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金教授死,黃海開端

崔翼賢沉默片刻,而後道:「金教授死了……林社長,能不能請你在首爾幫幫忙,看看是誰動的手?當然,不會讓你白白幫忙……之前和你談好的條件的基礎上,我會再加一成,而且,如果林社長有時間的話,希望你能在事後來釜山見上一面,另有厚報。」
於是,他看了看手錶。
機緣巧合之下,找到了綿社長的聯絡方式,出錢,雇傭了殺手來殺金社長。
金久男瘋狂的再次揮刀,揮刀,直到面前的男人倒地,他還在大聲嘶吼:「我老婆呢!我老婆被你弄到哪去了!?」
原本他所資助的,釜山派系的官員到了首爾任職的也不在少數。
該死……
但在他身上後續所發生的許多絕望的事兒,連同他那苦苦掙扎想要活下去的努力,卻還是讓林巍印象頗深。
尹昌南有些疑惑。
牟賢敏的話讓安雅英沉默片刻。
躲在昏暗的小巷裡,他七扭八拐,暫時蹲在垃圾桶邊,表情有些慌亂。
他想回家。
林巍說著,崔敏舒喔了一聲,卻看他慢悠悠的坐起身來:「就是可能有一筆錢賺起來要麻煩多了。」
司機心裏沒譜,就也花錢雇了殺手,結果沒想到金教授畢竟是柔道教授,當年也是柔道專業的運動員,以一敵二,愣是全給殺手幹掉了,不得已只能自己上。
「他?當然是什麼都不知道,從中周旋說好話嘍——依我看,那女人可迷的他有點上頭。」
「怎麼?又沒有別人……我不敢看,一看又要心煩了。」
可他求饒的聲音卻愈發微弱。
離開后,空蕩蕩的病房裡,牟賢敏許久,才懶洋洋的翻了個身。
縱然牟賢敏是個十分聰明的女人,可終歸擺脫不了這傳統且略顯封建的想法。
安雅英這才露出笑容。
崔翼賢態度和善,毫無一個在釜山能夠攪動風雲的大佬的派頭。
林巍則又往她腿上一躺。
「大哥,出事了。」
……
林巍指了指遙控器,崔敏舒隱約聽到一點,眉頭微皺,但還是立刻給他找來了遙控器。
要跑,必須要先跑……婊子,該死的婊子……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怎麼能……
「早走了……」牟賢敏有氣無力地說著。
金久男茫然地站在原地。
也就是說,可憐的久男,還是被命運的齒輪所推動,跨越了黃海,走上了這條亡命之路。
他這麼實誠的嗎?
林巍琢磨了一會:「要做到什麼程度?」
林巍疑惑著。
「那不打擾您休息。」金秘書看了林巍一眼,轉身離開。
「你自個兒心裏清楚,行了,我知道了,那我最後只問你一個問題。」
他對《黃海》這部曾經看過不止一遍的電影印象很深,儘管不記得可憐的金教授,但對於其中的主角,他曾一度對其感到十分的憐憫與悲哀——不同於新世界,黃海是一出徹頭徹尾的悲劇。
牟賢敏平靜道:「媽,先說好,我暫時不想嫁人了。」
「另外,低調做事,別讓人看見,我還得等那位金教授的好朋友金社長露出破綻來,他現在肯定也急著滅口,我就讓他急,等他自己作死,最好讓他急到綿正鶴頭上,讓他們狗咬狗。要是他們在找是誰派來的殺手,就直接告訴他們是綿正鶴。」
漆黑的街道上,金久男發瘋似的跑著。
於是,牟賢敏才發覺自己臉上不自覺帶了笑。
長年累月,如今已成為了釜山的招牌人物,尤其是釜山現在的黑幫們,幾乎全都要叫對方一聲前輩,說是如今的釜山教父也不為過。
你要知道,比起李子成,他才跟著丁青混了多久?這騰飛的勢頭,獲取信任的速度……
儘管從客觀意義上來看,他是一個濫賭鬼,並且為了還賭債甚至偷渡成為殺手,並不是一個值得人憐憫的對象。
但視線挪動著,卻還是看到了桌子上漂亮的玻璃瓶里綻放著的白色花朵,單調的病房裡,因此多出幾分生意。
林巍沉默片刻。
牟賢敏同樣沒有想過——但林巍這麼一說,她這麼一琢磨,好像……眼下能選擇的餘地還真就不多了。
向來只有他從別人那兒扣錢的份兒,何曾幾時被人敲過竹杠?
金久男的在一片漆黑里,消失在了通往首爾的公路旁的山林之中。
「得得得,沒事就讓我好好休息吧,怎麼做,媽你看著辦,沒必要非得使喚林巍。如果非他不可,也沒必要非讓他低著頭來,那樣只會破壞了我們現在的關係。請他幫忙,他願意,自然就是朋友了……沒必要把他當那不上檯面的普通黑幫崽子對待吧?」
安雅英說完,牟賢敏點點頭。
林巍笑吟吟的認錯:「是賢敏姐的腿太白了,晃眼,看不清。」
「為什麼不能是林巍?你還認識什麼比他做這樣的事更合適的對象?」
等到傷口包紮完畢,他雙手抱頭。
不,是相當眼熟。
四個警察猶豫著,在後面小心地追擊,卻擔心他有埋伏,又或是別的危險,最後只能被越拉越遠。
就在牟賢敏撇撇嘴的時候,他卻又忽的笑了起來:「不過以賢敏姐的本事,其實也沒必要非得盯著陳星俊這樣的傢伙吧?」
臉色有些猙獰的遲疑片刻,他在夜色中周轉身形,根據上午找到的地址,鑽進了一條小巷。
「……殺人兇手跳窗后逃走,在逃逸的過程中,警方追捕兇手時發生了多起交通事故,目前兇手下落不明……被害者的身份已經查明,是首爾大學柔道系的教授金成賢,以及金成賢教授的司機,與兩位暫時身份不明的成年男性……」
「喜歡談不上,但如果真要找個合適的人的話……他倒也還不錯。」
可是跑到半路,卻忽然腳步一僵。
然後林巍就看見了……
林巍也沒法解釋他是從電影里看的,只是叮囑他照做后,便掛斷了電話。
如此人物,和林巍打和_圖_書電話時卻依然能做出一副有求於人的模樣,可見其長袖善舞、善於結交人脈的名字,真不是浪得虛名。
牟賢敏說著。
林巍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林巍指了指螞蚱頭套:「我覺得這個劉石在有前途,要是以後搞電視台,怎麼也得把他的合同綁進來。」
直到身下的男人甚至不再抽搐,金久男才絕望的放下手裡的刀,他衝進房間,翻箱倒櫃,的確確看見了一件沒被帶走的女人的衣服。
那男人雙眼瞪大,已然失去了回答他的能力。
電視台上,主持人扮做螞蚱,帶著綠色螞蚱頭套蹦蹦跳跳,身旁的壯實大胖子滿臉嫌棄的吐槽他都02年了還玩這套。
至於原片中的主角金久男……
崔翼賢嘆息一聲:「這件事有麻煩的地方,無論是檢方還是警察這邊兒,有問題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我保證不會有人來礙事。」
萬一找了個不靠譜的,說不準還得要漢城日報輸血維持,那她圖個什麼?
他或許是喝得太多,又或許是金久男此刻狼狽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個乞丐。
崔敏舒抱著他時不時發出咯咯笑聲,自此便沒人在乎金教授的死活與兇手的下落。
安雅英站起身來:「你想不想和他做朋友?」
不就是黃海電影里的那位被害人嘛!
等綿老闆來了韓半島,嘿……即便是為了讓《黃海》劇情結束,拿到結算獎勵,林巍都不會讓他輕易再離開。
林巍在拐角處對她微微一笑,隨後消失在拐角。
而牟賢敏等他出門后,撇撇嘴:「行,不丟你的,你把這玩意帶出去丟了……香的我頭暈。」
牟賢敏翻了個白眼,緩慢的翻了個身,看向窗外,低低切了一聲,喃喃著:「還真以為吃定我了呢……」
「嗯?」牟賢敏來了興趣,笑吟吟的看著他:「這話怎麼說?我一個女人,不靠著一顆大樹,以後可怎麼辦呀?」
尤其是金教授的扮演者還是一個經常在電影里出現的老演員,林巍大約記得對方不少在電影里的模糊印象,就更難一一對照到黃海里了。
尤其是牟賢敏……某種意義上,她反而更希望自己未來的男人能有足夠的殺伐果斷、頭腦清晰,至於夫妻間的情誼,那都是可以培養的,也是需要雙方靠自己的本事維持和增進的,重情重義有時在她們看來是個貶義詞。
她頓了頓,看著牟賢敏,輕聲道:「一種嘛,還是我們以前的老辦法,頓刀子割肉,先狠狠扒她一層皮,讓她乖乖認錯賠禮道歉,之後的,再一點一點把她打垮。陳星俊出了這檔子事兒,也別想置身事外。」
他大腦一片空白,在夜色中全力奔跑著,甚至搶走了一輛外賣員的摩托,急速狂奔著,離開首爾,奔向釜山。
狗日的綿正鶴還真以為他有多厲害,三番兩次找人來首爾犯事……還都和他有關。
「但沒必要讓他去——這是在逼著他做選擇,他也未必會願意就這樣甘居人下。我們能給他什麼回報,讓他堅定地踏上我們的船來?在金門集團,他又不是沒有選擇。」
林巍眼露寒光。
男人眯起眼仔細看了看,而後滿臉蓬勃怒氣,但當他看清金久男的模樣,狼狽的德行時,卻忽然意識到了對方大概可能的身份。
「賢敏姐要是這麼說的話,我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林巍一本正經,牟賢敏的手卻已經放在了被子一角,她伸手輕輕抓著被角,緩慢卻堅定的慢慢拉起被子。
林巍可記得清楚呢——只是離得太遠,他又深知這傢伙的身板硬的嚇人,派尋常黑幫崽子上門找他麻煩,那就純屬送快遞的。
林巍閉著眼,卻也不過幾秒,便平靜的再次睜開,他靠在沙發椅背上,拿起遙控器,換回了之前崔敏舒所看的綜藝節目。
他顧不得疼,腦袋一片空白,在拚命的向山林深處逃竄。
門卻在此時被敲響。
「德行……」牟賢敏看似抱怨,實則笑容更甚的躺好,有氣無力的舒展了一下身體,哎呦著側身朝著林巍躺好:「你說,這回可怎麼辦?」
「認識,國民MC嘛,現在最有名的兩個主持人。」
那顆卡在肉里的子彈,他猶豫再三,最後掰下一根樹枝,用牙咬尖,用唾液消毒后,才忍著劇痛,一邊哭著一邊將子彈挑了出去。
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也不撒謊,只是用一句話帶過,或簡單概括。
林巍笑著起身,看了看花瓶:「要是扔花的話,可別把我的花瓶扔了,要不然新買的可沒地兒放。」
他拿起遙控器再次放大了音量。
「雖然我很久不在道上了……但規矩應當還沒變過吧?林社長,金教授是我看中的後輩啊,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唉。」
林巍只記得《黃海》中命運多舛可憐的主角金久男,還有那位延邊戰神綿老闆,哪還記得開頭就領了便當的金教授是誰。
是真的嗎?
安雅英不急不緩的將林巍的發家史如數家珍的說了起來:「這小子從底層小混混開始,靠著能打,很快得到了丁青的賞識……」
她躺著,眯起眼:「有人搶的東西才好吃呢……再說了,他也不是什麼笨蛋,只要我還在選項里,我就永遠是第一人選——媽,我可是你和老爸唯一的小寶貝呀~!」
「那倒不是,反倒在這方面他風評還不錯,基本上都是說他眼光很高,不愛玩,還算是潔身自好的那種……就是身邊可能有固定的女伴。」
「看錯了,原來只有挫傷,破皮的地方都不多呢。」
「咳,一個老傢伙了,哪有什麼久仰的說法……不知道林社長看了電視沒有?」
毫不意外——他也讓林巍覺得有點眼熟。
林巍的臉在崔敏舒滑溜溜的腿上蹭了蹭:「知道了,查一查,抓著他問清楚再說。」
一想到這兒,牟賢敏和-圖-書勾起嘴角,看了林巍一眼,幽幽道:「那總不能一輩子不結婚吧?」
而嫁到那種地方去,也還得做好哄婆婆、和家裡其他人的老婆鬥智斗勇的準備。
林巍故作猶豫,彷彿這件事有多難一樣,最後,才沉聲道:「崔會長nim,得需要幾天的時間。」
除了他那司機算是從開頭跟他到現在,其他的,可都是最近才提拔出的人手。
「你他嗎……」金久男猛地一把將他推翻在地,滿眼血紅:「你他媽說什麼!?」
看來一切還是和電影里沒有區別。
或許自己可以去坦白自己沒有殺人?
隨著第一槍空包彈打出,隨後,幾把左輪連連開火。
主角金久男,也就是老棉這邊的雇傭委託,來自金教授的老婆。
牟賢敏說完,安雅英不由搖頭,斥責道:「你不會真喜歡那小子吧?」
金久男面露些許瘋狂,可隨後,卻還是恐懼的拔出短刀。
「金教授死了……是有人專門找來的殺手,已經上了新聞。」
另一方則是金泰元社長,他因為金教授睡了自己的情人,再加上地盤上的利益衝突,買通了金教授的司機動手殺人。
結果你看,年紀輕輕的,他就爬到了常務理事的位置,還從丁青那兒搞到一大筆錢,開了自己的公司,儘管還沒做出什麼成績來,光是這份忍耐的勁兒,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牟賢敏閉上眼,打了個哈欠:「明天還來嗎?」
……
男人驚愕地看著肚子里的短刀,嘴唇顫抖著,發出一聲尖叫。
當晚,林巍在家裡躺在崔敏舒的腿上看書時,接到了一通電話。
或許是射術不精,又或許是因為這老式左輪射程本就有限,又或許單純是命還不該斷絕於此。
在90年代被總統下令清理過一遍的釜山,許多幫會就此被掃進了垃圾堆,可崔翼賢作為其中的一條大魚,卻通過出賣了原本的兄弟和自己強盛的人脈躲過一劫。
「當然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她怎麼對你,你就怎麼對她,但是這件事要是做了,那可就沒法收手了,陳星俊那邊也就當撕破了臉皮,以後也沒得來往。」
林巍也笑呵呵道:「哎一古,原來是崔會長,久仰。」
林巍卻不上套,只是同樣憂心忡忡地說著:「我也替賢敏姐發愁呢,合適的對象可真不好找。」
事實上,想要金教授死的人,有兩波。
電話那頭的聲音不急不緩。
林巍看著兩人胸前帶著的方便觀眾理解的名牌上寫著的名字,啞然失笑。
還不如招個有能力的贅婿來,維持好如今的家業。
牟賢敏一邊捂著腦袋一邊笑,既痛苦又快樂,痛苦在於她現在身子一晃腦袋就有點暈乎乎的疼,好笑則在於此刻林巍略顯無語的表情。
「綿社長,我草你嗎!!!」
林巍笑笑,心中知曉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儘管牟賢敏看起來有些意猶未盡,似乎還想和他聊聊,可他卻覺得已經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牟賢敏態度不冷不熱,只是道:「知道了。」
他扭頭看著那男人。
也就是崔翼賢或許是因為過往的經歷,堅決要把黑幫底子剪了個乾淨,也更喜歡靠腦子賺錢,否則,這麼多年下來,說不準早已成立了一個比金門還要可怕的超級犯罪集團出來。
林巍的話讓尹昌南聲音一肅:「是,大哥,我保證不會有一條綿正鶴的船能帶著人走。」
「嗯?」安雅英一愣。
和他做對的敵對幫派的人,就沒有一個能堅持到現在還存在的,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的,對吧?」
牟賢敏勾著嘴角,眉眼彎彎,露出幾顆潔白的小白牙。
牟賢敏啊了一聲,也顧不得方才心裏突如其來的感覺,猛地坐起身來,捂著腦袋誒呦一聲,另一隻手直接將褲腿拉起:「哪……」
牟賢敏說完,頓了頓:「那我可就不送你了啊。」
「我是釜山的崔翼賢……金教授之前應該有和你說過我吧?」
「沒打擾你私會小帥哥吧?」
無論是她還是安雅英,顯然都不會覺得林巍因此很危險,降低對他的評價。
林巍的話讓崔敏舒笑著搖頭:「是嗎?現在普遍還是覺得姜東虎更有名一些呢。」
「老是姐姐姐姐的叫……」牟賢敏卻偏開視線:「好像顯得我很老似的……」
「嘿……為了摸他的底兒,錢可沒少花。」
金教授的老婆有一位銀行科長的情人,兩人地下戀情許久,而那位銀行科長也早就想殺掉金教授和他老婆雙宿雙飛。
「沒問題,您好好休息,金教授絕不會死的不明不白。」
金久男顫抖地推動著尖刀,雙眼一片赤紅:「不可能!!你他媽把她藏哪去了?說話!說話!!」
再寒暄幾句,掛斷電話,林巍馬不停蹄的撥通了尹昌南的電話:「殺了金教授的是個延邊人,剛犯了事兒又上了電視,他現在肯定急著想回去,直接去盯著綿正鶴在半島的蛇頭。這段時間,綿正鶴的人,我不管是誰,只准來,不準走!」
「嗯……」
「那我就叫林巍去……」安雅英微笑說著。
「會有……危險嗎?」
他幾乎要哭出聲來,可身後卻突然響起了警笛聲,他只能猛地擰下摩托車的油門,毫無目的跑路。
林巍語氣輕鬆:「你先掏我的耳朵,一會我也給你掏掏。」
「陳星俊這邊兒是沒戲了,接下來我這婚事可怎麼辦呀~!再單個幾年,可就奔三啦~!」
有些事林巍說得輕巧,可牟賢敏一聽便能聽到其中暗藏的危機。
林巍不置可否的一聳肩,摟著她看著主持人帶領雙方隊伍在電視里「決一死戰」,踩在獨木橋上摔跤,輸的一方落在水裡,滑稽的姿態引得全場哈哈大笑。
他接起后,不說話,等著對面開口。
他終於想起了這位金教授是出自哪裡。
車子突然失去www.hetubook.com•com了動力。
「那能一樣嗎?」牟賢敏一隻手搭在褲管,輕輕拖拽,露出潔白的小腿,膝蓋,再往上時,手卻一頓,笑吟吟的和林巍四目相對,手卻拿開:「想看自己看嘍。」
林巍拿起看了看,陌生的號碼。
林巍伸手壓了壓,崔敏舒心領神會的放低了電視的聲音。
不僅躲過一劫,自那之後,他就如同石東出一般,積極轉型,拋掉了過去不幹凈的事業,靠著積累下的人脈和底蘊,做正經生意。
對照著門牌號,金久男猶豫許久,也不知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伸手,顫抖的敲響了房門。
安雅英嘆了口氣,搖搖頭,轉身離開:「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男人求饒道:「不是我!不是我!他跟那個叫林巍的走了!那林巍是個大社長!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
「嗯,你都把我調查的這麼清楚了,總不能讓我對你還一無所知吧?」
崔敏舒無奈的笑著,按住了他使壞的手。
安雅英說完,牟賢敏便冷漠道:「第二條。」
那就來看看他延邊戰神的含金量到底有幾分!
林巍一臉茫然:「啊?」
林巍一本正經:「哪有,昨天只是還有點陌生,客套客套,今天熟悉了,就只講實話。」
只是出於對蝴蝶效應的擔憂,他決定還是得把控一下細節。
林巍在之前見過金教授后,就叫尹炫優查過對方的底子。
她將林巍的遭遇更細緻的說了一遍,牟賢敏一邊聽,一邊把她說的和今天林巍跟她聊起的過去一一對照,心裏有些意外。
金久男拿出一張照片,指著上面的女人:「你見過她嗎?」
林巍卻道:「以賢敏姐的能力,就算是當漢城日報的社長,也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對,何必非要想著去找個外人依靠呢?要是嫁出去,賢敏姐指不定還得去人家家裡受氣,身不由己,過的還不一定有現在舒服呢。真要是說為了榮華富貴……以賢敏姐的家世,也完全沒必要再去趟那些沒必要的渾水,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也好過隨便和別人捆在一起。」
崔翼賢咳嗽一聲,而後那邊卻又響起了打火機的聲音。
安雅英所告訴牟賢敏的事兒,林巍幾乎都毫無隱瞞的和她聊過,只是有的少些細節,也少了些第三者客觀分析的結論而已。
這就導致金社長根本就不知道金久男是別人找來的殺手,只以為此刻在電視上通緝的殺手是自己找的人,生怕他被抓后給自己惹來大麻煩,這才想到滅口的主意。
固然她是漢城日報的獨生女,可即便是她的父親,也幾乎不會考慮讓她繼承家業的事兒。
金久男崩潰地大喊著:「西八!西八!西八!!!」
……
過了一會,安雅英姍姍來遲。
比如,為什麼會頻頻遭到暗殺、那些在林巍地盤裡出現的「挑戰者」又是怎麼被解決的,只是想想,就讓她覺得心跳加速,刺|激驚悚。
他媽的……
林巍淡淡地說著。
你最好別讓我失望……臭弟弟。
在約定好送他離開的地方,卻只有一片空蕩蕩的廢棄倉庫。
「正在陪女朋友看電視節目呢。」林巍笑吟吟的不接茬。
「這是他要做的選擇,不是我們要求他做的,只是給他一個機會,想成為真正的自家人,自然要付出一點風險和代價。」
「要一個月?看來林社長已經心裡有數了……」
「先給他一年的時間,看看他到底是繡花枕頭還是真有用,同時呢,我也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媽你也好好想想,思考一下,如果不按原本的計劃找艘大船,我們又該怎麼走下一步。我……也想給自己一年時間,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出點什麼……媽,難道我牟賢敏,這輩子就只能嫁到別人家裡,當個伺候婆婆,和嫂子們勾心鬥角的花瓶嗎?我不嫁給陳星俊,難道漢城日報就到此為止了嗎?難道我們母女二人,加上老爸,就不能讓漢城日報更進一步,必須要靠依附他人,把爸爸的畢生基業雙手奉上嗎?」
怎麼辦!?
「我說!那女人就他媽是個爛……」
「那我要說不想呢?」
「出門逛街還有可能遇到車禍呢……我遇到危險的概率大概就和這種事相似。」
牟賢敏有些抗拒的皺著眉:「他不管怎麼說也救了我的命……自己人,何必讓他卷到這些事兒里來?」
反正自己到場的時候,金教授就已經死了,是那個司機和另外的殺手動手殺的人,自己只是把那司機推下去摔死了……也許能狡辯一下,說自己是在見義勇為?
安雅英冷哼一聲,翹著腿,眯著眼:「你放心,這件事可不能這麼算了……只不過,有兩個法子,你來選。」
他大口喘息著,看著自己的手,努力地在衣服上擦了擦血跡。
沒有接頭人,沒有說好的船,根本就沒有……任何人。
牟賢敏眉頭一鎖,臉色有些難看:「是誰?」
渾身因為跳樓而擦傷的地方到處都是刺痛,身後每一個聲音都像是追來的警察,他大口喘息著,能品嘗到喉嚨中傳來的鐵鏽一般的腥味。
安雅英沒好氣的呵了一聲:「老寶貝還差不多。」
看他這樣,牟賢敏噗嗤一笑,也不過多糾纏,而是有些疲憊的眯起眼來:「聊聊你唄?」
結果殺人的時候卻被綿正鶴派來的殺手金久男撞上,被金久男踹下樓梯,弄成植物人,儘管現在新聞里說司機還在搶救,但基本上已經活不過來了。
若是選擇其他的……那還真就都還有點大差不差的意思。
他需要保留一定的神秘感和距離感,也需要讓牟賢敏對他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這花他一個人抱著都費勁,可想而知有多大一捧,花花綠綠的。
直到許久,他再也跑不動,只能無力的捂著胳膊軌道在一顆樹下,和-圖-書喘著粗氣,緩緩轉身坐好。
牟賢敏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沒關係……什麼時候都可以,林社長……拜託你了。」
「我的運氣一向不錯——就像昨天,只是碰巧和人去吃個飯,就能遇見賢敏姐,還能幸運的成為你的救命恩人。」
「怎麼叫他?」牟賢敏眉頭微皺,瞪了安雅英一眼:「媽,別開玩笑。」
安雅英卻反問著,與此同時,她嚴肅道:「這件事一舉兩得。他既然想要靠近我們,以他的底子,自然要交上一份投名狀來,不管你和他關係怎麼樣,只要留下這把柄,是進是退,我們都能立於不敗之地。這件事後,他自然會成為我們的自己人,不僅你能放心和他當朋友,我也能放心把他當後輩,放心提拔他。否則萬一投入了資源,他卻是個白眼狼,我們手裡也沒什麼可拿捏他的,那豈不是給別人空做嫁衣?你可別真把他當什麼人畜無害的小帥哥兒——他可是個真正的狠角色。」
林巍沉思片刻,放下書本,琢磨一會,掏出電話:「昌南啊,最近盯著點海邊兒,可能有一夥延邊人會過來找事兒,就是那位綿正鶴綿社長,新仇舊恨,要是來了我的地界上,總得算算。」
「……」牟賢敏陷入沉思,半晌,才問道:「他怎麼就成了狠角色了?」
牟賢敏嘖嘖稱奇,對林巍講述的黑幫生涯頗為滿意,既有她在電影里見到過的勾心鬥角、互相背叛,也有簡單直接的暴力衝突,血雨腥風。
「別胡說……」
林巍自己又不可能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去找他,只能交錢先看看是誰背後找他麻煩再說,可他的錢哪裡是這麼好拿的?
那些殺手是哪來的?為什麼會有兩撥人要殺金教授?都是老棉找來的嗎?
牟賢敏沉默好久,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了。」
男人卻面露嘲諷:「這女人就是個婊子,為了找工作跟我睡,後來傍了大款,還叫那狗日的帶著小弟來打了我一頓,現在……嘿,估計正在和那狗男人待著呢吧?」
林巍坦然道:「要不是有昨天那樣的機會,我再過幾年可能都沒資格叫你一聲姐姐吧?」
既然要插手此事,那就乾脆處理乾淨,不留首尾。
「???」
崔敏舒眼神擔憂的摸著他的臉。
林巍的手伸出,卻在她略顯慌亂的眼神下,停下了小腿一側,用手指輕輕一點,白|嫩的皮膚彷彿要是剛出水的嫩豆腐,一碰就像要是凹下去似的。
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沙啞的男聲。
病號服的長褲,還有一隻正因為她哈哈笑著,蜷縮著腳趾的潔白腳丫,紅色的指甲油讓林巍視線停頓一瞬,而後無奈的挪開視線。
可是……
「不熟。」
金久男的腦袋一片混亂,稍微恢復了一些體力,便又開始奔跑。
牟賢敏懶洋洋的開口。
但,牟賢敏也只是點點頭,而後,卻依舊沒有說話。
長袖善舞,左右逢源,讓他短短十年就再次做出了十分強盛的事業,在釜山的公司承擔了建築、物流、娛樂公司等多種工作,堪稱釜山小金門。
「歐巴不認識他們兩個?」崔敏舒有些訝異。
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半晌才拉開門:「誰啊?」
「那有什麼的……」牟賢敏雖然有點膈應,但還是眉頭舒展開來,淡定道:「你總不能要求他這樣的人物,連個女朋友都沒找過吧?像他這樣的,不已經是鳳毛麟角了嗎?有固定女伴,總好過到處採花,還得定期體檢要強得多。」
「嗯~!除了他誰這麼雞賊,還知道留個花瓶在這兒,每天換換花就行。」
只翻了幾個大電視台,果不其然,就找到了一條緊急插播的新聞。
只是聽完之後,她不由感嘆著:「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年紀輕輕的,又沒人教過你該怎麼處理,還能把這些事情都解決掉,混到今天這步。」
你再看丁青對他,儼然也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心腹,連二把手李子成都沒能耐另起爐灶,可他卻偏偏在金門娛樂之外立了跟腳。
說完之後,安雅英給出了結論:「這小子藉著北大門和在虎派的衝突毫不留情的把手下的人洗了一遍,能力不足的、派系不純的、被他一口氣洗了個乾淨,而且毫不留情。
這殺金教授的難道不是那位金泰元金社長嗎?他怎麼還會去找是誰派出的殺手?
該死……
最好的選擇,還是讓她釣個金龜婿,強強聯合,最後通過女婿將產業維持下去。
其中最凄慘的,自然當屬於原著中的主角久男。
追逐戰幾乎持續了十幾分鐘——金久男瘋了似的轟動摩托車的油門,即便是警車,也不敢開的太快,只能在他身後大聲鳴笛。
「什麼?」林巍與她對視著,眼神溫和。
金久男身中兩槍,卻幸運的都在左臂,一顆直接穿過,另一顆卻卡在了肉里。
她問。
林巍自然選擇笑納,他拿起花束,看了看:「標籤都沒去呢,嚯,一百萬,搶錢呢,這生意可比我底下的店鋪來錢都快。」
或者說,是沒法擺脫。
林巍這還是加了個保險——綿正鶴是延邊最大的蛇頭,他這邊鎖了綿正鶴出海的路子,就相當於給他生意攪黃了,他無論如何都得來南韓一趟。
兩輛警車走下四個警察,舉起手槍,對準金久男離開的方向,三點一線:「別跑!要開槍了!」
「那我就來了看看你到底想不想再走。」
林巍向門口走著。
金久男慌亂的連續轟了幾下油門,可摩托車卻毫無反應,或許是他轟油門的動作太用力,讓油門失靈了。
林巍笑呵呵的,看不出什麼情緒,但牟賢敏還是用纖細的手指點了點他:「狐狸尾巴還是露出來了哦。」
他沉默著,拿起那件衣服,手顫抖的放到臉前,輕輕嗅著。
「是林社長嗎?」
林巍沉吟片刻,最後開始慢條斯理和-圖-書地講述著自己的過往。
牟賢敏說著,安雅英卻伸手點了點她:「看你笑的那樣兒。」
「先說好,那小子身邊兒可不是沒女人。」
尖刀猛地刺進了他的胸口。
「我就不信你和他在一塊也這麼疲懶。」安雅英呵了一聲,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先看了看桌上的花兒,呦了一聲:「他送的?」
他沉默片刻,也不知怎麼想的,竟說道:「這女人啊……剛被一個有錢人接走。」
看他還懶洋洋的躺著,崔敏舒也就心定了下來,等他掛斷了電話,憂心忡忡地問道:「那個金教授是歐巴的人嗎?」
牟賢敏直接問:「另一種呢?」
他自然不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林巍能說的就說,不能說的則給她一個大概的方向讓她自己猜。
「我看你可懂得不少……知道啦,我等過幾天不怎麼頭疼了,再做做檢查,就不住院了,躺在這兒心煩。」
林巍嗯了一聲,道:「網路公司的項目今晚做測試,我得看看測試的結果,爭取在十月把新功能都上線了,趕在十一月前做好宣傳。說不準還得請賢敏姐幫忙呢,我對拍廣告、做宣傳這些事兒,可是一竅不通。」
「還能是誰?」安雅英說著,牟賢敏沉默片刻,問道:「陳星俊什麼意思?」
「進來。」
牟賢敏說完,安雅英哦了一聲:「原來是怕當不了好朋友了……」
「真有疤痕呀?」他意外的說著。
「今天還有事要忙嗎?」
「他也開趴體?」牟賢敏眉頭微皺。
在釜山,無論是議員還是檢察官,幾乎就沒有和他沒關係的人物,上到市長,下到區議員,只要崔翼賢認為對方有前途,就從不吝嗇揮灑鈔票,賣賣老臉。
安雅英淡淡道:「如果不願意,我也想好了,等你出院,帶著他和那位檢察長吃個飯,儘管那位馬上要退了,可人脈還在,林巍只要不笨,向他靠攏,以後那點黑底子,以他的謹慎,不至於洗不幹凈。之後能和那位保持什麼關係,能藉此有多少自己的人脈,能解決多少麻煩,看他自己。」
「開車撞你的人,媽媽大概已經知曉了。」
牟賢敏氣鼓鼓的捂著頭哎呦哎呦的又躺下去,一隻手嗖的一拉被子,又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今兒個怎麼這麼會撩啊?」
那可不嘛,就算他坐享其成,按照原本的故事來看,黃海里的人物,也差不多在一個月內就要自相殘殺殆盡。
綿正鶴之前接下了任建模對他的殺手委託,派了殺手來找他的麻煩,最後還吃了他一大筆錢才把消息告訴林巍。
「您好,牟小姐,我是陳星俊社長的秘書。」
「開槍!開槍!」
歷史的慣性還真是嚇人呢。
金秘書快步進來,抱著一大捧花,放到桌邊,滿臉笑容:「這是陳社長專門去花店挑的,希望您喜歡。」
金久男一愣。
我還打聽到一個消息,那就是林巍在北大門內部,可遭遇過不止一次來自內部的刺殺,可他全都忍下去,最後還是將整件事交給丁青處理……
「別人都是送一大捧,你就送這麼一束。」牟賢敏打趣著。
怎麼會這樣……
林巍的目光不自覺向那兒看去,而牟賢敏卻突然加速,一把掀開被子。
以漢城日報的地位,她若是嫁給誰當個持家的太太,那對方起碼也要是順洋、三興、未來集團那種級別的。
他不等車停穩便跳下車來,向一側的山裡狂奔。
「西八……」男人憤怒的踉蹌著要起身,可金久男卻從身後摸出小刀,顫抖的指著他:「你他媽再說一遍?」
「什麼?」
安雅英眉頭逐漸皺緊:「想好了嗎?」
「我?」
林巍沒聽過這聲音。
他想找到綿社長,想一勞永逸的解決掉殺手的僱主,那就沒人知道是誰雇凶了,自然也就解決了整件事。
是陌生中帶著些許熟悉的香氣。
這位叫做崔翼賢的傢伙,和姜科長長得很像,只是年紀上有不小的差異,崔翼賢比起姜科長大了十歲,風頭最盛的時候,也是90年代初。
安雅英輕飄飄的說著。
不愧是大小姐出身,別的不說,這皮膚的確確是林巍所見到過的所有女人里最好的那個,也不知平時花了多少功夫保養。
他一攤手:「我有什麼害羞的……再說了,又不是沒見過賢敏姐穿裙子。」
「看你想不想我來。」
她摩挲著林巍的臉,眼神雖然還有些擔憂,卻不再多說,只是溫柔地笑著:「給你掏掏耳朵吧?」
「這麼嚇人?那些傢伙真敢當街殺人啊?」
「崔會長nim還請放心,這件事,不會超過一個月,無論是誰,我都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說法。」
「劉石在,姜東虎?」
崔翼賢意味深長的笑笑,沉聲道:「那就全交給林社長了。」
「行啊。」
就這樣與哭聲一起迷失在了這深沉的夜裡。
隨後,她看見了林巍的壞笑。
怎麼辦?
「那我總不能叫你賢敏吧?」他突如其來的半語時間讓牟賢敏抬了抬眼,可卻看到了他看手錶的動作。
牟賢敏聽得認真,時不時還好奇的問問細節。
「呀!你倒是一點都不害羞!不好玩!」
她憂心忡忡的說著,眼神卻像有著勾子。
恰恰相反,林巍表現得越是如此老練狠辣,反倒在兩人的心裏評價更高。
「那就挑個自己喜歡的唄?反正剩下的都差不多。」
不知多久都未曾流過眼淚的金久男發出了野獸般的哭泣聲,他嗚咽著,哽咽著,卻連哭都不敢放開聲音,只能勉強扯開自己的衣服,用牙撕扯成布條一邊包紮著傷口一邊哭泣。
「看看看!看瞎你這個大豬頭!」
手機卻又在此刻突然響起。
「像他那樣的冤大頭可不多……好啦,要走趕緊走。」
金久男痛苦的摸了摸臉頰,擦傷后的臉還有血滴滲出。
「什麼?」
「是我,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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