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蔘果談不上好吃或不好吃,但感覺簡直妙不可言!待丁齊等人睜開眼睛,菩薩、神仙早就走了,唐僧師徒也在幾天前就重新上路了,只見鎮元大仙坐在堂前道:「幾位終於迴轉,請問是想多留幾日,還是要到別處玩賞?」
人蔘果法會的規模並不大,觀自在菩薩坐在上面正席,福、祿、壽三星左席,玄奘師徒右席,鎮元大仙在前席相陪,列席法會者還有丁齊、冼皓、譚涵川、朱山閑、尚妮。丁齊等五人其實並沒有幫上什麼忙,但他們是五觀庄呃客人,也曾出面調解併為整件事做了見證。
清風答非所問道:「觀自在菩薩不是來了嘛,鎮元大仙早知如此。」
冼皓敏銳地察覺到了,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了?」
眾人齊聲答道:「昭亭山下,萬家酒樓!」
丁齊:「我們是回去吃,還在就在這裏吃?」
仙童下拜菩薩受禮,兩人姿勢未動,腳下祥雲升起到了半空,這一瞬在雲端上露出了身形。山中有砍柴的樵夫和採藥人恰好看見了這一幕,慌忙丟下手中的東西紛紛下拜。
丁齊等人當然也親眼目睹了這一出「童子拜觀音」,皆躬身行禮。菩薩和仙童走了,應是趕往五觀庄去救治天地靈根,丁齊等人則從半坡谷地中走上了山腰,來到那一株古茶樹前。冼皓感慨道:「這就是綠雪原身嗎?」
觀自在菩薩見已露了行藏,便在山頂上現出了五彩慶雲與百丈法身,以妙語殊勝大神通傳音道:「我乃靈山聖境普陀道場觀自在菩薩,今日下界顯聖,眾生若有佛心,當結善緣。」
丁齊想了想道:「我有印象,應該是某座觀音庵後堂側門的門聯,那裡不是香客出入的地方,就是內部人平時走的小門,也是後門。」
丁齊取出景文石道:「你們想去哪家館子呢?」
這時清風仙童突然現身道:「我不放心,與你同去。」
丁齊環顧四周道:「這裏就是我第一次進入崑崙界與風君子和綠雪品茶的地方,但此刻尚無神木林。」
猴子一拍後腦勺:「觀自在?對呀,我這
www.hetubook.com.com就去找她!」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必贅述。玄奘師徒走了,鎮元大仙回來了,然後鎮元大仙又把唐僧師徒抓了回來……猴子去四處搬救兵,想方設法救活天地靈根。
清風正一指腳下道:「此山中有一株古樹,根骨不俗,只差一步便可化形自感、踏上仙途。但正因此劫難渡,今已枯槁衰殘。菩薩且試一試,能否救活這株樹。」
這時需要定坐行功化開藥力,譚涵川當初在琴高台研究養顏果,最後也是用了玉液鍊形之法,眾人已早有經驗。菩薩仙家化開藥力用不了多長時間,可他們五個卻用了好幾天,待僵木感漸漸消失,就似休眠沉寂的樹木重新發芽吐露生機,又似完全換了一副身軀。
清風一擺袖道:「錯就錯了吧。」
他怎麼會知道這副對聯,也是在書中看到的。據說觀自在菩薩于蕪城昭亭山上顯靈,後來蕪城民眾就修了一座觀音庵,一直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都還在,觀音庵的後門上貼著這樣一副門聯。這些都是另外一本書中的故事了。
觀自在菩薩來到樹前,抽出插在玉凈瓶中的楊柳枝,就那麼信手一揮。不見甘露灑落,只覺潤物無聲……遠處的丁齊閉上了眼睛,莫名感覺那株古茶樹「活」了過來,待來年再發新芽便可恢復如初,而且還得了一場大機緣造化。
眾人走出五觀庄,卻發現清風、明月仍站在門前。丁齊趕緊打招呼道:「二位仙童,叨擾多日,我們也要告辭了,多謝這些天的款待!」
丁齊笑道:「那就不叫人蔘果會了,乾脆直接找個地方去下館子。」
鎮元子回到五觀庄后,對丁齊等客人也以禮相待,挽留他們多住些時日,盡顯好客之風。福、祿、壽三星亦在五觀庄中,賓主沒事坐在一起品嘗仙家碧藕瓊漿,丁齊他們也算是飽了口福。只有猴子來回折騰找人求助,反正他會筋斗雲,一會兒工夫就能游遍三山五嶽。
冼皓也笑道:「朱區長餓了嗎?」
譚涵川又一摸兜道m•hetubook•com.com:「可是我們沒帶錢啊。」
當初丁齊和冼皓進入崑崙界,還曾去蕪城知味樓去品嘗老春黃,此刻又有機會品嘗千年前的原釀,大家怎能錯過。這座凡人開的萬家酒樓,可是經常有各路神仙來喝酒,連仙界的大天尊都曾多次光顧,那檔次、那逼格,可比後來的蕪城知味樓要高多了。
清風反問道:「你見過這副對聯嗎?」
丁齊可在崑崙界中任意穿行,這是他領悟的化轉妄境之法,說是穿行還不如說穿越,因為打開門戶穿行的不僅是空間,應該也包括時間。在他們所讀過的書中,昭亭山下有一座萬家酒樓,掌柜姓紀,老春黃最早就是紀叟所釀。
丁齊帶著眾人穿過了這扇門戶,下一瞬間,他們已來到昭亭山中。剛剛站定腳步,就見半空已有兩人站立雲頭。其中一名童子身著銀絲羽衣,正是清風仙童。另一位是蓮台上的一尊女身菩薩,寶相莊嚴儀態萬方,正是觀自在。
猴子請各路仙家幫忙,大家都束手無策,但鎮元大仙老神在在、毫不擔心,這分明是想藉此事結交眾仙家、傳揚其聲名事迹。
清風仙童和心猿悟空走了,尚妮溜回西跨院以表功的語氣對丁齊等人道:「我剛才提醒了猴子,他終於去找觀音菩薩了!」
清風:「非為天地靈根,我為明月而謝。」
丁齊笑而不語,又抬頭看了一眼後園方向道:「天地靈根已無恙。」
所謂玉液鍊形,要訣就是定坐中舌尖輕抵上鄂「搭鵲橋」,待舌下生津便稱「玉液」。隨著呼吸的節奏,出息時緩緩服下玉液,並沒有特意吞咽的動作,就似自然潤透重樓而下,入丹田洗鍊周身。
說著話他取出景文石打開一道門戶,帶著眾人穿行而過,下一瞬間便出現在一座酒樓的大堂中,恰好聽見掌柜的在吩咐夥計道:「剛剛梅公子包下了二樓,已有的客人不必驚動,但不要再讓新來的客人上去。」
丁齊笑道:「我只是想通了某些事情……先回去吧,人蔘果法會快開始了。」
觀自在菩薩的手段有何玄和圖書
妙,就站在他身邊的清風仙童當然最清楚,已確信她能救得了天地靈根,清風當即伏身拜倒:「多謝菩薩慈悲!」
丁齊沉吟道:「我正想做個測試,如何化轉妄境?」
朱山閑率先起身道:「多謝大仙款待,我等就不打擾了,想去別處看看,也會將人蔘果法會盛況傳揚四方。」
這下不僅是山中的樵夫和採藥人,遠方的滿城民眾也都聽見了聲音,走到空地上望見了昭亭山頂的這一幕,皆跪倒叩頭行禮,口誦菩薩名號。待眾凡人抬起頭來,天空的慶雲與法身已收,再不見菩薩蹤影。
山還是那座山,地形地貌依稀相識,但他們所站的地方並沒有那座涼亭,旁邊的平坡上也沒有山神廟,下方的谷地中亦無綠雪茶園,遠方的城郭則是唐代的古城。忘著山中風景,丁齊突然就似想明白了什麼,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五觀庄中又來了福、祿、壽三星,他們受心猿悟空所託,關照鎮元子不要為難玄奘。其實鎮元子哪會為難玄奘啊,想請客還來不及呢,只可惜來的客人並不多,幸虧西跨院又多了五位,就是丁齊等人,庄中氣氛顯得比較熱鬧。
這可不是一般的樹,得天地所鍾,只差一步便能自感成靈,也就是說快成精了。但對於草木而言,這一步非常之難,因此也遭遇了枯槁之衰。用任何普通的手段都救不了它,澆水、施肥,哪怕施展神通法力補益生機也無濟於事。
丁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起身取出景文石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清風仙童和觀自在菩薩半路會蕪城昭亭山停留,順手救活了一株茶樹,而那株茶樹就是綠雪的原身。我曾在昭亭山中喝過茶,也想知道神木林究竟在何處,不如一起去看看。」
丁齊取出景文石打開一道門戶,帶著大家穿過門戶又直接回到了五觀庄的西跨院。尚妮嘖嘖稱奇道:「丁老師,你的這一手本事實在太厲害了,簡直比孫悟空的筋斗雲還快。」
丁齊:「既是我的妄境,當然用我的辦法,庄先生不是說了嘛,無限流雙向任意門穿越,那我和圖書就驗證一下。」說著話他左手握景文石,右手向面前一畫,居然就像打開方外世界那樣打開了一扇門戶,又轉身道:「你們隨我來。」
在五觀庄中等了一天,心猿悟空請來了福祿壽三星,又去找了東華帝群以及瀛台九老,依然沒有辦法救治天地靈根,在那裡急得抓耳撓腮。尚妮沒忍住,跑去提醒他道:「猴子,你怎麼不去求觀音菩薩呢?她玉凈瓶中的甘露能救治天地靈根。」
丁齊當然等人當然留下來了,熱鬧還沒看完呢,人蔘果法會也沒開呢。丁齊在天地靈根世界中見到了清風的樣子,總覺得心情不好,無論是誰經歷了這樣的事,若能感同身受,情緒都不會太好的。
辭別清風、明月,來到海天谷外,朱山閑咂了咂嘴道:「人蔘果是吃著了,可是沒什麼味道。鎮元大仙開人蔘果會,也不來點酒、來點菜。」
冼皓笑道:「猴子搬救兵,原來是得了你的提示。」
朱山閑:「餓倒是不餓,就是嘴裏沒味,想來點人間煙火。」
明月扭頭看了門聯一眼,眨了眨眼睛道:「沒錯呀!」
尚妮又特意強調道:「挑個好時間,我想看看玉皇大帝!」
丁齊微微一笑道:「沒關係,找個請客的不就結了!」
丁齊想了想,終究還是沒忍住,伸手一指五庄觀的大門道:「這副楹聯是怎麼回事,誰寫的?好像錯了一個字,那五官端正的『官』有點不對。」
說話間清風與觀自在已落下雲頭來到山中,遠望數十裡外有一座城郭,正是唐時的蕪城。半山有一株茶樹,約三丈來高,枝幹窈窕頗有靈姿,但已枯槁衰殘。
清風這是不放心啊,雖然請到了觀自在菩薩,菩薩也說凈瓶甘露能救天地靈根,但在正式施法之前,這位小仙童還要做個測試,騰雲駕霧的半路上將菩薩拉到了昭亭山中,讓她救一株古茶樹。
通過這件事,鎮元大仙之名已傳遍仙界,他與心猿悟空還結拜為兄弟。丁齊有點納悶,假如在唐僧面前,這輩分又該怎麼算呢,鎮元子是該叫玄奘師父還是師叔?結果在人蔘果法會上,大家和-圖-書
還是各論各的,鎮元大仙只稱玄奘為法師。
譚涵川:「我們又不會騰雲駕霧,怎麼趕得上。」
清風:「我也要帶著明月離開了,將來或有再見之時。」
他們不是沒帶錢,兜里有錢包呢,但錢包里裝的是人民幣,唐朝人不認啊。他們還帶手機了,不用現金也可以移動支付,可惜唐朝也沒有這個設備。就算有移動支付設備,他們在五觀庄耽誤了那麼長時間,好像手機也都沒電了。
尚妮:「真好玩,真沒白來!」
五觀庄大門外的楹聯原本是「清虛人事少,寂靜道心生」,而在丁齊的妄境里,卻變成了「五觀端正千金易受,六根不凈杯水難消」。其中五官端正的『官』字,寫成了五觀庄的『觀』字。
鎮元大仙:「爾等有穿行色|界之大神通,自可隨想隨去。」說著話大袖一展,他也消失不見,五觀庄變成了一座空蕩蕩的莊園。這座莊園本就是為了迎接玄奘師徒而設,事情已經辦完了,其實就沒必要再留著了,就連天地靈根都將被移走。
丁齊反問道:「我有什麼問題嗎?」
他們每人都吃到了一枚人蔘果。此仙家靈藥是什麼滋味?其實嘗不出任何味道。它須先以凈露化開,含之如舌下生津,再以玉液鍊形之法送服。
丁齊看不見後園中的天地靈根,但是能感覺到,那一方仙靈不染世界又重新籠罩了海天谷內外。這時福星走進西跨院招呼道:「諸位道友都在呢,鎮元大仙在前面開人蔘果會,答謝庄中眾客,請我等一起過去呢。」
尚妮:「當然就在這裏吃了,嘗嘗唐朝的菜!」
此玉液練形之法,火門弟子譚涵川當然精通,早就教過眾人,此刻正好用以服用人蔘果,也不必在眾仙家高人面前露怯了。人蔘果入口即化,只覺一片清涼瀰漫周身,全身不僅發涼而且發麻,就像失去了知覺一般,瞬間就僵化如木。
觀自在:「仙童因何而謝。」
譚涵川:「怎麼測試?」
冼皓:「在五觀庄的時候,我就發現你悶悶不樂,恍恍惚惚總是走神,就像有什麼心事,但剛才感覺你好像又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