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三百六十一名幹部，說拿下就拿下了？三百六十一人，一人一口唾沫，也得把秦東淹死！
「三百六十一個。」秦東笑了，「22個處室，要得罪就都得罪，你怕嗎？」
「怕就不當這個副董事長。」秦東一按喇叭，嚇了葛俊傑一跳，「我馬上就去西安了，讓他們到西安來打我的棍子吧。」
他看看台下，台下倒沒有人說話了，每個人都很關心自己的命運，也很關心自己的前途。
颶風沒有消散，越刮越大，越刮越快，很快，整個青島市民都知道了。
「當然，公司更歡迎幹部充實到最需要人手的銷售一線去。」秦東掃視著台下，「如果不願意競崗，想要另謀高就，我們也不是不講人情，發給你最後三個月工資，以後，你與秦啤無關。」
「人家畢竟也是副總。」杜小桔委婉道，起身給丈夫倒水。
這猶如一個久治不愈的病人，突然服下一劑猛葯，近乎麻木的秦啤公司被強烈地震撼了。
四廠廠長葛俊傑和一廠黨高官方令憲也在看著台上的秦東，瘋了，真是瘋了，不叫他秦癲子真的對不起他。
和-圖-書在這座啤酒的城市，秦啤的命運與大家息息相關，許多市民自發議論著，討論著，一場大戲已經緩緩開幕。
秦啤的一舉一動牽動著青島市民的心，市民杜小桔更是比任何人都上心。
「我怎麼辦？你倒是說句話啊。」葛俊傑催促道。
秦東站在主席台上，他面色嚴肅地一抱拳，「對不起大家，我宣布除了何董事長，彭總和我，在座的各位全部免職，通過公平競爭，誰有能力誰留下。」
「不去，我在四廠好好待著。」葛俊傑突然變了面色，「銷售公司，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
全場一片嘩然。
「我擔心你。」葛俊傑沒好氣道：「你就不怕有人打你的黑棍子？」
「我不說，不說，你還不知道我？口風最緊。」葛俊傑馬上道。
門外踟躇一陣，很快沒有了聲響。
公司機關的三百六十一名是中層幹部被全部召集到了會議室。
當兩口子出門時，兩人同時就看到了門外的東西，昨晚那人留下來的。
但是，很快，何涌生也下了決心，「也罷，全部都得罪了，就等於全部都沒ｈttps://m.hetｕｂｏｏk.ｃｏm•com有得罪，我同意重新競爭上崗！」
而要想進入公司機關工作，則更難，除了工作能力和工作閱歷之外，很多時候還需要一定的其他條件。
「秦東，有衝勁有幹勁！」
「這是大手術，我去西安前，這手術我來做，你們還要面對這些人。」秦東笑得很輕鬆，「後天，開會！下個星期二，全員競爭上崗！」
「別的崗位報名的人太多，這個崗位不太激烈，肯定能競上，四廠廠長有十二人報名，你說，你有把握？」秦東看看葛俊傑，「我們是朋友，我才人你透露消息，別人我還不搭理他！」
「你們要搞全員競崗？」
「不用擔心我，青島人都知道，我是秦癲子嘛！」秦東笑了，「要不，我們再癲一次？」
可是台下沒有一個人敢炸刺，邵建波的臉上面無表情，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可是三百多名中層幹部！
夜深人靜中，敲門聲格外響亮。
杜小桔抬起頭，卻又把頭埋在丈夫的胸膛上，「我不怕，我是擔心你。」
「交公司紀委。」秦東看也不看，順手拎起來，和圖書「走吧，我送你上班。」
「也是，誰讓我們是朋友。」葛俊傑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要不，我試試？秦東，謝謝啊！」
……
會議剛剛開完，全員競崗的消息就像颶風一樣，刮遍了公司。
秦啤改革，其實，這就是國企脫困的縮影，鳳凰要涅盤重生，豈有簡單的道理？
「有事明天說，到公司說。」秦東明白此人的來意，就是不開門，「家裡不談公事。」
第二天，下起了大雨。
於國聲雖然早已知道消息，可是市委機關也在議論，他就不能不聽到風聲：「告訴秦東，大胆地干，天塌下來我頂著。」
可是電話卻響起來，這次是嶸啤曾經的技術副廠長、現任一廠黨高官的方令憲打來的。
來人還在小聲哀求，秦東發火了，「你走不走，再不走我打110了！」
夜深了，夫妻二人倚在床頭說著屬於夫妻的悄悄話。
秦東不管台下的沸反盈天，繼續自己的演說：「同時，成立五個經營性公司，對分流人員進行軟著陸。」
嘩——
「一樣競崗，我就不信，你沒有這個本事和能力？」秦東發動起車來，
ｈｔｔps://www.hｅｔuｂooｋ.ｃoｍ.ｃoｍ到底撂下一句話，「我們是朋友，我給你指條道，你對外，可千萬別說。」
「這得得罪多少人？」杜小桔擔心道：「你們秦啤是大型國企，光中層幹部怕得有幾百個吧？」
何涌生看看他二人，在三駕馬車當中，他的年齡是最大的，也最是沉穩，「秦董的意思是把這三百多名中層幹部一齊免掉？我就怕造成工作的不穩，他們到市政府投訴求訪……」
秦東不好給他甩臉子，可是也沒有通融，方令憲也知道秦東的脾氣，還是嘆口氣掛斷了電話。
「全部競崗。」秦東摸著她的頭髮，「讓那些有能力的人上去，沒有能力的人下去。」
「秦癲子，也只有秦癲子有這個魄力！」
「秦癲子，你現在可出名了。」來人是四廠的廠長葛俊傑，與秦東也是老朋友了，「一晚上時間，省里的人都知道了，你一句話免了三百六十一名中層幹部。」
「到銷售公司當經理。」秦東道。
砰砰砰——
公司加上秦東十一個副總，這是其中的一個。
這話說得就很絕了。
「公司的決定是，所有現任中層幹部即刻起，一律免職和圖書，二十二個處室全部解散，重新設置五部三室八個部門，全部崗位按照能者上、庸者下的原則，變相馬為賽馬，實行公平競爭上崗……」
對於秦東的勇敢，彭高德很欣賞。
過去，能進秦啤這樣的國有名牌企業工作，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這是三百六十名幹部，說免就免了？」
「怎麼著，對老朋友，你也不能有句通快話？」兩人的友情，從秦東還是團高官時就建立起來了，也算是可以交交心的兄弟，秦東就笑道：「你，還擔心自己？」
「怎麼處理？」杜小桔看看秦東，她真的擔心，得罪人的事，太不好乾了。
「不能讓你一個人得罪人，要得罪人，我們一起得罪。」
這次，邵建波沒有說話，冷笑著看著台上的秦東。
奧迪車緩緩開到了餅乾廠的門口，杜小桔剛下車，一個人冒雨拉開車門就坐了進來。
「誰？」秦東從床上下來，門外就響起一個聲音，「秦董，是我，老袁……」
……
在座的不少人是歷盡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熬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的，然而，頃刻之間，一切都將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