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生,你已經送我到這兒了,你先回去吧!」顧憂墨沉吟了很久,深深地看著顧恆生,說出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收了顧恆生的銀子,小廝也是很賣力地回答道:「後天,好像就要舉行大婚儀式了。只不過,到時候想要去皇宮外圍觀的人肯定人滿為患。」
「嗯。」顧憂墨似在想著什麼,惜字如金的點頭應道。
嘈雜不斷的聲音如同涓涓流水般,湧入到了顧恆生和顧憂墨兩人的耳中。
後天就要舉行大婚儀式了,時間果真是倉促啊!
倘若不是因為顧恆生和李秋柔的定親大事,也許顧憂墨依舊不會踏出深院半步,只是一個人默默的孤獨坐在輪椅上。
五年來,他醉生夢死的待在深院,孤苦一人,憶起往事便自己小酌幾杯濁酒,藉此麻痹自己。
然後小廝接過銀子后,熱情洋溢地回答道:「公子爺遠道而來,消息堵塞卻也正常。咱們南淵國的儲君據說要和天風國的永安公主進行大婚,以結兩國友好之誼和*圖*書。」
顧憂墨想當面和心中難以忘卻的她說一聲:對不起。
等到小廝離開后,顧恆生和顧憂墨兩人的臉色都漸漸凝重了幾分。
而且到時候南淵國的強者都會聚集,精兵強將數之不盡。恐怕,此行的危險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嚴重。
酒樓小廝聽到后立馬走了過來,笑臉相迎的耷拉著腦袋,開口問道:「這位公子爺,需要什麼?」
他獨坐輪椅的時候,眼帘前經常會浮現出血海屍山的悲壯場面,也會看到了遠方處婷婷而立的一抹倩影。
所以,顧憂墨對她的回答,依然和五年前一樣,一樣的「絕情」。
「公子爺,這麼大的事兒,肯定是在咱們皇宮大殿舉行了,這樣才能夠彰顯我南淵國的威勢嘛。」
「現在估計迎親大軍已經抵達皇城了,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傳來咱們儲君殿下和永安公主的大婚消息咯!」
當初,他曾說,等他回來便向君上提親。
不多時,顧恆生兩人就隨意找了個不大不小的酒樓客棧,和圖書入住了進去。
通過城門,顧恆生和顧憂墨兩人都在悄無聲息地打量著四周,看著周圍的環境和來來往往的人群。
誰也不知道顧憂墨當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氣。
顧憂墨沉吟了一會兒,點頭道:「好。」
顧憂墨表面上平淡如水,實則內心焦急至極。
整整十來天的奔騰,顧恆生和顧憂墨兩人,終於抵達到了南淵國的一處邊境城池。而他們的那兩匹戰馬,也是直接跑廢了,再難移動,因此便把那兩匹馬給放了。
也沒人知道顧憂墨那面無表情的神色下,藏的是什麼樣的悲苦和凄痛。
「前幾天迎親大軍路過咱們這兒,我還有幸瞥見了一眼天風國的永安公主。至今,我都忘不了永安公主的那傾國之貌,芳華絕代。」
酒樓小廝看著顧恆生遞來的銀子,嘴角瞬間咧到了耳根。
當顧李兩家定親之日時,永安公主終究是出現在了顧憂墨的眼前,她依舊是那麼的美艷動人和高貴芳華。
顧憂墨咬住了牙齒,內心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
禁一顫。
「小二,過來。」顧恆生瞥眼望向了一旁的年輕小廝,招呼道。
「小二,我從小地方過來,初來乍到,不知他們在討論的大婚是什麼,能不能和我說道說道?」顧恆生看了一眼旁邊討論著大婚之事的客人,然後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幾兩銀子。
可是,他失言了。而後便就此墮落,把自己關在顧家深院,再未出去過。
「二叔,這麼久的奔波,我們先休息一會兒,等下再趕路吧。」顧恆生知道現在顧憂墨緊繃著神情,根本無心休憩,但是必要的打坐回神,不能夠缺少。
顧憂墨從小從軍,征戰沙場,鎮守邊疆。他幾乎為天風國和顧家的將威付出了一切,如今,他想要為自己活一次了,即便是飛蛾撲火,他也義無反顧。
五天後,顧恆生和顧憂墨兩人的身影,終究是出現在了南淵國的皇城。
兩人遮掩住了自己的身形面容,慢慢的在這座城池街道上行走著。
時間眨眼即逝,從顧恆生和顧憂墨兩人和*圖*書的身側流淌而過。
不過,即便再怎麼危險又如何,顧恆生和顧憂墨兩人依然不會退縮半步。
兩個小時過去了,顧恆生兩人便在馬廄挑選了兩匹好馬,朝著南淵國的皇城跨馬而去。
但是顧憂墨卻不再是當年名震諸國的英雄將軍了,只是一個雙腿癱瘓,獨坐輪椅的殘廢,再無昔年的雄姿霸氣了。
南淵國,繁華無比,即便是最為偏僻的城池,比起一般的低等皇朝的重要城池都要好些。
「好啊!」顧恆生和顧憂墨對視了一眼,而後咧嘴一笑,說道:「不過,咱們得帶上永安公主,一起回去。」
這五年來,不知道有多少個日日夜夜,他是從夢中驚醒的,然後便再也無法入睡了。
隨後,顧恆生和顧憂墨兩人便隨便找了個客棧,吃了點兒東西,在屋內打坐恢復了一些精氣神。
「你們聽說沒,咱們南淵國儲君殿下就要迎娶天風國的永安公主了。」街道的四周,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他們大多都在低頭討論著。
顧憂墨不想讓顧恆生陪他一起深入hetubook•com•com虎穴,因為他沒有任何把握能夠活著出來。他希望顧恆生能夠回去,為顧家留下一絲香火,繼承顧家的將威。
現在,顧憂墨恢復了,雙腿痊癒了。可世事無常,總歸是那麼不完美。永安公主的身影卻已經從天風國消失了,來到了南淵國。
「哦?這倒是個稀罕事兒。」顧恆生不動聲色的故作疑惑道:「這麼喜慶的大事,我倒是想要去見識見識。不知道是在哪裡舉行大婚儀式?日子定在哪一天呢?」
兩人坐在酒樓的大廳內,點了兩壺美酒和幾碟小菜。
「二叔,咱們先找個地方落腳,然後再打探一下消息。」顧恆生轉頭對著面色凝重的顧憂墨,輕語說道。
「這樣啊!有勞小二了。」顧恆生對著酒樓小廝點了點頭。
顧恆生將目光輕輕瞥在了顧憂墨的身上,發現顧憂墨聽到眾人的議論時,下意識的緊住了拳頭。
公主,這世上,已經沒有血雄將軍了。
他在逃避現實,不願接受自己雙腿殘廢的事實。他也是在逃避那個令他無法忘卻的倩影,不知該怎麼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