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的天氣有兩個節日當分界線。
童江挨了批，態度確很端正，他是真的去各家各戶打招呼，讓他們都去鎮上幹活。
男子說：「王書記，我把堰塘邊邊上能翻出來的，全翻出來了。」
天氣沒有那麼熱了，暗說不會覺得心煩才是。
但凡是王興漢停下手裡的動作，它就會翻身爬起來，甩甩身上的灰，然後拿嘴來拱王興漢的手，主動求撫摸……
每天出去幹活前還要到王興漢的面前來點個卯。
王興漢好奇問了一嘴，「你知道他想通啥了？」
梁志文看了看正在堰塘中間那一畝網箱邊忙碌的陳德歡。
看到王興漢了，他就激動，還在罵，「我那天是真的眼睛被球日瞎了，都不曉得你是王書記。」
「等明年夏天的時候，有多少，收多少。」
「事藏得越多，人年紀大了，就越想發脾氣。」
知道外公身體不好，又見不到人，越想越氣。
但是想到那些對話的時候，又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但是心疼歸心疼，和-圖-書也是要鬧的，鬧完又後悔。
誰知王興漢還沒開口，王耀祖便說：「好多錢？全部懟了。」
用外公的話來講，「少跟你爸他們那家人待一起，一身的知識分子的酸儒氣質。」
也許是王興漢摸得太舒服，西瓜很快就忘了梁志文剛才說了什麼似的，舌頭從嘴裏歪掉在一邊，沾了枯枝爛葉也一點都不在乎，總之，就是舒服地扭動著身子。
外公就會打斷她，「你閉嘴，我是李文彬中將，不是兵！」
「滾！」王興漢低吼一聲。
西瓜閉嘴，收回舌頭，然後屁顛顛地朝家裡跑。
相比之下，王興漢這個假期就要愜意許多。
問了一圈，也沒聽說有人買這個東西的。
這上時候李文彬又會說一句：「就你爸還能看看。」
梁志文也不躲，姐姐也沒使多大的力氣。
這兩筐加起來，少說也有六七十斤了。
「但是脾氣不好，影響打仗。」
五一過了穿短袖，十一過了穿長袖。
否則的話，從他和*圖*書旁邊的狗都給挨一腳，家裡的雞蛋都會被他給搗散了。
這對男子來講，算是意外之喜了，全部都賣了？
「脾氣好了，仗也打好了，但是心裏的事就藏多了。」
姚蘭溪掛了老媽的電話后回辦公室爬了一陣，本來還有點難過的。
所以才有了那句，姚蘭溪要是敢去日本留學，他就敢把飛機打下來。
男子一臉不好意思，心裏忐忑，他覺得是不是掏得太多了，真怕王興漢不要。
關鍵是這個鬼東西用來幹啥？
梁志文把手裡活幹完了，等童江帶著人走遠，在王興漢身邊叨了一句：「童主任這是想通了。」
梁志文說：「我把你找童江他婆娘的事跟他講了。」
王耀祖看了看那籮兜里裝了兩籮筐的紅頭雙鉗的小龍蝦。
這就算是最大的褒獎了。
不是絕對的准，但差不多可以當參考。
他壓低聲音說：「我姐姐去找了童主任的婆娘，給她做了工作，讓她好好勸勸童主任……」
其實在梁志文的眼裡，m.hetubook.com.com賴青山的確連狗都不如。
王興漢遠遠看著有人挑著一挑東西走來，一路走還在一路問路。
更何況是年紀輕輕就受到重用的，多是每個地方都會待上一段時間。
一套流程走完，幾十年就這麼過去了。
好像太衝動了，非得來四川工作。
男子以前沒賣過這東西，本來就是拿到鎮上去哄小孩的，能騙一個是一個。
誰又知道，三十年後，這小東西，能賣二三十一斤喲。（熟的）
她總是說：「我怎麼就跟你講不明白。」
王興漢那個狗東西放假就真的放假了，也不管她死活。
梁秀雲伸手要去扯弟弟的耳朵。
它四腳朝天的，突然像聽懂了梁志文的話，頷首看著梁志文：你為什麼侮辱狗？他配跟我比？
外公是個怪老頭子，可是姚蘭溪特別心疼他。
鄰里幫幫忙不算什麼。
本來這裏就沒什麼好的。
其實幹活是假，王興漢就想讓陳德歡帶著他老婆和小舅子中午在家裡一起吃個飯。
梁志文雖然不苟m.hetubook.com.com言笑，但聽到王興漢這麼激動，依然跑得很快就是了。
說到底，就是掙個表現。
父母年輕的時候各忙各，公務員的家庭總是聚少離多的。
一個是五一，一個是十一。
用這位將軍的話來講，「我年輕的時候脾氣不好。」
現在更不好了。
梁秀雲還是覺得哪裡不對，「王書記家的苞谷如果要人抹，哪輪得到我？」
王興漢說：「兩毛錢一斤給你全部收了。」
姚蘭溪是跟著外公長大的。
「要你多嘴！」梁秀雲輕輕扯了一下，嗔怪地罵。
姚蘭溪知道外公這兩年一直都有精神科的專家給他用藥物調理。
肚子咕咕咕地響，就更氣了。
原本以為他們一群懶鬼不好說話。
掛職鍛煉到一市要職，再到旁省交換鍛煉，再回北京……
王興漢本來在摸西瓜的肚皮，西瓜舒服地拿頭蹭草的。
可是一聽到是王書記爭取來的工作，都願意去。
李文彬這種在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殺神，其實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很平和的。
外
和_圖_書公說：「你講不明白是你的問題，跟我有什麼關係？」
姚蘭溪還得自己做飯。
梁志文說：「你做了就該讓王書記曉得，他不曉得，你做這些有啥用。」
姚蘭溪大叫：「我真是秀才遇到兵……」
「要是一兩個月前正熱的時候，這東西應該更多。」
王興漢早上蹲在堰塘邊看大哥他們餵魚。
王興漢拍拍手，跟梁志文說：「去把你姐喊下來，就說我媽在抹苞谷，讓她來幫幫忙。」
可姚蘭溪就是覺得很煩。
啊？
「只得養脾氣。」
非得離開外公。
男子聽到王興漢出了價，也不啰唆，千恩萬謝。
王耀祖把一條撈起來的魚過了稱，然後開開心心地往屋裡走。
兩筐加一起，六十五斤，王耀祖給了十三塊錢。
姚蘭溪也要發脾氣，「我爸這麼不好，你還選他當女婿。」
這一年，舌尖上的美味還很廉價。
他又看了看賴青山家的院壩，「賴青山那種人就是喂不飽的狗，為了那種人不值得。」
梁秀雲急急忙忙出門，去幫吳春樺幹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