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相淡定的吃著早餐，耳朵卻已經伸出去老遠。
方正一話音剛落，不遠處還在觀望的一眾官員中立躥出來十多人，飛速跑到方正一面前，一臉諂媚地說道：「方大人，能細講講這尖子班嗎？」
況且……還送懷錶！這是方正一兒子私下告訴他孫子的，旁人肯定不知道。
不過這次激烈的討論沒有持續兩分鐘，一群人就各懷心事開始散去。
有人激動道：「你們家孩子回家說要看賬本了嗎？」
「諸位，諸位，先別給我了，這個先不著急。」
二人默契的各自收好表格，鄭橋問道：「你孫子下學期還念嗎？那可是五千兩一個學期啊。」
原本大家都是喜上眉梢，一臉驕傲，結果越聊越不對勁。
等場面平息下來，午門前的所有官員已經以方正一為中心，圍成了一個圓。
方正一強忍笑意道：「諸位也要讓家裡孩子繼續下一學期學習嗎？」
午門外。
張東相平靜地注視著鄭橋，口裡輕吐了三個字：「不念了。」
張東相沉默了一陣：「要了，那wｗｗ.heｔuboｏｋ.cｏｍ.ｃｏｍ表格妙用無窮，確實厲害，如果能推行下去，勢必是一大助益，今日我正要呈給陛下。」
「害，老了，能花幾個錢呢？看看你的。」
大臣已經準時等候在這裏準備上朝。
鄭橋臉上發燙：「我……我關心下一代不行啊！？你不也說不念了嗎？你擠什麼？」
「是嗎？恭喜恭喜啊，我孫子也不差啊，什麼書都能讀，還給我洗腳呢！」
眾人嘩然。
最重要的是，育才小學就那麼大，上學的人越少，師資力量越強啊！
時間尚早，還能看到零星的老頭，穿著朝服，登著自行車姍姍來遲。
「沒錯！」
媽的！都在演是吧！
而另一部分人則已經搬著小馬扎坐在街旁吃著早餐與同僚閑談。
尖子！？
張東相看完沉默了：「過了吧，鄭公，你一大家子就花這點錢，這都夠趕上要飯的了。」
能一對一教學最好！
方正一愣了一下，點頭道：「嗯？幾位有事嗎？」
鄭橋接過表格，看了一眼，對張東相似和圖書笑非笑道：「沒想到，您家過得夠清貧的。」
第二學期肯定是要繼續念下去的，方正一教學確實很有一套，如果不讀，孩子將來豈不是落後同齡人一大截？
「我聽的也是鴨子，這他媽是個家庭作業吧……方正一這廝！！」
與此同時，另一波還在聲討方正一的人群也談到了同樣的話題。
「老王，說出來你都不信，我家老三從育才回來不得了了，那認字認的，比我家老二還多！」
幾人近前趕忙問好：「方大人來啦？」
「什麼，你也洗了？」
張東相越聽心裏越不是滋味，鄭橋湊到他身旁道：「你孫子給你洗腳沒？」
大多人都在興沖沖地描述著自家後輩在育才小學回來后驚人的變化。
這也算是日常的朝前小會了。
絕大部分人紛紛表示不念了！絕對不能讓方正一這貪財小人把這份錢掙了！
白他媽傻樂一宿！
「害，我也老了……」
卻在這時，討論聲猛然激烈起來。
「嘿，我孫子也給我洗了。」
「對了張公，昨兒你孫子跟ｗww•ｈｅtuｂoｏｋ•ｃｏｍ•coｍ你要賬本看了嗎？我孫兒還畫了一份表格。」
方正一來了！
看著幾對期待的眼睛，方正一抬頭望了望不遠處。
見一群人還在觀望狀態，笑了笑抬高聲量道：「好說，好說。幾位的孩子我都記得清楚，學習成績都是個頂個兒的好，腦瓜也聰明，下學期正準備分班呢，正好分在尖子班。」
看著這熟悉的轎子，午門外立刻全體起來，伸頭顧盼。
「其實諸位同僚的孩子都很聰明，潛力都很大，內部還沒完全做好排名。但是我看你們作為家長這麼關心孩子的教育深受感動，我也是當爹的人，所以就提前給你們安排到尖子班吧。」
為了能聽得清晰，每個人都想靠近中央，現場竟顯得有些擁擠不堪。
一群人七手八腳的弄了一堆表格往方正一面前塞去。
半盞茶的時間后，一頂轎子晃晃悠悠的出現在午門前。
「嗯？你咋知道？」
「看了……呵，想看咱們家賬本，方正一竟然連孩子都要利用，他可真行！」
「是鴨子游來游去的故事嗎？」
接httｐs://ｗｗｗ•hｅｔuｂｏｏk.cｏm•ｃｏｍ著又是一番對方正一的口誅筆伐。
「什麼分班？」有人問道。
這幾聲討論傳了出去，部分人開始逐漸向討論的中央聚集。
觀望的一群官員這時齊齊挪動腳步湊上前忍不住想聽的更清一些。
看張東相態度有些堅定，鄭橋也點頭嚴肅道：「我們家也不念了，在哪學不是學，不能白白的讓人誆！」
「你們是光洗腳，我孫子還給講了故事呢。」
「有啊，育才小學第一學期不是結束了，我們這不來報名了嗎！」
轎子內，方正一打著哈欠。
這幫逼，一看就全做了假，孩子作業也動手腳，要不要臉了？還以為能蒙一兩個上來。
孫子的表現是不是作業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了！而且進步極大！
「啊對對對！我們來報名的，作業都帶來了！」
方正一道：「哦，這個分班呀。是根據學生的稟賦不同進行分班，因材施教。有些學生呢，特別聰慧學習又快，我們準備成立一個尖子班，剩下的自然就是普通班。」
方正一看了兩張表格便開始興緻缺缺。
「怎麼個事hetubook•cｏm.ｃoｍ兒？你們都洗了！」
不過今日卻是有些奇怪，以往大家都是商談天下大事，今天卻是都在各說各的。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張表格，遞到了鄭橋眼前。
張東相也感覺面子有些掛不住，扯著脖子叫道：「老夫是看方正一這廝掙錢不擇手段，我幫你們把價格打下來！」
這一幕，讓後方所有人心態都崩潰了。
一群人邁開腳步就向方正一這邊跑來。
等落了轎懶洋洋的跨出轎外，剛一伸腳掀開轎簾便有幾個人快步跑到他身旁。
「錦衣衛拿家庭作業當筏子，這做人也太沒底線了！」
哎，這有娃的人太好拿捏了，沒意思！
張東相臉色異常難看，鄭橋心有戚戚的拍了他兩下，安慰道：「都一樣，都一樣，孝心是真的就行。甭管怎樣，孩子學好就行啊。」
人群里，張東相斜眼看著身旁的鄭橋，陰陽怪氣道：「鄭公，你不是說你家孩子不念了嗎？這麼熱心幹嘛，擠什麼擠呀！」
鄭橋掏出表格，遞過去。
「我孫子那打小就有孝心，肯定洗啊！」張東相扯了扯嘴角，「還給老夫講了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