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逍遙遊

丁齊又笑了:「我想到心理學上的一個問題,跟庄先生的提問類似,人是通過感官來認知世界的,假如一種幻境能給人所有的感官反饋,人如何分辨自己不是生活在幻境中?」
庄夢周:「你還記得嗎?上次去黃田古村旁邊的黃子山揀到了一個金葫蘆,如今研究明白了嗎?」
庄夢周:「從你修行至今,曾經體會過輔助之效的靈藥,現在都有幫助。老飛俠上次從五心谷帶出來三十斤靈谷,他自己拿走了十五斤,葉宗清手裡還剩十五斤。你明天最好順便也聯繫她一下,把那十五斤靈谷都要來,它的靈效比玉蹄丹更溫和,對現在的你更合適。」
朱山閑卻道:「最好喝的酒,應該是響水峰用夢生花加工的竹節酒,可以滿足一切夢想。」
方外門的入妄之法如此簡單,則更須謹慎,不要輕易嘗試。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竹節酒多體會幾番偽妄境,好好洗鍊心境,等有所明悟之後再正式入妄。老朱,你可千萬別忘了!陳容,你到了五心谷之後也需注意。」
庄夢周:「想嗑藥就突破,那你是走錯片場了。但它們能幫你不那麼難受,閉關過程更順利些,你現在是真的需要滋補。」
朱山閑笑了:「就是為了能夠安心的品嘗這美酒佳肴,好好享受這仙境美景啊。」
丁齊:「我現在就很弱呀。」
丁齊:「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庄夢周幹了杯中的酒,起身道:「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我自己去拿。明天早上你別忘了出去給楊晨功打電話。」
丁齊:「庄先生,您怎麼這麼喜歡藏酒?」
朱山閑和陳容走了,丁齊問道:「庄先生,您還有什麼事,要單獨把我留下來?」
陳容這位晚輩下廚,而新鮮食材則是丁齊和朱山閑弄來的。別看是晚上,以高人神識找這些東西還是很簡單的。庄夢周主要負責動口指點,比如該吃宵夜了、去弄點啥,可以怎麼做云云。
丁齊:「放心,我不會讓庄先生喝多的。」
陳容:「我有點沒聽明白。」
庄夢周:「書中的世界,你不是去過嗎?」
除了那座山莊,這座濕地中的島嶼已成了眾人在小境湖的第二個據點,大家經常穿越山野來到這裏行游、閑坐、品茶、問論,當然也可以釣魚、喝酒、品嘗野hetubook.com.com味。島上的廚房是最先建成的,油鹽醬醋鍋碗瓢盆都齊全。
眾人皆散去,只留下了丁齊、庄夢周、朱山閑與陳容,他們談話的地點並不是在那座明代的莊園中,而是與莊園隔著大湖相望的半山腰。之字形的水流從這裏經過,在山谷形成了一片湖泊濕地,那一座座露出水面的山尖就是島嶼。
庄夢周:「不出差錯這四個字,就很不簡單啊!我說找什麼東西,假如換別人,這大晚上的能說找來就給找來嗎,我說可以怎麼做,立刻就能做出來嗎?」
丁齊:「幫助我的修為突破嗎?」
庄夢周還是用三根手指托著杯子,卻好半天不說話。陳容好奇道:「庄先生,您這個動作是什麼含義?」
陳容:「呃,我怎麼給忘了。」她趕緊拿瓶倒酒,但丁齊已經搶先一步把酒給斟上了。
朱山閑舉杯道:「庄先生,我敬你一杯。」
庄夢周:「那可不行,至少明天你得出去一趟,給暢乘福地的楊地主打個電話,就說我和九放離空島的宗島主想過去一趟。」
丁齊:「朱書記,你的假期到什麼時候結束?」
庄夢周:「你就閉關吧,把那金葫蘆給我琢磨琢磨。」
丁齊笑道:「我知道您喝酒喜歡熱鬧,昨晚帶著老譚、崔工去喝花酒,可沒叫上我和阿全還有朱書記。」
丁齊:「被宵夜一打岔,我還沒來得及說呢,的確有問題想請教。庄先生曾經推薦我看了好幾本書,都是小說。後來我修鍊方外秘法,並且以各門秘術為參照,所謂一境、二境、三境的總結,其實就是採用那些書中的說法。
丁齊:「放在山莊里了,回頭就拿給您。」
現在的丁齊某種意義上仍然很強大,修為境界仍在,但同時形神又很脆弱,很容易受到各種傷害,所以他才決定躲進小境湖裡閉關。一方面是這裏安全,環境又好,另一方面是也是因為這裡有仙家餌葯月凝脂。
陳容起身去廚房,果然找到了響水峰的竹節酒,分給了朱山閑一瓶。朱山閑呵呵笑道:「多謝庄先生了,我這兩天就喝幾杯試試。」
庄夢周:「倒酒。」
庄夢周:「西紅柿炒雞蛋,這不是下飯的家常菜嘛,有什麼不靠譜的?對了,既然你在暢乘福地祭煉和-圖-書出了那枚桃核,這段時間又要留在小境湖中閉關,就沒打算給小境湖祭煉出類似的東西嗎?」
朱山閑:「這話說的,但世上偏偏就有那樣的事、樣的人,有時候是不得不為。」
庄夢周擺了擺手道:「既然已經拿到了酒,就各做準備去吧,我和丁老師再喝兩杯。」
庄夢周一拍桌子道:「說得不錯!我恰好又弄了兩瓶,就放在島上廚房呢。老朱,陳容,你們一人拿一瓶走。竹節酒之效,並不是真正的妄境,只是一場幻醉而已,或可稱為偽妄境。
就在亭閣中擺好席面,點上幾根此地特產的樹脂蠟,九月初的天氣吹著夜間清涼的微風,品嘗美酒佳肴。庄夢周一邊吃一邊誇讚陳容的手藝,比當年在琴高台中進步太多了,簡直就跟脫胎換骨一般。
陳容:「最好的酒,不就是現在喝的陳年老茅台嗎?」
庄夢周:「還是有區別的,竹節酒普通人不能多喝,而火陽柿是普通人絕對不能吃的,體質弱一點的人就會送命。」
庄夢周擺手道:「丁老師,你還不如把話直說了吧,這就是破妄的意義。世上有一種境界,如果你沒有達到,就無法去想象、無法去體會,再怎麼描述也都是空談。
丁齊:「我怎麼聽著不是那麼靠譜?」
庄夢周反問道:「丁老師是不是覺得即將突破八境,但是感覺跟書里寫的不太一樣?」
但是丁老師啊,我倒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看那些書,書中有那樣的世界、那樣的人,但你有沒有換過來想?在他們看來,這時另一個書中世界,你也是書中的人。」
丁齊看著朱山閑道:「只要境界到了,方外門的入妄之法非常簡單。以景文石為引開啟門戶,你可以進入任意一個既存在又不存在的世界,可以穿越到古今中外,甚至是各種幻想世界。」
庄夢周:「當然是為了喝,這次就便宜你了。」
丁齊:「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真實,我可以再告訴你一個答案,其實你不需要去分辨。」
丁齊:「暢乘福地下個月才開放呢。」
丁齊:「其實小境湖中也有夢生花出產,我們可以自己試著加工啊,取花蕊泡酒,就用您藏的這些陳年老茅台試試。」
說完話庄夢周大踏步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連接島嶼的長堤盡頭和-圖-書
陳容:「答案呢?」
朱山閑:「工作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請了兩周的公休假,今天是周二,到下周一才上班呢。稍微離開一段時間,也給新上任的區長放放權,看看他是怎麼主持工作的。」
庄夢周提議,既然天色已晚,那就弄點宵夜吧,酒嘛,有琴高台帶出來的陳年老茅台,菜就是現場弄的新鮮食材。一盤香煎小石蟹,可以連著酥殼一起吃下去;一盤辣炒石雞,都是鮮嫩的蒜瓣肉;還有一盆銀魚羹,配菜都是此地特產的草蔬,取嫩掐尖用料。
庄夢周咳嗽一聲道:「當然也有用了,但你也知道它有什麼用。難道是嫌上次投胎的時候生得不夠標緻嗎?你已經可以了,不用再臭美了!倒是黃金棗,假如老朱這次去能突破大成修為,可以托他捎點回來,棗脯或者棗糕也行啊。」
丁老師其實並不在意,為何他修成了秘法,感覺卻和書中所說不同?他也不在意自己是兩一本書中的人物,因為他已無需在意。」
庄夢周瞪眼道:「這事你知道?你我可不敢叫!至於老朱是區委書記,總不能叫他犯錯誤吧?阿全嘛,還是算了吧,這小子嘴不嚴。」
丁齊哭笑不得道:「您自己想吃就得了,我這又不是坐月子!」
眾人幹了一杯,朱山閑感慨道:「庄先生啊,您可真會享受。」
朱山閑起身道:「您可別喝多了。」
以他如今的修為,月凝脂輔助修行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了,但現在卻可以幫他護持形神。聽見這番話,丁齊追問道:「其他的靈藥對我也有幫助嗎?」
眾人又共飲一杯,庄夢周問道:「你們喝過最好喝的酒是什麼?」
庄夢周瞪眼道:「什麼叫我饞?我這不是想著弄一籃子雞蛋回來,好給你補補身體嘛!」
丁齊:「玉蹄丹我這裏就有,可以拿出一部分交換五花谷。那麼駐顏果呢?」
庄夢周:「你這比坐月子還坐月子呢!知道那些仙家傳說中是怎麼形容從七境突破到八境嗎,靈胎化嬰!丁盟主啊,你得好好整理各方外世界特產的靈藥資料了,以你的修為,它們的靈效對你而言可能已經幫助不大,但多少還是有的,尤其是現在。」
丁齊點頭道:「好主意!朱師兄可去琴高台閉關,而我也要在小境湖閉關一段時間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陳容到了五心谷更好生修鍊,別忘了今天大家說的話。」
丁齊仍然追問道:「那麼竹節酒呢,難道也有用嗎?」
庄夢周:「竹節酒是滋養神魂的,而火陽柿是壯大元神的,但對體質的要求很高,所以我才給你去弄雞蛋啊。你可以用靈藥雞蛋炒火陽柿下五花谷飯,那樣能靠譜點。」
丁齊也站起身道:「我不會忘的,您就這麼饞嗎?」
丁齊苦笑道:「好吧,我明天就幫你和宗島主跟楊福主打聲招呼,還有什麼事情嗎?」
遠望這片濕地湖泊,一座座島嶼以及形狀各異的植被,就像點綴在群山環繞的水面上的盆景,雲霞飄蕩宛如仙境。方外門在小境湖中經營已久,也在此處修建了一些亭閣房舍,就地取材的竹木結構,並開採石料為地基。
那些小說里寫到了修行,還有各種神仙法術與神仙世界,我想問一問,那樣的世界真的存在嗎?」
庄夢周:「竹節酒對老朱和陳容來說,可以體會夢生之境,這個效用對你來說已無所謂。但竹節酒對現在的你還有別的用處,適當少飲,亦可滋養神魂。既然你問了,我就再告訴你一聲,我還藏了幾瓶就在這島上,你有空自己去找吧。」
陳容笑道:「這可不是我的手藝好,只要不出差錯誰都一樣。該找什麼東西是您說的,該怎麼做也是您說的。」
陳容建議道:「朱師伯,其實您可以去琴高台。」
庄夢周:「開放之前先過去呀,不在乎他們的客舍修沒修好,就我們兩個。丁老師一定有這個面子,打聲招呼就行,我可不想自己摸進去偷雞蛋。」
丁齊笑出了聲:「確實就是阿全告訴我的,因為你沒叫上他,他跑來看我去沒去。」
庄夢周:「一起一起!」
朱山閑則沉吟道:「我也需要閉關了。」
陳容:「既然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呀。」
庄夢周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酒,看著丁齊道:「那是書里的世界,這是你自己的世界,其實你都見識到了呀!五心谷中凌波微步,九放離空島飛天遁地,難道不是你?但你創立方外秘法所求為何,難道是當一個人形自走飛劍法寶遙控器?」
庄夢周笑了,用三根手指托著酒杯道:「難道你不願意在這裏喝酒,反而願意跑到神農架去殺人嗎?」www.hetubook.com.com
丁齊現在確實很難受,而且是一般人體會不到甚至是想象不出的那種難受,有的典籍中將他如今這種狀態形容為脫胎換骨,而脫胎換骨哪有那麼容易?他的形神都很柔弱,就像一個將要出生而尚未出生的嬰兒。
庄夢周又說道:「別光顧著說話,喝酒喝酒!」
丁齊:「我當時懷疑嗎是一件控界之寶,但那時修為尚淺,並未發現方外世界的門戶,等有機會可以再去一趟黃子山,那金葫蘆我一直沒怎麼研究,也沒研究太明白。」
丁齊:「那是妄境。」
朱山閑:「當初丁老師拿的是哪本書?」
丁齊:「名字叫《神遊》,庄先生推薦的。」
庄夢周一揮手:「不說這個!你是不是打算就在這裏閉關?」
陳容:「我好像有點聽明白了。」
庄夢周:「不得不為,那麼所為又為何呢?」
庄夢周:「那朱書記就吃好喝好吧!對了,丁老師說有事想私下聊,究竟什麼事啊。」
庄夢周很不樂意道:「啥叫順出來?我跟崔山海打了招呼,崔山海讓我自己去拿,反正他又拿不出來。」
庄夢周反問道:「就是喝酒不行嗎?」
這個比喻有意思,朱山閑差點把酒給噴出來了,插話道:「那書中的世界存不存在呢?」
丁齊點頭道:「是的,這段時間我不會離開小境湖,你也看出我的狀態了。」
庄夢周:「你可換一種問法,是什麼樣的存在,或者在什麼情況下存在?丁老師的問題並不是他的問題,他很清楚自己是什麼人,今天主要是問給你們倆聽的。
丁齊:「它的靈效也是滋養神魂嗎?」
朱山閑:「那我用《地師》試試,也是庄先生推薦的,那個江湖世界我更感興趣。」
丁齊:「答案恐怕會讓你失望,分辨不了!」
有一條高低起伏、寬窄不等的長堤連接湖中一個佔地幾百畝的大島,其實這條長堤就是露出水面的一條山脊線,那大島也是一座峰頂,方才他們談話的地點就在這座島上。
庄夢周撇嘴道:「你以為我沒試過呀?沒太大效用,還是響水峰中特產的野生竹酒靈效最佳。其實還有一種東西叫火陽柿,是盧余洞的特產,我在五心谷祖師留下的記載中見過,對你現在休養元神幫助更大。」
丁齊:「庄先生,你啥時候又跑到響水峰順出來兩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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