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到濟南，是我登門，從心理上說，是我是有求於他，他們地位高，將來就是收購這家廠我不好講價，如果他們到青島來，我們地位高，他們是有求於我們……」
但是從八十年代到現在，洗纓湖製藥廠主要生產紅藥水、紫藥水和片劑，既沒有品牌，也沒有技術，主要收入來源是幫大廠加工原料葯。
「邊收購邊投產……」秦東似乎想得更遠，「看來，我這是要守株待兔了……」
啤酒跟賣葯八杆子撥拉不著啊！
「就是獸藥廠。」楊廠長回答得言簡意賅，但是很清楚。
「這不一樣。」秦東笑著解釋道：「如果單純是看一下楊廠長，我可以去，可是現在摻雜上洗纓湖製藥廠，這裏面有個問題，誰有求于誰。」
「啥廠？」杜源舉起杯子問楊廠長。
「大偉，這幾天給我辦一件私事……」
「行啊，秦總。」肖莉莉在電話那頭也笑起來，這真的是個好辦法，廠地，廠房，工人，設備全有了，秦東所說的酵母片，也不是什麼複雜的工藝，可以和-圖-書說只要收購成功，第二天就可以投產。
1995年，國有企業體制改革，製藥企業才打破了國家控制的單一模式，可以承包給個人了，僅僅相隔一年，在一九九四年，按照國家政策，任你有多少錢，你是不能承包製藥廠的。
「啤酒跟製藥，扯不到一塊吧。」黃海製藥廠的老鄒，兩人很是熟悉，「再說，我們這裏主要生產片劑，也不是針劑，你不會要到我這裏當經理吧？」
簡單的寒暄問侯，兩人就不說話了，今天的主角是不是他們，他們頂多算配角。
「楊廠長雖然也是廠長，從年齡上說是長輩。」杜源對秦東的做法很不滿意，「你去一趟濟南，也花不了兩天的工夫……」
「秦總，我介紹一下我們洗纓湖製藥廠的情況……」郭洪濤終於放下了筷子，「我們廠建廠很早，五十年代是生物製品廠？」
秦東給兩位接風，杜源親自參加，他一臉抱歉，「老楊，上次住院，你來青島也沒有陪你，我心裏一直過意不去，這次和*圖*書來，我補上，你們大老遠從濟南來了，這一杯酒，表示歡迎，我先干為敬……」
八十年代，在獸用藥無利可圖的局面下，廠里決定上馬人用藥。
秦東正在啤酒廠家屬樓逗弄著兒子，不論是廠里的事兒還是生意上的事，他從來不跟杜源和杜小桔提，這麼多年，順風順水過來了，杜小桔也不問。
五十年代，洗纓湖製藥的前身——國有的濟南市生物製品廠，還只是一家只能生產預防雞霍亂、豬瘟等四五個畜禽防疫疫苗和青霉素粉針劑的工廠，當時隸屬於市農業局。
楊廠長也笑道：「老哥，你快退休了，那就常到濟南來看看，廠里也有房子……」
守株待兔，可能說得不好聽，可是他真的沒有想到，沒過一天，濟南最先反饋回消息來。
「不吃了，回頭我請你吃飯。」秦東笑著揮揮手，等回到辦公室，他已經又有了主意，「把大偉叫過來。」他抓起電話直接打到總經辦。
「洗纓湖製藥廠的郭洪濤郭廠長，委託我邀請你到濟南來看一看。」和-圖-書電話中，楊廠長的聲音依然宏亮，「實地看一看，年前你到濟南來一次，就再也沒有見你，廠里的人都很想你……」
「我們嶸啤的所有銷售，還有十二家聯營廠的銷售。」秦東看著牆上掛的地圖，「還有我的函授班同學，我們的研修班同學，你就布置下去，也告訴他們，哪個地方，有經營不善的製藥廠，生產片劑的製藥廠，馬上反饋給我。」
秦東自有他的主意。
杜源怏怏站了起來，走進廚房，看到杜小桔正在削土豆皮，他就嘆口氣，「你說，大東心眼怎麼這麼多，從草原上回來那年，什麼也不懂……」
是不夠用！
「得來，我馬上來辦。」邵大偉笑著出門，馬上安排人打起電話來，可是他心裏也在嘀咕，難道好好的啤酒廠不幹了，要干製藥廠？
大哥大就在此時響了起來，電話是楊廠長打來的，濟南洗纓湖製藥廠符合秦東所說的兩個條件，一是經營不善，面臨倒閉，二是能生產片劑。
「粉碎機震蕩篩，壓片機，包裝線……」老鄒隨口和圖書道：「跟你們啤酒生產不一樣……」
跟啤酒是不一樣，可是跟秦東要生產的酵母片是一樣的，他馬上笑道：「老鄒，你們給我代加工一種產品行嗎？」
「如果，選擇代加工的方式，製藥廠還要收取加工費，質量也沒有保證，小廠的規模太小，產量上不去……」秦東抓起電話打給肖莉莉，「所以，乾脆我們就找到這樣的瀕臨倒閉的製藥廠，破產後直接收購。」
放下電話，他出神地打量著牆上的地圖，就不知他要等的兔子，是哪個省哪個市的。
「我們廠不以前也是化肥廠嗎，後來轉產啤酒嗎？」秦東笑著回答道。
杜源聽得一愣一愣的，小桔媽就過來了，「去，做飯去，廠里的事兒，你別跟著摻合，說了你也不懂，就你那幾個心眼，不夠用……」
鳴翠柳飯店。
……
「我們的生產也很緊張，再說，我們不搞代加工那一套，一些小製藥廠……哎，你去哪？這就走嗎？中午在這吃飯……」老鄒借了個電話的空當，秦東已經站了起來。
杜源看著郭洪濤，老和圖書話說，劫道的不如賣葯的，這個賣葯的，怎麼也求到秦東的頭上？
小秦巡騎在父親的背上，秦東就像大馬一樣在地上爬起來，逗得兒子咯咯直笑。
青島的製藥廠很多，青島製藥廠、第二製藥廠、第三製藥廠、中藥廠、黃海製藥廠……
形勢逼人強，形勢比人強。
「生產獸葯還能生產人葯？」杜源咧著嘴嘶嘶地哈著氣。
現在，秦東在等錢用，洗纓湖製藥廠等著破產，兩家都需要用錢，郭洪濤抻不住了，在楊廠長陪同下，來到青島。
楊廠長的話說得情真意切，秦東也感同深受，可是他還是委婉地拒絕了，「那這樣吧，你跟郭廠長商量一下，我們到青島來一趟……」
「您說。」大偉同志很是痛快。
很快，副副總經理、總經辦主任邵大偉就笑著進來。
「你這個位子我還真看不上。」秦東霸氣道：「片劑的主要生產設備都有哪幾種？」
經過長達一年的軟磨硬泡，廠里最終打動了主管領導，拿到了生產文號。1983年，新產品上馬後，全廠實現利稅87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