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朱運文魂牽夢繞的口音從黑暗中傳來——大仇得報的美夢和半夜氣醒的噩夢。
「走!」石嵐立刻轉身走向車。
「他說自己就去報個到,白天報完,晚上會不會已經回來了?」
石嵐看著面前黑漆漆的山林,生出無力感。
沒跑兩公里,她就到了莽村地界,車開到沒路的地方,發現已有很多武警和機動部隊正在集結,準備進山搜捕。
廣孝沒有回答他,心中卻是對朱遠長嘆道:「你再怎麼機關算盡,也終究有百密一疏。因果循環,自有定數。」
石嵐心裏一陣失落,回了句:「他們動手了」,便掛斷電話,拔出配槍快速檢查一遍,推門下了車。
……
曾給江峰貢獻過一等功的連環殺人狂魔,之所以能跨省逃竄,便是依仗這邊山區人口稀疏,交通不便,沒有攝像頭。
於是,他便火急火燎趕來,途中只順手從暗部成員那裡拿了三把匕首和一個耳麥。
不好!廣孝立刻拽著朱運文挪移到一棵粗樹榦後面。
爺爺的人不是說他在北京嗎?所以才趁今晚逃獄。他怎麼追來了?
這麼說,也不是非要和廣孝單挑過把癮。
月黑風高。
無論如何,她是不會放棄的。
在恐懼和和圖書緊張感減緩后,隨之而來的便是興奮。
石嵐心中一涼,焦急問道:「他們往哪裡跑的?」
想著,她還是忍不住打了牛保國的電話,心中抱有一絲期望:
那兇手可比連環殺人狂魔厲害太多了,感覺只有牛保國才能夠對付。可偏偏~他不在。
一道寒光「嗖」得掠過他們剛才的位置,斜射進了草里。
雖然山路崎嶇,黑不拉嘰,還有很多障礙。但他卻能健步如飛,在黑暗的林中穿梭。
「呵呵,反應挺快啊,不愧是宗師級高手。」
這片山裡沒有虎豹,野豬是不會這種捕獵技巧的。
否則,等著被武警包圍吧。」
說話間,警信通里響起了通知。由於中州監獄就在北山區靠外圍的地方,所以北山區警力接到了增援命令。
其實在進山的時候,他就發現靠近監獄的這片山地有所布置——有不少人圍而不攻,遠遠地跟著自己。天上還有無人機,極可能配備了朱遠長提醒過的熱感儀器和夜間探測設備。
朱運文嚇了一跳,本能地往旁邊閃避,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腳還在草地上磨蹭了兩下,發出窸窣的聲響。
多虧陳小可聘請替身演員的提醒,他才靈光一閃,www•hetubook.com.com想到了這「引蛇出洞」的妙計。
朱運文大驚失色。
以那兇手的能力,上次在市中心都能衝出圍堵,現在跑進了山裡,還怎麼對付得了?
藝術源於生活。
「具體不清楚,好像是往山那邊跑的,武警去追了。你們也是支援的吧,要不加個微信,方便聯繫。」
「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這句歌詞,就完美反應了朱運文此時的心情。
在不遠處的一棵樹后,牛保國正歪嘴冷笑,心想:老子終於逮到你了,這次我穿的可是「阿迪達斯×混沌太極門」聯名的至臻版跑鞋,你就算把朱小子扔下,也別想再跑掉!
北山區之所以如此命名,就是因為中州市北邊有一片山脈,綿延800餘里,西北端還能連接上秦嶺的東南支脈。老梧山便是其中的一座山嶽。
朱運文感覺自己又涅槃重生了一次,成長了非常多,今後哪怕泰山崩於前,自己都能面不改色。
「賊禿,被我盯上,你是跑不掉的。
這大半年來,他雖然人在獄中坐,但也聽說了牛保國的恐怖之處。慌亂地問:
牛保國?!
「有人,別出聲。」廣孝壓著朱運文伏下身子。
「怎麼了,二爺?」hetubook•com•com朱運文用微弱的氣聲問道。
幾乎同時,破空聲響起~
「二爺,怎麼辦啊,要不我們用槍幹掉他,然後再趕快跑。開幾槍應該不會太快把人引過來吧?」
剛才他跑出監獄的時候差點嚇尿了,生怕被一槍擊斃。
主要是不想和警方解釋太多,畢竟大半夜在山裡「見義勇為」,好像說不過去。還是悄悄解決他們,把功勞交給專案組裡的江峰,比較合理。
但朱遠長早在進山處的某個位置藏了物資背包,裏面就有手槍和絕熱服。
朱運文看見他好像是發現了情況,也緊張起來,立刻掏出了一把92式手槍,東張西望。
而廣孝帶著一個大累贅,自身速度被嚴重拖慢,但仍比普通士兵和警員快很多。
石嵐趕到時,這裏已經被封鎖,還有武警的車輛匆匆開出。
不過,我可以給你一次單挑的機會。如果你們把槍扔了,打贏我,就可以走。
突然,廣孝腳步減慢,停了下來,示意朱運文安靜。
「不會吧?難道朱運文已經跑了,專案組和監獄應該有防備才對啊!」
突然,斜上方的枝葉發出一陣響動,有個沉重的石塊以拋物線墜落,「砰」的一聲砸在朱運文旁邊的草叢裡和_圖_書。
因為旁邊有一個……「二爺」,攙住了他一條胳膊,架輕了他一半的體重,在帶著他跑。
「朱遠長一定是掌握牛保國行蹤,所以才選擇今晚動手的。那個傢伙又大意了~」
「我在京華大學的宿舍里,怎麼了?」
「對。劫獄的肯定就是闖法庭那個暴徒,他殺了好幾個值班的獄警和武警,而且警報響起來之前,很多人就已經被悄悄放倒了。」
男獄警看著她驚人的腰臀比例,還想加微信~
幸虧旁邊這位剛認的二爺大發神威,以雷霆手段幹掉多名守衛,帶他衝出重圍。
而且,廣孝是專挑樹林路線走的,腳力很快,按理說,就算還沒完全擺脫無人機,也應該擺脫那些人了才對。
隨著後面追兵的動靜消失不見,朱運文心中大定,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逃犯是不是叫朱運文!?」
月光黯淡,他自然是什麼都看不清,耳中也只聽見了風響與蟲鳴。
這時,他幾乎能確定那個方向是人非獸了,因為響動聲一到附近便隱匿了下來了。
但石嵐完全不給他機會,坐上主駕駛便立刻發動,讓先前開車的人換了輛車坐。
「嵐隊,在莽村那邊,嫌疑人和逃犯已經跑進後山了。」一名警員看著手機說www.hetubook.com.com道。
她匆匆下車,向一個「兩杠二星」的獄警出示證件,詢問情況。
可廣孝就不一樣了,他察覺到4點鐘方向有活物踩踏草叢和灌木飛快靠近。但他經驗不夠,分辨不出是動物還是人。
「你在哪?」
其實,他一吃完串串便去了機場,搭乘順風快遞的運輸機返回中州。而拿著電話卡待在西八區宿舍的那位,是牛衛國。
監獄大門口,紅藍光閃爍,一片混亂。
石嵐沒有理他,心想:他們肯定不會想繼續留在華夏,這次再讓那個兇手逃脫,恐怕就再沒有抓到他的機會了!
這男人打量了一下石嵐的臉和身材,面色凝重道:「有人劫獄,他穿著獄警的衣服混進去的,帶著一個死刑犯跑了。」
他根本不用認真看路,雙腿只管前後交替就行,哪怕重心沒有踩穩,也可以通過往旁邊掛靠,恢復平衡。
本來還準備多讓牛衛國在那邊多演幾天,沒想到朱遠長辦事這麼高效,他前腳才剛下飛機,守在監獄的人就報告了情況。
回鈴音沒響幾聲便接通了,手機里傳來熟悉的聲音:「喂,嵐兒,什麼事?」
還有一道入木三分的聲音從他們身邊的樹榦處傳來,明顯有什麼利器釘在了對面。
見他們不回話,牛保國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