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聞言哼道:「過兩天就是吉日了,先放他們一碼。」
弘暉看向胤禟。
胤禟搖了搖頭:「沒什麼,裏面沒有人,咱們要見到人估計得等會了。」
弘暉看向率先出聲的戴京和戴亮:「兩位公子誤會了,我並沒有惡意。」說罷一頓,覺得剛剛的話有些耳熟,然好奇心驅使他沒有在意,而是看向戴梓道:「不知,弘暉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一觀先生的研究。」
胤禟想了想,確實如弘暉所說,點頭道:「想。難為你小子觀察這麼仔細了。」說罷揉了揉弘暉的臉頰。
小魏子依言上前敲門。
胤禟大笑:「哈哈哈,不逗你了,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想著記憶中的那些記載,弘暉明白,戴梓這樣的人才,絕不能埋沒了。他應該能夠說服他汗瑪法的……吧……
咽了咽口水,念叨一聲,汗瑪法勿怪之後,弘暉繼續道:「您不在京中的這些年,京中發生許多事,您的冤屈皇上已知,只因種種原因不能昭明。是以,瑪法聽聞您在此生活后,派我們叔侄過來迎您出山。」
看著生氣的胤禟,弘暉想了想,吩咐侍衛先去置辦了些米面肉菜送去戴梓家,並且掏出了些銀子,讓侍衛帶給戴梓家應急,才放下心來。
胤禟理解弘暉的意思,上前看著戴亨道:「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不知你是戴先生何人?」
回去這次是侍衛在前帶路,一行人和弘晴弘昇匯合之後,告別郭絡羅家的人,回到住處。
弘暉使勁掙開道:「九叔!」
戴亨沒聽懂,看著他大哥、二哥還有他阿瑪的身影,護著弟弟和侄子們快步迎了上去,道:「阿瑪,大哥,二哥。」
弘暉看著自從戴梓走在頭裡開門引他們進去后,胤禟就不時看過來的眼神,對著胤禟點了點頭,他回去再解釋。
安排完,才跟弘暉一起給弘晴和弘昇解釋。
不止胤禟打量戴梓家的宅子,弘和圖書
暉也在打量,這一打量,弘暉皺起了眉頭,這也太寒酸了。
郭絡羅家的人看著戴梓一家疑惑的表情,不由指著胤禟出聲道:「這是京里來的九爺。」說完又指著弘暉道:「這是京里四爺家的大阿哥。」
戴梓看著自覺退在院子里的胤禟和弘暉的侍衛們,邊招呼胤禟和弘暉就坐,邊不好意思道:「寒舍簡陋,委屈兩位爺了。」
弘暉沒聽明白:「怎麼了,九叔?」
當年戴梓入值南書房的時候,他正好在南書房讀書,曾經見過戴梓。他當時最大的願望就是向戴梓學習,親自設計出一款戰車。然不等他想法子向戴梓去學習,就得到了戴梓獲罪被罷官流放的消息。
弘暉聽著戴梓介紹了一遍,又親自上手試了試幾種工具,看了幾張圖紙,心滿意足的拽著自家九叔出了書房。
胤禟看著尷尬的戴梓,表示不妨事。
小魏子聞言敲門的動作頓了頓,放輕了動作。
幾人坐在一塊喝茶消食的時候,胤禟吩咐調查戴梓一家境況的侍衛回來了。聽聞戴梓一家的遭遇之後,胤禟有些惱怒,還是在弘暉的安撫下才平靜了些。
胤禟想著不能錯過這麼個人才,想著做些什麼,這次在汗阿瑪說派他帶著弘暉等人來盛京的時候,才沒有推脫。
胤禟看著弘暉吩咐完,道:「還是弘暉想的周到。」
弘暉正想說些什麼挽救一下,別讓人真誤會了的時候,三個男人由遠及近走了過來。
胤禟看著眼前的三個侄子,吩咐人傳膳。
弘暉看著不在頻繁看他的胤禟,以為胤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放下心來。
弘暉撫了撫額頭,他九叔怎麼精明一世糊塗一時呢。看著不解釋清楚就準備拐回去的胤禟,不得不開口道:「九叔,戴梓家貧,招待不起我們。」
戴京沒有錯過剛剛胤禟和弘暉皺起的眉頭,以為兩人是那是嫌棄,心內有些不喜,決定等人走了就跟和圖書他阿瑪說下,別再傻傻的被人騙了。
戴亨看著弘暉身旁的侍衛等人,更警惕了:「我阿瑪不在家。」說著還伸手護了護身後的弟弟和侄子們,不讓他們往前湊。
弘暉跟胤禟在戴梓的兩個兒子懷疑的眼神中,跟著戴梓一起進了戴梓的書房。
胤禟帶人站在旁邊等了會兒,見無人出來開門,向後使了個眼色,身後的侍衛轉身走向附近的人家。
胤禟看著激動的戴梓,很是不解。他說的真情實意,戴梓沒什麼動容的樣子,還略有些戒備,弘暉一說戴梓就激動不已,還親自開門領人進去。就連戴梓身後的那倆大的也都動容不已。
戴梓看了看左右,明白了弘暉的言下之意:「兩位爺見諒,拙荊卧病在床,不便見客。家裡發生一些變故,我們父子幾人據都出外做工,家裡只剩些婦孺,就鎖門假裝外出了。」
戴京和戴亮聞言急聲道:「阿瑪!」顯見不想戴梓回答這個問題。
弘晴和弘昇氣的並不是不帶他們,他們只是生氣弘暉有事離開都不告訴他們罷了,聽完解釋,讓弘暉答應下次不能不告而別之後,也就不再揪著不放。
初時,他很是傷心難過,覺得自己信錯了人,找錯了榜樣,連帶著也就逐漸把戰車的事情忘到了腦後。待到後來,洋人在京城出了事,胤禟才逐漸想明白,戴梓當時為何會被罷官流放。
弘暉說到這兒,小心的看了眼戴梓的神情,又看了看雙眼瞪大的胤禟,不動聲色的咬著牙道:「望您不計前嫌,不要埋沒了您這一身的本事。」
弘暉只見胤禟雙眼猛的一亮,疾步走到年齡最大的人身前,拱手道:「戴先生,久仰。」
跟在戴梓身後的戴京和帶量安撫的看了看過來的弟弟和兒子,安撫完又看向戴梓。剛才那個下人說的,幾個小的不明白什麼意思,他們兩個跟著他們阿瑪從雲端跌倒泥地,還是明白的。
弘暉https://m.hetubook.com.com等著胤禟給個章程出來,冷不防聽到有人出聲,嚇了一跳。
「我們找這家院子的主人,戴先生。」弘暉看了胤禟一眼,斟酌著開口道。
仗著還小,弘暉笑著看向戴梓道:「戴先生,不知您現在還在做研究嗎?」如果不是做研究的話,憑戴梓的本事,家裡不至於過成這個樣子啊。
本想等差事完成後,再來尋訪,沒想到弘暉也打著這個主意,恰好郭絡羅家知道戴梓的住址,他想著擇日不如撞日,這才領著弘暉帶著侍衛尋了過來。
弘暉覺得眾人干坐著也是坐著,不如了解下戴梓是否放下了之前的研究。想到記憶中文字記載,言說戴梓被罷官流放之後,依然自費研究過那些技術,決定看一看,是否真是如此。
弘暉點頭。
戴梓看著門口的一行人,囁喏著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看了看身後的兒子和孫子們,又想到家裡卧病的夫人,還是咽了下去,僅是平靜道:「不知兩位爺過來找奴才有何事?」
這時,戴梓的兒媳婦李氏終於燒好了熱水,用粗瓷碗端來了兩碗水過來。弘暉看了看,想到戴梓剛剛說的變故,還有他觀察到的戴梓一家人的穿著,拉著胤禟謝過了李氏,一起告別了戴梓一家,並約定好下次到訪時間。
他阿瑪又被人騙了在外喝酒欠錢了?他阿瑪最近不是跟著他哥,去給城裡的大戶人家做木工活去了嗎?應該不會呀,那家開的工錢高,他大哥和二哥兩個人忙不過來,就把他阿瑪叫過去了,他阿瑪沒有時間啊。
看向胤禟,恰巧胤禟也看了過來,兩人均是皺著眉頭。
弘暉一心盯著門口,沒注意到胤禟的動作,還是侍衛回來才注意到。
侍衛點點頭:「隔壁的人家是這麼說的。」
胤禟:「啊?」是有些寒酸,但不至於做頓飯都不成吧?
胤禟:「咱們——」
弘暉看著警惕的戴亨,有些疑惑:「www•hetubook•com•com家裡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戴先生。」
弘暉:「哼!」白了胤禟一眼,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頭,就知道欺負小孩子。
「你們找誰?」
說完還尷尬的道:「兩位爺稍坐,家裡媳婦已經去燒水了。」
弘暉看著干坐著的幾人,開口道:「不知先生家裡的……」弘暉左右看了看,不見女眷,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只好話問半截,希望戴梓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看著隨著小魏子敲門的動作,嗖嗖往下掉漆的門板,弘暉覺得一言難盡,止不住又道:「輕點兒,別敲壞了。」
「九叔,咱們現在怎麼辦?在這兒等著?」弘暉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轉頭看去,一個和胤禑差不多大的少年人,身後跟著三個略小几歲的年歲不一的小少年走了過來,兩人衣衫洗的發白,不甚明顯處還有補丁,但乾淨整潔。
戴梓是真的不明白,他一個無用之人,還有什麼是值得京里的貴人們親自過來找尋的。
期間勉強用了幾塊點心,勉強填了填肚子,待到用膳完畢,四人才感覺活了過來。
戴梓聽完弘暉的話,很是激動。當即就開門領人入內。
出了戴梓家,胤禟有些不滿:「弘暉,咱們怎麼出來了,那些圖紙我還沒看完呢。」要不是拉他的人是弘暉,他早就不幹了。
弘暉道:「九叔只不過是太生氣了,才一時沒有想到而已。」
戴梓沒有推辭:「兩位爺請。」他剛剛在肯定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
他看向弘暉,想說弘暉怎麼能假傳聖旨,萬一汗阿瑪怪罪下來就完了,又一想弘暉來之前確實單獨去過乾清宮,別真的是他汗阿瑪不好意思明言,委婉的告訴給了弘暉。
在外逛了一天,幾人雖也吃了些小吃,但到現在也餓的飢腸轆轆了。
弘暉看著更警惕了的戴亨幾人,對於胤禟剛剛說的話,覺得牙疼。瞧他九叔說的這話,換他他也不相和*圖*書信。哪有人說自己不是壞人,還讓人別害怕的。
戴家的小院很小,僅是一進的宅院,一行人很快就跟著戴梓來到了正堂。
「爺,隔壁說這兒沒人,一家子都出去做活去了。」
胤禟驚訝:「一家子?」
「戴梓還說他家裡之前發生了變故,家裡男人不在家就會鎖上門。九叔,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弘暉沒有把握,但他想試一試。
不等弘晴和弘昇討伐兩人,胤禟就吩咐人出去調查戴梓一家是怎麼回事兒。
戴梓一愣,才道:「奴才閑暇時偶有鑽研,並不深入。」他現在的研究,並沒有什麼可值得隱瞞的。
胤禟趕緊道:「不妨事。」他也想把戴梓請進京里去,他覺得造辦處那麼多人加起來,都不及戴梓一人。
戴亨,也就是大點的少年聞言,警惕的看向弘暉一行,道:「找他有什麼事情?」
弘暉招手讓小魏子停下。
弘暉:「九叔,他家沒有僕人,燒水是戴梓的兒媳婦親自燒水,用的是粗瓷碗。而且,戴梓的妻子還卧病在床,看屋檐下的柴都只有三兩捆。真不像能招待起我們的。」
說是書房,但叫弘暉看來,更像是工作間。裡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工具,還有各種各樣的圖紙,很是凌亂。
戴亨身後的幾個小的也跟著叫人,叫完人,還跟著鬆了一口氣。剛剛的場景,他們實在是有些害怕。
弘暉看著眼前的院子,看向小魏子道:「小魏子,上前敲門。」
弘暉看著防備的一家人,扯了扯正打算開口的胤禟道:「戴先生見諒,沒能事先遞上拜帖,失禮了。這次我和九叔來盛京祭祖,受瑪法託付,來尋先生。」
胤禟看著對著他點了點頭的弘暉,只覺明白了弘暉的言外之意,他想的沒錯,遂放下心來,不再多想,專心打量戴梓家住的宅子。
戴梓已經被免官流放至此,再叫大人不太合適,思來想去,弘暉覺得還是叫先生為好,達者為師,戴梓值得這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