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流氓神捕
第024章 煙花三月下揚州

段飛絲毫不覺窘迫,石斌也硬著頭皮昂頭挺胸,卻不自覺地落下段飛半個身位,四下打量之後段飛隨口問道:「我聽說你們這裡有賣叆叇,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定做的業務?」
午時初的時候兩人在揚州的碼頭下了船,這個年代揚州放在全世界都是排名前十的大都市,繁華的氣象撲面而來,從寶應縣來的兩個小毛頭就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見什麼都新鮮,段飛還好,道路上來來往往儘是鮮衣怒馬的男男女女,把石斌看得眼都花了。
「公爺說這物件能夠將米粒放大百倍千倍?」劉師傅懷疑地問道。
穿過一排雅間,再通過一個天井,段飛被帶到了寶大祥後院,進入工匠們工作的一個大房間。
一大早段飛和石斌到西門碼頭處上了船,沿著京杭運河一路南下,一路上波瀾不驚,處處美不勝收,讓段飛不禁拋開不快,詩意大發地吟道:「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
「啊?她說什麼了?」石斌傻愣愣的樣子引來船夫和其他客人的一陣大笑,段飛都感覺一陣面上無光。
段飛三人從牢房裡出來,一時無語,直到將何海送出衙門的時候,何海才道:「飛哥,三日後家父出殯,然後我便要分家,到時……」
段飛記住了和圖書那個名字,然後又問清了道路,謝過那人之後便沿路而去,石斌道:「飛哥,你問那個什麼叆叇幹嘛?好貴啊。」
店中有幾位客人正在挑著珠寶首飾,無倫男女無不是衣著光鮮神態軒昂,段飛兩個走進來之後頓時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嚴捕頭分別將兩個布包丟給段飛和石斌,這是他們從這個案子中得到的利錢,段飛將重量不輕的布包隨手丟到自己鋪位上,說道:「頭兒,明天我想和石斌到揚州散散心,至多後天傍晚之前回來,你看怎樣?」
「好詩,飛哥不愧是讀了書的,都會寫詩了!」石斌鼓掌喝彩道。
段飛解釋道:「也不一定買啊,瞧瞧再說,我要買的不是老花鏡,而是吃飯的傢伙。」
「你是說叆叇吧,珠寶店裡都有,你可以去寶大祥揚州總店看看,不過可不便宜,大約二十兩銀子一隻吧。」被攔住的那個人看看兩人的衣著就知道他們是從小地方來的,於是好意地提醒了一下。
劉師傅默默點了點頭,說道:「照公爺所說,這顯微鏡倒也不難製造,就是幾個凸鏡要求頗高,花費不免多些,造這個東西至少要三百兩銀子。」
段飛和石斌都順著聲音望了過去,只見一艘江南水道里常見的烏篷船正快速超過他們乘坐的慢船,一個年https://www.hetubook.com.com約十六七的女孩坐在船沿上,正側著臉兒朝艙里說笑,她長得嬌小玲瓏,眉眼兒俏麗生輝,由其是那小嘴兒,嘴角彎彎向上翹起,顯得極是俏皮可愛,她頭上扎著雙丫鬟,身上外罩一件淡紫色的對襟圓領無袖坎肩,內穿粉紅色的過肩通袖碎花短襖,竟然是個俏丫鬟。
丫鬟都已如此,那小姐豈非國色天香?段飛睜大了眼睛向那船艙里望去,只見昏暗的船艙中,一對燦若星辰的眸子正含笑望過來,除了忍俊不禁的笑意,似乎還送來了一絲歉然。
烏篷船迅速遠去,段飛和石斌好久之後回過神來,石斌哇地一聲大叫道:「飛哥,那妞可真水!」
何海點點頭,走了,段飛和石斌回到吏舍,嚴捕頭正在等著他們。
那夥計笑道:「為貴客定做東西那是常有的事,不知公子爺想定做一個什麼式樣的叆叇?」
夥計恍然道:「哦,原來公子要定做個用手拿的大凸鏡啊,這東西作起來倒是容易,只不過這麼大的傢伙需要用上好的大水晶細細研磨方可得,加上手工要一百兩銀子,公子爺若要訂做,交錢后敝店工匠立刻便可為公子爺開工製作。」
「三百兩啊!」段飛有些為難,他這段時間倒也賺了不少銀子,不過昨天為了暫時將那m•hetubook•com•com幫小兄弟安排在慈善堂一段時間用掉了五十兩銀子,昨天又分得了些,算是抵消了,此刻身上只剩下了約二百五十來兩銀子,本想買兩個東西讓掌柜的給點優惠,沒想到竟然差那麼多,或者……定做個小一點的顯微鏡?
「讓我看看。」一個沉著穩重的聲音突然響起,眾工匠紛紛讓開,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男人走了進來,拿起段飛畫的草圖認真看了起來。
寶大祥的夥計迎了上來,望著兩人樸素的衣著,他的臉上有些詫異,卻依舊保持著恭敬的神態與職業的笑容:「兩位公子爺,需要置備些什麼珠寶首飾?」
段飛先將自己要的放大鏡規格說了一遍,劉師傅輕輕點點頭表示已經記住了,段飛再將另一個東西詳細解說給他聽,劉師傅的眉頭不禁漸漸皺了起來,什麼鏡台、物鏡、管鏡、目鏡、聚光鏡,還要能夠上下左右的調節,這東西確實挺複雜。
石斌依舊摸不著頭腦,段飛一路詢問寶大祥,終於在小秦淮河畔的大東門橋邊找到了它,這是一條瀕臨煙花之地的繁華商業街,寶大祥佔了好大一塊門面,裝修得華貴中透著雅緻,可見主人的品位不凡,段飛與石斌跨過高高的門檻走了進去。
段飛用手比了一個圓圈,道:「圓的,中間厚兩邊薄,外裹木柄hetubook.com.com……」
段飛拍著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去的,自家的兄弟,我不會任你被別人欺負,哪怕是皇天老子,我也要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段飛說了半天,最後輔以畫圖的方式,終於讓劉師傅明白過來,旁邊還有幾個師傅也都圍了過來,好奇地看著這個新奇的東西。
「不關我們事了,他們是咎由自取。」段飛淡淡地說道:「假如到時我們還沒回來……頭兒你代我們最後給他們碗酒喝吧。」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先去買點東西,然後再順著河玩玩。」段飛說著,攔住一個路人拱手說道:「這位大哥,請問揚州哪兒有那種透明得像水晶一樣,可以看過去,把東西放大的東西賣?」
案情清晰沒有疑問的重犯可以判斬立決,這個案子比較兇殘,又有可能涉及到一些麻煩的東西,閔大人想快刀斬亂麻把事情了結,這也是正常的。
段飛比劃了一下,那夥計也給弄糊塗了,一旁關注多時了的老掌柜走過來呵呵笑道:「定做複雜的東西還是直接去跟匠師們解說吧,公子請隨我來。」
嚴捕頭道:「去吧,穿便服帶上腰牌,別喝醉、別惹事,也別被人欺負了,出門在外,銀子別露白……嗯,別的也沒什麼要注意的了,按閔大人的意思,這個案子比較特殊,上和-圖-書報揚州之後有可能會被判斬立決……」
進了揚州城之後石斌徹底傻眼了,左右儘是寬敞繁華的大道,竟不知該往哪走了。
段飛腦海中還在不斷浮現那個帶著面紗的女孩,尤其是那一對星眸,似乎在一剎那便將他的心給勾去了。
「周喆師傅乃名震江南珠寶界的七大檔手之一……」老掌柜向段飛低聲介紹道。
段飛給他氣笑了,真是個無知的小子……正想告訴他這是唐朝詩聖李白的名詩時,旁邊一艘快船里卻傳出一聲輕笑,一個女孩嬌脆的聲音道:「小姐,你說好笑不好笑,有兩個人真奇怪,一個頂著牛頭卻長了張馬嘴,另一個更奇怪,嘴巴竟然長前一個的屁股上。」
這時候玻璃不知道發明沒有,製作透鏡的最好選擇就是上好的水晶,因此價格相當昂貴,做個放大鏡竟然需要一百兩銀子,段飛想了想,道:「倒也不算太貴,看看再說,另外我還要定做一個東西,這個就比較複雜……」
「劉師傅是我們這裏製作叆叇最熟練的匠師,公子爺將需要製作的物件詳細告訴他便了。」老掌柜給段飛介紹一個工匠道。
「沒見識的小子,人家剛才把咱們倆都罵了,你還得意呢。」段飛哼道。
段飛舔舔乾燥的嘴唇,說道:「沒錯,一個凸鏡能夠放大十倍,這個顯微鏡造得精密一點放大千倍也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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