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我的部下，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你，所以我得帶你回國，然後看看上級該如何處置你。」賴春雷攤開雙手。「這很公平。」

羅門問清楚了硬碟的所在，然後讓蘇菲等在公寓對面的商店裡，如果十分鐘內他還沒有下來，那就不用等了。

當他哈腰大口喘氣的時候，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

「『鱷魚』是我的突擊手，他本來不應該這麼容易對付的，可他事先完全不知道有人會搞一個突然襲擊。」賴春雷合上同伴的眼睛，痛苦地嘆息著。「不然他不會這麼容易倒下。」

「你不槍放下我也可以現在就殺了你！」由於緊張，羅門的聲音也變得嚴厲起來。「我才不在乎剛才殺的人是誰！」

「你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賴春雷疑惑地打量著他。「沒有上面的命令你怎麼可以跟以前的關係接頭？就算你也有一個見鬼的命令，為什麼上面不協調我們的行動？」

秘密住處絕對不像住在裏面的人想象的那樣秘密，尤其是對女人來說，很少有女人能夠在形跡敗露后還保持著行動的秘密性，看到蘇菲，羅門就更加確信這一點。天知道為什麼她沒有把人帶到自己的住處來，那也許是因為對方只對老「蘇菲」的硬碟感興趣，所以他們沒有跟著蘇菲滿世界亂跑，而是在她的秘密住處里守株待兔。

羅門仔細地觀察著賴春雷，賴春雷也仔細地觀察著他，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僵持了一會兒，羅門hetｕｂｏｏk.cｏｍ•cｏm鬆開手指，讓手槍吊在手指上，賴春雷也慢慢壓低了自己的槍口。剛要把槍放倒，賴春雷又把槍舉起來。

卧室的房門猛然打開，果然伸出來的是一支MP5SD衝鋒槍，羅門雙腳在牆上用力猛蹬，順著光可鑒人的地板滑向另一個方向，衝鋒槍在他身後留下一連串的彈孔。滑到冰箱旁邊，羅門跳到冰箱後面，衝鋒槍的子彈跟著打在冰箱和牆壁上，牆上被打下的灰塵灑了他滿頭滿臉，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他把手槍伸出去，對著敵人的方向連續開了幾槍，這隻是為了嚇阻對方的追擊。

羅門的裝束跟走在街上的年輕人沒有什麼分別。有格子的短袖襯衫放在牛仔褲的外面，腳上蹬著一雙帆布鞋，再加上幾天沒有修理過的頭髮和鬍子，他看上去就是一個既邋遢又有活力的大學生。

對方沒有追擊，而是站在客廳里用衝鋒槍指著他的方向。「滾出來！你沒有機會了！」

「操他奶奶的真的是你！」

「因為我們接到了部裏面的命令，說這裏出了問題，所以我們才會出現在這裏。」賴春雷的語氣很強硬。「你呢？你也有命令？」

「然後呢？」蘇菲急忙問羅門。「然後我該怎麼辦？」

羅門突然跑出房門。賴春雷遲疑了一下沒有開槍，而腿部的疼痛又讓他無力追趕。

「你的彈匣。」

羅門縮回手，考慮著突然衝出去能夠有多少把握。

ｈｔｔps://ｗww•hetｕｂooｋ•com.ｃｏm「你先放下槍，野馬。」羅門冷冷地看著他。「我們都需要對方的解釋。」

「就憑你那把小玩意兒？」賴春雷憤怒地瞪著羅門。「我沒有當場擊斃你你就該燒高香了，現在你敢跟我講條件？你他媽的殺了我的同伴！」

「你是想參与調查？」賴春雷警惕地打量著他。「你又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也許問題出現在硬碟上面。

人也是一樣。

他低頭看了一下手錶，很快就到和蘇菲約定的十分鐘。要是賴春雷說的不錯，那麼蘇菲現在應該不在那個地方等候自己。

「好的，我們一起把槍放下。」賴春雷一動不動地瞄準著羅門。「不耍花招。」

他轉身向門外走去，賴春雷卻叫住了他。

羅門來到商店外，看著路上來去的車水馬龍，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追下去。如果蘇菲是偽裝的，那她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造成自己跟賴春雷的誤傷？不對。如果他這個看法成立，那麼蘇菲要麼是個被人操控的新手，要麼就是足以欺騙自己的老手，可不管哪一種人，要想精確地控制可能出現的誤會都太過困難，因為她完全無法預料羅門和對方的反應。

「在我看來，我們交換情報的時候過去了，那麼現在是不是該公事公辦了？」

「我們現在還不需要討論許可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羅門也看著賴春雷。「我是受『蘇菲』的委託來這裏幫助他的女兒，所以我知道這個地ｈetuｂoｏk•coｍ•ｃｏｍ方。」

這個想法也太過牽強。如果她能夠從老「蘇菲」那裡知道關於自己的一切，那麼也早應該得到了硬碟。自己無法閱讀硬碟上面的消息，就算自己能，對方也沒有辦法讓自己屈服，更重要的是，對方完全可以無聲無息地帶著硬碟離開，甚至讓人們察覺不到曾經有這樣一個硬碟的存在。

蘇菲表情複雜地看著羅門。「我不知道，我現在很亂。」

蘇菲不在街邊的商店裡。

蘇菲拉住羅門的手臂。「我跟你一起上去。」

「我要先看看『鱷魚』還有沒有救。」賴春雷忍著疼痛走到沙發邊，伸手探了探倒地同伴的脖子。「一槍致命。蜂鳥，你下手之前不先看看清楚嗎？」

羅門咬咬牙，按動槍身上的彈匣卡榫，彈匣從槍身上脫離開。

羅門回頭看著他。「那你打算怎麼辦？」

賴春雷吃驚地叫了起來，但並沒有放下手裡的槍，反而瞄準了羅門的眉心。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羅門不想跟他說這個情況。

走進公寓里，羅門從身後的背包轉過來掛在胸前，從那個自己縫上的口袋裡拔出手槍，邊擰上消音器邊快步走上樓梯，然後把手槍塞回到背包里。在蘇菲的住處門前他沒有猶豫，把鑰匙插|進鎖頭裡后立刻推開房門，迎面看到客廳里的人，羅門立刻開槍。

「如果我說完這句話你還不滾出來，我就用手榴彈把你炸出來！」

「沒有然後。」羅門向她眨了眨眼。「如果我不回來，你就暫時離開法國一段和_圖_書時間，我想你父親已經告訴了你那個時候該怎麼辦。」

羅門猛地從冰箱後面閃出身來，手裡的槍還指著前方，站在客廳里的人正是128部隊B隊成員，呼號為「野馬」的賴春雷。

賴春雷好笑地看著羅門。

羅門換下打光的彈匣，縮在沙發后。事情不妙，對方的火力比他強大，估計是MP5之類的衝鋒槍，不過好消息是，對方可能已經中彈。

「是很公平。」羅門點點頭。「但眼下我還不想讓你這麼做。」

「我是接到聯繫人的求助信息才趕來的。」羅門承認。「我沒有任何命令。」

如果羅門下不來，就意味著硬碟會落到別人手裡，「歐洲明星計劃」中的法國部分就會被取消，有關這一切的信息和資料將全會被否認因而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如果有問題是我自己解決不了的，那麼帶上你也沒有什麼意義。」羅門微笑，輕輕地掙脫了蘇菲的掌握，順勢抓住她的手。「如果那樣的話，你也解脫了，這種生活不適合你。」

「你們是怎麼知道這個秘密住處的？」羅門問他。

羅門沒有說話。這個疑問曾經在他腦海里一閃即逝，但蘇菲掌握的一切秘密讓他無法懷疑她的身份，現在賴春雷忽然這麼說，他的情報來源顯然更可信。

但事實是，老「蘇菲」已經被殺，所以他能傳給女兒的本事很有限。

「野馬？」

「如果『蘇菲』有個女兒，部裏面應該知道，如果他有什麼其他類似的關係，我們都應該知道。問題是，他從和圖書哪裡突然跑出來一個女兒？」

「先放下槍，蜂鳥，回頭我再聽你的解釋。」

羅門把她拉近自己，看著她的眼睛。「其實你父親不應該把你牽扯到這些事情里來，現在你有機會解脫，所以你應該高興。」

「你還沒說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面對陽光，只看得到一個人卻分辨不出他是誰。」羅門抱歉地回答。「我根本就不知道這裡會有自己人，我得到的情報說這裏都是敵人。」

對方的聲音很冷靜，而且，羅門感到意外的是，儘管對方說的是流利的英語，可這聲音聽起來居然很熟悉。這似乎不大可能，可羅門還是決定試一試。

對方似乎吃了一驚。「蜂鳥？」

不，就算蘇菲是個偽裝者，那她的目的也不會這麼簡單。

那個人的胸口中彈，話也沒說出來就倒在地上。羅門快步向卧室突進。這時候卧室里也發出有人走動的聲音，羅門蹲下身子上，向卧室的房門連續射擊，打得門上木屑紛飛。卧室里傳出人體跌倒的聲音，緊跟著也有消音自動武器從卧室內向外射擊，羅門一個翻滾回到客廳里，以避開對方的火線範圍。

看著彈匣掉在地上，賴春雷才放下衝鋒槍，這時候羅門看到賴春雷腿上的血跡。

賴春雷已經調入國家安全部的反恐怖部門，因為他有海外工作的經驗，所以在接到聯繫人失蹤的報告之後，賴春雷就帶領了一隊人趕到法國。他們的任務是調查清楚，究竟是什麼人殺害了老「蘇菲」，而殺害老「蘇菲」的目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