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請冷靜一些,男爵閣下。」謝爾蓋端著茶杯一邊安撫著對方,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如果我真是來羞辱你的,那就應該帶著一隊警察上門了。您不是忘記了自己三年前都做了什麼吧?老實說如果不是我替你遮掩著,告您的狀子都已經遞交到內務大臣手中了。
謝爾蓋很快就把目光轉向了女孩身後更為成熟迷人的女性恭維道:「葉琳娜小姐,您的美貌真是與日俱增啊。」
于爾斯泰男爵頓時猛的站了起來,看著謝爾蓋憤怒的說道:「上校先生,您難道是來羞辱我的嗎?什麼叫很快成為一個真正的俄國人,就算他入了俄國籍,那也不過是個黃皮膚的韃靼人。于爾斯泰家族是不可能接納這樣一個韃靼人作為家族的一員的……」
就在男爵躺在沙發靠背上愁眉不展的時候,隔壁的房間突然傳出了一個聲音,「還是讓我去遠東見見吳吧,也許我可以說服他放棄這樁婚事。」
另外,請稍稍對尼古拉保持一些尊敬,我的這位朋友可是沙皇陛下親自任命的禁衛軍少將。您這樣一口一個韃靼人的,我回到彼得堡時是很難向陛下進行彙報的。」
謝爾蓋喝了一口茶水,這才心平氣和的說道:「我可不記得自己威脅過您什麼,我只是被您給蒙蔽了,才會被您利用去敲詐那些可憐的地主和富農。一名初涉世事的正直青年被老奸巨猾的地方貴族所蒙蔽,這樣的故事在我國是屢見不和*圖*書鮮了。我相信王后陛下會赦免我的罪的,可我就不大清楚,您的罪過該由誰來赦免了。」
葉琳娜帶著妹妹向謝爾蓋回禮之後,才客氣的回道:「伊芙倒是時常提起您,抱怨您都快忘記她了。」
謝爾蓋卻冷笑著說道:「尼古拉現在掌握著遠東最大一隻力量,我可不認為陛下會為了一名鄉下貴族去激怒一名遠東的實權者。如果您想去彼得堡對陛下解釋那就去吧,那這件事可就於我無關了。不過我要奉勸您一句,最好別讓您的女兒在宮廷撞到拉斯普廷閣下,那您女兒的名譽可就真的毀了。」
男爵看了看兩個女兒,好半天才出聲說道:「葉琳娜你都已經定親了,現在跑去遠東見一個陌生男子,傳出去你的名聲就全毀了。這件事讓我再考慮考慮,到底該怎麼辦……」
謝爾蓋也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我朋友通信的對象應該是您的大女兒,或者您應該請您的大女兒出來說明下情況。至於我的那位朋友,他曾經和我一起在府上叨擾過。」
拉著門把手的安娜回頭看了姐姐一眼,吐了吐舌頭說道:「父親可不捨得這麼干。難道你不想聽一聽這討人厭的上校究竟想要對父親說什麼嗎?你要是不願意就先回去吧,我聽完了會去告訴你的。」
葉琳娜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然後攔住了父親說道:「道歉信還是讓我來寫吧,要不是我一時偷https://m.hetubook.com.com懶,也不會發生這樣讓尼古拉先生誤會的事。」
隨著這位男僕領命離去,于爾斯泰男爵這才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不管是怎麼回事,我想我也不會讓一個美國人成為我的女婿的……」
謝爾蓋於是起身上前,對著女孩行了一個吻手禮后說道:「好久不見了,安娜小姐。不,這裏誰都沒有犯罪。」
葉琳娜不知該說什麼的時候,男爵站出來為小女兒解圍道:「上校先生,這隻是一個誤會,我看沒必要再追究下去了。我很願意向尼古拉先生親筆寫一封誠摯的道歉信……」
男爵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大女兒也從安娜身後的小門走了出來,向他懇求道:「安妮亞說的不錯,眼下只能去求尼古拉,去彼得堡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不過不應該是她去,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讓安德烈陪我去。如果順利的話,一個半月就解決問題了。」
看著安娜閃身進了隔壁的房間,葉琳娜看了看左右,終於還是按不住心裏的擔心跟著妹妹走了進去。在兩姐妹悄悄的打開了和書房相通的小門后,謝爾蓋的聲音就清晰的傳了過來。
被姐姐抓住了的女孩,神情有些僵硬的說道:「可我只是和吳聊了聊遠東的風土人情,並沒有和他談論別的事情。」
葉琳娜終於有些不悅的回道:「我就沒有回復過尼古拉先生的任何一封信,更別提很多封信……」只是她很快www•hetubook•com•com就停了下來,對著試圖向自己身後躲去的妹妹狐疑的問道:「安妮亞,你該不會用我的名義和尼古拉先生通信了吧?」
對於謝爾蓋上校的所轉達的王后陛下的請求,于爾斯泰男爵並沒有受寵若驚的感受,而是一頭霧水的看著謝爾蓋上校說道:「您的朋友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一共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上個月才同省內的茹科夫斯基伯爵定了婚事,小女兒安妮亞才剛剛成年,您的朋友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認識的小女?另外,您的那位朋友究竟是誰?」
葉琳娜帶著妹妹走出了父親的書房,卻見安娜並沒有離去而是跑去了隔壁房間,她頓時壓低了聲音呵斥道:「安妮亞你鬧出的亂子還不夠嗎?趕緊跟我回去,你要是再搗亂,我就讓父親禁足你一個月。」
謝爾蓋卻皺起了眉頭盯著葉琳娜說道:「不對吧,據我所知,您和尼古拉之間通了可不止一封信。如果說您第一封信就拒絕了他,那麼你們之後在信裏面都聊了什麼呢?」
于爾斯泰男爵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您說的那位尼古拉先生,該不會那位和你們住在一起的中國人吧?」
于爾斯泰男爵的氣勢頓時一窒,但他很快就冷笑的說道:「我當然知道自己在三年前做了什麼,我記得很清楚,正是在您的威脅下,我才不得不幫著您去勒索縣內那些可憐的地主和富農。縣內知道這件事的可不少,您真的和*圖*書打算用這件事來威脅我嗎?那您的前途也就完蛋了。」
謝爾蓋並沒有回應父女兩人,他沉默了一陣后彬彬有禮的說道:「事情我已經了解了,那麼就請兩位小姐下去吧,接下來我還有些事要和男爵先生單獨交流。」
于爾斯泰男爵拿起了桌上的鈴鐺搖了搖,對著推門進來的男僕說道:「去請兩位小姐過來,我有些事要詢問她們。」
于爾斯泰男爵頓時鬆了口氣,轉頭看向謝爾蓋說道:「上校先生您可聽明白了吧,是您的朋友尼古拉會錯了意,我看這件事可以到此為止了。」
謝爾蓋點了點頭說道:「您的記憶力可真不錯,我說的朋友就是他,不過他很快就會成為一個真正的俄國人……」
此時的謝爾蓋看起來就沒有一開始的那麼鎮靜了,他在男爵面前不停的來回走動著,然後有些急躁的對男爵說道:「……我不管您怎麼看待這件事,但是您和我解釋是沒有意義的。
「你們在聊什麼?究竟是誰犯了罪?聽起來好像很嚴重。」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打破了房間內劍拔弩張的氣氛,謝爾蓋轉頭看去,發現出聲的是一位穿著淡綠色裙子的女孩,雖然對方的容貌和三年前有了不少改變,但他還是從眉目中依稀認出了對方。
謝爾蓋有些尷尬的讓到了一邊,用眼神示意男爵向兩個女兒詢問真相。聽完了父親的問題,葉琳娜沉思了許久才說道:「我記得,好像去年聖像日之前伊芙拿了一封信給我,可我hetubook.com.com當時正忙就讓安妮亞替我回信拒絕了。我不明白,尼古拉先生為什麼會覺得,我暗示了他什麼。」
謝爾蓋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了書房,于爾斯泰男爵頹然坐在了沙發上,他能夠聽得出來對方說的並不是威脅,而是真切的警告。拉斯普廷在宮廷的壞名聲,已經隨著那些反對皇室的自由主義者傳遍了俄國的大城市。除了那些寡廉鮮恥的小人,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正經人家願意讓自己的妻女前往彼得堡參加宮廷社交了。
謝爾蓋立刻打斷了他說道:「我可沒說是佩奇先生。不過請您放心,只要尼古拉和您的女兒成了婚,他就會成為一名真正的俄國人的。」
如果不是因為尼古拉對您女兒有著特殊的好感,王后原本打算是要為尼古拉另外指配一位貴女的。但是現在王后已經首肯了這門親事,那麼除非您的女兒親自前往彼得堡尋求陛下的諒解,否則您就是在藐視陛下,我相信您是不會願意被陛下所憎恨的。」
這可真是閉門在家禍從天上來,想到這裏男爵也有些惱火了,對著謝爾蓋說道:「豈有此理,這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為什麼陛下要為了一個外人怪罪於我?我實在難以理解您的說法,如果有必要的話,我願意親自前往彼得堡向陛下解釋。」
男爵扭頭看去,發覺是小女兒站在了那裡對自己說話,他不由有些惱火的拉長了聲音訓斥道:「安妮亞你還要繼續胡鬧下去嗎?我真應該把你送去修道院住上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