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侯勇看向外面,乾枯的枝丫在積雪的重壓下斷落,跌落雪堆,「我去吧。」他站了起來,往外面走去,再沒有回頭。
看著揮舞的鈔票,秦東深深地吸了口氣,「羅科長,中午我們吃什麼?」
1905年英國人在雲海的雲海山上建起一座燈塔,一直使用了80餘年。
海風凜冽,秦東拾級進入塔內,卻見侯勇早早等候在這裏,「秦東,你還真敢來?你現在是雲啤的公敵,你就不怕我們綁了你丟在海里餵魚?」
「你們怎麼回來的?」秦東叫住杜小樹,當得知是一輛轎車把他們送回來,他若有所思,「人呢,車呢?」
那隻能登門去求人家,求秦東?
「不是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嗎?現在還是雲啤還是讓人家壓了一頭!」
看著啤酒裝車,商戶紛紛掏出錢來,一張張上下左右揮舞的百元大鈔晃得人眼暈!
上午十點左右,一輛轎車慢慢在這座廢棄的建築公司門外停下,杜小樹、鍾小勇和馬m•hetubook•com•com
小軍等鍾家窪的熊孩子就從車裡走了出來。
「那哪是三鮮餡,那是海鮮餡的!」食堂的劉師傅看看秦東,笑著反駁道。
如果雲啤停產,他的位子肯定是保不住了的,他曾被人趕出雲啤,對此有著切膚之痛,在官位和前途間,他有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理由,不能讓雲啤停產。
……
「玲姐?」
「別吃涼的,先給你倆下一鍋。」羅玲笑著阻止道。
好嘛,嶸啤總廠的銷售科長不賣啤酒,改炸油條了,這形勢得好成什麼樣?
看著門前站滿了人,停滿了車,幾個小子就恍如隔世,前幾天還是打得不可開交的拉鋸戰,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鍾小勇二話沒說拿著擀麵杖就衝出了廚房,只剩下羅玲在後面吆喝,「我的擀麵杖,沒有擀麵杖,擀不了皮兒,你們中午喝餃子湯去!」
杜小樹默然,「我姐夫就在裏面,我跟我姐夫說……」
「小樹,這人怎麼看著面熟,
hetubook.com.com他是誰來著?」鍾小勇與馬小軍也不打了,兩人都感覺到裏面有事情。
時間過得很快,第三天,天剛剛破曉的時候,嶸啤四區各經銷商,各辦事處門前就已經圍滿了人。
「這麼年輕啊,真了不得,雲啤的老萬,不是人家的對手!」
「我說嘛,你得學學,羅玲人家以前是副食品店的經理。」秦東又拿起一根油條,「有絕活。」
搞不好,往後的歲月里,這也會是他一生中污點,時不時會拿出來讓人戳脊梁骨。
看著羅玲在廚房裡忙碌,一群小子都很是吃驚,一個銷售科長,不研究怎麼賣啤酒,又研究起海鮮餡的餃子來,這得多輕檢啊。
各式各樣的工廠、各式各樣的商業單位,各式各樣的飯館酒店,大家拿著錢,堵在門口。
可是,火紅的日子是自己創造的,現在嶸啤在雲海,正是最為火紅的時候。
「劉師傅,這油條是你炸的?」
秦東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早凜冽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寒氣,看著門前停滿了三輪車,貨車……這架勢竟一下子讓他想起了剛剛重生的日子,那時候,正是啤酒最為火紅的日子。
「打。」秦東一抬腳,踢在幾個熊孩子屁股上,「出去練去,誰打贏了,中午多吃一碗餃子。」
登上燈塔,可鳥瞰雲海海區和市區,腳踏碧波,頭頂白雲,港城仙景,歷歷在目。
「吃餃子!」羅玲如銀鈴般的笑聲就回蕩在院子里,「三鮮餡的,我加上海腸、扇貝丁、海蠣子……」
1986年,重新修建的這座古堡式燈塔,塔高49.25米,海拔高89.2米,通體乳白,外形似倒扣的海螺。
他伸手從萬子良的煙盒中拿了一支煙,火光閃過,煙霧升騰,侯勇咳嗽幾聲,但是他沒有掐滅手中的香煙,辛辣的煙味一如此此時他的心境,「沒有別的辦法,要麼我們停產,要麼登門相求……」
此時,正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之時,好一派北國風光,好一派臨海勝景。www.hetubook.com.com
「姐,我幫廚。」鍾小勇很有眼力價,「東哥就是東哥,這一招漲價高,真高!」
看著孟光松帶人看著雲海的商戶自己裝貨,秦東接過油條,喝著玉米面兒稀飯,清早一碗飯,一天都有精神。
「在外面呢。」杜小樹不明所以,「我去看看。」
……
「沒有其他辦法?」萬子良知道求人難,此時去求,無異於簽署城下之盟,「喪權辱國」的滋味是不好受的。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他吃著油條往外跑去,正好碰到了身穿一身綠色呢絨大衣,在門前徘徊的侯勇。
秦東一根油條吃下去,就大聲喊起來,味道不對嘛。
「侯勇。」杜小樹盯著侯勇的背影,「我姐夫的朋友,最敬佩的朋友……沒有之一……」
大家議論著,說笑著,太陽慢慢出來了,今天雖然乾冷,但也是一個難得的晴天。
「奶奶的。」馬小軍笑著一指他,「這小子就是個甫志高!」
鍾小勇就聽不下去了,「小軍,老子在裏面叛變革命和圖書了嗎?再說老子一句,我揍你。」
「我說嘛。」聽著羅玲三言兩語解開謎團,幾個熊孩子又是驚嘆又是興奮,「變天了,我說嘛,我姐夫是誰,那是劍鋒所指,所向披靡!」杜小樹興奮地吃著早上的涼油條。
好不容易擠進院子,幾個傻小子哪裡也沒去,直接進了廚房,號子里的飯食實在難以下咽,幾個小子兩天都餓瘦了。
「是羅科長,親自下廚。」劉師傅訕笑著。
這都不是好辦法,萬子良一時半會也接受不了。
……
「不必了。」侯勇一笑,轉身就走。
「秦廠長,那就是嶸啤的秦廠長!」人群里突然有人指著他大喊起來,原本低聲喧嘩的人群像潮水一樣涌動了!
「把這個交給你姐夫……」侯勇對這個又黑又瘦的小個子是有印象的,他拿出一封信遞給杜小樹。
「小樹,回來了?」
侯勇沒有說話,縱使心有千萬溝壑,在對手面前認輸,也是侯勇一時半會不能接受的,特別是這個對手,又是他從心底里認作惟一可以與自己匹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