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我耳不聾眼不花，你不信我們就打個賭。」大爺看出了高虎不服氣，「一包煙……」
「大傢伙都說，這些日子我們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很快就要回青島了。」高虎老實道。
「小夥子。」大爺把煙收回去，得意地教訓道：「怎麼樣，服不服？」
「給煙。」秦東大聲道：「願賭服輸，別耍賴。」
噗——
秦東靠在櫃檯上，這大爺，年輕的時候怕也是一個混子，人在江湖混，能活下來的，都有幾把刷子。
這幾天一直巡街，車子就沒有停下來過，可是高虎的煙卻沒省下，也不知什麼時候他就叼上一根，看秦東上車趕緊掐滅。
「秦總，我下去買包煙。」吱的一聲，奧迪就停在了路邊。
秦東挑出幾瓶啤酒，笑了，「大爺，不是我欺負老年人，我也知道您耳不聾眼不花，不過我畢竟年輕幾歲，這樣，我非但能知道中沒中獎，還知道中的什麼獎！如果說不中，香煙全部歸你，如果我說中的話……」
有什麼學問？高虎嗤之以鼻，糖廠改成啤酒廠也有四五個年頭了，這裏面的學問他自己會wwｗ•ｈetｕbook•ｃｏｍ•com
不知道？
大爺拿起一瓶啤酒又放下，接著又拿起一瓶，躲在暗處，就著燈光，突然他就激動起來，「這一瓶也有獎！」
「快跑。」秦東笑著拿起高虎輸掉的香煙，兩人麻溜地跑到奧迪車上，大爺追出來，脫下一隻鞋扔了過來，卻只看到了奧迪尾燈閃爍，和一縷尾氣……
「用小商標包住瓶頸，把瓶頸完全包住。」秦東笑道。如果飯館和商店自己撕掉瓶頸上的商標，那就直接告訴消費者，這瓶啤酒沒有獎！
「秦總，痛快，真痛快。」高虎好不過癮，這下子，手裡一下有了一箱煙。
「哎，你們是強盜啊！」雞賊大爺氣急敗壞，「我的煙，一根別想拿走，哎，快來人啊……」
「不打開蓋子怎麼看？」高虎笑了，他調侃道：「你應該去找個算命先生算一下，看這瓶能不能中獎。」
高虎看看手裡的香煙，真心捨不得。
獅城沒有自己的香煙，可是海北省的香煙大致都可以買到，「北戴河來一條，飛虎，大境門兩條，紅滿天，發彩，大天鵝，山海關……」高虎和圖書指著貨架，「各來一條吧。」
「嘿，怎麼說話呢，你罵我是孫悟空。」大爺嘴裏不相讓，可是笑得更雞賊了，小眼睛里也閃爍著雞賊狡黠的光芒，「也罷，孫悟空有火眼金睛，哎，小夥子，怎麼樣，知道這裏面有學問吧，我走的路比你過的橋多……」
……
話剛說完，高虎就把一包煙拍在櫃檯上。
「你挑？」大爺貪婪地看看高虎手裡的香煙，「行啊，你挑就你挑。」
這幾天一直在跑市場，雞賊大爺的路數他很快摸清了，在啤酒這個江湖，不止有廠家與經銷商、批發商的鬥爭，還有與餐館老闆、商店老闆這些神經末梢的鬥爭。
大爺看也不看他，迫不及待打開啤酒瓶，可是剛看清裏面的字就哆嗦了，「咦，神了，你是算命的？還是開商店的？」
他說得肯定，高虎卻是不信，可是打開后他傻眼了，大爺雞賊得都哆嗦起來，開出的竟然是二等獎——一台電風扇。
消費者也不會從他們那裡再買啤酒！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次兩會上，代表們就餐第一次不再使用糧票，三個月後，北京宣布取https://m.hetubook.com.com消糧票，各種帶有計劃色彩的票據開始慢慢消失……
「我就是算命先生，小夥子，你看，這瓶肯定中獎。」大爺笑得很是得意，「你不知道，這裏面有學問，學問大著哪。」
「說中的話，我給你一箱煙。」大爺彎腰俯身搬上一箱北戴河來，他露出一幅雞賊加鄙視的表情，「小夥子，就看你的了。」
「不是要回青島了嗎？」高虎反問道。
「大爺，您看什麼？這瓶酒有問題？」高虎笑道。
「這樣，剩下的煙我全部押上。」秦東敲敲櫃檯的玻璃，「我來挑。」
「買這麼多煙幹嘛？」秦東也下車活動手腳，看樣子，高虎要把商店裡的香煙包圓了。
「裏面四個字，再來一瓶。」秦東篤定道。
這可以給燕京贏得寶貴的緩衝機會！
高虎愣了，瓶蓋裏面果然印著「再來一瓶」四個小字，可是他馬上高興起來，不等大爺行動，自己跑到櫃檯裏面就搬起一箱煙來，「好啊，一箱煙……」
「怎麼換？」
三月，一年一度的兩會在北京召開。
「沒問題，酒是好酒，我就瞅瞅有沒有電風扇？和*圖*書能不能中獎！」大爺的笑容很是雞賊，如果再加上兩撇鬍子，讓秦東想起了一個著名的漢奸。
「你傻啊，你給總經理開車，總經理都沒說半個字，你哪來那麼多歪心思……」秦東笑著批評道，可是兩人間的談話卻不自主終止了，他們都在看著商店裡的大爺，大爺收完煙錢，一心一意開啤酒箱，就著燈光，看著啤酒瓶。
雞賊大爺的辦法，他看明白了，躲在暗處，藉著燈光，從透明的玻璃間就可以看到瓶蓋上的字樣，這樣就可以把帶獎的啤酒全部挑出來。
高虎推門下車，秦東很無奈，他很討厭抽煙，可是也無權干涉高虎的愛好。
楚征的性格也很是好勝，他沒有坐以待斃。
「痛快個屁，馬上回去把包裝的樣式換掉。」秦東笑著大聲道：「他娘的，獅城人就是聰明……」
楚征很快決定，把這個「經驗」散播出去，這樣，商店、餐館就會截留獲獎的啤酒，而消費者一旦獲不了獎，他們購買嶸啤的熱情就會大幅消減。
一瓶啤酒的商標，分為貼在瓶頸處的小商標和瓶體下部的大商標，小商標是橫著貼的，這就給了「雞賊大和圖書爺」一窺究竟的機會。
大富豪和燕京啤酒也開始在獅城街頭慢慢消失，可是兩家啤酒廠的銷售不減反增，他們都懂得，如果獅城市場被嶸啤拿下，海北省門戶洞開，嶸啤就可以長驅直入，飲馬燕京，會獵唐山，以後兩家啤酒再想南下山東，就難了。
「打！」高虎看看秦東，學著他的樣子咬著牙道。
大爺笑得很雞賊，高虎不服氣，他自己拿起一瓶啤酒努力瞅著，可是怎麼著也看不出有什麼門道。
「誰跟你說要回青島了？」秦東一下變得很嚴肅，這場戰役雖然橫掃千軍，可是還遠遠沒到收官的時候，燕京和大富豪都是強者，百足之蟲還死而不僵呢。
「咋什麼好事都讓你碰上了。」高虎很不服氣地把一條煙拍在櫃檯上，「大爺，你屬猴的吧，在花果山上過班？」
啤酒打開了，哦，高虎驚訝了，果然中獎了，四個字「再來一瓶」。
一入啤酒的江湖，哪個都不是善茬！
這次大會通過憲法修正案，把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用根本大法確定了下來。
「還打嗎？一條煙！」大爺憑空得了一包煙，笑得就更加雞賊了，籌碼也水漲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