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紅旗過大關
第十五章 癲子打落了鳳凰

敬愛的小平同志,我們衷心祝願您健康長壽!深圳人民一定沿著您倡導的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奮勇前進!」
在九二年的春天,一切好像都在改變,樹在變綠,花在變香,人的頭腦也經歷著一場又一場的風暴,那些狹隘的、陳舊的思想觀念不斷從幹部和老百姓的思想中移除……
這一次,他還沒有想好如何收拾殘局,梁永生直接就把林鳳梧叫到了辦公室,當然沒有好臉色不說,訓起話來簡直可以用暴風驟雨來形容了。
「這才是秦東!」當聽說最終結果后,陳世法幽幽道:「鬥爭有理有力有節,不吃虧。」
人還沒走茶就涼了,當初意氣風發地來,現在垂頭喪氣地走,這是他沒有料到了。
林鳳梧從市委辦回到工業局已是苦了臉,局裡早已傳開,他要離開工業局了。
「讓他到最艱苦的地方……」林鳳梧離開辦公室,梁永生馬上把組織部長叫了過來,「三月底,動一次幹部……」
嶸啤的禮堂里,全體幹部職工靜靜地坐在台下,就連陳世法、周鳳和等領導也坐在台下,空闊的和圖書舞台上,長長的會議桌后,只有秦東一人,他拿著報紙,聲情並茂地繼續讀著。
「珠海與我們青島一樣,同樣也是沿海城市,人家的思想觀念。」梁永生的手指又一次點向林鳳梧的腦袋,「值得我們學習,更值得你學習……」
「下通知,下午組織學習。」陳世法一高興,直接越俎代庖了,幹了周鳳生的營生,「學習南巡講話,還是讓秦東念報。」
南巡講話發表,市裡聽說要開發東部,區里要設立高科技工業區,局裡林鳳梧即將去職……國家和身邊一系列大事小情讓嶸啤在這個春天,始終不能平靜。
這就是想挪一下他的位子了?
可是後來聽說林鳳梧要被調離,她心裏懸著一場石頭才放下來。
早就聽說,梁永生的女兒追過秦東,梁永生也拿秦東當後輩看,自己這是中了哪門子邪喲。
……
春天的陽光一直是亮堂堂的,可是這些日子,林鳳梧的臉上卻是灰落落的。
這個人是將才,也是帥才,是應該有更大的舞台,再不提拔,年齡是道杠,他就要過線了…和-圖-書
……
「珠海。」梁永生到底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其實只要想控制絕對可以控制住,但他就想讓林鳳梧紅紅臉,出出汗,「珠海的遲斌元,你知道吧?」
「癲子打落了鳳凰!」
梁永生的手指就快要點到林鳳梧的腦袋上了,林鳳梧面紅耳赤,整個區委辦公室及來來往往的各單位的領導,沒有人不知道,林鳳梧讓梁永生大動肝火。
「科長,我請個假,早走一會兒……」杜小桔笑著跟財務科長打著招呼。
林鳳梧馬上警惕地看向梁永生,離開工業局,不受陳世法和秦東的氣,倒是可行,可是梁永生會安排他到哪裡?
梁永生端起茶杯,卻沒有讓林鳳梧喝水,「你啊,不要老坐在機關里,這樣不接地氣,你應該到企業到鄉鎮鍛煉一下,這麼年輕,將來還有機會……」
幾年前還偷偷摸摸的「星期六工程師」現在被允許公開承包項目,江西省規定,科技人員搞技術承包,可與所在企業分成,承包者所得不低於50%。
「市裡也會有大動作……」
「廠長念跑了局長!m.hetubook•com.com
這兩天,這兩句話在全區全廠都傳開了,前一句好理解,后一句其實也是同樣的意思,只不過林鳳梧這隻落地的鳳凰,大家嘴裏儘是取笑的意思。
「嗯,到最偏遠的街道……」無奈之下,他只好默默地打算著自己的未來。
「東方風來滿眼春。小平同志來到深圳,使深圳進一步湧起改革開放的春潮。小平同志在這裏發表的許多重要談話,對深圳的改革開放和建設,對整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都有著重大而深遠的意義。
這一年的3月9日,珠海市宣布重獎科技人員。珠海生化製藥廠廠長、高級工程師遲斌元從市長梁廣大手中接過了價值29萬元的奧迪轎車鑰匙、三房一廳的產權證書和26.7184萬元的獎金,上百家海內外媒體拍下了他熱淚盈眶的情景。
漢中鎮,今年會被市裡划為高科技工業園,但看樣子,梁永不會把這麼好的位置給他。
科長太熱情,杜小桔拗不過他,廠辦的大姐親自安排了車子,兩人像看著大熊貓一樣把杜小桔讓進車裡,直到車子開出和*圖*書廠門,二人才回去。
在辦公室里坐到中午,來彙報工作的人比平時削減了百分之八十,就是鞍前馬後的辦公室主任,也只露了一次面兒,這讓林鳳梧心裏氣火,可是他心裏實在是仍有不甘,無奈之下他又抓起了電話,電話接通了,林鳳梧立馬恭敬道:「老領導……」
「好好,好好。」科長立馬站了起來,倒像是杜小桔是科長,他是副科長,「你懷著孕,情況特殊,有事自己安排,工作上的事,我和大家替你多擔一些,廠里也沒有意見,哎,你別騎木蘭了,我到辦公室叫輛車,送你回家吧。」
可是周圍的同事們甚至廠長們,看她的目光又不一樣了,以前是親熱,現在多了一點敬畏,一個連局長都能打跑的廠長,她的老婆也是惹不起的。
「黃師傅,送我去百貨大樓吧……」杜小桔笑道,這樣的熱情剛才讓她出了一身汗。
組織部長好像早有準備,把手裡的一份名單遞給梁永生,梁永生看到最前面的那個名字,就嘆了口氣。
「1992年1月19日到23日,小平同志在深圳的這段日子,是m.hetubook•com•com極不尋常的日子,它將永遠記載在深圳建設的史冊上,永遠記憶在深圳人民的心坎里。」
當然不吃虧,嶸啤的名聲,現在全市全區都知道,也都知道了嶸啤的那個年輕的副廠長不好惹,動不動就要給人家上課,就要給人家念報紙。
「嶸啤的報告為什麼不往上報?壓在手裡一個多月?人家昌威一個內陸城市,思想都比你先進!」
杜小桔當然不會說這兩句話,只要秦東沒事就好,她不用提心弔膽就好。
於國聲任市高官兼任市長,在青島擁有絕對的權力,他當然是一個大刀闊斧視野廣闊的人,今年,青島震驚全省和全國的一系列大動作會接踵而至。
珠海重獎遲斌元的新聞很快誘發連鎖效應,遼寧錦州市政府拿出76.7萬元獎勵5個科技人員,四川用80萬元獎勵一位農學家和他的助理們,山東、安徽和江蘇等省紛紛用現金、轎車、住房或家電等獎勵當地的科學家。
當秦東在給林鳳梧讀報時,當嶸啤的卡車堵住了街面時,杜小桔聽說后就在廠里坐不住了,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脾氣秉性是太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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