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良德:「為什麼,她向你提了什麼條件,是希望你放過她嗎?」
在靜沙島上處置了游懷界眾弟子,丁齊又率「方外聯盟總部代表團」返回了小境湖,這次工作會議的時間開得很長啊上山入海還去了兩處方外世界。但大家平日的任務就是代表各方外世界常駐南沚小區,如今就當一次公費旅遊了。
回到南沚小區,丁齊第一次把所有人都帶進了小境湖,就在那座「仙島」上繼續開會。座位不夠也沒關係,找一片草地或一塊山石隨意散座。這次來的人比較多,各方外世界之主聽說消息后全部趕至,有很多人還是第一次露面,比如白雲洞的那位翟洞主。
假如換一種情況,可能要擔心麻曉或東方靜被這批人給架空了,但如今倒沒有這個問題,因為有整個方外聯盟在盯著。
宋蒼河答道:「我等慚愧,數百年來保留著祖師傳承,一直心心念念想找回遊懷界,哪怕心中明知已不太可能,正因如此才讓蘆居子有機可乘。如今將此物以及游懷界秘法一起交給丁盟主,也算是卸下心頭重擔,游懷界眾弟子今後唯丁盟主馬首是瞻。」
冼皓沉聲道:「果真如此嗎?」
施良德望著門外道:「你怎麼會……」
丁齊的聲音似是頓了頓:「很好,你該慶幸自己及時說出來了,否則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走出這間屋子,因為那個信封我已經拿到了。」
宋奎昭趕緊解釋道:「丁盟主誤會了,不是這樣的。當初蘆居子找上門來,開口就揭穿了我們的秘密,游懷界眾弟子間也有分歧。宋美錦是我大伯,他不願意與蘆居子合作,也不認為游懷界的事情要假手他人。
兩人又一起躬身道:「豈敢談什麼滿意不滿意,一切但憑您做主,我等感激不盡。」
他把自己所知的事情都說了,眾人也聽得很感興趣。丁齊道:「東方山主請放心,既然你已經當眾說了,所涉事項,方外聯盟這次可以都處置妥當。」
丁齊的聲音打斷他道:「我不是神仙,不知道這回事,是王源主動交給我的。」
宋美錦:「怎敢勞他人動手,理當我游懷界自行處置,已經送去餵魚了。」
丁齊揮了揮手道:「今天我們就在五心谷休息一夜,每日啟程趕往靜沙島。在路上,請諸位誰都不要向外泄露消息,以免對方有所準備。」
丁齊及方外聯盟不可能放過孟三通這種人,而游懷界自己動手將其清除了。這樣一來,游懷界行動自由的弟子還剩下二十多人,丁齊問宋美錦道:「你們又打算怎麼辦呢?」
丁齊將木匣放桌上,推向對面道:「這些靈丹是在玉蹄丹的基礎上,加入了目前能收集到的各天地秘境靈藥煉製而成的。你提供的那八百公斤黃金,摺合兩億多人民幣,我就算一百萬一枚,總共會給你提供二百五十枚。
事情說得差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多了,丁齊忽然點名道:「花潭主,我看你一直有話想說,但神情又幾番猶豫,難道有什麼事情不方便當眾講嗎?」
方外聯盟成立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各世界之主終於全部到齊。在會議上,丁齊通報了五心谷事件的情況,包括處置的過程都介紹的很詳細,眾人既驚嘆又唏噓,但皆對丁盟主誇讚不已。丁齊召集大家來,也是順便讓眾人挑選島嶼,好制定各家的別墅建造方案。
蘆居子收服游懷界眾弟子發生在麻元領失蹤之後,但孟三通與之勾結卻發生在此事之前,殺麻元領滅口的計劃,孟三通也參与了。所以孟三通成了蘆居子最信任的心腹,在蘆居子前往五心谷期間,則留孟三通在外面主持大局。
葉宗清苦笑道:「不要叫我葉師叔,無論如何當不起,哪怕叫我一聲葉谷主也好。如此處置已是最佳結局,我也不想看到受牽連的族人太多。」
丁齊笑了:「五心谷中那些人,我不好做主,至於靜沙島與諸次關山的二十人,只要他們能夠盡心儘力,最多五年就可回歸。而且為靜沙島與諸次關山服務,也不是沒有報酬的,弄不好還能攢一大筆錢呢。
宋奎昭:「千真萬確,待大家到了靜沙島上,一問便知。」
不會有任何人給他提供船隻,當然也沒有任何人阻止他下海游泳。假如就談萬一中的萬一,將來施良德真有那個本事離開,那丁齊也就認了。庄夢周傳授給施良德的方外秘法,神念心印中是有靈引的,假如施良德還是那個施良德,就根本無法修鍊至大成境界。
其實施良德並沒有他自認為的那麼重要,他不見了,對很多人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正可趁機接管與吞併他所留下的龐大資產與財富。博慈集團也許換一個掌舵者,也許不再有一個真正的幕後掌舵人,從而分化為多股勢力,或者最終被收拾掉。
葉宗清也插話道:「其實五心谷也可以派人幫忙,多了不敢說,十幾二十個人還是能抽出來的,也請方外聯盟和丁盟主監督。」
遠望靜沙島,其主體三座山峰形如筆架,有左右兩個山坳。左側的山坳就是前段時間靜沙島接待訪客的地方,已建造了不少生活設施。而右側的山坳不對訪客開放,有一棟幽靜而隱蔽的小樓是專屬於施良德的別墅。
聽了東方靜的介紹,丁齊笑了:「東方山主的做法不算什麼錯,也並未違反方外聯盟的章程,嚴格論起來,這是諸次關山自己的秘密,你可以不說的。」
以前五心谷中大部分族人排外意識比較強,不希望有太多外人來打擾,所以這事葉宗清不好強行決定,但如今已可落實。
原來如此,游懷界眾弟子曾分為兩派,宋蒼河這派的意見佔了主流,宋美錦便乾脆將界主之位讓hetubook.com•com給了宋蒼河。這支傳人之所以如今還在,因為他們數百年來都守候著一個共同的願望,便是重新找回並擁有游懷界。
兩人返回五心谷之後,餘下諸事不必多述,五心谷好似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但已經發生的改變仍在繼續。眾掌花使拿回了各自的副器,五心蓮又放回了原處,就在聖峰頂上大陣的中樞,但沒人知道那是不是真正的五心蓮,恐也無人再敢嘗試蘆居子之事。
真正被除掉的游懷界弟子只有一個孟三通。到了這個時候,很多內情都已經查清楚了,蘆居子最早找到的人就是孟三通,許以種種好處。孟三通則獻計獻策,建議蘆居子怎樣順利收服游懷界眾弟子,等於是最先投靠蘆居子然後把整個游懷界都給賣了。
……
施良德不見了,那麼博慈集團以及他的那麼多手下該怎麼辦?這件事不歸丁齊管,假如他們招惹到方外聯盟了,方外聯盟自會處理。
說完話丁齊轉身走了,屋中只留下了那盒丹藥與施良德。丁齊並沒有殺施良德,就把他留在了靜沙島上。施良德恐怕永遠也無法離開這座島了,而外界也不會再有他的消息,施良德還有什麼話想說,也有足夠漫長的時間。
丁齊的身影已消失在門外,仍有聲音傳來,道:「庄先生不僅留你一命,而且還留你在此地修行,給了你脫困的希望和重新選擇人生的機會。我會提供你所需的靈藥以及在此的衣食,不必謝我,是那八百公斤黃金換來的,但你若做了錯誤的選擇,這一切便不復存在。」
宋美錦:「祖先留下的產業仍在,尚需人經營操持,哪怕游懷界找不到,也能保證我們在世間安身立命,這數百年我們就是這麼過來的。還有受罰的那些人,他們遲早有一天也會回來的,同樣需要營生立足。」
靜沙島和諸次關山正缺人手,那麼就留這些人幫忙吧,如此處罰也算是讓他們求仁得仁。方外聯盟指定的人經過挑選,都是曾佔據靜沙島和經營諸次關山最積極的那一批,而且都屬於宋蒼河這一派系的勢力。
飄花潭潭主花昭期站起身來輕咳一聲道:「我的確有一事,若是私下講可能令人生疑,若公開講又覺尷尬……是這樣的,飄花潭真的發現了梟陽國的線索。」
東方靜滿臉慚愧:「可是正因為我弄虛作假,被蘆居子查到,所以他才找上門來與我談合作,又許以種種好處,令我不好不答應。前不久他還組織了一批不知從哪兒找來的老外參觀主次關山,收的費用非常高,簡直必打劫還狠,其中有個老外還給我留了聯繫方式……」
陳容也留在了五心谷中幫忙,給葉宗清提供了她前段時間準備好的計劃書,可直接頒行落實。在機場送別眾人後,返回五心谷的路上,陳容問道:「葉師叔,五心谷的事情就這樣算了和_圖_書嗎?只處決了七名掌花使,而剩下的人概不追究?」
冼皓:「宋蒼河應在靜沙島,那麼宋美錦如今人在何處?」
宋奎昭:「這段時間我大伯應該也在靜沙島。」
酒宴過後,葉宗清又與宗飛俠談定了雙方的合作計劃。次日清晨,丁齊便帶著方外聯盟總部的人員離開了五心谷,石和玉與宴斌彬也在其中。葉宗清當然留了下來,剩下的事假如她還搞不定,那就別當這個谷主了。
庄先生告訴我,他小時候遇見過你,你曾經治好了他的病,算是有些緣法,而這一次你也算言而有信,沒有拿到靈藥之前就把黃金給了他,所以他希望我能饒你一命,至少不能一殺了之。那你就留在此地好生修鍊吧,想走的話,就憑自己的本事離開。」
丁齊收起游懷圖道:「這不是給我的,我代方外聯盟暫時保管。其實你們當初有過一個機會,就是向方外聯盟求助,可是你們沒有那麼做,而是追隨了蘆居子。如今我對游懷界眾弟子的處置,二位還滿意嗎?」
丁齊:「她只是告訴我,希望可以選擇和你再沒有關係的人生。至於你的心腹弟子陳木國,我問他願不願到島上來陪你,他考慮了一個晚上,最終還是決定不來。」
就在這棟別墅的餐廳里,丁齊取出一個木匣,打開之後裏面是十枚雪白的丹丸,表面還有五彩光澤,正是葉宗清不久前服用過的那種靈藥。
施良德留下這個信封自有用意,其實就算信封里的消息泄露出去也沒什麼。庄夢周早有防備,他在五心谷中當眾說過,曾告訴施良德自己就是朱大福,而且是當笑話說的。
至於這是不是真笑話,也沒人好去追究了。對如今的方外聯盟而言,其實傳說中的朱大福存在與否已不重要,真正的威脅恰恰是蘆居子這樣的人。
葉宗清有些無奈地點頭道:「你看出來了?假如五心谷中爭議不休,眾掌花使分成派系,有人再私下聯絡並投靠蘆居子,反過頭來出賣族人,那麼問題的性質就變了,到如今我將不得不處置他們。
宗飛俠見縫插針道:「東方山主想找人幫忙,完全可以來找我們九放離空島嘛!我派人過去,請方外聯盟和丁盟主監督,絕不會做任何不利於諸次關山的事情,就是合作互利。」
兩人一見到丁齊,就趕緊上前躬身行禮,宋蒼河雙手奉上一物道:「丁盟主,這就是游懷界的控界之寶游懷圖。」
但以你的根基一次不可能服用太多,那樣既是浪費甚至會消受不了,所以我先給你十枚,差不多夠你用半年了。至於剩下的,我再分批次提供,總之盡量滿足你的修鍊所需,就算你將來的修為更高,也至少好幾年內都不必發愁了。
幾人短暫地打岔后,丁齊又回歸正題,看著宋奎昭問道:「宋理事,我記得當初游懷界剛加入方外聯盟的時候,提供和-圖-書的介紹材料上,界主是宋美錦。
她將施良德留下的那個白色信封交給了與之一直有聯繫的鄒寶,信封里有一張疊好的白紙,白紙上只有一句話:「庄夢周就是朱大福。」
宋蒼河與宋美錦齊聲道:「假如有人能重新找到並打開游懷界,指引我等回歸,我們願奉他為游懷界之主,善護傳承勿使斷絕。」
王源從少年時起的生活、學業都是受施良德的資助,畢業后也一直跟隨在施良德的身邊,至於兩人是什麼關係,外人就說不好了。王源在施良德這裏得到了很多,但是站在她的角度,從施良德出現的那一天起,人生好像就沒什麼選擇的餘地。
庄夢周笑道:「宗島主,葉谷主,趁此良機,你們二位還是先談定九放離空島與五心谷的合作吧。」
但施良德掌握的某些秘密還是不適合公開的,比如他前往游懷界的經歷,又比如他得到的方外秘法傳承。丁齊雖留他一命也有前提,這些秘密就永遠留在心中吧。其實以丁齊的手段,只要施良德敢開口亂講,他絕對有辦法讓他說不出來。
按丁齊的說法,施良德倒是有機會脫困的,但那不知需要多高的修為了。施良德的靜沙寶珠當然被拿走了,但他還從庄夢周那裡得到了方外秘法傳承,理論上他可以修鍊方外秘法。可是就算他修鍊到隱峨境、能自如出入方外世界又怎樣?
離開了施良德所在的山坳,丁齊翻過島上主峰來到另一個山坳,這裡有住所、餐廳以及各種公共活動設施。在一間靜室中,他見到了等候已久的宋美錦與宋蒼河,就是游懷界的前任與現任界主。
所謂游懷圖並不是一捲圖冊,而是一根尺狀的板,似是象牙質地,約一寸寬、七寸長,其中一面刻著一幅畫:一條大河在山川中蜿蜒流淌,河上共有九座橋。丁齊接過此物道:「哦,為何要將它交給我?」
陳容追問:「當初蘆居子提出了條件,族人大會爭議不休,尚未形成定論。是你將大家都帶上了聖峰,直接答應了蘆居子的條件,令蘆居子的計劃得以順利推進。你這麼做,也是在保護眾掌花使嗎?」
丁齊:「孟三通呢?」
靜沙島在茫茫的大海深處,從陸地上坐船過來,風平浪靜的時候還需要五個多小時呢。就算施良德能游到門戶處出去,難道他還能游回陸地嗎?除非變成一條魚。
但我三叔宋蒼河卻認為應該與蘆居子合作,這樣既有機會見證真正的天地秘境,將來還可能藉助蘆居子這位高人找到並打開游懷界,完成我們這一支傳人數百年來守護的夙願。支持三叔的人更多,大伯也難拂眾意,乾脆把界主之位傳給了三叔,就讓他做主了。」
至於游懷界這處天地秘境,屆時如能找到,我也會設法將之打開,或者找別的高人幫忙。若能成功,你等能否重新擁有游懷界,那就要看你們自己了。和_圖_書」
蘆居子能乘虛而入,也是因為五心谷積弊已久,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很多也是掌花使們希望看到的變化。我當機立斷答應了他的條件,就是為了今日少處置幾人,除了那六個之外,後來也就多了一個魯修廷。」
游懷界弟子如今弟子共五十三人,已有十人留在五心谷中,什麼時候能讓五心谷全體掌花使議會成員滿意了,什麼時候才能放他們離開。這十人是活該,因為他們畢竟跟隨蘆居子參与了謀奪五心谷的行動。
如雕塑般坐在桌邊的施良德突然抬起頭,以沙啞的聲音道:「在我的私人保險柜里有個信封,假如我出了什麼意外,我的助理王源會把信封中的內容公開。丁盟主,你要提前一步拿到信封,至少不能讓她將信封中的內容泄露出去。」
原則上,丁齊要去過對方的天地秘境然後對方才能在小境湖中建設仙島別墅,但如今各方外世界都已對丁盟主發出了邀請,包括新加入的成員流照野原,就等著丁齊自己去安排日程了。丁齊什麼時候有空去哪家,可隨時打招呼,各家隨時歡迎。
陳木國不想留在與世隔絕的靜沙島上陪著施良德一起等死,這倒可以理解,但王助理那番話又是什麼意思呢?王源是施良德少年時夢中情人三丫的女兒,三丫跟隨家人偷渡去了美國,後來境況窮困潦倒,是施良德找到了她並把她們母女帶了回來。
由於方外世界的特殊性,五心谷中發生的事情,在沒有人跑出去通風報信之前,外界是不可能知道的。丁齊等人趕往靜沙島的路上,也不可以走漏風聲,至少得盯著宋奎昭這樣的人,不能讓他們有機會對外聯繫。
剩下的游懷界弟子卻不太好處罰,因為他們畢竟沒有直接做什麼壞事。但整個宗門皆有過,弟子豈能完全無辜?丁齊在靜沙島上召集方外聯盟工作會議,商討了一個方案:留十人于靜沙島,聽命于麻曉,又留十人于諸次關山,聽命于東方靜。
宗飛俠第一次來五心谷的時候,就有合作意向,具體方式是派九方離空島族人來五心谷,不僅參与勞作、幫助當地搞建設,還提供五心谷中需要的物資。至於報酬嘛,他們能來五心谷中待一段時間就算是報酬了,畢竟不能總指望宗島主往回背靈谷。
這倒是實話,按照五心谷下一步的改革計劃,掌花使們的日常負擔將大大減少,平日完全可以抽出一部分人手去外面執行別的任務,同時也謀取更多的福利。
可是麻曉島主上次在仙頂山莊所見,界主又變成了宋蒼河,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宋美錦不願為蘆居子效力,也遭了毒手,而你們游懷界弟子可有參与?」
情況若真如丁齊所說,那麼如今這批游懷界弟子的罪過可就大了。蘆居子殺了他們的界主,他們不僅沒有阻止甚至還參与了,然後還在蘆居子手下效力,這是誰都無法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