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委員會和日本帝國主義之間雖然存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是作為帝國主義中較為落後的日本帝國主義,其同美國、俄國及其他帝國主義之間同樣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此外么,就是要在日本面前剝下老牌列強的外殼,露出他們在這場大戰後的虛弱內里,日本才會敢於挑戰這些老牌列強在亞洲的利益,而不是繼續同革命委員會死磕。
也就是說按照原來歷史的發展,在大蕭條到來之前革命委員會只要對付一個日本就足夠了。中國還可以同蘇俄背靠背,互相結成社會主義的同盟。
吳川比較滿意片山潛的態度,見其能夠接受自己的想法,他也就繼續往下說道:「在談到未來日本共產主義小組或日本共產黨的生存之前,我想要先說一說為什麼日本帝國主義會允許你們的存在。
這固然是掐斷了日本及袁世凱打聽革命委員會內部消息的渠道,但是也可能造成日本方面對於革命委員會的誤判。革命委員會既然走到了1916年,吳川對於日本的擔憂雖然是極大的下降了,但是他並不希望和日本繼續糾纏下去,畢竟和日本的衝突對於革命委員會來說幾乎得不到什麼好處。
片山潛注視著吳川,等著對方給予更為明確的解釋,雖然日本的社會主義思想傳播要比中國早的多,但是他卻知道日本的社會主義活動家還是不能同這些中國革命者相提並論的。
當然,要讓吳川做出這種選擇,是建立在協約國不要干涉革命委員會向華北滲透的基礎上的。吳川覺得自己可以不進北京城,但是北京以外的河和-圖-書北省還是要拿下的,否則山東和東北就無法聯繫起來,渤海也就無法成為中國的內海。
首先我認為,共產主義必將在全球取得勝利,帝國主義終將走向滅亡。但是,這不是一個一蹴而就的過程,而是一個螺旋向上的過程,在共產主義取得最終的勝利之前,我們也許還要反覆後退。
一旦掌握了更高程度社會生產力的帝國主義國家對落後的無產階級國家進行封鎖,那麼我們就會陷入缺衣少食的困境。這也就意味著,我們在短時間內並不能完成解放全人類的任務,因此社會主義國家和資本主義國家之間的鬥爭將會是一個長期化的過程。
更何況印度和中國的棉紗紗錠數量及織布機數量都遠遠不及歐美國家,也就使得兩國民眾消費的布匹大多來自國外。在這樣低下的社會生產力面前,光光建立一個無產階級政權是不能夠建設起一個真正的共產主義社會的。
其次,因為資本主義的發展程度不一,全球的資本主義國家之間也同樣存在著矛盾。這場世界大戰就證明了,帝國主義之間的矛盾同樣是不可調和的。因此,只要帝國主義之間存在著矛盾,那麼共產主義就能在帝國主義的矛盾中生存下來。
不過他只是沉吟了數分鐘后就反應了過來,這份工作其實挺適合現在這些日本社會主義者的,雖然他們嚮往社會主義,但是他們並沒有如中國人那樣做好進行真正的戰鬥準備。反倒是這樣一個研究社的方式,既能夠讓他們抒發一些對於社會主義的看法,也能夠獲得足夠的和*圖*書安全保障,肯定是能夠獲得大多數人的支持的。
為什麼我要這麼說,因為共產主義社會是建立在社會生產力極度發達的經濟基礎上的,但是現在全球的生產力卻極不平衡。
撇開意識形態的鬥爭,不管是社會主義國家的人民,還是資本主義國家的人民,他們都需要來自全球的各類資源作為生產原料,也同樣需要向全球出售自己的勞動成果。因此不顧我們喜歡不喜歡,資本家們願意不願意,社會主義國家和資本主義國家之間必然是要發生商品貿易的聯繫的。
這就是我所希望的,今後日本共產主義小組或共產黨所要擔負起來的工作。而您們憑藉著我們所提供的資料,在宣傳馬克思思想的同時,寫上幾篇對於革命委員會或國際形勢的分析報告,那麼日本帝國主義者必然不會對你們採取過於激烈的行動,而是試圖把你們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為日本服務的。」
因此當吳川把他單獨叫來面談時,他原本以為自己會接受一個艱巨的任務,但是現在聽完了吳川的主張之後,他就有些恍惚了,這似乎和他來之前設想的不大一樣。
當然,日本帝國主義者中未必會有這麼多聰明人,因此我們還需要有那麼一座橋樑,把我們的一些情報透露給日本帝國主義者,從而避免他們做出錯誤的判斷。當然,這座橋樑應當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不能讓它失去控制。
而這種全球化的貿易聯繫,將會使得國際生產力在全球進一步的平衡,直到有一天全球的生產力能夠解決全球人口的生活所需,這個時候各國和-圖-書資本獲取利潤達到了上限,而全球無產階級因為國際資本的聯合而被動或主動的聯合在一起,從而爆發一場全球聯合的無產階級革命,最終戰勝全球的資本主義,將它們掃到歷史的塵埃之中去。
他更希望日本能夠換一個方向去拓展勢力,從而讓革命委員會在一戰結束後繼續苟上幾年,那麼革命委員會至少能夠把華北地區消化下去了。華北的資源比東北更豐富,人口也多的多,只要革命委員會把這一地區消化下去,那麼日本幾乎就沒有可能再撼動革命委員會在北方的統治了。
畢竟在面對日本反動勢力的打壓時。日本的社會主義活動家不是被迫害致死,就是不得不宣布退出了社會政治活動,而這些中國革命者卻在日本帝國主義和本國反動勢力的聯合下創建了一個新政權,可見中國革命者要比日本社會主義活動家更有辦法。
英法兩國的行動,等於是截斷了革命委員會想要把山東-東北聯成一體的打算,革命委員會如果忍耐英法的這一行動,就會讓國內各地軍閥失去敬畏之心,接下來革命委員會再想用和平的方式侵吞這些軍閥的地盤,就不大行的通了。
因此當日本帝國主義者認識到,他們無法在短時間內消滅革命委員會,而雙方之間的矛盾又小於同其他帝國主義之間的矛盾時,那麼日本帝國主義就必然會選擇和革命委員會達成和平。
但是,作為亞洲的兩個人口大國:印度和中國,我們種植的棉花產量雖然位列世界第二、第三,但是假如對比歐美的人均棉花消費數量的話,我們兩個國家hetubook.com•com都是屬於棉花缺乏的國家,可是不管是印度還是中國都是棉花出口國家。
於是片山潛向吳川點頭答應了下來,吳川對此倒也是大大的鬆了口氣。在革命委員會對關外的治安進行反覆掃蕩,並取締了境內的青樓、賭館、會道門和土匪山寨之後,東北的社會治安自然是大大的獲得了好轉,共和黨對於基層的控制也達到了街道和鄉一級,那些隱藏於陰影中的不法分子,不是被送去了勞改農場就是被判處了死刑。
我們就拿一個棉紡織業來說,世界第一產棉國是美國,美國人生產的棉花足夠全國人使用還有多餘。世界第一棉布生產國是英國,整個英國的棉紗紗錠在戰前就超過了5500萬,他們不僅能夠生產足夠的棉布供本國民眾使用,還能夠出口到國外。
法國人和英國人拿著和前清簽署的條約要求革命軍不得進入天津城外20里,法國人還強行採取了擴界行動,把塗有紅白藍三色木樁插在了老西開地區,以表示此地歸屬於法租界所有。
所以思考了一個晚上之後,吳川決定還是把桌子掀了,看看到底誰沒穿底褲。哪怕歷史真的改變了,他也覺得無所謂了,畢竟老歐洲的血和黃金確實已經差不多耗幹了。
迫使吳川採用這種決絕的手段,也是法國人和英國人的盲目自大刺|激到了他。一直以來吳川並不試圖改變一戰的結局,因為他一直都覺得一戰的結局對於中國來說是最好的,一個被削弱的歐洲,一個紅色蘇維埃社會主義國家的誕生,一個孤立主義的美國,這也就使得整個20年代大家都在埋頭恢復實m.hetubook•com.com力,無力外出干預亞洲,特別是東亞的事務。
既然鬥爭趨向于長期化,那麼帝國主義和社會主義就會出現長期共存的現象。科技發展到今天,橫穿太平洋也不過只要3周而已,因此世界範圍內的跨國貿易將會變得越來越頻繁和越來越龐大。
當然,要想日本改變大陸政策,光憑革命委員會埋頭髮展可不行,還需要在輿論、信息上的引導,並讓日本政府相信中日之間是存在合作可能的。而這種合作不可能憑空誕生,日共將會成為雙方取得互信的橋樑,通過日共中日雙方互通信息,從而令雙方達成一個默契。
但是在國際生產力還沒有達到解決全球人口的生活所需時,資本就還有剩餘利潤可以剝削,還能夠促進社會生產力的發展,那麼我們就不能消滅它,我們就要習慣於同資本主義共存於這個世界。反過來資本主義也同樣無法消滅我們,他們也只能接受我們的存在。
在好友及同志們被日本政府迫害致死之後,片山潛就已經放棄了合法的議會鬥爭的想法,不過鑒於日本社會主義者多數崇尚改良主義和無政府主義,因此他才不得不隱瞞了自己的想法。不只是考察了中國共和黨的崛起過程並和同吳川多次見面之後,他就漸漸表露出了傾向於列寧主義的立場。
而且因為社會生產力的發展不夠平衡,一旦我們建立起了一個無產階級政權,那麼必然是要遭到帝國主義的圍攻和封鎖的。就如我剛剛所言,美國的棉花運到英國紡織城棉紗和棉布,然後再運到印度、中國銷售,這雖然是一種剝削,但同樣也是一種國際生產力的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