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虎雲龍
第158章 一鳴驚人

終於,唐伯虎的聲音豪放地笑道:「青青姑娘,老朽已準備好,可否開始了?」
唐伯虎也上前含吁問暖,只聽下面有人說道:「這首彩雲追月真乃神來之作,鳳求凰與彩雲追月相得益彰,段公子才思敏捷,頃刻成詩譜曲,無一不是上上佳作,才高八斗令人拜服,從詩曲中可知段公子心高志遠,為人儒雅瀟洒,真乃青青姑娘的知音也!今日唐大師、文大師與青青姑娘、段公子在明遠樓上吟詩作曲,歌舞翩翩,日後定傳為一段佳話,王動不才,能親身參与親眼見證,真是榮幸之至。」
段飛將猜謎得到的一隻花燈塞到他手裡,說道:「那你就替我拿著這盞花燈吧,最近沒什麼突發的案子要我去辦,你是不是閑得慌啊?」
「好啊!」樓下的人唯恐天下不亂地歡呼起來,唐伯虎望向青青姑娘,青青恬然一笑,說道:「青青敢不從命么?段公子請賜教。」
台下安靜下來,只見明遠樓上過了一陣之後錚錚聲響起斷斷續續的琴聲,大家知道那是有人在試彈曲調,因此都不敢出聲打擾,千百人都在翹首以望,比貢院開考還要肅靜敬仰。
青青嗯的一聲,說道:「青青獻醜了,唐大師請!」
小蝶早已把葯取來,小蜻也從段飛手裡接過青青姑娘,和*圖*書青青吃了葯之後神色漸漸恢復過來,文徵明這才鬆了口氣,說道:「青青姑娘,你差點把我嚇死,我竟然從不知道姑娘你身體如此虛弱,下次萬不可再勉強了。」
離開貢院的時候楊森突然回頭朝明遠樓望了一眼,神色冷峻警惕,渾不似平日的天真爛漫,明遠樓之上燈光所不及的暗角里藏著一個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他目送段飛離開,揉著肩膀暗暗罵道:「該死的,這傢伙身邊怎麼還有高手,那小子也真夠狠的,冷不丁就下殺手,若非我避得快,那可真要冤死了。」
懷疑的目光變成了崇拜,或是嫉妒,剛才說話的那人搖頭嘆道:「罷了,罷了,段公子果然高才,此詩意境高遠,比當年七步成詩的曹植亦不遑多讓,在下佩服,敢問此詩何名?」
注1:段飛念的是當代詩人劉周為樂曲《彩雲追月/中秋》填的詞,全詞如下:《彩雲追月/中秋》(當代)劉周花在此時落,月在此時圓人間天上,歌起舞飛旋鳳鳥還巢,更無狼煙寂寞了美嬋娟。
樓下觀望著的人見一青衫文士來到窗邊,仰首望天,他們漸漸地靜了下來,萬眾矚目地等著,等著……
歌聲漸遠,青青姑娘伏在地上,姿態優美之極,就如一朵牡丹變幻人形,正https://m.hetubook•com.com躺在花瓣之上靜靜而眠,琴音也漸漸低了,唐伯虎暗嘆了一聲,閉目不語,剛才這一曲耗費了他許多精神,需得休息片刻才行,歲月無情啊。
「又不是養豬……」段飛笑笑,又想了想,說道:「楊森,你可會驗骨?」
段飛一詩吟畢,台上台下一片啞然,這首詩不僅言詞優美,尤其難得的是意境與今日中秋及花會相當貼切,順帶還和諧了一把,戰亂剛止,太平盛世誰不想啊?現場文人才子眾多,自然聽得出其中奧妙,普通百姓也覺得段飛吟得朗朗上口很是好聽。
「小姐……」小蝶和小蜻直到琴聲歇了一陣才發現自己小姐正躺在段飛懷中,她們不禁驚呼一聲,搶上幾步,就要將段飛推開。
我有霓裳風吹動,水起漣漪歌撫平雲藏潛龍,月隱寒宮雲鬚染彩,月灑光暈彩雲追月,雲掩秋空月沾涼意,雲載清風才現歡欣,又惹愁生此憂誰解?誰是知音?
青青姑娘不僅在唱,她還乘歌而起,翩翩起舞,只見她的舞姿飄逸如雲,隨歌而起隨歌而落,就如天上的彩雲,乘風逐月,嬉玩遊戲,情態逼真、意趣盎然,台下的人都被那琴歌和鳴之聲吸引,渾然未覺台上青青姑娘正在翩翩起舞,段飛望著青青那沉浸和圖書在歌舞之中的專註模樣,暗吞了口唾沫的同時,心中有些慚愧,他是不是一直誤會這個女孩子了?
「花在此時落,月在此時圓人間天上,歌起舞飛旋鳳鳥還巢,更無狼煙寂寞了美嬋娟。
段飛望著她那不同尋常的艷紅面孔,擔憂地說道:「青青姑娘,莫非你身體不適?」
明遠樓上青青姑娘悠然說道:「王公子過獎了,今日青青能與兩位大師相會,能聽段公子吟詩譜曲,亦也深感榮幸,只是青青連日奔波,業已體力不支,請兩位大師及段公子原諒,日後再專程拜訪,青青就此告辭。」
許多人隨聲附和,呼聲愈演愈烈,青青一蹙柳眉,輕啜道:「這般無聊文人,實在惹厭。」
樓下觀望的人紛紛低語起來,有的甚至拿出紙筆開始抄錄,只聽段飛轉頭向裏面說道:「唐先生,在下已替這首詩譜了曲,你與文大師還有青青姑娘替我參詳參詳,若青青姑娘覺得不錯,在下斗膽請唐大師彈奏,青青姑娘伴唱,不知尊意如何?」
青青姑娘搖搖頭,說道:「青青自幼多病,一貫如此,今日原本就有些倦意,聽了公子的詩及曲子,又有唐大師彈奏,忍不住興緻大發隨歌起舞,以致體力不支,讓段公子見笑了,小蝶,去取我的葯來,小蜻,扶我到椅子上坐著和圖書吧。」
段飛吸了口氣,排開一切雜念,抑揚頓挫的朗聲吟道:
段飛心道要麼不做,既然做了初一,就連十五一起做了吧,他自矜地微微一笑,朗聲答道:「此詩名叫『彩雲追月——中秋』。」
楊森目光依舊在四處轉悠,嘴裏隨口答道:「沒什麼啊,每天吃飽了就睡也挺好的。」
「就是啊,段公子,我家小姐也對你讚譽有加,你就露一手給下面那些人看看吧。」小蝶生怕段飛不出醜地鼓動道。
波涌萬種纏綿,海底倒映天不教浮雲將月蔽,心想太平萬萬年。
對此段飛毫無所覺,秦淮花會雖然結束了,但是街上依然行人眾多,四處花燈映照,美景是目不暇給,段飛見楊森不停地東張西望,湊過去攬著他的肩膀笑道:「沒見過這麼熱鬧好玩的地方吧?要不然你們繼續在街上遊玩,我一個人先回去?」
文徵明卻道:「在下常聽伯虎兄說及段大人的傳聞軼事,也頗想見識一下,段公子可願一試?」
楊森傲然道:「那當然,驗骨比驗屍要簡單得多,爺爺教過我好幾種驗骨之術,不論那屍體是急病死的、中毒死的還是被利器所傷或被毆打死的,我都能準確判斷出來,保證絕無差錯。」
楊森唬了一跳,他回頭對段飛傻笑道:「也沒什麼好玩的,就這hetubook•com•com些燈好看而已,猜謎我又不會。」
無數人湧上明遠樓,想一睹兩位大師和段飛的風采,三人不勝其擾,幸好石斌他們也擠了進來,簇擁著他們迅速離開。
「花在此時落,月在此時圓人間天上,歌起舞飛旋……」
在小蝶和小蜻的攙扶下,青青姑娘下樓之後上了一乘軟轎,在無數人的護送下,漸漸地遠去。
段飛見青青和唐伯虎都期盼地望著自己,他只好苦笑道:「如此……我只好獻醜了……」
波涌萬種纏綿,海底倒映天不教浮雲將月蔽,心想太平萬萬年……」(注1)
且飲此杯,共語昇平良辰易逝何如夢。
他一面思索一面站起來,向明遠樓朝向秦淮河的窗戶走去,望著天上明月和人間勝景,他突然記起了一首詩……
「不得無禮。」青青及時呵斥一聲,她縴手慵懶無力地撩開遮住臉龐的秀髮,露出一張絕世的容顏,她朝段飛微微一笑,說道:「多謝段公子,青青太出神了,竟連體力不支都沒感覺到。」
琴聲再起,活潑流暢,恍惚間大家不禁翹首向天空望去,浩瀚的夜空似乎都與琴聲融為一體了,中秋的燈火讓天上明月不再孤寂,一朵朵彩雲似乎正伴月而眠,就在這時,青青姑娘的清甜歌聲無比貼合地響起,毫無突兀之感,融入夜空之中猶若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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