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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一般。」丁武笑著掏出兜里的萬寶路，「也就那麼十幾輛吧，秦總不是說了嗎，交足廠里的，留夠自己的，反正車是徐州分區的，我裝不到個人腰包里……」
「嗚嗚嗚——」
「旱煙，早就不抽了。
老苒本就是個樂天派，北京市場上強者如雲，要想打響黃河啤酒的牌子，只能下苦工夫，這不，每天，他這個常務副廠長跟廠里的銷售員一起發放資料，還主動挑起了活躍氣氛的重擔。
看著大傢伙著實辛苦，他就學著姜昆《虎口脫險》里的台詞，唱著給大家鼓勁，每當這時候，黃河啤酒的銷售也都會心照不宣地回應一句——
「我可是聽說了，新鳴在海北，解放六平柴都買了六輛……」
說實話，趙牡丹在國人眼裡並不俊俏，可是在外國人眼裡，那是大美人，中國外國的審美不一樣。
「哎嗨喲——」
「你小子過得挺滋潤啊，廠里還是天津大發，你們倒開上輕卡了……」武庚看著紅色的車身，方方正正hｅｔｕｂoｏｋ•ｃom•ｃｏm的車頭，「行啊，你給我交個底，到底多少輛？」
「我還真餓了，好，先下班，把宣傳材料整理一下。」老苒興緻高了起來，宣傳資料發下去，北京人就知道了黃河啤酒，想到明天，想到希望，他就又喊起來，「同志們快放下啊……」
是啊，怎麼沒看見秦東？
各地的諸侯回到娘家，周鳳和，武庚等廠領導親熱地招呼大家。
「哎，這是哪家的車？掛江蘇的牌子……」武庚扶了扶滑落的眼鏡，盯著這輛駛進廠里的東風輕卡，「哎喲，丁武，老丁，你現在東風車都開上了？」
別說，趙牡丹在上海這兩年，真是大變化，就是皮膚依舊那麼黑。
「哎呀，牡丹姐，可想死我了，過年你也沒回青島，我們這得有一年多沒見面了。」挺著大肚子的羅玲笑著迎過去，穿著講究妝容精緻的趙牡丹乾脆一把抱住羅玲，兩人熱情擁抱，分開后又互相打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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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軍已經轉了幾圈，他接過水這才問道：「秦總呢？」
夏雨聞言，撲哧笑了，氣質可以改變，衣著可以改變，可是這口鄉音走到哪裡也難改。
血花慢慢變大，刺目的紅色立馬氤氳成一片。
五湖四海的嶸啤銷售們回家，大家見面，好不親熱。
別人家的啤酒賣得越來越多，自己家的啤酒就會賣得越來越少。
老苒突然感覺到身後一陣劇痛，離他最近的銷售科長的聲調馬上變了調，雖然隔著毛衣和外套，可是老苒身上突然湧出三朵血花來。
有人就著急了，從最初覆蓋黃河啤酒的廣告，到最後請痞子教訓老苒，結果今天被捅了三刀……
刺耳的救護車鳴笛響起，銷售科長一邊收拾著手裡的宣傳資料，一邊抹著眼淚上了救護車……
「周書記，你就說吧，想裝多少，一噸我能給你裝三噸……」丁武點上一支煙，「總廠有事，我們沒有二話，要多少車有多少車。」
孫元英眼紅了，「他娘的都是財主和*圖*書啊，牡丹，我雲海市場抽調人手，你得支援……新軍，老丁，我跟日本人干，光大發不行，你的東風和雁牌得支援我……」
「二十，二十。」丁武被武庚摟住脖子，差點喘不過氣來，可是站起來就笑著伸出兩根手指頭，抬眼就看到站在眼前的王新軍。
駕駛室的門打開了，丁武笑著從車上跳下來，武庚親熱地當胸給了丁武一拳，徐州市場，老丁是分區經理。
這一年，輕卡廠家為了爭奪市場，主動地將車輛的額定裝載質量標成較低噸位，並且在九十年代中一再將額定噸位改小，標0.75噸的實際裝1.5噸，標1.48噸的實際裝3噸4噸，這種現象運輸界稱之為「以小代大」。
「新軍……」
「哎呀，他娘的都成了財主了，都富得流油了，好了，現在到了你們出力的時候了……」武庚親自給大家倒水。
歷史中，有喜，有悲，有和平，也有戰爭。
「哎嗨……哎喲……」
「我聽說你在上海啊，帶出一幫人。」羅玲扶著和_圖_書肚子坐下，趙牡丹就豪氣道：「俺手下管的人，不比你這個總廠的銷售科長少。」
嚯，還是雙排座……」魯旭光扒著車窗往裡瞅了瞅，白色的雁牌輕卡，全新的駕駛室以及車廂，有點類似豐田子彈頭的感覺，在此時十分超前。
「好啊，以前是騎自行車，騎三輪車，後來汽油三輪車，再後來是秦總從部隊弄了幾輛車……」憶往昔崢嶸歲月稠，周鳳和把大家迎進會議室就很是感慨，「現在一個個都是機械化部隊了……」
一群小夥子望著眼前這個副廠長，這個跟他們打成一片的副廠長，個個一臉的精神抖擻。
王新軍，孫元英、趙牡丹、聶新鳴、丁武……等人都站了起來，鍾小勇、李銀波，曾利偉……這些銷售上的後起之秀也都看著這個年輕的代總經理。
不是過年，勝似過年，總廠的大柳樹下一片歡聲笑語。
「得上萬張吧……」銷售科長的話帶著濃濃的西北味，對於一個剛剛進入北京市場的西北邊陲的啤酒，老苒和他的戰友也豁出去了和_圖_書。
當王新軍笑著走進來，聶新鳴就開起玩笑，「鳥槍換炮了，終於不抽旱煙了……」
夕陽西下，街上到處是公交車的轟鳴和自行車的鈴響，老苒捶捶自己的老腰，問身邊的銷售科長，「今天發了多少宣傳資料？」
青島，嶸啤總廠。
「六平柴」是什麼意思，這其實指的是六噸級、平頭、柴油車。
雖然還沒有進入夏季，可是北京啤酒市場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態，草莽四起，一片混亂，五湖四海什麼人都有，大家爭地盤搶市場，打得不可開交。
立時，北京城西的某條道路上，就響起笑聲一片。
老苒努力轉過身子，卻見一個小夥子扔下刀，快步跑進街頭的人潮中，老苒慢慢閉上眼睛，耳邊響著的還是自行車的鈴聲和公交車的喇叭聲……
王新軍笑得依舊沉穩，周鳳和就緊緊握住他的手，看著他的座駕。
「同志們加把勁啊……」
門開了，秦東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哎嗨喲——」
「秦總，是不是在鳴翠柳親自下廚，給我們接風？」趙牡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