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娃娃們在家裡吃不著。」
同時，經濟這一塊，是縣長說了算。
王興漢一句「至於」其實把姚蘭溪給嚇到了。
關勝沒有再去過問童江的粗暴，而是朝操場外走。
王興漢隨即跟上。
王興漢也不解釋。
實際上就是個經濟循環的問題。
童江立馬跑過來。
你四川省剛開了會，才做了政府工作報告，人均收入上了多少多少。
結果縣委書記下到基層一看，你大隊支書張嘴就說他們連雞蛋都吃不上。
好在王興漢的騷操作，讓他們看到了水平和經驗。
童江在罵，「瘟喪，你拿幾個？」
「都是別的大隊的娃娃。」
你跟誰裝逼呢？
「拿著這些錢，社員們可以多買些雞，再多下蛋。」
「我都沒來得及往後想，只想著這一刻想做，就去做了。」
王興漢當童江的面誇童江，「幸虧我們村主任童江同志帶頭，捐了些錢。」
關勝說：「既然要準備，為什麼不多準備一點。」
即便是跟普通話毫無關係的普通話，在聲嘶力竭的https://m.hetubook.com.com表達過後，也會讓人大腦缺氧，有了憶崢嶸歲月的念頭。
童江看到一個女娃娃把雞蛋裝進包里的時候，馬上沖她叫：「拿出來，就在這裏吃。」
「敢想敢幹，這就是年輕人的優勢。」
就像一齣戲，明明該在慷慨激昂的背誦過後就結束的。
「這都是我們基層幹部該去克服和解決的實際問題。」
女娃娃還有點委屈。
王興漢的身份擺在那裡，層次不達標。
關勝不問。
胡敬富一看場面這麼亂，他一個當鎮長的，也扯著個嗓子去呵斥，去管束，去充當一下維持秩序的小角色。
王興漢朝童江招招手。
「所以在考慮問題的時候，就顯得不那麼全面。」
這是打了誰的臉？
本來還沉浸在一種特殊的情緒當中的關勝，讓這些粗話弄得皺起了眉頭。
等你來關心，黃花菜都涼了……王興漢心中吐槽，不過明面上卻朝關勝露出一個祖傳憨逼笑容來。
關勝問：「幾個雞蛋，至不hｅｔubook.com.ｃom至於？」
王興漢點頭說：「至於的。」
如：雞蛋太好吃，我想留著一會吃。
這種內容，他關勝聽得懂就聽，聽不懂，王興漢也不會往細里講。
「只是剛開始讓大隊上拿出錢來，給孩子們補充營養，可能有點困難。」
「給老子交出來。」
嗯？
「往後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想。」
「關書記你看，學齡是六歲，那幾個，還有那邊的……」
關勝便問：「一千多兩千塊能堅持多久？」
王興漢說：「可以暫時讓這些娃娃一天吃一個雞蛋。」
事實證明，慷慨激昂的文字的確可以讓人在極短的時間里代入到一種情緒當中。
「大隊條件艱苦，學校條件艱苦。」
王興漢說：「我們大隊的小孩子不多，適齡學童很少的。」
姚蘭溪一直留意著王興漢彙報的尺度，稍有不對，她會提前介入。
「你弟弟又沒讀書，他有啥本來吃這個雞蛋。」
我不喜歡吃雞蛋。
「是不是有種無以為繼的感覺。」
「家家戶戶誰家沒有
ｈｔｔps://ｍ•h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m幾個雞蛋？」（都有餘糧的，也是有存款的）
不論是姚蘭溪還是孫世國都是心頭一緊。
孩子們一窩蜂地去搶雞蛋了。
「該是聽說從今天起發雞蛋，所以才急忙把孩子送來讀書的。」
「童主任他們也是不想該得雞蛋的得不到，本該在家裡被父母帶著的娃娃卻扔給學校。」
否則，王興漢以後的晉陞之路就太難咯。
王興漢把有餘糧而不用的情況說清楚了，再一轉，說：「我就想著，一邊能保證娃娃們的營養。」
當然，還有一個絕大多數人都忽略掉一個問題。
有點怯生生地說：「書記一句話就點到關鍵地方了。」
「倒也不是吃不起雞蛋。」
關勝頓了頓，生怕王興漢聽不懂，於是問得再清楚一點，「以後，買雞蛋的錢不夠了，你打算怎麼辦？」
「年輕有好，也有不好。」
講得太細，萬一關勝心想：我這個縣委書記還沒你一個大隊支書懂得多？
王興漢掌握到了一點新東西，立馬跟關勝請示，「書記，剛才在鎮ｈｔｔｐs://m.ｈｅtｕｂｏok•ｃｏm•cｏm上的時候，我讓人去買菜了。」
關勝突然開口，「雞蛋不夠？」
信任是一方面，怕王興漢握不住。
結果畫蛇添足地來了這麼一出，讓場面顯得很亂。
關勝抬頭看看那山包包上的道廟，「走吧，上去看看好心的廟祝。」
姚蘭溪聽得心中一踏實，至少到目前來看，王興漢的表現讓關勝很滿意。
辛秘書想說話……
又指著那矮矮的山包包頂上的道觀，「那裡面有個老廟祝，也損了一千多塊。」
「同時也能讓他們的家裡可以通過把雞蛋賣出來，換成錢。」
「給老子把隊排好……」
不過關勝卻先開了口，「一會再說吧！」（看情況，高興就留下，不高興，下次一定。）
而不是現場如同抓雞抓鴨子般的亂象。
「可能是那幾年沒有糧食的日子把大家都苦怕了。」
她可能會有許多的理由。
王興漢說：「可能不夠。」
「不長身子，也不長腦子。」
「在少年和幼兒時期如果營養跟不上。」
「他們是祖國未來的希望，這可不是一句空話。」
雷雨虹
和_圖_書這個宣傳科的科長，想到了照相機鏡頭裡是井然有序的面面。
「但是幹完后呢？」
「他們可能才五歲吧？」
關勝當即便有了發揮的空間，「年輕吶！」
「中午請書記賞臉在鎮上嘗嘗家常小菜。」
場面有些混亂，也有些扎眼。
孫世國搖頭暗嘆：胡敬富這個同志，讓他當鎮長，都抬舉他了。
但是都掩蓋不了，早上出門父母可能對她交代了什麼，比如雞蛋拿回家給弟弟之類的事實。
「都在家裡備著。」
關勝看上去在問雞蛋，但實際上是在問農民的生活條件。
我要是全面了，書記還怎麼提點……王興漢一直默默地把握著節奏，不住地點頭，「書記批評得對。」
就像剛才關於雞和蛋的問題。
王興漢講得太多，萬一被縣長那邊知曉，給他搞個提前站隊的名頭。
童江和治保主任用粗言穢語來謾罵，來阻止。
反觀王興漢這個年輕同志，不緊不慢的樣子，倒是很沉得住氣。
不過王興漢已在關勝的身邊，從關書記的表情變化上，也知道他心有不喜。
「又拿什麼來讓少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