個月,外面也不過是一天而已,肯定能考好的……師父,您別這麼看著我,我就是想想而已,沒打算真干。」
葉言行:「聽說很多上班族周一的時候也會犯這種癥狀啊。」
據朱友權所知,范仰的背景很深,有不少道上的朋友,包括一些所謂的「大人物」,但他並不了解具體情況。通過他的交代,朱山閑卻可以推斷,范仰與張望雄可能早有合作,或者說互相利用。
朱山閑提醒了一句:「別忘了給他用點月凝脂,否則出去會沒命的。」
朱友權一家在境湖師範大學後門外有三間門面房,而且是並排挨著的,兩間門面房在那個女的名下,另一間在朱友權名下。他們用其中一間開商店,另外兩間都出租了,不僅自家商店不用付租金,而且每個月都有不菲的租金收入,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丁齊:「我這個周末就找他們好好聊聊。」
丁齊:「既然你看得這麼明白,幹嘛還要問別人?」
冼皓的語氣有些不善,也不知道是沖誰,朱山閑左手撫額,擺著右手道:「不討論這些,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是為了對付誰。丁老師說的情況就是線索,從老江湖的角度,有時候不僅要注意誰出現了,也要注意誰沒出現。
朱友權曾經是范仰的手下,坑蒙拐騙的事情也參与了不少,但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他並沒有參与,所以並不是太受重用。在范仰失蹤后,他便抽身退出江湖。
要麼那個沙朗政還沒有下定決心抽身,仍在猶豫中,要麼是他還沒有機會抽身,被人抓住把柄控制了,但他還總想留一條退路,就在關小茵那裡。他們相處的時間也有三年多了吧,或許也是有點感情的呢,日久生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