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麼死死地看著小姑娘。
關勝問：「在什麼位置？」
……
楊凡問：「怎麼了？出啥事了？」
「王興漢，69年生人，十七歲上大學，計委給的成都市直機關的名額，他讓出去了，主動申請返鄉工作。」
關勝還是覺得剛才那段詞有意思，「能給我背一背剛才那一段詞嗎？」
羅順也不著急著走。
王興漢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楊凡見他哭笑不得的樣子，便問：「啥事？」
化解了關勝的尷尬。
王興漢走到主駕那邊給送他回來的羅順說：「順哥，你可能要等我一下。」
大門開著，所有辦公室的門也開著，一個人都沒有。
關勝的神情越發的輕鬆，倒也覺得這一趟沒有白跑，「剛才小女娃說的雞蛋是怎麼回事？」
一輛裝了警燈警報器的警車開進平橋鎮公所。
關勝看了看學校的方向，收回目光問：「王興漢同志在哪？」
王興漢說：「一個人都沒得！」
發生了什麼事，一著急真的和圖書就抓瞎。
「上學嗎？」姚蘭溪柔聲問。
關勝點點頭，「走嘛，去小學看看，趕上了就參加一下他們的開學典禮。」
呼……關勝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顯然對這個安排並不合適。
其實在這之前。
關勝問：「王興漢啥時候讓你們背的。」
小女娃說：「姚孃孃，今天我們是不是有圖書看了？」看到姚蘭溪點頭，小女娃笑得很開心，「我要走了，去晚了，就沒雞蛋吃了。」
當哥哥的總是想著讓弟弟妹妹都少做一些，能少做多少就少做多少。
孫世國立馬靠過來。
「鎮上的確下一步也有打算建兩所幼兒園，只是沒有來得及申報。」
關勝也知道，在農村，小孩子幫大人務農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興漢書記發動大家捐了些錢，給大隊小學的孩子改善生活。」
轉過丫口的彎，看到了那輛上海轎車，看到了那輛中型客車，還有那小學操場上的開學典禮。
「把路邊能和圖書買到三角峰，藿香，鯽魚，兔子，雞，一樣都買一點……」
今天這一出，可以完美地詮釋：機會永遠只留給有準備的人。
小女娃說：「是興漢叔叔教的。」
有些省份的農村可能有了幼兒園，但是四川這邊的鄉下，連九年義務教育都還沒有落實到位，有個鎚子的幼兒園？
關勝不想在這個問題直糾結太久，立馬看著小姑娘，「我聽你剛才背的那一段詞就背得很好嘛。」
楊凡問：「集體吃席去了？」
王興漢在這件事上更像一個哥哥。
「楊凡你下車！」
王興漢搖搖頭，暗道：哪也只有胡敬富跑得最快。
關勝問：「開學，還帶著弟弟？他去上幼兒園？」
不過姚蘭溪的反應很快，「姚書記的指示我們記住了。」
姚蘭溪說：「昨天去重慶去置辦圖書去了。」
童江連忙說：「這說明，姚書記跟我們很親。」
關勝挑了姚蘭溪一眼，我一個縣委書記，還不至於跟一個小女娃娃計較這些m.hetuｂｏoｋ.ｃｏm•ｃｏm。
王興漢跳上車就走，原本想要在鎮公所卸貨的，也一同背著，坐著警車一路朝河廟嘴狂奔。
「然後提到館子里去。」
「鎮上可能出事了。」
這個年代最噁心的地方就在於，沒有手機。
小女娃說：「那幾天天太熱。」
關勝的目光一滯，開始琢磨王興漢這個人。
然而眼神的交流在這一刻就像有了答案似的。
姚蘭溪說：「放暑假前，我陪興漢同志到小學開了個朝會。」
今天，要是把握得好，上升通道提前開起。
關勝明白，這個叫王興漢的大學生，是為了讓這些看起來本身就營養不良的小傢伙在家裡躲躲陰涼。
乍一看，還以為是鎮公所全體幹部遭遇了不明靈異事件，也有可能是遭遇了外星人劫持事件。
這個把臉洗得特別乾淨的小姑娘背的這些詞，讓雲勝在瞬間有了鼻酸的感覺。
「王興漢？」關勝又強調地問了一遍。
「我給了他幾百塊錢，圖書館沒得，但是買一m.hetubook.com.com兩百本書，還是可以的。」
小女娃點點頭，「今天開學。」
興漢？關勝剛才也聽過這個名字。
雲勝的眼神就是在問姚蘭溪，除了這個東西外，還有什麼？
大大小小的娃娃從機耕道上去了對面的小學。
王興漢說：「讓你干你就干，干好了，年底你娃娃搞不好就要娶婆娘了。」
關勝也是在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口誤了，所以有點尷尬。
關勝問了這句話之後，老臉差點有點掛不住了。
孫世國看著姚蘭溪，後者立馬說：「我先讓他在這個大隊掛著支書。」
楊凡不想娶婆娘，但是也看得出來王興漢是碰到大事了，看樣子，還是大好事。
王興漢如果不是看著鎮街道上的人來人往。
胡敬富黑著臉要罵人，可是姚蘭溪卻搶在胡敬富開口之前說：「今天開學，有個開學典禮。」
既然來了，有機會還是要跟王耀祖見上一面的。
王興漢出出逛了一圈，當街鋪子里一打聽，回來的時候，神色匆匆，但眼底喜ｈｔtｐs://wｗw.hｅｔuｂｏoｋ.cｏm•com色難掩。
「小孩子有時間觀念，關書記請見諒。」
「從今天開始，每人每天要有個雞蛋。」
小姑娘看到人堆的時候，聲音本來就小了，再被雲勝一直看著，就害怕地低下了頭。
關勝不由得回憶起他以前在農村的時候，也同樣和弟弟妹妹幹活。
這一喊，讓大隊上的這些幹部們全都跟著笑，「小姑娘不懂事，只會喊人。」
小女孩搖搖頭，「我要去操場了，搞不贏了。」（來不及）
有的是從別的大隊走鄉道過來的。
「他問我要個圖書館。」
不過她又看到了姚蘭溪，趕緊靠過去，「姚孃孃……」
姚蘭溪沒理童江他們，指背在小姑娘的臉上颳了刮，是她允許這個女娃叫她孃孃的。
「他不讓我們在家裡把這個背了才准去地里幹活，背不了，不準去。」
關勝的臉色也終於是緩和了一些，點點頭，「那就抓緊時間。」
但是也不可能在公眾場合多說姚蘭溪什麼。
「是什麼詞，老師教的嗎？」
小女娃怯生生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